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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仇新勇

 

简帧看到祝云戈神色紧张且不安,捏了捏衣角:“祝总,今天厂里出了点事儿……可能不太方便今天参观,您看……能否改期?我们一定提前安排好!”

堂堂一家大公司高管,见了上级领导紧张到说不利索话,慌忙找补,也是比较少见的场景,祝云戈向来不善打哈哈搞官僚主义那套,直言直语道:“出什么事了?”

简帧正欲开口,厂区内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响,祝云戈没管简帧,侧身从人行通道入口带着仇新勇往里走,简帧看领导脸色,知道今天非进去不可了,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厂区内部发生的事情令人瞠目结舌,七八个工人举着条幅上面赫然写着“盛元补发高温费!”为首的工人在大声呼喊口号,零星的穿制服保安勉强维持秩序,几个闹事的工人见祝云戈一副衣冠楚楚的精英样貌,以为是什么青天大官人救世主来了,一群人围上来七嘴八舌找他告状。

“领导,盛元拖欠我们高温补贴!”

“简帧不是好东西!”

“承诺的薪水发不到位!我们要找电视台,要曝光!”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不知作何应对,身边陪着的小秘书只知道伸手护住老板,却没有任何谈判的意识和能力,这种被包围的不舒适感让祝云戈脸更冷了几分,脸上的肌肉更绷紧,这种不友好的面容不是出于本意,是下意识的自我防御。

简帧想让她的人去堵工人们的嘴,已然来不及。

一直跟在祝云戈身后态度恭敬的仇新勇不忍见这一度失控的场景,主动站在祝云戈身边,张开双臂,将人群拦了拦,隔出一个安全区域大声沟通:“工友们,咱们先别着急,咱们补发高温费一周之内到位,我们向你们保证,好吗?”

紧接着,仇新勇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对面的工人,大声道:“如果不到位,你们随时随地打电话给我,已经快中午了,大家赶紧回去,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

在安抚、劝解和协调下,一场热闹就这么稀稀拉拉散去。

回程路上,祝云戈和仇新勇坐在后排,车厢里一度沉默,最后还是仇新勇先开口:“祝总……不好意思啊,我善做主张了。”

祝云戈没有接他的话,转而问他:“药物销售你懂多少?”

“基本的流程和工作重点了解,毕竟以前工作打了无数交道。”

“盛元销售部你来代管,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祝云戈紧接着又问。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声音,仇新勇怔忡住了,呆在旁边没说话,只是脸色欣喜若狂:“我……我尽力!”

“明天让于青月给你安排入职。”

“感谢,谢谢祝总的信任。”

夜里,钟文许跟祝云戈亲热完细细给他按着腰背,贴在他脖颈上问他:“仇新勇是不是还不错。”

“嗯”,祝云戈闭着眼睛含糊其辞,像个慵懒的猫儿,脑袋在钟文许怀里蹭了蹭,很亲密依赖的姿态,把钟文许蹭地心痒痒,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不仅他的身体接受了自己,心也在慢慢靠近,就好像他俩是一家子,任何祝云戈想做的决定,钟文许都能先帮他把关,乃至给到接近上限的答案。

祝云戈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将自己创立的创新业务从盛元剥离出来成立一个单独公司——研华,由钟文许担当这家公司法人以及实际业务负责人。这一年钟文许刚刚40岁,一家估值近十亿美金的公司管理权落在自己身上,同时拥有至高的权力和挑战。

一路走来,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销售,慢慢爬到祝云戈的贴身副总、再到一起打创新制药的江山、再流放销售部,他今天终于拥有了自己的一方沃土,明明是一份喜忧参半的生日礼物,在祝云戈的那一盘大棋中,他大概率是棋盘的一部分,这次却分外感动:他不知道祝云戈在董事会那里做了怎样的努力和斡旋,自己付出了多少成本与身家回购股票,才能够只身保住盛元的创新业务,并全须全尾地交予到钟文许手中。

接到任命的那一刻,钟文许心疼比欣喜来得更多。他记得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跟祝云戈一同在沪城出差,酒店行政酒廊的角落里,两个人就业务分拆聊了很久,经营范围、客户结构、上市规划,当时钟文许只当是一份说说而已的五年规划,任命邮件下发的这一刻,他仍像沉醉在一个酒香的梦中,有些不真实,他狠狠咬了一口下唇唇肉,是真的,还有如此真实的痛感。

秘书郭忆敲门打破钟文许的痴妄,通知他去顶楼会议室参会,他来不及问是什么会议内容,披上外套向外走去,乘电梯走进大会议室,齐刷刷出现在眼前的是创新制药部的员工们,按道理应该说是研华的员工们,严思敏送上一束鲜嫩欲滴的鲜花,其他人放礼炮的放礼炮,推蛋糕的推蛋糕……

“生日快乐钟总!”

“恭喜恭喜,生日和研华工商注册同一天,双喜临门!”

“文许是人生赢家!”

“媒体报道已经出来了!都说您是新贵诶!”

……

眼前的场景像一部无声胶片电影,那么真实鲜活,却有种距离感,直到祝云戈推门进来,原本低着头跟身边秘书小姚交代事情的男人,抬头看到眼前热闹的场景,掀起唇角眯起桃花眼对着钟文许笑了笑,果断大步走进跟钟文许握了握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围观的所有人看来,钟文许令人艳羡,一个山沟沟出来的穷小子得此青云之志,毕生积攒了多少好运气能遇到祝云戈这般良师、领路人,只有钟文许自己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良师一般的爱人,背地里给过他多少委屈和不甘。

于青月带头起哄让钟文许说两句,他没有客气,张嘴便来:“谢谢祝总的信任,愿意让我继续跟盛元创新制药事业部一起前行,这是我的荣幸。当然,我更加感谢同事们还愿意‘收留’我,我不在创新部的这几个月,大家都很辛苦,独立之后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我保证,不会亏待大家!”

一句话巧妙吐槽了祝云戈流放的事情,又放低姿态表达了感谢和愿意与大家一起奋斗的决心,现场掌声雷动。

“距离下个会还有10分钟,需要出发了”,小姚在边上提醒祝云戈,他点点头跟大家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开,钟文许的眼神随着祝云戈的身影一起飘走。

老板走了,现场不再拘束,切蛋糕、开香槟,严思敏开玩笑说让钟总晚上请客“出出血”,钟文许看着严思敏点头笑了笑,答应说好。

“恭喜呀,”严思敏只身走过来撞了一下钟文许,端着香槟杯冲他举了举,“感觉怎么样?”

“谢谢,感觉嘛?说不准,责任更大了,担子更重了,”钟文许眼神飘向窗外盯着远处的车水马龙,忽而转头看着严思敏:“那你呢?对于我来管理研华,有什么指教?”

“我开心极了,”严思敏说话很直白,“指教谈不上,跟中意的人共事,心情总会好上几分。”

严思敏顿了顿,声音有些飘忽地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眼神亮晶晶,令人心驰神往,若不是心里藏了人,钟文许想自己应该会跟严思敏走下去吧,他只是轻快点点头说,公事公办地说:“我知道。”

晚上的庆功宴上,众人有意灌钟文许的酒,被他笑着一一挡掉,说今天菜不错,让大家多吃点儿别客气。

冯谦道:“文许,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小老弟上位第一天就不听劝了?是不是拿我们当外人?”

钟文许无奈地笑着,还是干了两盏子茅台:“同志们别为难我,晚上还要跟老板汇报工作计划。”

跟老板是真,是否汇报工作还有待商榷。

夜里,钟文许让司机将车停在祝云戈别墅楼下,书房朝外的窗户隔着窗帘依旧能看到里面的光亮,“近乡情更怯”的情绪涌上心头,书房里的那个男人对他即狠厉又温驯,即冷漠又狂放,一股来自赤道的洋流卷入西伯利亚的冰冷中,搅乱了他在祝云戈身上保持低位且持续稳定的心绪,纵然十来年修炼地再为强大,也抵挡不住这股温意。

“钟总,回去么?”前排司机扭头问。

“小王,你结婚了没?”钟文许突然开口。

“快了,今年过年回去就提亲……”

“未婚妻跟你一个地方的人?”

“一个村儿的。”

“真好,”钟文许无声笑了笑,低着头看了看手机屏幕开口道,“我在这儿下车,你先回去,明早不用接我。”

司机不多问,待钟文许下车后发动引擎离开了别墅区。

钟文许没有自己输密码,直接按响了门铃,顺手在手机屏幕上给祝云戈敲下一条信息“开门”。

不多时,能听见别墅里不明显的拖鞋提哒的下楼声,这个时间估计只有祝云戈一个人在家,老板披着家居服亲自开门,这待遇在钟文许看起来是极好的,他在心里闷闷得意,本应开怀笑却没有写在脸上。

防盗门被从里面拉开,他看到祝云戈脸的时候,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轻轻往身侧一带将他拥进怀中,这张脸无论见多少次,每当重新看到它,还是会有悸动的感觉,人的一生中,那么多次“遇见”、“看到”,只有他,源源不断让他心跳,让他心动,忍不住在看到他时,抱他、吻他。

钟文许拥着他往里面走,祝云戈被牢牢锁紧怀里,声音有些闷闷地抱怨:“你做什么?”

钟文许像一只兴奋的大狗抱着祝云戈不撒手,在他颈间一边亲他一边说“谢谢你,云戈……谢谢你”,40岁的钟文许常年有健身的习惯,一身蛮力一阵推搡将祝云戈拢着上了楼梯。

“……”

祝云戈有些无奈,但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没有反抗,主动抓起了钟文许的手说:“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他抬头看了看钟文许,眸色深深,纵然有千言万语断不会从祝云戈嘴里说出来,只是简单嘱咐:“好好干……”

祝云戈的话粉碎了钟文许的温柔,钟文许俯身含住他的唇瓣,大力撕咬,将人碾碎一般地拉扯着他的唇肉,想听点漂亮话听不见,只能将这个人拆吃入腹,看看他的心肠里到底写了什么。祝云戈靠在二楼栏杆上的腰身往后弯曲到接近60度折角,难受地用膝盖顶在钟文许大腿侧,钟文许只得将人松开,挑逗似的刮了刮他家小祝总的鼻梁,真可谓是摸老虎屁股的举动,还不等祝云戈反应,一把将人抱起来,猝不及防带着他往卧室走去,蛮横地扔在了大床上。

没有前戏,没有耳语厮磨,钟文许扯下祝云戈的裤子张嘴便含住他的性器,那物什儿在他口腔里逐渐壮大充血,他卖力地口交起来,那是一种心怀无限感恩的讨好,在每一个沟壑中刺激和取悦,时不时抬起眼皮看祝云戈的反应,他平静地喘息着,带着难耐抓挠身侧的床单,钟文许牵起他的手跟他十指紧扣。

钟文许进入他身体的时候霸道又温柔,头一次在跟他做爱时拥有一种名正言顺的感觉,好像这个男人终于肯赐位于他,给他与自己并驾齐驱的资格,爱而不得的人最珍视的便是这“正当性”,钟文许能回报的只有更完全、更不遗余力地埋进祝云戈的身体,抓着他的腰身让他痛让他舒服。

这次润滑不算充分,祝云戈皱着眉头呼疼,钟文许躺在床上将他压向自己,温热的手掌轻拍他的后背:“抱歉抱歉,我轻点儿……”

话是这么说,可哪个男人会在自己爱人床上“省力”?进出后穴的肉棒将大号避孕套撑得透明近乎于无,钟文许在祝云戈耳边轻声呢喃:“文戈,不用套好不好?嗯?”

那混蛋硬玩意儿将祝云戈捅地七荤八素,洗去平时的精明聪慧,哄着他迷迷登登唤了一句好,钟文许将性器从穴道抽出来,伸手剥了套子团了团扔在床头柜附近的垃圾桶里。

他一双铁钳似的双手,狠狠地掐住祝云戈的腰,死命将东西往他身子里捅,那一片泥泞近乎被无尽的摩擦灼得干涸,身下男人糯糯叫了一声疼,自己去摸身下的性器,套弄。

“云戈,你好性感,”祝云戈自己弄自己的样子迷了钟文许的双眼,是禁忌之神被百般欲火折磨后的自渎,而钟文许是这一场情欲风暴的发起者,“我爱你,祝云戈,我爱你爱得要死……”

如果在这一刻,让他和他一起死去,远离尘世纷扰,钟文许也觉得义无反顾。

床上、地毯上、衣帽间、淋浴间,只要有墙面台面能够倚靠的地方,钟文许在今夜都把祝云戈干了个遍,直到最后祝云戈厉声反抗者叫“文许”,可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在床上叫“文许”不是求饶,是助兴。

最后,钟文许心安理得地射在祝云戈的身体里,祝云戈赤红着眼睛鼻子将人赶出浴室,钟文许却是乐得在门口敲门哄他。

那种哄,不是唯唯诺诺的乞求,是默默等着,结果手中的浴巾给他头,抬起他一条腿在红肿的穴口涂上消炎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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