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问了个很无聊很愚蠢的问题,卫珣渊没有回答,而是翻了个白眼儿,例行公事的开嘲:“怎么?段家人连个包子饺子都不给你吃?”
提到这个,周岚斐的表情就萎靡了,他将吸管咬成了扁平的形状,又泄愤似的三两口把饺子和包子塞进嘴里,猛吸豆浆。
他吃的太急,唇角粘上了点儿星星点点的白汁,卫珣渊的眼神在那处停滞了两秒,伸出拇指来替他轻轻拭去。
周岚斐感觉到他在自己的唇瓣处不轻不重的揉按了两下,宛如在把玩一件喜爱至极的艺术品,隔着细腻的真丝手套,亦能觉察到皮肤上的温热。
小少爷怔了怔,胸腔里的那颗器官略略有些不受控制的乱跳了两下。
他急于摆脱这种异常的症状,眼光乱飞,而后落在了卫珣渊漆黑的手套之上。
他记得在赵永家的时候,男人还是不带手套的。
大热天的,这副手套带的虽漂亮,却未免有些突兀,像是为了掩藏些什么。
掩藏些什么呢?
手套下的手指有些什么样的秘密呢?
“吃饱了吗?”卫珣渊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吃饱了。”周岚斐应了声。
“那走吧。”卫珣渊说。
果子山公墓离市区还有些距离,卫珣渊的摩托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便看见北面出现了郁郁葱葱的一片矮山。
两人先后下了车,周岚斐一眼便瞧见了入口处,附近设有不少小摊,卖的多是些自家种的菊花、手工折的银元纸钱之类的。眼下不是中元节,祭拜的人不多,这些小摊的生意冷淡,摊主们也大多愁眉苦脸的,周岚斐沿路走了一阵,发现这些祭拜物品的单价都虚高的不像样子。
“单价定的这么高,怕是不会有人买。”他拿起两支标价150块的菊花,轻轻摇头。
“我们也不想的啊。”摊铺后面的妇女摇头叹息:“可这是谭老板定的价目,卖低了,我们连谭家的税金都付不起”
“税金?”这个词于周岚斐而言,陌生的很。
“果子山公墓在前两年私有化了。”卫珣渊在他身畔,解答了他的疑惑:“法人叫谭余,其祖父叫谭贵德,是早年爱侽妇产诊所的经营者。”
“公募私有化?”周岚斐诧异出声:“那里面的墓怎么办?”
“自然是一起被划为谭家的不动产了,我听说从去年年底开始,上坟需要花钱买门票,门票钱谭家收三,段家收七。”卫珣渊道:“门口的这些小摊贩本是自由经营的小本买卖,也被谭家收成了长工,公墓门前所有的祭品贩售点每月都需要上缴定额的税金,不够的话就会被驱赶,当街掀摊子。”
这番言论荒诞到让人简直无法想象是存在于在二十一世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