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下来脚步。我的注意力全在记忆路线上,差点撞上他城墙一般的后背。他指了指眼前亮灯的房间,示意我进去。
我顺从地走了进去,本以为终于能再度见到刘北安。结果眼前是一个豪华的浴室,浴缸宽宽大大,简直与洗浴中心的相差无几。
“给你半小时。”“健身教练”罕见地开口说话,随后退出房间,关上门。我这才意识到是在提供洗澡机会。
确实,距离上次洗澡已不知过了多久,瘙痒自不必说,还有了令人不快的味道。但眼下我无心顾及此事。
确认浴室门关好,我赶忙开始检查四周的环境。
浴室整洁如新,洗脸台,马桶,浴缸等等,无不白得闪闪发亮。洗脸台配有镜子,隐约透着雾气。我用手指触碰镜面,除了湿润感,还感受到微微余温,似乎不久之前有谁刚使用过这间浴室。
干湿分离区域的交界处,竟有一尊硕大的裸女铜像做装饰。铜像优雅地举起水罐,摆出向浴缸里倒水的姿势。我移开目光,这种东西显然无法在逃脱计划里派上用场。
真正吸引我注意的,是一扇磨砂玻璃窗,整件浴室除门以外,只有这么一个和外界连接的通道。
我拧开水龙头,让放水的哗啦声尽情响起。随后拧动窗户的把手,缓缓向外推开。这一过程无可避免地发出了吱吱响声,但在水流声的遮盖下应该不易被察觉。
从推开的窗缝向外窥去,是一个小花园。地面相距不远,二层楼的高度,直接跳下去应该也没事。我的心脏一阵狂跳。
但窗户只推出了大约十厘米就卡住了——我随即明白过来,对手是经营集团公司多年的刘北安,当然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管理漏洞。
我加大力度向外推窗,纹丝不动。想必设计如此,只能打开这么一点缝隙,有如医院病房一般的设计。出于什么考虑不得而知,难道这样的豪宅也要防范自杀?
干脆砸破窗户算了。我搬起马桶水箱的陶瓷盖,沉甸甸的,砸破玻璃显然问题不大。但随即想起,这么做势必产生惊天动地的声响。
“健身教练”是否还守在门口?我脱下外衣,打湿头发,用浴巾裹住下半身,试探性地敲了敲房门——简直像是电子感应器般迅速,男子拧开房门,探头进来。
“没有洗发水。”我指了指头发滴落的水珠。男子下巴一努,示意东西在洗手台的橱柜里,侧身带上门,看样子打算一直守在门口。
我在柜子里找出洗发水,死心地脱去内裤沐浴。
躺入浴缸,我的视线自然触及了天花板。那是由复合板材架构的集成吊顶,装有浴霸、暖灯、换气扇等电器。我不由得想起《碟中谍》里的阿汤哥,他饰演的特工常常身穿皮革紧身衣,手脚并用,从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潜入敌营……电影情节在现实中是否可行?
天花板不算高,但也不是正常人踮脚能够到的,就算站上浴缸也相距甚远。我环视一圈,把希望寄托在了那尊的裸女铜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