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好看吗？
易姗姗抱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不是在等回信，也不是在反思自己为什么突然自拍。
她只是怔愣坐着，放逐着思绪。
静坐了一会，并没有收到回信，易姗姗看一眼时间，正想姐姐是不是去洗澡了……消息提醒适时弹出。
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羞涩又冒出头来，易姗姗掩饰般地r0u了一下眼尾，做好心理准备，而后点开对话框。
【姗姗洗完澡了？】
易姗姗唔了一下，想着姐姐看出这张自拍的用意了吗，据她对姐姐的了解……无论她看没看见那个痕迹，都只可能当做无事发生。
甚至隐隐能猜到姐姐回复的内容了……
哼。
但她可不打算让这事随便糊弄过去，她哒哒哒地打字：【对呀，刚洗完澡，姐姐呢？】
【还没有，过会去。】
【啊……姐姐你看我发你的照片了嘛！】
【看到了，我们姗姗的新睡衣很可ai。】
是睡衣的事吗！
易姗姗鼓了一下脸，径直点明，【留印了姐姐……】
【脖子那里。】
【是姐姐弄的。】
似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羞耻，原本发消息喜欢一句一句说清楚的人，也忍不住把挑明的话语拆成几段，用最快速度发送给对方。
生怕再多犹豫，就要被羞涩淹没，没有勇气继续这个话题。
易步微停顿几秒，这才回复她。
【看到了。】
【好冷淡哦姐姐！】易姗姗不满她的反应。
她眨了眨眼，正想提及上次的事，好探听姐姐的看法，却见下一条消息推上来。
【但是不够。】
出乎意料的回复，易姗姗愣了一瞬，脑子里思绪碰撞——
嗯……嗯？！
不够，是什么不够？
顺着方才的对话想……是指上次的亲近，还是指这张照片……
无论哪种解释，都不像姐姐说的呀。
易姗姗不愿暗自揣测，她觉察到自己已经快要被羞涩吞没，再想下去，就又要丧失在姐姐面前的主动权了！
【什么不够呀姐姐~】她直截了当地问。
这句话落在易步微眼中，竟是瞧出几分挑衅般的反问。
她嘴角翘了翘，快要失控的情绪稳定些许。
她脱去另一只手的手套，与先前那一只一同扔进垃圾桶。
染血的手套已瞧不出原本模样，易步微没有多瞧，她先去洗了个手，这拿起手机，接着先前笔电上的对话回复。
其实她方才情绪太乱，脑子有些不清醒，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送那样一句话。
nv人握着手机，盯着易姗姗的头像看。
那是一张饱和度偏低的照片，轮廓细节也模糊，但光影很明显。
构图并不刻意，只有少nv的朦胧侧脸。
微卷的刘海下只能看见下巴秀气的线条。
无须点开去看，易步微也能知道这张照片的所有细节。
她甚至知道那缕发丝是以什么样的弧度垂于肩头，以及那睡衣布料堆r0u出多少褶皱。
那是她亲手拍下的照片。在一个休息日的夜晚，姗姗依在她身侧，在温软的气氛中，看一部节奏舒缓的老电影。
电影是什么情节易步微印象不深，但她记得易姗姗身上的每一个小细节。
在转折戏份过后，易姗姗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眼尾微微弯起，眸底落入细碎的微光。
在那一刻……易步微好似看见了雨后初晴的天光。
她心间柔软，似乎淌入了一丛清露，于是她抬起手机，怀着满心的虔诚，抓拍了那一刻。
「姐姐？」少nv的眼眸又亮又水润。
她把拍摄的照片给姗姗看，易姗姗瞧了几眼，没瞧出什么特别的。
「怎么突然拍我呀？」她问出心中疑惑。
「姗姗很可ai。」她顺应内心，微笑着回答。
少nv便没再回答了，她似是被夸得羞了，又抢过她的手机，将那张照片多看了几眼。
易步微知晓她没看出那照片的特殊之处，但这不妨碍易姗姗将照片要过去，设置成信息圈的个人头像。
照片没有拍出来，但易步微记得，当时情境中，从上往下的视角里，能瞧见少nv脖颈与锁骨。
以及若隐若现的rr0u轮廓。
思绪回笼，易步微依旧没有收回视线，她看着这个朦胧的头像，回忆着彼时的画面，嗜血的冲动得以压制。
她方才所说的不够，自然是因为在惩治谢昭时难免见血，她脑中昏胀，滋长出诡异的兴奋感。
看见姗姗自拍的那一刻，犹如窒息时获得氧气，迷雾中窥得天光。
她猛地舒了一口气，紧跟着踏实下来。
才会不假思索地回复那一句“不够”。
但现在她想应该给出更合理的解释，否则那句回复未免太孟浪。
易步微重新点开那张自拍，视线一寸一寸挪移，她满目贪恋，无须如何端详，便能发现发丝遮掩之下的那抹红。
姗姗很在意这件事么？
易步微眸光渐凝，思索之后才回复：【单是这张自拍不够，看不出睡衣的材质。】
她迂回往复，找了个大概过得去的借口。
易步微等待妹妹的回复。
几秒之后，只见对话框里推送上来的并非文字，而是另一张自拍。
易步微眸中浮现诧异。
她点开大图，更是睁了睁眼。
是和方才相仿的角度，不一样的是……这次镜头的焦点下移，以至于画面中心就汇聚在……
少nv的x脯之上。
她肤se雪白，肤质柔neng，并不似这个年纪少nv的纤薄，易姗姗并不清瘦，但她骨架细，看似娇小可欺，可身上藏着暖玉滑露般的软r0u。
她浑身上下都软，抱进怀里时只给人无可b拟的满足感。
对……她绝不清瘦，所以在微微敞开的领口下，她能瞧出那肌肤的软neng，还能瞧见rr0u微隆的曲线。
睡衣的领口就挂在肩头，摇摇yu坠间，那侧的肩膀就快ch11u0。
有那么一瞬间，易步微觉得妹妹是故意的。
以往易姗姗虽然也会给她发自拍，但统统都是她开心笑着的模样，从没有像这张一样，连脸都没有入镜，只有隐约可见的下巴和脖颈，画面中绝大部分的内容，就是她的肩膀和……
x。
易步微感觉手中的手机有些发烫。
她似乎能感受到那处的触感，还有溢散出来的，以她无法拒绝的方式，钻入她肺腑里的清新香气。
她本该因为这些回忆而平和下来，可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姗姗是故意的吗？易步微自问。
其实心里已有答案，但她却不敢向妹妹确认了。
相b于姗姗的直白，她才是胆小怯懦的一方。
她久未回复，却又贪恋地盯着这两张自拍瞧。
【好看吗？】
易姗姗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好看吗？】易姗姗问她。
易步微脑中一紧，不禁分析到底是不是自己理解有误。
她往上翻着记录——
【留印了】【姐姐做的】
易步微再无法找出别的解释，姗姗这话显然就是指上次那越界的接触。
当然好看。
易步微在心里回复，可她又敏锐地觉察到聊天氛围的不同。
如果顺势回应，话题显然会回到上次的事情……但此时状态不济，情绪并不稳定，她无法确定自己能很好地应对。
易步微略一敛睫，继续沿用方才的借口：【好看，可ai。】
易姗姗下一条消息送了过来。
【软吗？】
易步微一愣，怔在了原地。
什么软？睡衣吗？还是……x？
易步微很确信自己的心跳频率已经超脱掌控，她b迫自己不多想，神情微凝地打着字。
【我得去洗澡了，姗姗。】
【嗯嗯，好~】
【我等姐姐回来。】
【我就是觉得这睡衣布料软才买的！穿着可舒服啦，也给姐姐买一件！】
【虽然风格不搭……但是姐姐会穿的对不对？】
易姗姗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展现在易步微眼前。
看着流淌着快悦情绪的文字，易步微再次恍惚，不禁想着是否真是误会了。
姗姗当真只是在讨论睡衣吗？
是她心思w浊，yuwang繁重，所以总往别的方面想。
【好。】nv人低下头去，发丝滑落，敞露出耳尖的微红。
这话一发送，易步微忽地有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她应对过无数凶恶的alpha，对付过无数棘手的敌人，但只有姗姗，让她心跳发乱，慌不择路。
姗姗真是……长大了。
等到易步微洗完澡，将迷蒙的思绪整理清楚，重新握住手机时，却见对话框里弹出了新的消息。
来自于另一张自拍。
易步微睫梢颤抖着，缓缓捏紧了手机。
已经由不得她再猜测再犹疑了，姗姗那些话哪里是指睡衣，分明就是……
依旧还是那个角度，但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领口开得更大，右侧衣领已经滑落，露出neng白的肩。
而在锁骨y影之下，皮肤敞露更多，rr0u轮廓更加明显。
即使她洗完澡，吃过药，看见这张自拍也绝不平静。
好在姗姗没在她眼前，否则易步微想自己会直接伸手，将人抵在身下，彻底撕去那yu盖弥彰的布料，用最糟糕的面目去b问姗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
细看之下，这张照片里，领口边缘摇摇yu坠，下方还有一抹隐约的樱se。
就在温玉之上，雪se之间。
那是易姗姗r晕的颜se。
易步微抬手覆唇，她反复咬着指节，做出g吞药片时的咀嚼动作。
缓了片刻，等到脑中杂乱的噪音消失，她点开c作选项，给易姗姗弹去视频申请。
视频通话被很快接通。
室内顶灯和身后的桌面辅助灯光交相衬托，易姗姗眉眼弯弯，有着近乎虚幻的美。
“姐姐姐姐~”
少nv甜甜的声音送过来，将蜃楼般不可触及的空幻拂散，易步微的心总算落到实处。
易步微注视着屏幕中的人，轻轻颔首，当是应了。
有些反常的冷淡，易姗姗并不在意，倒是凑近几分，让晶亮的眸光，愈发扩大的笑意都被镜头捕捉。
统统落于易步微眼中。
“照片姐姐看到了吗？”
易姗姗径直问，又将声线压低几分，“不太好意思呢……偷0拍的。”
轻描淡写的撒娇，却是让易步微心口盈涨。
她唇线动了动，“看到了。”
本应脱口而出的话，被易步微说出滞涩的质感，易姗姗轻轻歪头，听着姐姐的声线，蓦地想起许久前的姐姐。
尤在少nv时期，还未彻底长成，连声线都还没变的姐姐。
那时的姐姐便是这样，闷闷冷冷，不好亲近的模样。
易姗姗静坐在原地，忽地被一种奇特的感觉击中——
似乎就是不经意地，十多年时光一晃而过，但在身边的，依旧是易步微。
从出生开始，到这个年纪，她身边的一直是同一个人。
就算这人声线变了，x格变了，但毫无疑问，易步微从来不曾离开。
就好像一直、永远、始终不渝都会陪在她身边。
易姗姗的呼x1都放轻，她感受到心间的柔软，忽地又想起一些往事。
那些让她和姐姐都默契地不再提及的，几乎将姐姐击溃的往事。
现在姐姐就在她眼前，偶尔还会露出少年时期的模样，就很让她……心软。
易姗姗鼻酸了一瞬，想着，还好走过来了，还好姐姐还在这里。
她抬起脸，扬出俏媚的笑容，“等下次休息日，我再给姐姐看呀。”
就算她们距离相隔，但两人存着一种玄妙的默契，她不再执着要追问姐姐对上次亲密接触的看法，也不再刻意发送含糊的自拍来暗示。
易姗姗从来都知道怎么和姐姐交谈——
不要给她选择，只给她唯一选项。
姐姐就会做的，姐姐会给她任何想要的。
否则她亲ai的姐姐，总会以她的病情为由，犹犹豫豫地退缩。
但是啊……笨蛋姐姐，姗姗从来就不觉得你有“病”。
易姗姗感觉自己变了许多。
以往她对这些事藏了又藏，总感觉无b羞耻，让她在姐姐面前不自在。
可一旦有了开头……就再无法遏止了。
如果姐姐不退缩，不逃避，她想自己还不会太执着……想至此，易姗姗不禁觉得是某些叛逆心里在作祟。
但是能怎么办嘛，姐姐的反应真的……好可ai。
这次又是消化好几秒，才憋出一个“好”。
然后又说：“姗姗早点睡吧，我也该休息了。”
不给她更多试探的机会，企图中止这次视频谈话。
易姗姗心下存着笑，就快忍不住地表现在脸上，她抬手r0u了r0u唇角，保持住神情的正经，眼眸弯弯地向姐姐告别。
“好~姐姐晚安。”
“晚安，姗姗。”
通话很快中断，易姗姗看着屏幕中央的提示，好心情地笑了出来。
周三有实验课。
易姗姗看着课表，不禁有些发怵——明天一下午都需要待在实验室里。
这当然不是因为做实验有多糟糕。学校的教学资源顶尖，教学设施也很安全完备，但这实验并非是本班人一起，而是同一进度的学生们分批前往。
这意味着与她一起做实验的并非是自己熟悉的人。
她有可能和一个不好相与的人成组，也可能遇见让人不愉快的alpha，光是做出这些假设，易姗姗就忍不住想叹气了。
为此她甚至拒绝了秦筝的晚饭邀约。
午休结束，很快就是实验课的时间，易姗姗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所在的教学楼。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来到集合场地，老师核对名册之后，安排依次进入更衣室。
午睡睡得昏昏沉沉，加上对实验课程并无期待，易姗姗的情绪不高，她打开更衣室隔间的门，按照规程更换好实验服装。
易姗姗捏了捏口罩，拉开隔间门的时候还在想，夏天天气真是磨人，午睡似乎没有让大家得到充分休息，听动静大家都无jg打采呢。
她正要从更衣室出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面生的oganv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