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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6(5)

 

我以为他终於要问我跟高海珹刚才聊了什麽,但他只是问:「馨玫的画,你给伟杰了?」

「给了,他有收下。」我顺势提到,「我还顺道邀请伟杰来我们家玩,他说会考虑。」

「那太好了,若他肯来,我爸跟侑芬阿姨会很高兴。你辛苦了。」他给我一个赞许的眼神。

直至我们到家,许耀哲都没提那件事,我无法确定他是否有在吃高海珹的醋。

原以爲他不问会b较好,没想到他没问我反而更心神不宁。

各种杂乱思绪占据脑袋,我这晚睡得并不安稳。

翌日,高姑姑亲自打电话给我,邀我下周六去她家共进午餐,我一口答应。

当天,我与高姑姑、高馨玫和花阿姨享受温馨欢乐的午餐时光,转移了我的心烦意乱。

然而,我之後也没有心思再爲许耀哲心烦,因爲更重大的事发生了——

小威出现了。

接到小威邻居电话的当下,我、之轩和沐沐正在逛夜市。

今天,我从高姑姑家回来後,就接到之轩的电话,邀我晚上一起逛夜市。许耀哲一早就与朋友有约,母亲和许叔叔中午也有饭局,我便答应邀约。

想不到,会在今天收到小威人在爷爷家的消息。

我表示有急事要先离开,似乎是能感受到我的焦急,她们都同意我先走。

深怕小威会离开,我一出夜市就跳上计程车,直奔小威的爷爷家,并打给高海珹,但他没接,我赶紧传简讯给他。

高海珹在十分钟後回拨,他向我确认小威爷爷家的地址,再严肃叮咛我就结束通话。

抵达目的地,眼前那栋民宅是亮的。

想到小威就在里面,我的心脏跳得更剧烈。

我没有直接去敲小威家的门,而是先探问隔壁阿姨,确定小威是一个人在家。

我接着之前的谎言央求她,「阿姨,您能不能帮我叫他出来?罗靖威在生我的气,他已经知道我在帮他哥盯着他了。我想跟他道歉,可我怕他不肯帮我开门。」

热心的阿姨答应帮忙,她从家里拿出一袋热腾腾的玉蜀黍,带着我走到隔壁,用洪亮的声音对屋内喊:「靖威,阿姨有煮你喜欢的玉蜀黍,你要不要吃?」

很快,我听见门锁开启的声音,门後出现一张睡眼惺忪的面孔。

「阿姨,谢了,我刚好肚子饿。」

声音乾哑的小威从阿姨手中接过那袋玉蜀黍,接着目光一转,看见站阿姨身旁的我,他瞬间定住。

「你朋友要找你。你哥哥是关心你,才让人家来看你,别再生气了。你们两个一起吃玉蜀黍,好好相处,不要吵架喔!」阿姨苦口婆心地哄劝他一番就回家了。

小威动也不动睨着我,冷冷问:「什麽意思?我哥让你过来的?」

「不是,我怕你不肯开门,才对阿姨这麽说。我没见过你哥。」我老实回。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我找去你的老家,你母亲告诉我的。上次我过来时没人在,隔壁阿姨说你平时不住在这里,我请她在你回来时联络我。」

小威皮笑r0u不笑,「所以你跟颜泊霖是来抓我的?警察来了吗?」

「没有警察,泊霖也不在,只有我。我不是来抓你,而是因为想问你泊岳哥的事,才决定再来找你。」

他探头瞧瞧四周,「居然敢一个人找上门来,你的胆子不小,不怕我伤害你吗?」发现我说的是真的,他似乎有些佩服。

「我怕,所以我有告诉朋友这里的地址,只要我没主动回覆他,或是联系不上,他就会让警察过来。」我说出高海珹交待的话。

「算你聪明,这是颜泊霖的主意?」

「不是,泊霖不知道我来找你。」

小威眼中出现一丝兴味,双手抱x,「你还想问什麽?不想承认自己是害si颜泊岳的罪魁祸首,想找出更多脱罪的藉口,继续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吗?」

「我没有要这麽做,正如你所说,我就是伤泊岳哥最深的人。他生前只对你倾吐这些心事,还保护你到最後,不让你被警方找到,就表示你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呢?」

「我希望你告诉我更多泊岳哥的事。他只对你展现不愿让我们知道的另一面,我想要更了解他,包括你们之间的相处,以及他对你说的话,不管好的坏的,我都想听。」

「人都si了,你知道又能如何?你分明只是想让自己好过,少说得那麽好听!」

他尖锐的指责,令我蓦然红了眼眶。

「就是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我才更要这麽做。你说的没错,我若要让自己好过,大可继续将错怪罪於你,可我清楚自己办不到。我再痛苦,也没办法为了保护自己,让泊岳哥的不幸失去意义,更不想让後悔永远只能是後悔!」

手机铃声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小威眼神冷漠,掏出手机瞥一眼,没有马上接听。

「你真的想知道颜泊岳的事?」他问我。

我用力点头。

下一秒,小威接起了电话,「喂,我刚刚在睡觉,已经醒了。」

他面无表情对彼端的人说:「但有个人现在在我家,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江江前nv友,她找不到江江,找到我这里来。」

我下意识屏息,安静地听他说谎。

「她现在情绪不稳,我若丢下她,她在我家做傻事怎麽办?我得安抚她一下吧?」

小威不耐地「啧」了声,「知道了啦!」

他切掉通话,转身走进屋内,再次走出来时,他背着包包,手上拿着一顶红se鸭舌帽。

「你要去哪里?」我看着他将门上锁。

「巷口的超商,我们到那边继续说。」

他将那顶鸭舌帽用力地戴在我头上,「把帽子压低,别摘下来。等我们走出巷口,你就装出在哭泣的样子,牢牢跟着我,别东张西望。知道吗?」他吩咐道。

我满头问号,只能照他说的做。

超商人来人往,我们坐在最後一个空着的户外席。

我再也按捺不住,「你到底爲什麽要我这样?」

「有人在监视我,对方同意你暂时跟着我,但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闻言,我的眼神下意识地乱飘,他紧张地骂:「就叫你别东张西望,他正在注意这边,要是他认出你,就会发现我在说谎,到时会很麻烦!」

我连忙收回视线,语气有些颤抖,「这是什麽意思?对方知道我吗?」

「就是那天去ktv接我的人。我有跟他说你跟颜泊霖的事,他看见你的脸,说不定会对你有印象。被他盯上对你没好处,你小心点。」

我记得这件事,那晚有台宝蓝se轿车载走小威,车上坐着一个男人,可是我记不起对方的样貌。

我掩面装哭,透过指缝偷偷观察周遭──一台宝蓝se轿车就停在几公尺外的路灯下。

我的心跳瞬时加快,「他是什麽人?爲什麽要监视你?」

「怕我背着他ga0鬼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心理变态,对我有很强的控制yu,不仅g涉我交友,还会限制我的行动,连我回我爷爷家都要盯着。颜泊岳很早以前就劝我离开他,但我没听。」

「你爲什麽没听?」

「因爲这变态一开始很正常,又对我很好,我想要什麽都会满足我。颜泊岳唠叨时我还觉得烦,就因此疏远他。後来,我才发现他是对的,这人渐渐露出真面目,最後做出让我恨不得杀掉他的事!」

小威边说边拉开包包拉链,伸手往里头掏。

「他对你做了什麽事?」

「有次我忤逆他,去见他不喜欢的人,他就趁我睡着时往我身上注s毒品,还只让我用菸来对抗毒瘾。都是他害我现在一日得ch0u五包以上的菸。」

他掏出一包菸,菸盒里空空如也,他气得甩在桌上,「g,又ch0u完了!」

看着被捏烂的香菸盒,我咽了咽口水,「那是你第一次染毒?」

「怎麽?你以为贩毒的人都会x1毒?我只是靠这玩意赚钱,没打算把自己变成毒虫,我不像颜泊岳那麽蠢!」

见我没回话,小威斜眼睨我,「你是不是在想我凭什麽这样说颜泊岳?如今被那变态牵制的我,又有好到哪里去?我根本是活该、罪有应得?」

「我没这麽想。」我的脸有些热,「你现在不住爷爷家,那你住在哪?」

「就那变态的家啊。」

我深感不解,「他那样对你,你爲何不离开他,还跟他一起住?」

「你以爲我不想吗?我巴不得摆脱他,但那混蛋威胁我,要让警方知道我爷爷家在哪里,让我无法回去,还偷走我爷爷给我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听他的。」他咬牙切齿。

「他偷走了什麽东西?」

「我爷爷以前送我的魔术方块,对你来说可能只是无聊透顶的东西吧?」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如果是泊岳哥送我的东西,就算只是一枝铅笔,我也会想永远留在身边珍惜。」

小威又睨了我一眼,从包包里掏出一枝银se录音笔把玩着。

「你知道吗?这玩意就是颜泊岳送我的。我随口说想要,他就买下来送给我。」

我盯着那枝录音笔,「你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吗?」

「几个月前才开始放在身边,我怕被那男人拿走。」

「你……是不是也会想念泊岳哥?」

「我g麽想念他?」

「说不定你已经明白,泊岳哥是真心爲你着想的人,你才会想把他留给你的东西放在身边。」

发现小威会珍视爷爷送的物品,我便往这个方向猜测。

「少恶心了,一副你很懂我的样子!」他不悦,把录音笔用力扔回包包里,「我问你,那天你跟颜泊霖怎麽会知道我在哪里?」

我认爲无须再隐瞒,於是老实说出是透过认识的学姊,才掌握到他的行踪。

「那你怎麽查出我老家在哪?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的本名更没多少人知道,包括吴尤明。是谁告诉你们的?」

见我迟疑,小威警告,「我已经说了颜泊岳的事,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我不放过你。」

「我知道了。」我深呼x1,「是许耀哲跟我说的,你也认识他。」

听完我跟许耀哲认识的经过,小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许耀哲是你母亲的继子?世界也太小了吧!」

小威大笑,很快又察觉不对,「就算如此,你也没办法找到我老家去。我以前没告诉他我家在哪。到底怎麽回事?」

「我请人打听,找到以前认识你的人,循线查出你老家的地址。」

小威没再追问,神情若有所思,「所以许耀哲也知道颜泊岳的事了?」

「嗯,但他也知道将泊岳哥b到绝境的人并非是你。那天他偶然发现我去找你,瞒着我偷偷来到现场,我们所有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包括泊岳哥的录音。」

他静静瞧着我,「那他知道你还在找我吗?」

「他不知道,他甚至不晓得我已经找到你。若有天你不小心遇到他,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爲什麽?我没理由帮你吧?」

「你若答应,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协助你。」

小威嗤笑,朝那台车的方向瞥了眼,「那我要你让那个变态还回我的东西,从此在我眼前消失,你做得到吗?」

我停顿须臾,点了点头,「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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