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遥听得呆住了。
赵瑾继续道:“我和先生都以为,装聋作哑混吃等死就能置身事外,可两年前的凰叶原一事就是最好的证明,纵然我身居西陲偏荒之地,也一样是这些贵人们手中的棋子。此次进京,我本来已有计划,可没想到还是被摆了一道。”
韩遥渐渐地回神,不解地又问:“可我听说,仪安公主是皇后养大的,圣上就不怕公主偏心宁家?”
赵瑾道:“他没得选,因为他只剩下这个女儿还在闺中。公主虽然是皇后养大的,可到底不是皇后亲生的。公主的生母樊妃,与我娘同出一族,这样算起来,公主的血缘就离皇后又远了一层。而且那日在寿宁宴上,圣上说公主府早已落成,也就是说,他从很早起,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楚帝不会不知道秦惜珩与谷怀璧互生情愫的事情,他着人建造公主府,又默许着他们二人的私情,就是要声东击西,将谷怀璧当做一个幌子。
这个坐在龙椅上的人,心思深沉得可怕。
赵瑾头疼地揉了揉两鬓,道:“我猜,太子多半不会对我死心,在我离开邑京之前,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次邀我小聚。”
韩遥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赵瑾沉稳地说着,在韩遥肩上拍了拍,“兵来将挡,我顶得住。”
家宴
婚后的两日风平浪静,除了晨昏的例行两道问安,赵瑾并不接近清漪院半步。
秦惜珩见她举止谦和,说话也小心翼翼敦厚有度,与之前的纨绔模样浑然不同,对她的态度略有好转。
“明日三朝,母后方才派人来传话,要在畅心园置一场家宴。”
赵瑾早有预料,但依然装作惊讶的模样看着她。
秦惜珩继续道:“明日入宴的都是些宗亲内眷,我让双临跟着你,有不认得的人,你问他便是。”
赵瑾道是,又谢过她,转身欲走。
秦惜珩忽然喊道:“赵瑾!”
赵瑾回身,“公主还有事情?”
秦惜珩道:“父皇明日若是问起什么,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赵瑾心道你父皇的目的已经达成,只怕不会在意夫妻是否和睦这点私事,况且哪个当爹的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他早就知道这对由他一手强扭起来的瓜并不甜。
“公主放心。”赵瑾淡淡笑着,“不该说的,臣一个字也不会说。”
次日一早,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进宫。皇家的归宁三朝礼依然如公主的出降礼一样繁琐,赵瑾仿若一个木偶人,全数听从礼官的安排,等到礼毕,她觉得自己所有的耐性都被消磨得干干净净。
打仗都比这舒坦。
她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听到楚帝笑呵呵问道:“阿珩没对你使小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