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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羞耻

 

浴室。

浴缸中的人赤裸着身子,躺得很深,只留脖子的一半在水面上。水面之下,自有一番风光。

舒弦在有限的空间中尽可能别开腿,伸手往早已不堪的那处探去。她不能多看一眼,闭上眼睛,用心感受。

温热的水裹挟着她的手指,带着她准确无误地造访目的地。轻轻探入隔开粉嫩两瓣,指腹很快察觉一股不同于水的湿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吐露,让人想撑着身子挺腰,再挺腰,好让它能畅通无阻地淌出。

“嗯……”压抑隐忍的轻哼滚落,软得不像话。

“呃祁……”她没有发出后面两个字的音,也不能。可是此刻脑海中的祁连絮好像就在她身旁一样,用她的手戏弄她,对她耳语些私密情话。

本不该如此的,可是,可是——

浴缸中的人顿时卸了全身力气,嗡地潜入浴缸中,冒出几颗泡泡。呛水的难受逼得她蹭地从水中起来,大口呼吸。

虽然只是浅浅抚慰,却让她感到极致的累和头晕。大抵是中午的梦太费人神思了。

胡乱洗漱完,舒弦栽倒在床上,蜷成一团,沉沉睡去。

舒弦的童年是幸福的。

羡煞旁人的家庭氛围,不错的家境,玩得很好的伙伴。

而正如一切幸福始于家庭,又终于家庭。某次妈妈和单位出差,舒弦撞见了爸爸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进入了大人住的主卧。门半开着,里面很快传来让小舒弦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吟叫。

她隐隐约约明白这是颠覆过往所有的一件大事。恐惧、不安、恶心争先恐后涌上她的心头,手中的娃娃掉在地上也不顾了,腾地冲出家门,在电话亭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雷厉风行,严肃地处理了这件事,并很快与渣男离婚。

渣男尽管出轨,孩子到底还是要争一争。舒弦梦见的正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敞开的房门口,他紧紧揽着自己,与妈妈对峙。

“这怎么说也有我的一份功劳,辛辛苦苦养了这几年,花了我不知道多少财力物力。”男人的话从未如此尖锐。

小舒弦难过极了——她在男人眼里难道只是一个商品、一个投资、一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东西吗?

“小弦,和爸爸走。”

舒弦脚下生钉。

好在妈妈据理力争,使尽浑身解数,争夺来了她的抚养权。

而这之后,妈妈一人撑起一个家,就变得越发忙碌了。由于工作原因,妈妈经常需要出差。在舒弦生活不能自理时,家里聘请过保姆;后来舒弦主动提出不需要保姆,妈妈内心愧疚,每月会给她更多的生活费。

麻绳偏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第二天体育课临时要测800米,全场女生无一人请假,这叫精神萎靡的人犯了难。

舒弦耷拉着脑袋,不想多生事端给老师添麻烦,叹口气准备参与测试。

再慢不过五分钟,咬咬牙撑过去就是了。

一声令下,女生倾巢出动。舒弦体弱,从来慢悠悠地跑在后面。她掀开眼望了望在前面几个的祁连絮,更觉得没劲了。永远都是这样,可望而不可即。她和她之间,长长远远。

太阳突然从云层飘出,阴天瞬间变为晴天。

越来越多的同学跑完,场上只剩下舒弦一人。众目睽睽之下,舒弦双腿再也迈不开,直直来了个平地摔。

祁连絮早就在关注她的情况,意外发生后,她马上停下记成绩的笔,把表格塞到体育委员手里,马上跑到舒弦身边。

“还好吗?还可以站起来吗?”她小心扶着人尝试起身,结果不出所料地失败了——舒弦的腿在隐隐发抖。

体育老师闻风而来,吩咐祁连絮将人送去医务室。

祁连絮背向她,微微低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在体育老师的帮助上,舒弦成功地被祁连絮背起。

“很重的……我能走。”舒弦绷着身子。

祁连絮摇头,笑道:“轻着呢。你放松些,不然我脖子勒得慌。”

闻言,舒弦乖乖软下来,贴着她的背。祁连絮的手稳稳托着她的腿,一步一步走得踏实。

已然超越警戒的亲密距离几欲让舒弦的瘾再次发作。她轻咬薄唇,克制住身体中不合时宜的酥麻感。

祁连絮的头发不停地在她锁骨处横扫,实在让她无法静心。丝丝痒意从骨头传导至全身,肆意叫嚣。

不多时,她被放在医务室的床上。

祁连絮给医生说完情况,医生过来看了眼,简单检查了一番舒弦的情况。

“这位同学是典型的低血糖加上剧烈运动。”医生说,“是昨晚熬夜加上今早没吃早饭吧?”

说得倒也没错。

舒弦点头。

祁连絮追问:“她的腿怎么样?”

医生打个哈欠,摆摆手:“没什么大事,疏于锻炼突然跑这么一下,当然要抖。”

“我这桌上刚好有颗糖,给她拿去吧。”

祁连絮接过,拆开包装,把糖果递到她嘴边,看人含入,眼底却不免有了浅浅的笑意。

“什么味儿的?”她问,包装上没写。

舒弦一边嘴巴鼓起,闷声答:“荔枝。”

“啊……荔枝啊,好久没吃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舒弦觉得她说这句话时,眼睛老是往自己的唇上瞟。

不,不能凑这么近。

舒弦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气:“马上要上课了,你不怕迟到吗?”

甜丝丝的水果香味。

“老华头的课,你知道的,逃了也没事。”祁连絮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倒是你,明明身体虚弱还硬要撑着跑步。”

舒弦僵住,没料到她会抚上自己的额头。

“谢谢……”她低喃。

“你先补一会儿觉吧。”祁连絮用手心遮住她的眼睛。

温热的。

舒弦偏过头,耳根泛红。她心里头暗暗想着,祁连絮对谁都一样好,这是早就明白的事实,偏偏自己又要义无反顾地沉浸于此。

无论如何,没有人会说祁连絮的一视同仁不好,但如果有人知道了舒弦的秘密,肯定会有不少封建卫道士跳出来怒斥舒弦毫无羞耻之心。

很遗憾,舒弦自己就是一个擅长自我批评的封建卫道士。可她还是在这一圈温热中晃了眼,翻了跟头。

“这几年极端天气真是越来越多了!”

三两同学在走廊往外看,雨水密集得让人犯密恐。妖风阵阵,落地的倾盆大雨一圈圈被风推着往前,像海浪一样。

话虽如此,家是不能不回的。他们吐槽两声,认命地从雨伞架里拿来伞。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哟……”

舒弦今天做值日,擦完黑板时班里只剩下另一个做值日的同学,她背着包好像也要走了。

“弦宝,我先走了奥,今天雨下得有点大,你在路上注意安全呀~”女生走到教室门口朝她挥了挥伞。

“嗯啊,你也是。”

很快只剩下外面磅礴的雨声,夹杂几道惊雷。按理讲这个时间天色不该黑得彻底的,而厚重的沉云遮住了亮光。一面压抑,一面畅快。

教室里的窗还没关,舒弦看着满地飘零的试卷,好心地把窗关上,并把地上的卷子一张张拾起,物归原主。

做完一切,她离开教室。

门口的雨伞架稀稀拉拉躺着几把无主的伞,唯独少了舒弦的。她仔细辨认过每一把,没有一把是她的。

估计是被同学误拿了,这事儿也时有发生,过个两天就能回到原位,她不担心。只是眼下,架子上的伞,她不敢用。

外面的雨不见小,舒弦决定淋点雨走到门卫处避雨,打车回去。

教学楼离大门口不远。而这么点路程的雨好似裹了砒霜,狠狠侵入骨髓,把身体素质本就不好的人击败了。

第二天,重感冒加上高烧。舒弦看着额温枪上的383c,感觉鼻塞变得更严重了。她费尽力气给班主任发了请假信息,眼皮再也掀不开。

先天感冒圣体非她莫属了吧,每年都要高烧两三回。所有增强免疫力的药她都吃着,除了心理安慰外好像别无作用。

舒弦在亲眼见证父亲的背叛后,一度对所有肉体行为深恶痛绝。只要在书上看见有男欢女爱的部分,她都会极度不满地用2b铅笔一点点涂黑。

一想到她本人就诞生于这种肮脏的行为后,恨不能抹去自身的存在。但她怕痛,也怕未知的世界。

随着年龄增长,她也进入了青春期。生理课学来的知识和体内激素的分泌,让她不得不直面曾经她所厌弃的欲望。

——性欲是正常的,自慰也是正常的,只要维持一个正常的度,不影响生活和学习。

在遇见祁连絮之前,舒弦对这方面的需求属于正常偏少一类;遇见祁连絮之后,她几乎染上了一种专针对她的瘾。

怎么染上的……?

舒弦不知道。在她发现自己对她有着特殊的想法和欲望后,这一切就刹不住车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化解了她作为新生暂时无法刷脸进入校园的尴尬。

“啊啊,原来是新同学。我叫祁连絮,很高兴认识你。”

第一个主动向她自我介绍的同学。

“舒……弦?很有松弛感的名字呢~”

夸奖她的名字。

“舒弦,抓紧我的手。”

在山间进行研学活动时,她紧紧抓住脚滑失足的她。

“舒弦同学,你的嘴角沾上奶油了,好可爱!”

那双手为她拭去了唇角的一抹白腻。

以及,最近的——“轻着呢”。

于是乎,在某次疏解欲望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她的身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祁连絮从此成为了她幻想中的常客,成为了她的不可言说。自我抚慰能勉强浇灭人心中的火,却无法让她真正进入“贤者时间”。她对祁连絮有着不能浇灭的渴望。

舒弦想,她大抵是病了。

祁连絮今早发现舒弦没来时,还诧异了一会儿,但到底没多想。直到班主任下午临放学时找到她,让她帮忙把一些卷子和作业册送给舒弦,这才知道她发高烧了,很严重的那种。

“我看你家离她家挺近的,帮她带下吧。”

“她家长呢?”

“她妈妈这几天不在。”

祁连絮叹口气:“我知道了。”

祁连絮家和舒弦家在同一条街上的两个相邻的小区,这一条信息祁连絮很早就在翻看班里同学的学生基础信息时知道了。但舒弦应该是不知道的。

她照着班主任给的具体地址,敲响了舒弦家的门。

门敲了很久,里面的人才来开门。

舒弦半眯着眼,那个“妈”字即将脱口而出。在看到来人是谁后,她噌的一下精神了。

也对,妈妈怎么可能没有钥匙……

“祁、怎,你怎么来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鼻音就完美地显露了出来。她的鼻头红红的,脖子泛着病态的深粉色。

祁连絮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走进屋子:“受班主任之托给你送练习册。你应该要请假半星期吧?”

舒弦拿出了个一次性纸杯,作势要给她倒水。

“没事儿,我很快就走。倒是你,又发烧又感冒的,药吃了没?”祁连絮用手背去探舒弦的额头,那人颤着躲开了。

“退烧药吃过了,感冒药没了,所以没吃……”舒弦捏紧手心,有些发冷,“等会儿我会喊外卖送药的。”

“保重身体。”

“嗯啊……”舒弦应着。

看她好像有些不太自在,祁连絮识趣地告辞。她对待人就是这样,进退有度。但在路过小区门口的一个药店时,她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多时,她再次出现在舒弦家门口。刚刚离开时她忘记关好门,但似乎舒弦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哎,幸好折返了一趟,要是有不轨之人潜入那就麻烦了。

她拎着一袋感冒药进去,刚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一道变调的叫声从某个房间传来。

难道舒弦摔着磕着了?

祁连絮警觉起来,往声源地进发。

但是那娇吟声忽地又出现了,并且是接二连三的。随着距离的缩短,祁连絮甚至能听清楚这声音下藏着的隐忍的喘息。

炎热的夏天,舒弦的家里并没有开空调。

祁连絮站在那微敞着门的房间门口,僵住了。她像撞破了什么一样,心里头莫名其妙闪过一丝炙热。

她不敢透过缝隙看任何东西。

“嗯啊……哈。”少女的声音是那样的吗?颤抖、欢愉且痛苦。

她在痛苦什么呢?

“不够,还、不够……到不了呜……”略带哭腔的话像粘连在一起一般,说得不分明,可祁连絮听得好分明。

嗓子好像痒痒的,想说些什么,到底咽了下去。祁连絮深吸一口气,调转脚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祁——”

起?起什么?

祁连絮的心紧了起来,砰砰砰地跳。

“祁连……不要嗯——”少女的声音忽强忽弱,但祁连絮分明听见“祁连”后面还有一个字,正是“絮”的发音。

她震惊不已,落荒而逃。这次她记得关门了,却忘记拿走茶几上安放的药物。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遇到女同学喊她的名字自我安慰更意想不到的事吗?

祁连絮困极了,揉着眼睛进卧室,就在此刻,床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正是那天晚上她在舒弦家中听到的,分毫不差。

在她吓得睁开眼的瞬间,有无形的力推着她倒向床上赤裸躺着的人儿。刹那,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肩膀。

舒弦宛若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她,在她耳边轻喘:“祁、祁同学,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又酸又涩的哭腔听得人心头酥麻。

平日里听见的软糯声音在此刻增添了不由分说的暧昧。祁连絮正揽着她的腰,听到这话时,竟被蛊惑地咽了咽口水。

很快她意识到这种垂涎欲滴的表情是不道德的,便只是保持着原有姿势,艰难开口:“舒弦,我不能。我们不能这样。”声音哑得超乎她对自己的认知。

“祁同学,求你,”舒弦的话变得难过,“我好难受——嗯——”她用手指浅浅触碰敏感地带,发出了魅惑人心的声响。

那天她在门侧听见了许多,仅限于听。

而这景色……

要命,真的要命。祁连絮偏头不看,但心思却全飘在了她的身上,隐隐期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或者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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