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宋元洲蹲下-身,很认真地看着姜行的眼睛,说,“你没生病就好。”
他的瞳孔很黑,睫毛长而密,眨也不眨看人的时候,莫名有种深情的错觉。
明明走廊里很清凉,姜行脸颊却热了。他敛起眸,正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宋元洲继续道:“因为资料里的那些人结局都很可怜,阿行,我不想你也那样。”
姜行喉咙哽了哽:“嗯。”
“而且也没有白看。”宋元洲又说。
“嗯?”姜行疑惑,难不成他还认识别的得渐冻症的人?应该不会吧,以他的社交能力,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已经想好到时候我要怎么办了。”
宋元洲握着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衣兜,硬硬的,手感很熟悉,是他们去民政局领的小红本。
“我们结婚了,”宋元洲说,“结婚了就要永远在一起,阿行,我会在你旁边盖一座房子,一直一直陪着你。”
姜行张了张嘴,是想说点什么的。
——你是傻子吗?在坟墓旁边盖房子,正常人谁会这么干。而且守着坟墓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不觉得闷和瘆得慌吗?
可对上宋元洲那双真挚的眼睛,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垂眸握了握他的手,哑声道:“我不是渐冻症,元洲,我们都会好好的。”
所以不会阴阳相隔,也不需要他孤独地过一生。他会陪着他,尽自己所能地陪着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宋元洲用力点头:“嗯。”
阿行好他就会很好。
夹杂着雨丝的风吹进来,沾湿了姜行鬓角,有点碍眼。宋元洲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拂去他肩膀上的水珠,伸手关上了窗户。
“阿行。”
“嗯?”
宋元洲说:“回去吧,这样会感冒的。”
其实窗户开得很小,连小指头都伸不进去。只不过他被这一连串的事吓怕了,草木皆兵,简直恨不得把姜行装进鸡蛋壳里密不透风的护着。
姜行也没打算在走廊里多呆,顺从道:“好。”
宋元洲就等他这句话了,闻言立马站起来推着他往病房走去。
他不是个会生活的人,日常杂事总是笨手笨脚地做不好,可所有和姜行有关的事,他总能无师自通地以最快的速度上手。
比如此时,轮椅推得不紧不慢,丝滑平顺,一点颠簸都没有,像练习过很多次一样。
这会儿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宋父宋母早回去了,只剩下阿姨还在这。
见到两人回来,立马打开保温桶,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元洲阿行你们回来啦,来,吃饭,今晚有你俩爱吃的玉米排骨汤。”
宋元洲对食物是没什么偏好的,什么都能吃,也什么都不爱。但和姜行生活在一起后,口味就逐渐向他靠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