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盏想了个文雅点的说法,“他与圣上有床笫之礼。”
赵瑾愣了半晌方回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昨日去朝阳宫时,闻到的那股淡淡的刺鼻味道是什么。
那是温柔帐暖欢愉过后还没来得及散开的合欢爱意。
“圣上是真喜欢他吗?”赵瑾过了许久才问。
“是。”沈盏道,“所以即便他偶有小错,一阵枕头风风流快活后,圣上也不会对他有半分追究。”
难怪自仪安公主之后,宫中妃嫔再无人有所出,原来是这样。
赵瑾问:“宫里的那些近侍都知道这事吗?”
“知不知道又如何?他们还敢评头论足不成?”沈盏笑得带了几分勉强,“堂堂天子,放着后宫佳丽不管,却独独宠幸一个内官,若让朝臣们知道了,上谏的折子只怕直接能将宫城埋了。”
赵瑾一想也是,便在心里默默记住,对沈盏微一颔首,“知道了。”她说完,又意识到一件事,问道:“既然圣上还惦念着范家,连夜先生从前的陪读都这样看重,那夜先生这些年可曾见过圣上?”
沈盏摇头,“旧情是旧情,但夜先生若是藏匿不住身影,又如何让夜鸽给梁州传信?”
赵瑾默然,再问:“在我回梁州之前,真的不能见夜先生一面吗?”
沈盏道:“夜先生只要知道少主平安就好,其他的就不必了,省得节外生枝。”
赵瑾再次起身,“既然如此,那就代我问夜先生好。”
她走过长长的密道,在再次见着外间明媚的阳光时,眼睛不适地眯了眯。人间三月天,邑京阳光正好,她抬手,想遮挡几分,但即便是春日的太阳,耀眼的光芒也能穿透指缝。
在这纸醉金迷的皇城温柔乡,她的一切奢望都只是虚无缥缈的渴望。她连阳光都遮挡不住,更何论剑西的将来。
她手足被缚,她无能为力。
赵瑾一跃跨上马背,眸中的气焰已经被现实冲洗得干干净净。高喝一声后,她勒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奔入了未知的前方。
情窦
昨夜的事在秦惜珩今日睡醒时,令她恍然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望着头顶的床帏看了许久,转过目光看到临睡前搁置在桌上的食盒,才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凝香闻听声响进来,见她醒了,笑道:“今天的太阳正好,外面的花也开得好,公主今日可要赏花?”
秦惜珩起身,边穿衣边说:“去跟怀玉说,我叫他中午陪我用膳。”
凝香道:“侯爷似是一大早就出府了。”
“出去了?”秦惜珩略略一想,问她:“回侯府了?”
“不知。”凝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