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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列车在清晨的曦光中行驶着,大地在朦胧的薄雾中慢慢被着上艳色。范艾趴伏在枕上低喘着,脸上一片迷茫的春色,肩胛骨如双翅般耸起,光洁的皮肤上点点红痕。斯贝丘从上方虚搂着他,沉醉地在他背脊上留下新的痕迹。他的左手就扣在范艾的手上,手指随着律动紧紧交缠。还没举办婚礼,他们的无名指上并没有戒指,但是很快就会戴上的,斯贝丘这样想着,一边用右手套弄着范艾纤细的肉茎,一边将自己埋入他身体的更深处。

他们不知做了多久,从昨夜到今晨,似乎只剩下交媾与昏睡两种状态。斯贝丘自认为不算重欲之人,却仿佛陷入了名为“范艾”的欲壑之中。

即便是共妻,他也是他的第一个男人,斯贝丘阴暗地想着。

范艾被斯贝丘拥着又迎来了一阵新的战栗。

床上遍布肮脏的体液,他感觉到疲倦,又有些兴奋,身下潮湿粘腻,斯贝丘仍没退出去,他全身潮热绵软被身上的男人紧紧拥着。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似子的高潮有多么可怕,既有男人的激昂,又有女人的潮涌。

他有些贪恋对方给予的拥抱,以至于觉得做爱也并非是坏事。

母亲的怀抱早在他幼年时就分享给了兄弟姐妹,他从没肖想过父亲的。

而现在他却得到了斯贝丘的怀抱。

他伸手去摸斯贝丘的红发,狐狸轻笑着又亲吻了他的手指,随后缓缓从他体内退了出去。他感到有一股粘液随着他从那地方涌了出来,难耐地扭了一下腰肢。

酸软的肢体是对纵欲的惩罚,他看着斯贝丘套上浴袍走向了浴室,随后困意涌了上来,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然而他很快就被叫醒了,或者该说是被吻醒的,斯贝丘掀开被子扶着他起身,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范艾下意思地推开了他,一脚踩在地板上,虚浮的双脚险些让他栽倒在地。紧接着他感到双脚离地,整个人就这么被斯贝丘抱了起来,股间的不断涌出的体液沿着腿缝滴落下来,他惊慌地想要挣扎,被他的丈夫制住了。

“别紧张,去洗个澡,一会床上换干净了再睡。”

他伸手环住斯贝丘的脖颈,抓着他的领子,别过头不让对方看自己的窘状。

又是一缸香甜的粉水,他被一点点泡在了热水里,好似一个被精心照料的孩子。

随后斯贝丘也跨进了浴缸,他有意不去看那件让他欲生欲死的东西,再一次背对着斯贝丘被抱住了。

氤氲的水汽混着玫瑰味令人昏昏欲睡,他感到斯贝丘在他腰胯间的揉搓,随后一根手指慢慢滑入女阴,那处蜜穴有些充血涨疼,他呻吟了一声,只觉得背后又被男人的欲望顶住了。

斯贝丘吻着范艾的发顶,一边搓揉着他的肉缝深处,更多的粘液被揉了出来,而范艾只觉得背后被顶得生疼。

好在过了一会男人的手指就抽了出去。

范艾有些渴望地转头望他,斯贝丘在他眼皮上亲了亲,安抚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等他们洗完澡出来,床上脏污的用品已被更换一新。

范艾重新躺下后仍觉得四肢虚浮。

斯贝丘坐在他身边靠着床头低头看他,目光中满是爱意。范艾也望着他,性也许会给人一种相爱的错觉,他此时看着斯贝丘已没有先前那么抗拒了。

“你累了,睡会吧。”他握着范艾的手,哄似的说。

“你不睡吗?”范艾问。

“我想看着你睡,”红发狐狸似有羞意,“我喜欢看你的睡颜。”

范艾垂下眼睛,眺望车窗外的风景,天光大亮,夏日的田野仿佛巨型油彩画一般。他说不清心里算是什么滋味,但他切切实实也贪恋着这个男人的肉体。

于是他抬头看他,鼓起勇气问:“你能抱着我吗?”

“当然!”

斯贝丘受宠若惊地笑了,随即将范艾搂在了怀里。

范艾就这么乖顺地靠着他的胸膛,他微垂着眼想:“被人抱着的时候好像会有被爱着的感觉。”

他太困了,以至于没注意到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阳光透过四柱床的帷幕纱帘斑驳地投下柔和的光影,勾描出范艾亚麻色的头发和精致的五官,他微张着唇陷入了睡梦中,浴袍的领口处还残留着刺目的红痕,仿佛一个脆弱的阿多尼斯。

斯贝丘怜爱地注视着他,像看一尊被放在心上祷祝的圣像。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选择了共妻婚姻,转念又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也许早在初遇他时,他的心像水仙花那样被范艾摘去了。

列车在下午抵达了目的地,因为太过困倦,范艾直接睡过了午餐,斯贝丘让人打包了一份,带着他换乘飞艇。

不同于飞机,飞艇的飞行高度较低,乘客几乎可以直接看到地面的行人。

客舱里的旅客并不多,范艾吃着什锦卷饼,好奇地看着下方的风景。与繁华的中部地区不同,东部几乎被森林覆盖,地上很少有宽阔的道路。

“我们是要去花栢村吗?”他难得主动向斯贝丘提问。

“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猜你应该会有兴趣。”斯贝丘有些揶揄地说,“不过我们会先去鱼泽乡。”

范艾看了他一眼,说:“你一直是这样吗?”他又接着补充,“让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斯贝丘感觉到他的不快,笑着说:“我可以把这话当成是一种夸奖吗?”

他握住范艾的一只手,摩挲他的指尖,这回范艾并没有抗拒。

也许是因为已经睡过了,似子不再抵触这种肢体接触,斯贝丘甚至觉得范艾可能还有点皮肤饥渴症的倾向。

“你知道我出生低微,想到取得别人的信任就要表现自身的能力。”

范艾有点意外地看他,有些疑惑地问:“……是你的那种能力吗?”

“并非如此,”斯贝丘失笑道,“化形人社会保障法规定不能随意使用能力控制他人,尤其是普通人的精神和肉体,这可是一种犯罪行为。我所说的能力就是普遍意义上的,毕竟无论是谁都希望为自己办事的人能顺利地做好一切。所以与其说我‘喜欢控制’,不如说我习惯了‘不失控’。”

范艾试着理解他的言辞游戏,仍抱怨道:“反正你总是有道理的。”

“或者你可以理解为商人的狡诈。”斯贝丘自嘲地说。

飞艇的速度不算快,但是航程并不长,过了一个小时他们就到站了。

来接待的是一个身材纤瘦娇小的年轻男人,高举着一块接待用电子屏,屏幕上不断滚动着“欢迎斯贝丘先生和范艾先生莅临”的字。他穿着西装款式的制服,胸前别着名牌,写着他的名字“明黄”。

别的旅者大概也看到了电子屏上的字,认出了斯贝丘的身份,有人对着他们举起了手机,还有人想上前来搭讪。斯贝丘伸手挡住了范艾的脸,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了墨镜给范艾戴上,随即按下了那块电子屏,低斥道:“赶紧走!”

他们三人狼狈地从人群的合围中逃出生天,还好同来的司机终于赶来,将他们接到了车上。

“真不好意思,斯贝丘先生。”明黄道歉道,“我没想到工作日还有这么多人。”

斯贝丘双手环抱在胸前,质问道:“你难得没有想过万一发生突发情况的可能性吗?还是说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明黄的声音非常动听,但是仍不能打动愠怒的斯贝丘。

“我会向你的上司提出投诉。”

范艾没说什么,他这会感觉到腰有些酸疼,不适地皱着眉靠在座椅上。斯贝丘便再没心思搭理差劲的接待人员,一心只想讨好他的新婚似子。

鱼泽乡的路况很差,车子几乎是在颠簸中前行的。

范艾觉得可能还没到酒店,他的腰就要折了,斯贝丘心疼得按着他的腰,几乎要把他搂到怀里坐着。但顾及到还有两个外人在,范艾并没有允许。

好不容易挨到酒店,房间是提前订好的,是顶楼套间。

明黄陪着他们等电梯,再次向二人致歉,态度好得让范艾咋舌,最后还替他们把行礼搬进了房间。

“我会在明天上午10点来接二位,请好好休息。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他说着体贴地退出去关上了门,随即他们就透过落地窗看到明黄翻过外头的栏杆跳了下去。

范艾吃了一惊,以为对方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斯贝丘搂住他嗤笑一声:“这个鸟人!别管他,那是个黄鹂化形人,摔不死的。”

斯贝丘一边给他按摩,一边给他科普化形人常识。

范艾这才知道化形人的地理分布也因为地域的关系存在差异,按照斯贝丘的意思就是大部分兽类化形人喜欢聚集在繁华的中部地区,而鸟类化形人则钟爱原生态的东部地区。尤其鱼泽乡,因为盛产河鲜受到许多鸟人的青睐,都爱来这里定居。

“说起来,这儿还有个‘天使乡’的别称,其实就是他们又爱住高层,又懒得坐电梯下楼,一个个尽喜欢跳楼!我看叫‘跳楼乡’还差不多。按照治安法规定不允许化形人这么干,怕引起公众恐慌,城里管得紧,没人敢乱来,这里是乡下,没人管得住这群鸟人。”

可能是因为化形人的歧视链作祟,斯贝丘还言之凿凿道:“这边几乎每隔几年就要闹个洪涝或者地震,这群鸟人仗着自己长了翅膀也没人把路好好修一修,进进出出基本都靠飞艇。”

“不是有火车吗?”

斯贝丘笑着看他:“是有,那是用财政补贴修的,每年都亏钱,还很偏。我们要是坐那个来根本就找不到能住的酒店。”

范艾怀疑他是故意在臊自己,扭过脸不搭理他。

可能是因为前一夜太过缠绵,又经过了颠簸的旅程,他们早早吃过晚餐就躺到了床上。斯贝丘体贴地搂着范艾逗他说话,范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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