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成活1一觉醒来回到过去
不疯魔不成活8且放青崖间
上一刻还气质疯魔宛若杀神,转眼间却如同无辜的幼童,一副委屈巴巴的姿态趴在自己的肩头,简直判若两人。被周子舒一把抱住,温客行强忍着没有推开,僵硬的望着地上一具具睁大瞳孔,死不瞑目的尸体,严重怀疑面前这个忽然出现、自称阿絮的男人是否精神有疾。
不同于外界,像这种精神不正常或者分裂的人谷中并不罕见,甚至是常态,不过这种被人维护强出头的感觉却是不糟糕,可以说是第一次感受到。听到男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温客行被抱得僵硬的身躯软下来几分,抬起手臂不自在的拍了拍周子舒宽阔的脊背,淡淡的“嗯”了一声。
世人皆是自私自利贪婪的秉性,这种秉性对于为非作歹而不得逼入鬼谷中求生的恶人身上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温客行自认不是什么烂好人,对于在场之人的死,除了嫌弃他们玷污了自己歇息的地方以外,再无任何一丝多余的情感。
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凝重起来,周子舒厌恶的皱起眉头,无论如何都应该带温客行换个地方休养。得到温客行的回应后,周子舒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个怀抱,征求道:“阿行,这个山洞不适合再住了,师兄带你另寻过一处舒适的地方为你疗伤,好不好?”
温客行之所以选择这个山洞栖息,是因为这里离顾湘居住的薄情司较为近,如今被弄得满地污血自是无心情再待下去,就算周子舒不说,温客行也有这个念头。
见温客行点头同意,周子舒立即将温客行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来,半搂着朝洞穴外走去。
两人刚踏出最里面的石室,洞穴口处就传来一阵紧急嘈杂的脚步声,周子舒下意识的以为又来了一群找麻烦的人,冰冷的眸色中杀意再起,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人来打扰自己与阿行温存呢?!
听到脚步声,温客行也抬头望向洞穴口,很快数十名白衣红袖女子身影罗贯而入,这红白相间的醒目仗势温客行立马就明了来的是谁了。
很快一个鹤发童颜,打扮精致的红衣女人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当中,就连折回的顾湘也紧随在漂亮女人的身后。
罗浮梦的出现,让周子舒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切如梦如幻,竟是有些不真实。踌躇了几秒,周子舒便释怀了,管他真假,做梦又何妨,这里有鲜活的温客行可比了无生机的雪山好太多。
这并不是周子舒第一次见到罗浮梦,之前对这个性格嚣张跋扈的女人并无任何好感,但在一次与温客行饮酒畅谈的时候,温客行曾主动与自己吐露过罗浮梦对他恩重如山以后印象才大有改观。
抓在手臂上的手被越握越紧,温客行能清晰感觉到周子舒在见到罗浮梦的瞬间情绪再次变得激亢起来,以为他又动了大开杀戒的念头。
见识过他快得出奇的身手,当然知道罗浮梦等众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在温客行准备出言让他不要乱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先一步尊敬的唤道,“罗姨。”
刚唤完,周子舒就反应过来不妥,面前的这个罗浮梦比自己记忆中的罗浮梦至少年轻了十岁,即使是满头银丝,少女般娇嫩的肌肤依旧让她美得张扬。
这个亲切带着敬意的称呼让温客行怔了怔,包括男子从出现起就一次次亲密的唤自己阿行,如果不是巧合就是有意为之。
现在看来,他或许真的与自己有些渊源羁绊,只是任凭温客行如何努力回忆过往,脑海里依旧没有搜索到有关于阿絮这个名字一星半点记忆,难道是喝过孟婆汤的缘故迫使自己彻底忘记了他。
温客行探究的望向周子舒,察觉到自己正在注视他,男人转过脸来,俊美的面容上浮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出色的眉眼荡起柔和的涟漪,让人如沐春风。与刚刚洞中杀意腾腾,一身戾气的他截然不同,两人靠得极近的缘故,温客行发现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眶不知何时起红了一大圈,墨色的瞳仁深情绻绻,只一眼,心悸的感觉就令温客行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刚刚叫的自己罗姨?被相同年龄的人喊姨,怎么听都有种讥讽的味道。
罗浮梦冷着一张脸打量着周子舒,男子穿着一套面料上乘的玄色衣袍,领口与袖口黑白拼接,看起来十分稳重成熟,端正大气的五官配着挺拔精实的身躯显得既尊贵又优雅,俊美无双。
目光往下移,男人的手正亲密的拥着温客行,温客行身上那件同色系的外袍明显是他的,从两人刚刚的对视,可以看得出他们直接的关系有些许特殊,如果是随着温客行叫,倒也能理解了。
对于忽然出现在鬼谷的周子舒,罗浮梦呈无所谓的态度,若是恶人,谷里也不在乎多出来这么一个;若是温客行的旧识,今后能帮衬他一把那自是最好。
相处多年,罗浮梦从来没见温客行露出过如此少年气的生动表情,像是坠入爱河的前兆,可偏偏衣冠楚楚的不一定是良人,也可能是衣冠禽兽。
罗浮梦很想以经验之谈告诉他,面上看起来的一往深情不见得就是真的,也是可以装出来的,真真假假,虚情假意下隐藏的利刃往往比赤裸裸的明面伤害更致命更措不及防。可这种话,只适合私底下讲,当着男子的面,也不便说,只能再寻合适的时机了。
平复了下,温客行看向罗浮梦,一看吓一跳,只见她正冷着张脸,盯着周子舒看,惟恐她的暴脾气会忽然出言激怒周子舒招来杀身之祸,急忙介绍道:“这是……阿絮,不是什么恶人。”
听到温客行再一次唤自己阿絮,又主动替自己辩解,周子舒的心狠狠颤栗着,这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正在朝着以前的方向发展。
除了知道男人叫阿絮,其他一概不知,温客行简单的说完,再没有能够补充的,只能祈祷两人千万不要起冲突打起来。
紧箍在手上的大掌无故颤抖起来,温客行有些不明所以,再次望向周子舒,男人眉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温客行彻底松了一口气。
藏匿在罗浮梦身后的顾湘见气氛愈来愈融洽,索性直接从她的身后跳了出来,快步凑上前,一把环住温客行的大腿,撒娇道:“哥哥,刚刚吓死阿湘了。”
一旁的罗浮梦听到顾湘旁若无人的称呼温客行为哥哥,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厉声训斥道:“你这丫头,怎么又忘了规矩,你的命是阿行救的,理应唤他为主人。”
私下里,罗浮梦不止一次教导过顾湘,为了保障两人的安全,不可以在人前与温客行表现得太过亲密,惟恐被有心之人利用,掳了她用作对付温客行的筹码。
“我……婢子知错了,以后定尽心侍奉主人,报答主人对我的救命之恩。”见罗浮梦大发雷霆,顾湘受到惊吓放开了抱着温客行的手,脑袋里霍然回荡起她曾多次叮嘱过自己的话。
见顾湘被吓得不轻,温客行心疼不已,却不好说什么。顾湘还小,没有自保的能力,这些年看不顺眼、想加害自己的人并不少,这样对彼此都安全些。
很多时候自己都自顾不暇,实在无法时时刻刻腾出手来保护小丫头,这些年幸得罗浮梦在谷中的地位颇高,顾湘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帮忙照顾。
作为洞内唯一流动空气的风口,室内浓重的血气味不断向外溢出,短短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年幼的顾湘就受不了的干呕起来。
“呕…”
随着顾湘干呕了一下,罗浮梦朝着石室里望了一眼,昏暗的光线中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血腥而惨烈。
“呕~”
随着顾湘再一次的干呕,温客行急忙拉起顾湘朝着山洞口走,披在身上的衣袍骤然滑落。当即,罗浮梦就看到温客行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浸染得看不清原貌了,立马联想到里面躺着的尸首定是趁着温客行受伤,前来找麻烦的。
不知为何,自打罗浮梦见到温客行起,就觉得莫名的亲切,尤其是每次见他受伤,都会忍不住为他担忧,现在见他步履蹒跚,明显伤得不轻的样子更是放心不下。
跟着走出洞穴,罗浮梦挥了挥衣袖,像是甩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明媚动人的脸上上充满赤裸裸的嫌弃:“活人岂能与死人同处,你这里是住不了了,薄情司西面的偏苑正好闲置着,你搬去那里住吧。”
说完,也不等温客行拒绝,直接带着一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如果真搬去暂住,不亚于把无形的危险也一并引去了薄情司那边。袖子被攥住扯了扯,温客行低下头,顾湘正眉眼弯弯的对着自己笑,可爱极了,“主人,我带你去吧,那里我熟的。”
温客行正在脑内搜罗着附近哪一处有可以栖息的地方,耳边甫地传来温柔富有磁性的询问声,“阿行,你想去那里住吗?”
不出声,还真是差点把身旁这尊大佛忘记了,看男人一身绣工精良的衣袍,定是位养尊处优的,怕是受不了风餐露宿之苦。
罢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有些注定会发生的事,躲也不一定就有用,与其顾虑这么多,不如尽快把伤养好。已经两日没去老鬼面前伺候了,再晚几日不出现,怕是又要遭受一番折磨。
最重要的是小丫头想见自己的时候,也不用冒着危险跑下山来了。
“就去那里吧。”反正也住不了几天,待自己伤势好得差不多就离开。
听到温客行愿意去,周子舒有些失望。原本是打算直接将温客行带出谷去,依稀记得鬼谷入口处的青崖山,空气清新,景致秀丽非常适合养伤居住。
“那就有劳我们家阿湘带路了。”周子舒将外袍重新搭在温客行的身上,冲着小顾湘笑了笑。
小姑娘身板偏瘦小,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竟是比起从前更惹人怜惜了。不管是从溪边打水的相遇,还是刚刚搬救兵的举动,周子舒都看在眼里,十分的动容。
顾湘歪过脑袋眦了一下周子舒,迅速的跑到温客行的手边,撇着小嘴哼道:“谁跟你是一家的,我和我主人才是一家的,咧~”
常言道三岁看小,七岁看大,这丫头看起来估摸着五六岁了,难怪长大了说话那么毒舌,原来打话就这么刺挠,小刺猬似的。
这么对比,还是阿行最可爱,有一副伶俐的口齿,吊起书袋来叭叭不停,怼人的时候却总是落于下风,笨笨的,即使被气狠了,骂来骂去也就是那么几句。
感觉到二束热切的目光盯着自己瞧,温客行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拉开了两人间的一些距离,顺手揽住顾湘小小的肩膀,面色尴尬道:“快点走吧,天就快黑了。”
??不疯魔不成活9且放青崖间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年少时期周子舒拜师学艺在四季山庄,在那里待过许多年,山上四季各有风流,百花怒放,奇景不断。
???
??????陪着温客行在青崖山待的这几天,周子舒发现,可能是山里夏季虫多,整座山除了一些苔藓植物,便只有一些极耐寒,生命力旺盛的马尾松,油松,香樟树,十分单调乏味却又与来到这里求生的每一个人一样。
??????风吹雪片似花落,即使是白天,整个光线依旧灰蒙蒙的,屋内外的温度呈两极化,一阵寒风刮进屋内,跳跃的火苗晃了晃,周子舒回到屋内正盘腿打坐的温客行身旁坐下。
??????休养的这两日,温客行虽然没有再咳血,脸色却依旧苍白而孱弱,看得周子舒心疼不已。灌进的缕缕北风将温客行柔软的发丝频频吹动。
??????不知道是他是不是真的不怕冷,记忆里两人一起过新年的那次,他还是穿得厚厚的。山中潮湿更重,又降大雪,望着穿着单薄的温客行,周子舒怕他受不住,关心的问道:“阿行,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再添二件厚点的棉衣?”
??????回应周子舒的依旧是千篇一律的摇头,或是清冷的二个字:不用。
??????习惯了黏人聒噪的温客行,周子舒从不知道温客行原来也有沉默寡言的一面,这两天无论自己如何引他说话,他总是三言二语就截止了对话,精致稚嫩的面容泛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愁苦,陪着的这几日周子舒从未见他展颜笑过。
??????仿佛那个能言善道,说起话来喋喋不休的温客行只在梦里存在过一样,周子舒不喜欢这样郁郁寡欢的温客行,他的阿行该是意气风发,耀眼灵动的。
??????通风有一会儿了,屋里迅速凉了不少,看着火堆里烧得发白的柴火,周子舒起身打算再拾些柴木回来添添,自己有六合神功榜体,不畏严寒,但温客行不会,他该是会冷的。
??????刚走到门口正欲带拢门,院子的大门被顶开,木门重重撞在墙土上,发出“咚”的笨重声响。周子舒抬眸望去,顾湘半个身子跨了进来,正费劲的拖拽着东西。
??????这个点应该是给两人送饭来了,周子舒走过去帮忙,小丫头两只手冻得通红,正用力拉拽着一个箩筐,框子最上层还细心的铺了层厚厚的芦苇叶。
??????“大伯……你……来的正好,帮我……我搬一下,我……呼~累,累死了。”顾湘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框子直喘气。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叫大伯,叫周大哥吗?”听到顾湘再一次唤自己大伯,周子舒有些无语,小丫头这样乱叫会把自己与阿行之间的辈分拉大,要是现在的阿行嫌弃自己老了可怎么办。
??????“明明是大伯,非要让人喊哥。”自己已经问过罗姨了,大伯刚刚好,顾湘吐槽道。
??????“我还没娶夫人呢,就被你这丫头叫老了,要是耽误了娶妻你管我老?”整个青崖山,除了温客行也就只剩小丫头可以说说话,周子舒逗弄道。
??????顾湘摇头一脸认真道:“那不成,我得管我主人的,以后不喊你大伯了。”
??????年纪不大,想的倒是多,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周子舒心口一窒,这一次定会竭尽全力护两人周全。
??????手里的箩筐沉得过分,周子舒拨开芦苇,才发现里面除了饭菜,还装着大半筐煤炭,难怪小丫头拉着如此费劲,来到门口一眼瞥到穿得有些单薄的温客行,周子舒拉住了即将踏入里面的顾湘,小声问道:“小丫头,阿行每年冬天都穿这么少的?”
??????“是啊,从我记事起,主人冬天就是这样穿的。不过,之前听罗姨提到过一次,好像是主人小的时候嫌穿多了影响行动,久而久之就每年都这样穿了。”
??????这得多险恶的环境,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光是想想周子舒就鼻头一酸,心都是苦的。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温客行应该是听到了,看着两人却没有说什么。
??????顾湘从箩筐里端出饭菜递给温客行,后又将另外一份递给周子舒:“大……”伯字没有吐出,顾湘改口道,“周大哥,这份你的。”
??????听到顾湘改口,周子舒颇为满意,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可能还是小姑娘太小,这个称呼偏大姑娘,但总好过于大伯。
??????这几天温客行一有时间就打坐运功疗伤,期间基本上没与周子舒有什么对话之类的交流,甫的听到顾湘喊到他的姓氏,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周絮?
??????周子舒看着体型有些偏瘦小的顾湘,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你自己吃。”
??????顾湘一连给两人送了几天饭,从来没看到周子舒吃过一口东西,第一天还以为他是嫌菜不对胃口,可这都第三天了,这次顾湘说啥都不肯了:“你都好几天没吃了,再不吃饭你会饿死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是一句老古话,饭菜的味道虽然很一般,但是在鬼谷中能享受到现成的饭喂到嘴边已经是一种极好的待遇了。
??????“你是不是自己偷偷做什么好吃的了?”顾湘不相信道。
??????见顾湘一脸你背着我们偷偷吃好东西的模样,周子舒拿起一杯水,抿了一口有些哭笑不得道:“小丫头,这里哪有食材锅炉给我做啊,就算真有好吃的,也会紧你和阿行先吃。”
??????周子舒语气诚恳,听起来像极了肺腑之言,温暖的话就是寒冬也是令人心暖的,不管周子舒拒不拒绝,顾湘将手中的饭菜直接放到周子舒的面前:“你别光顾着喝水了,是人就会肚子饿的,除非你是天上的神仙!”
??????从容的饮着茶水,周子舒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性感的弧度:“搞不好是呢?上天派我来保护你们的。”
??????要是别的人这么说,温客行肯定免不了一顿讥讽说他装神弄鬼。但这几日两人几乎时时刻刻同处一室,捏紧手中的碗,温客行头一次认真的打量起周子舒,发现他精神状态依旧如初见时那般,这要是换作其他人,别说与顾湘红光满面的打趣了,怕是早就饿得喘气都费劲了,难道这世间真有神仙?!
??????很快,温客行就否决了这个可能,如果真有神仙,那么这世间一切的贪婪,不公的命运又作何解释,难道上天崇尚的本就是恶人猖狂快活,好人就该默默受死的条律吗?如果是这样,那至今日起,宁可永堕地狱,做那万恶之首,也要与此浊世共焚!
??????“嘭~”
??????感觉到一股爆裂的内力荡开在身旁,周子舒迎着气息望去,就看到瓷碗在温客行的手中轰然炸裂开来,苍白如纸的脸庞因为愤懑气出几分血色,定是自己的玩笑话刺激到了他的神佛禁忌,毕竟他曾咬牙切齿说过厌恶这个世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类的话语。
??????温客行是听不得神佛的,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周子舒紧张的凑上去,温客行双目赤红浑身戾气遍布,鬓边的头发丝漂浮在空气中摆动,目眦欲裂的模样俨然一副生了心魔的征兆,但从他紧紧抓住的碎片的自残举动,周子舒知道他虽然愤懑到了极点,却也在极力克制着自己暴走的情绪。
??????罗姨说过,如果主人头痛,不可以大声呼喊他,大喊大叫只会刺激到他,诱发出更加可怕的离魂症。深红色的鲜血如同艳丽的玫瑰坠落在地板上,顾湘看得手脚发凉,强忍住内心的恐惧,低下头不去看温客行此刻有些狰狞的面部表情,强提起勇气去掰温客行的左手,想要将嵌在肉掌中的瓷片一一抠出,稚嫩的声音因为紧张颤抖不已:“主人,你是不是头疼症又发作了?”
??????脑袋里的筋络像是有人在拼命拉扯一样,天旋地转,疼得几乎要爆炸,温客行右手不可抑制的拉扯着头发,身体痛苦的半趴伏在地板上,唯有深插进左掌心的碎片,割裂的痛楚提醒着温客行定要保持住理智,顾湘就在跟前,为了不伤着她,温客行选择双手紧握住,咬着牙拼命忍受着。
??????大量的鲜血快速的从温客行的指缝宣泄而出,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整个手掌都要穿透割烂,就连好转一些的内伤也有再次恶化的风险。
??????周子舒见他忍得实在辛苦,不禁心如刀割,索性出手点住了温客行周身的几处大穴,连带着封住了他的五识,下一秒温客行便如剔了骨的鱼瘫软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子舒后悔自责的将瘫软在的温客行紧紧搂在怀里,许是长期处于压迫的环境里,又得不到片刻的放纵,温客行的症状明显比十年后的状况还要严重得多。
??????跪坐在一旁的顾湘明显也被吓得不轻,小脸煞白煞白的盯着温客行看。无奈,周子舒只好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孩子的脊背安慰道:“没事的,阿行现在只是睡着了。”
??????听到温客行彻底没事了,顾湘这才坐着嚎啕大哭起来,两只小手可怜巴巴的抹着眼泪,惊魂未定道:“地……地上……好多,好多的血,我动不了……呜呜……还好有你,呜呜……”
??????哭泣是小孩子宣泄情绪最直接,也是缓解心里压力最有效的方式,这才几天竟又看到这小丫头哭成泪人一样,被带入到沉重而无力的氛围感中,周子舒突然深刻体会到与温客行分离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独自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暗领域奋力的求生该是多么的痛苦与煎熬。
??????也幸得有性格活泼的顾湘一路陪着他,不然就以温客行现在这种郁郁寡欢的精神状态,可能在某一次的自我精神拉扯中就直接湮灭崩塌了。
??????或许从现在开始陪他做一些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才能尽快寻回那个会孩子气抱着自己撒娇,会恶作剧捉弄自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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