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我在脑中回忆电影的片段,你是不是也能看到,就像电影院里的观众一样?”
“怎么可能,”苏颖叹了一口气,“不同人的思考方式完全不一样。像现在,我根本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可到底能感知到什么吧?”
“对我来说,通常能感受到的,是极为杂乱无章的,无法翻译的信息。打个比方吧,就像是没有信号的电视一样,只有闪烁的灰白雪花,完全不知道有什么涵义。”
“数字却能猜到。”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在想象一串数字,并且有集中精神去感知。”她说,“就像反复看着闪烁雪花的画面一样。相同的内容,闪烁也会有规律。即便如此,我也是费了很大心力,才掌握这门猜数字能力的。由姐姐配合,反复的去听和猜,练习良久,最后才能有个七八成成功率。”
听起来如同童话一般。爱丽丝追逐一只揣着怀表的兔子,不慎坠入了地下世界,在这里,喝一口水就能缩成老鼠般大小,吃一块蛋糕又会变成巨人;同一块蘑菇,吃右边就变矮,吃其左边则又长高……匪夷所思,但眼下只有暂且相信。
我点点头,“所以苏喻也知道这件事?”
“小时候就有的能力了,不过除了姐姐谁都不相信。包括我自己,也是通过猜数字这个游戏才相信确有其事的。”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苏喻对心理课那么感兴趣。
苏颖揪一把脚边的野草,撕碎抛向空中。无风,碎叶又按原路一片片落回她脚下。她拍干净手上的草屑,起身,“总之,今天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是啊,该回去了。逃了下午的补习班来的。”她若无其事地说道,“回去晚了家人会发现。”
我送她去了公园门口的公交车站。
“下周末你会来帮忙找猫吧?”等公交时她问道。
“有没有空呢。”我在脑中盘算近期的安排。
“听我说,关于照片里的那只猫,我说的都是实话。”
“唔,”我想了想,“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我想把杀死那只猫的凶手找出来。他的手段太残忍了,而且抱有极强的恶意,说不定还会继续这样的行为,必须有谁阻止他才行。你很擅长推理吧,我需要你的帮忙。”
“最好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什么特异功能也没有。”
冷风刮过,她把连帽衫的拉链拉到下巴处,套上后背的兜帽。帽檐遮住眉毛,看上去像是哪里的小男孩。
在站台等公交车时,我想到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