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沈榆看出他心情不好,也没想到他与树枝置气。
“没怎么。”温遇旬说。
“只是不知道你这个学上得有什么意思,有时间玩树枝没时间认一认路。”
沈榆脚步停一秒,原本就落后,现在距离更多。
温遇旬已经走到树林尽头,人也多了起来,有些男女聚在一块,各两两,凑着不知道说什么,见到人还知道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温遇旬站在那里,沈榆走得慢了他半转回身等。
沈榆这几天已经很少再想玄乎的前世今生,可是光染他漫身半透,沈榆心脏跳一下,后知后觉做了太多无法解释的事。
他干脆也不走了,站在原地试探:“你在生我的气?”
温遇旬只觉得他站在一堆情侣中间和自己遥遥对话的样子有病,气得想笑:“你先过来。”
待到沈榆走近了,温遇旬一把掐住他的后颈,把他推着往前走。
一直走到二教学楼楼下的车边,温遇旬一手开车门一手按着沈榆坐进去,“嘭”一声关了门,绕过车头自己也坐进来。
沈榆被他推懵了,问:“真这么生气啊?”
引擎发出低沉的响,温遇旬面无表情:“我要说生气,你怎么办?”
沈榆想了想,将把玩儿一路的榆枝放在温遇旬腿上。
“送你这个,不要生气。”
车拐一个弯,校园里限速慢行,温遇旬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想发泄没法踩油门。
沈榆身上一直有一种他自己意识不到的、残忍的天真,在他的认知里,生气的人可以用一柳绿枝哄好,碰到麻烦也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
他不知道沈榆是怎么想的,怎么好意思先不要他,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巴巴地抓着他的手说“可以给”,说“想要”,说收着他的琴弦在抽屉里,是什么意思。
好像随心所欲,娇气得不管不顾,耍起脾气来没人能奈何了他,偏偏自己就是被他影响,被他带得心性比十岁左右和小朋友吵嘴的孩童还要不如。
或许沈榆真是无心一次次挑逗,只是温遇旬偏吃这套,他认为沈榆不自爱,不自觉,他知道自己是迁怒,是做无用功,但忍不住发脾气欲盖弥彰,也仅仅为了不让谁看出什么荒诞的、不应该存在的、显得自作多情的破绽而已。
温遇旬笑一声,车窗按下去,顺手拾起那根树枝扔出去。
“少玩花样,捡来的垃圾不要带上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