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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爱你,只爱你,”百里守约说着,只恨不能把心剜出来给他看一般,眼睛直直地望进铠淡色的瞳孔中,“我一直都在爱你,阿铠。”

他们不常说爱,床笫之间自有其他说不完的淫词艳语,说爱反倒显得遭情欲驱迫似的,而百里守约无比确定,这脱口直言的爱意与他此刻膨胀的下半身无甚干系,他对面前人的情动,从来由心而发,扎根于行。

除了情事里被做到极限时,百里守约很少看见铠哭,但此刻那浅银眸中水光流溢,竟陡然落下泪来。他忙用唇去接,却觉那泪咸苦涩然,烫得自己心尖一颤,随即便是汹涌而至的心疼。抬起手臂把他拥得更紧,轻吻不断落在怀中人眼睑颊侧,直到用体温全然蒸干了那泪痕,才顺着向下吻住他的喉结,再挑起彼此的情欲来。

最终铠攀着他的肩,被他掐了腰面对面地进入,骑乘位让那前端顶得很深,像是整个人自下而上被穿透了似的。铠却好像浑然不觉不适,双腿半撑在椅缘两侧,主动在他肉柱上起伏着吞吐起来。

铠勉强支撑发软的双腿已是不易,再加上位置所限,那肉根每次只浅浅抽出一截,便又借着体重全然插进去,顶得他回回都要伏腰喘息片刻,才能再继续。这般温吞的抽插总归不尽兴,但百里守约却乐得看他主动,那人一向白净的脸庞此刻酡红难消,眼尾眉宇间皆是噬魂媚意,惯常的清冷矜持抛得精光,光是想到放在心尖上的那人此刻正在自己胯间辗转磨蹭着,主动肏弄自己,内心的满足便已经超过得要满溢出来了。

而情酣时分那贴着他耳畔轻声呢喃而出的话语,更是直接让百里守约如个初经情事的毛头小子一般,径自毫无征兆地直泻了出来。

那声音明明绕在他耳廓却像是响在天边,迷蒙又清晰。

“守约,”铠衔着他的耳垂,轻轻低声道,“我爱你。”

正月十五傍晚,铠亲自煮了元宵。

那圆子颗颗分明地镶在碗里,白白胖胖的煞是引人食欲,百里守约咬了一颗尝了,扬起唇角满意地点了点头,笑说“阿铠的手艺怕是快要让我拍马不及了”。对于此般名不副实的称赞,铠只是笑而不语,他又饮了几杯酒,不知是否有些醉了,主动执了勺子蹭到百里守约身边,一颗颗喂他吃了下去。

除夕时听鞭炮看焰火,元宵时,便是猜字谜看花灯。

百里守约知铠一向喜静,也怕两人偶尔放浪形骸的作风被他人撞见惹他尴尬,故而自铠来盘阳宫起,这里驻扎的属下仆人便向来不多,逢年过节时,就几乎全然放了假,只留了几个把守机要处的暗卫,连日常照顾起居的下人也遣了回去过年。暗卫向来行无声息,来去无踪,这偌大朱雀楼盘阳宫内,倒好似真的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华灯初上,两人于偏院一片空地之上并排而坐,身子底下铺了厚厚一层温暖裘皮,正抬头望夜空中漂浮着的万家燃放的花灯。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后,百里守约不知从哪也拿出一盏花灯,又从身后桌案上拿了两人之前互猜字谜时用的纸笔,要铠与他一人写一句愿语置入花灯中,且不得互相偷看。

铠望了他兴致勃勃的笑脸半晌,到底没舍得驳他,他捏着笔望了那空白毡纸片刻,很快便背过身书写了数笔。

随后不久,百里守约也写好,转过身来看向他,表情像个邀功的孩子:“阿铠,我们放花灯吧。”

那花灯最后,并没能飞到天上去。

笑容僵在脸上,百里守约甫一迈步,便觉头晕目眩,眼皮如同坠了千斤秤砣一般,直直地往下坠。浓烈困意袭来,指间花灯倏然落地,他一个踉跄身子前倾,差点栽倒在地。

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翼间嗅到那熟悉的冷香,百里守约一阵心惊,一手指尖猛掐手心试图保持神志,另一手紧紧攥住触手可及的布料,启唇欲言,却觉意识混沌,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铠将他安置在绒铺上,站起身前,根根掰开了他紧抓着自己衣摆的手指,阖上他兀自强撑着不愿闭上的眼睛,轻声道:“睡吧,守约。”

他本欲直接离开,却还是没忍住回过头,又看了他一眼。最终,他反身半跪下去,俯身在百里守约额头落下轻柔一吻,喃喃道:“守约,你瞒了我三年,我骗了你五月……算我们扯平了。”

在百里守约兀自想要看清、却越来越模糊的视野里,那片蓝袍衣角像花一样旋身而起,又飘落在地,随后便打着转儿地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回来。

百里守约再醒来的时候,正安稳地躺在那暖裘之上。

入目便是夜空正中一轮饱满玉盘,盛满了世间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那银盘之外环绕着京城百姓燃放的漫天灯火,那些花灯流光溢彩,形态各异,却没有属于他的那盏。

百里守约坐起身,盘膝将真气灵力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估摸了一下时辰,子时已过,那人应是已经出城了。

他又怎么会看不懂铠这次失忆时的反常,可梦太美蜜太甜,只能亦步亦趋地过每一天,生怕打破那桃源幻境,坠入无尽深渊……思及此,便更觉心中凄冷。

百里守约站起来,浑身仍有些酥麻不适,却难抵心中如被刀剜一般的苦痛绝望——天大地大,铠若是真的想走,他又能去哪里寻他?就算真的寻到了他,又该如何去做,才能挽留他片刻,再做一场那迷离美梦?

他思绪一片混乱,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竟有种不知此身在何处的茫然,脚下突然踢到一个滚圆物什,险些将他绊倒,百里守约手按在桌案上勉强稳住自己,垂眼去看,原是那件未及燃放的花灯。

他会在那上面,写些什么呢?

思绪毫无回寰地又转到那人身上,百里守约怔然凝望那红艳圆灯,有些怅然地想着。

他所思所愿,是想早日彻底摆脱自己,还是……

思及此,百里守约伸手去够了那盏灯,有些迟疑地去探花灯中那被唯一剩下的一张字条,打开被字墨洇透的薄纸时,连手指都在根根发颤。

两行小字赫然映入眼帘,百里守约呼吸一滞,酸麻从指尖窜到头顶脚趾,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他骤然浑身发冷。

那黑墨沁毡纸,笔勾穿人心,是写着——

生则与尔相依,死则魂归故里。

“你为何不干脆直接杀了我,却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百里守约废了我的武功,我自是逃不过你一剑。”莫枭手上被牵着锁链,凭感觉看向侧前方走着的目不斜视的铠,轻嗤声在幽深昏暗的空旷山洞中响亮异常,他笑道,“呵……你总不会是怕朱雀尊上怪罪,所以不敢吧?”

铠厌恶他至极,自是懒得理他,甚至未回头看他,只猛地一扯手中锁链,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链条哗哗作响的声音几近震耳欲聋,莫枭狼狈地踉跄跟了几步,才勉强没让自己摔趴在地上,却没肯认怂,继续出口挑衅他:“原来寒星之子凯因,也会顾及他人情面,对灭族仇人心慈手软啊……在这一点上,你倒是比不上你那个屠亲戮族的好妹妹——”

一道寒光划过肩侧,倏然剌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莫枭因疼痛咬紧了唇,又被铠拽着走得更急了些。

两人走了约莫一刻,终于隐约能窥见洞口微光,疼痛让莫枭视线有些模糊,直到出了那暗谷,柔亮夜光铺洒眼前时,他才认出眼前那经年不变的琼楼高台。

正是寒星殿。

莫枭望向那年久失修却依然恢弘肃然的神殿,便知那就是自己此行甚至此生的终点,他呵呵一笑,颇有些自嘲意味:“如今故地重游,倒真是心绪颇多。”

铠仍不搭理他,正对着那空洞漆黑的殿厅,缓慢地闭上了眼,夜风撩起他垂落身后的银蓝长发,吹散了他含在口中的轻喃——

我回来了。

“凯因,你难道就不好奇,你族人倾尽毕生守护的灵铠,究竟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吗?”

锋利剑尖抵在胸口,莫枭望向面前持剑笔直而立、面上神色毫无波动的蓝衣剑士,突然生出几分时空倒转之感,那时,便是他执了一柄剑,趁那人浸于悲痛之中毫无防备之时,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但他却没有死——他最想杀他,却偏偏杀不了他,便就愈加痛恨他。

莫枭想着,一路佯装出来的无畏悠闲全然褪去,只余下面上扭曲的疯狂:“我最是恨透了你这般若无其事的模样!师父因你族涉险身死,守约又为你神魂颠倒,我一生所有珍贵之物皆因你而变,因你而灭,你若不死,我又如何能甘心?!”

铠只是淡然地看着莫枭狰狞面孔,剑尖一推便没入半分,祭出心头一簇鲜血,他冷然道:“说完了吗,说完我便动手了。”

莫枭却突然仰天长笑,笑得身体震颤,胸膛间血肉模糊,他恨声道:“你当真,就不曾顾及他半点?!”

铠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先是百里守约持笔时饱含希冀的笑容,随即便是那白纸之上字字明晰的“前尘皆忘,厮守永生”……那张薄如蝉翼的字条此刻正贴在他胸口,灼得他心脏都沉热发痛。

“我知晓你性命牵扯他至重之物,”剑尖又扎进半分,无限延长着莫枭的痛苦,铠执剑的手丝毫未抖,就如同他的声音,“事毕后,自当负荆请罪,竭力偿还。”

谁知莫枭听得他此言,愣了一瞬,随即笑得更加猖狂,他大笑时,胸膛牵扯剑刃,奔涌出更多鲜血,却像浑然不觉一般,纵是血肉模糊,仍兀自笑道:“可怜那百里守约一副情种做派,被他机关算尽护着的人,竟半分未觉——”

“那我便告诉你真相,”幻想着铠得知真相后的退缩胆怯,莫枭目露精光,他口鼻皆是鲜血,已是形若癫狂,“当初我对你一剑穿心时,那剑上附有以我心头之血供养的蛊毒——”

“我若是死了,你也休想再活!”

他话音刚落,剑尖陡然穿透胸膛,飞溅一地血沫,莫枭惊讶地瞪大双眼,却于眼前那模糊血海中,清晰地看见铠的眼睛,那眸中一分冷峭,九分决绝,便如他的剑刃一般坚韧锋利,势不可摧。

“如此甚好,”生命从身体中流逝,眼前已然开始发昏发黑,莫枭听见那人低沉的嗓音,竟是轻柔又释然,“我便再也不必怕,会毁了他什么重要之物了。”

寒星殿距盘阳宫其实并不远,只是位置隐蔽,隐于京城东郊深处。

百里守约情窦初开那阵子,常跑去寒星殿前徘徊,想要哪怕远远地看一看铠,却每每行到紧闭不开的殿门前,又犹豫作罢。他倒不是没想过偷偷飞过去或是潜进去,毕竟以他的身手确能实现,但却担心若被铠逮个正着,怕是人还没追到,便留下个极坏的印象,反而弄巧成拙。

他去寒星殿去过太多次,虽然几乎从没真的见到过铠,但也不算一无所获,这一回生二回熟地跑,还偏被他摸出了一条近路来。

此刻百里守约于月圆之下,乘风而行,出了京城一路直向东去,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那在黑夜中宛如一张血盆大口的东郊密林,在时不时的野兽嚎叫与飞禽振翅声中一路驰行。他衣袂翻飞,脚下生风,又凭借着傲人的夜视力迅速穿过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甬道,眼前终于隐约现了那于月辉映照下,兀自巍峨耸立的寒星殿。

担心铠的安危,百里守约片刻未敢放慢脚步,直掠过殿门,一路向主殿靠近。

终于,近了……

百里守约转过最后一个弯,直映入眼帘的,便是铠从莫枭胸前抽剑而出的场面——银发男人将那穿透仇人胸膛的利剑片刻未停地直拔出来,半分未躲地任由那人的鲜血喷溅了自己一身,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灭族仇人正对着殿厅无力地跪倒在地,像块破布一样委顿下身,额头磕到殿前大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便再也没能抬起来。

“阿铠!”

铠松开手,任剑从颤抖的指间滑落,他不再看莫枭,也没有看向百里守约,而是抬起头,沉默地望了许久那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的主厅,眼前似乎浮现出银发少女甜美娇俏的笑容,耳边听到小妹口中连声呼唤着“哥哥”,正一路从厅内向他跑来……

“露娜……”

几近无声地低喃着这个名字,铠不由自主地向前展开手臂,身体向后微倾,试图接住自己那向来粘人的妹妹扑面而来的拥抱——

却什么也没有。

空空如也的掌心只接住一抔月光下的清尘,他脱力地垂下手,身体便顺势仰起,宽大的蓝袍在夜下划下一道浅弧,飘散的银发在风中溅起缕缕星辉,终于如只断线的风筝般,直直地向后栽落了下去。

“阿铠——”

出口的呼喊已近撕心裂肺,百里守约飞奔过去,把那人坠落的身体接进怀里,一手按在他胸口输送真气,另一手几乎绝望地去抚摸他苍白的脸,从嘴角源源不断沁出的鲜血红得触目惊心,烫得惊魂动魄,那唇瓣却是灰白如纸,身体更是寒冷如冰。

为什么自己总是迟来一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他倒下?

江湖人赞他轻功天下第一,他却从来赶不及救自己最心爱的人……

如此,又有何用?!

百里守约心绪激荡,最终悲从中来,只觉喉头一甜,竟是大哀大恸之下真气逆行,直喷涌而出一股猩红鲜血。

那鲜红溅于怀中人脸上,他连忙执袖去擦,又见那人双目紧闭,抹去嫣红后,脸色只余灰白。百里守约只觉万念俱灰,抱着铠跌行数步,却因真气紊乱而力竭倒地,他伸手去握那掉落在旁侧的剑,战栗的指尖够了几次才触到那锋利剑尖,也不顾剑刃割伤手掌,拾了剑柄便要往自己颈上抹。

“守约……”

打断他动作的是怀中人微弱的轻吟,起初百里守约怕是幻听,半喜半惧地垂眸去看,却见那人眼睛微睁开一条细缝,唇瓣翕动着张合了几下,再发不出声音来。

“阿铠……我在,阿铠。”

剑被掷落一边,百里守约不顾体内灵力翻涌震荡,继续按着他的胸口试图为他输送内力,感觉到手掌下的心跳频率虽微弱缓慢,但确在艰涩地跳动着。

百里守约抱着铠,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阿铠,别怕,我带你回家。”

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寒星殿厅里,殿外圆月已西斜,夜色还未褪去,想是丑寅交替之时。

他尝试着坐起身体,手指只触到自己的剑柄,便觉浑身酸软,只好又躺了回去。心脏方才被啃噬撕咬之痛已经全然消退,铠抬手抚上胸膛,听到那平稳的心跳声,倒是有些疑惑自己为何没如莫枭所言那般殒命。

沉思被旁侧的动静打断,铠握了剑扭头向声响处望去,却见不远处地面上那件熟悉的朱纹白袍,他心尖陡然一痛,又见那白衣之下的鼓包蠕动了几下,随即钻出一只通体雪色、只耳畔有两抹赤红的白狼来。

铠对上那白狼温润潮湿的赤红眸子,任由那兽把毛绒绒的头颅靠在他颈窝,用耳朵去蹭他搁在胸前的手指。

借了那白狼的爪力,铠终于得以半撑起身体,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那件鲜血淋漓的外衣已被褪去,亵衣之外裹了一件雪色狐裘披风,看衣领的朱雀纹路,应是百里守约惯穿的那件。

“守约?”一个猜想在心中扎根,随后便愈发清晰茁壮,铠开口试探地问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吗?”

那白狼只“嗷呜”一声,仍用那双温柔的红眼睛望着他,蹭过来用头贴了贴他的面颊,伸出绯红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他的脸。

铠任它糊了一脸口水,抬手环住那脖颈,垂眸吻了吻白狼尖尖的耳朵:“抱歉,是我害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白毛大狼颇为强势地扑倒在地,那兽两只前爪按在肩侧,几乎是把铠钉在地上,喉中却撒娇般地呜咽了两声,用头去拱散了他本就松松垮垮的亵衣。

莹白胸膛暴露于月光之下,铠几乎看到那狼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随后那白狼俯下身,伸舌去舔他胸口淡红的乳尖,柔软的舌刮在乳晕上,带来酥麻的刺痒。

“守约……”手指有些难耐地按在那狼头上,却不知该推拒还是压得更深,铠轻喘两声,神色中犹有些疲惫,“你想做吗?”

似是用行动回答他一般,那白狼后爪撑地,挺胯在他身上蹭了蹭,兽类过于傲人的肉茎抵在他腿根,几乎肉眼可见遍布其上的倒刺。

铠呼吸一抖,随即轻笑了一声,爱怜地摸了摸那白狼埋于胸前舔舐的头颅,指尖在那狼耳朵上碾动一下,便主动脱了亵裤,转了身跪在地上,臀部高翘起,两条玉白双腿岔开,献祭般露出其中泛着绯粉色泽的肉洞。

“守约,来吧……嗯——”

让他鼻尖溢出闷哼的是白狼舔上后穴的舌,犬类的舌头是全然的柔软灵活,舌尖略探进那穴眼,便开始卷动着翻转,去挑拨内里更柔软的肉壁。那兽似是再清楚不过能让他崩溃之处,用舌不间断地拍动击打偏外的那处敏感点,惹得铠抖着腰,承受一波波自身后蔓延全身的情潮,几乎快要跪趴不住。

不过须臾,他便被那白狼光靠舌尖插射了出来。

身下簇簇射出白浊,他侧过脸趴伏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舒着气,感觉到那在体内作怪了半晌的狼舌终于退将出去,换了更加炙热坚硬的一根,正顶在翕合的穴口。

兽爪到底不太方便扶稳对准,那白狼的肉柱于穴口滑了几下,却始终不得门道。铠仰头吁了口气,干脆伸臂向后探过去,一手主动地轻掰开自己的臀瓣,另一手握了那生着可怕倒刺的粗壮肉根,缓慢却毫无犹豫地推进了自己的身体。

好痛、好满……

被插进半截以后发现实在太涨,只觉得肚子都要被撑破了,便扭了腰往前欲爬,想要抽开那已插得太深的肉杵,却被那兽一爪按在背上,跟着推向前又往那兽根上钉了半截。

铠匍匐在地上,摇摇晃晃地承受至身后汹涌而来的撞击,白狼的两个前爪分别按在他伏于地面的手腕之上,晃动腰肢不算剧烈地肏他,柔软的肉垫摩擦着因承受身后侵犯而青筋绷起的手背上。

方经高潮的身子本就敏感,那饱胀感跟酸麻感还都过于剧烈,硕根把他的肉洞堵得满满当当,好似一丝缝隙都无,其上倒刺青筋却像要把肠子绞烂似的,让人说不出是痛是爽。他臀部高翘,腰窝塌陷,胸膛蹭在身下裘袍之上,带起丝丝麻痒,满头银发披于背上,随背部时弓时张剧烈起伏的曲线,漾出阵阵波涛。眼眸里像蒙了一层雾,即使努力张开,也迷离得快要看不清殿前头顶那轮皎洁满月,双唇敞着,激烈喘息呻吟的同时,从闭合不上的唇角边,溢出缕缕晶莹的、吞咽不下的涎水。

比那次在陵光殿宝座之上更加屈辱的姿势,更加剧烈的进犯,却是与那次截然不同的心境,他像朵漂浮在海面上无枝可依的浮萍,只能被浪潮推动着前进,或是被浸没,身后占有着自己的白狼便是他此刻的神,主宰着他的命运,决定着他的去向。

而他被他的神镶嵌在火楔上,享受着极乐与极痛的炙烤——内里的那物又硬又烫,甚至不需挪动便能把他的腺体跟穴心都插得满满当当,若是轻微蹭动一下,那硕大的头部像是要把他捅破一样,之上布着的倒刺更像是巴着那柔嫩的肉壁恨不得撕下一片似的,带来内脏被翻搅般的眩晕挤压感,携裹来铺天盖地的疼与怕,但当习惯了那一阵阵的痛楚后,内里却仿若自虐般地隐约泛起了痒热酥麻的爽快感。

这下……倒真的要变成守约的雌兽了。

又有何不好?

反正他已经无家可回,也无人可寄托,若是就这么开膛破肚被生生做死了,或是被身后那白狼一口撕开喉咙,饮血啖肉,吸干骨髓,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好。

身子随来自体内最深处的冲撞自发地晃动着,他闭上了眼睛。

颊上忽然感到一阵柔软暖湿,偏头迎上一双温柔如水的兽瞳,这才后觉后知自己竟早已泪水满面,那白狼偏头用粉舌舔弄过他满是泪痕的脸与潮红的眼角,却只把被反复蹭过之处磨得更红。

坠在胯间抵在地上的欲望被毛绒绒的狼尾轻轻扫动着,一直因为痛苦与快感交杂而半硬半软,只能偶尔哆嗦出几滴薄如水的稀精,身后却是一阵阵泛起痉挛,脚趾蜷起,腿肚抽筋,整个身子完全趴于地面上,唯臀部微翘起,还在承受最后的冲插。

遽然,后腰被白狼前爪死死按住,浓精于体内几乎是爆散开来,似要把每一寸肠肉都拍打至击穿。

只听一声长啸,那白狼仰天对月,抖着腰在他后穴里成了结。

此时感受到那兽形的狼结,才知此前那已感夸张的人根肉结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简直不值一提——他骤然便出了一身冷汗,连呼吸都被堵塞住了。

似发现身下人颤抖不止,那白狼维持着锁结的姿势跪伏下来,柔软的肚皮贴上他的背,灵舌拨开他被汗湿粘在背上的发,安抚地去舔他随之裸露而出的光洁白皙的后颈。

然后覆于其上,用尖牙轻轻地啃咬着。

似是怕伤着他,那白狼没用上什么力气,只是磨牙般轻轻叼着,卷着舌尖去碾动。后颈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并不剧烈,跟那犹自硬在身体里几乎把他一劈两半的巨根和将他堵得密不透风的硕结来说,可说是微乎其微。

狼的成结时间很长,约莫几刻钟的时间,连天色都已然微熹,那结才渐渐消去,白狼后爪勾地向后退把自己拔出来时,那满根倒刺又让他溢出了几声根本按捺不住的哭吟。待到柱头终于也离开身体,后穴一时闭合不上,翻出层层嫣红媚肉,宛若失禁般地源源不断淌出一大股浓浊白精,在地面上汇成浅浅一滩。

白狼用前爪做手,有些笨拙地环抱住他精疲力尽的身体,厚重的狼尾卷起裹上他的腰,如初醒时那样,柔软的狼耳擦过他的脸,白狼用头埋进他的颈窝,撒娇般地顶蹭。

“守约……”饶是精疲力尽,铠还是强抬起手臂抱住了白狼的头,颤个不停的手指轻摸它尖尖的喙,用失了血色的唇在那之上轻吻了一下。

眼前骤时白光大盛,光芒褪去后,身侧白狼已消失不见,唯余白发狼耳的男子微笑地看着他。见他凝望自己久久未回神,百里守约伸出手臂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用脸如方才白狼那般去蹭他的颈窝。

颈侧麻痒,铠终于回过神,有些呆愣地看向面前摇着大尾巴抱住自己乱蹭的人,迟疑地问:“这是什么……破除诅咒的方法吗?”

百里守约又用狼耳拱拱他的脖子,抬起头用爱怜交织、温柔如水的目光望了他许久,才凑过去,含上他今夜被冷落了许久的嘴唇,轻叹道:“没有,只是太想吻你了。”

果然是他……这样的目光,自己又怎么会看错。

闭上眼投入温情脉脉的拥吻之中,铠如此想道。

“所以,你化成兽形与我……”那两个字实在吐不出口,铠选择含糊带过,“是为了给我……补灵?”

“我只是想着,若我是灵兽形态,这样聚灵补气自会快些。况且,我实在是太想彻底标记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想。”

话音落后,两人皆近赤身裸体地躺在空无一人的寒星殿厅内,虽一时无言,气氛却是一派自然的轻松悠闲。

百里守约仍怀抱着铠,听着怀中他已然沉稳下来的心跳,思绪又飘回几个时辰前……

他本欲带铠回盘阳宫,却因经脉错乱提不起力气,只好放了朱雀楼的信号烟火,又差暗卫请扁鹊过来,见铠呼吸平稳无甚大碍,便趁等待时分调整理顺了体内真气。

多亏了花木兰那箱来自外域的书籍,他们俩那几日窝在书房里且读且译,又将所译之本送给扁鹊看过,才得以快速解了其中症结。

百里守约记起扁鹊离开前那番长篇大论——

“若铠只是常人,莫枭用沾了蛊毒的剑杀了他一回,此后他心脏确应以蛊虫供养,但他是寒星族人,天生半灵之身,而灵铠也于莫枭以剑伤他时顺势附身于他,他便彻底成了盈灵之体。所以他这三年多来,既是靠蛊虫,又是靠你这化人灵兽提供的灵力活着。”

“只是那蛊虫附于他的心脏,莫枭身死之时母蛊也随之消逝,子蛊有所感,便会发疯一般地啃噬心脉试图汲取养分,才会有剜心蚀骨之痛,而他如今虽然性命无忧,却终究元气大伤。”

“如今想来,他本是灵力充盈之身,那次却失控入魔……灵魔向来相通,成灵或堕魔,不过一念之间。而他功体大损,应是魔气未能及时转化为灵力所致。”

“我之前便发现,那几次异常高热都不似风寒所致,只因去后便了无痕迹,而且每次高热后,他的功力亦会恢复许多——想是你提供的灵力与魔气在体内激荡冲撞,才致发热。”

“你身为灵兽,天生善聚灵气,所处之处皆灵力旺盛,他只要在你身边,便能获益,只是他不明其道,并未主动汲灵补气,才恢复缓慢。所幸你二人关系密切,他若与你身体相贴,或是……咳咳……自然要更快些。”

“莫枭既死,当务之急,便是为他提供充足灵力,祝他彻底排出体内蛊毒跟残余魔气。话已至此,人也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明白,如今能称得上与他同命连心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百里守约。”

同命……连心?

简直美好得不像真的。

百里守约感此刻时光圆满,又蹭动身子,把旁侧那昏昏欲睡之人揽得更紧了些,贝齿咬上那人晰白耳廓,他轻声道:“阿铠,跟我双修吧。”

铠早就疲惫不堪,未听得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只是脑袋昏昏地在他怀里蹭动两下,便沉沉睡去了。

“阿铠,你不拒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百里守约略微整理了两人皆有些脏污的衣物,抱起怀中熟睡的人站起身,走出了寒星殿巍峨的殿门。

莫枭的尸身仍跪伏在那里,他远眺一眼,觉得这寒星殿前若做他偿罪葬身之所,倒也算天道昭彰。

正是旭阳初升之时,百里守约迎朝生的晨曦凌空而起,臂膀紧收,似怀中裹携最为珍贵之物。昨夜那轮悬于高堂的明月不知何时已残去,正逐渐被吞没入熹微晨光之中,百里守约却半分未觉得可惜。

只因,他已乘清风而起,揽明月在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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