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索兰黛尔的左手上血垢斑驳,细数之下竟有三十多个针眼。
看到这一幕,渊闻不仅没有为索兰黛尔的执着感到敬佩,心里反倒升起邪火,拄着拐杖走过去,猛地抓起她的左手,看向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冷声问道:“你干什么?”
索兰黛尔不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抽回,继续翻阅那些渊闻研修过的法典,把可能帮助到奇诺的律法条目全部记录下来。
渊闻顿时雷霆大怒,他猛地将桌上的书扇飞,怒骂道:“倔?!故意在这里装模作样给我看?!你以为我会看你可怜,心一软就答应你的要求?!”
满地都是打乱的书籍,索兰黛尔蹲下身,将它们一本本捡了起来,拍掉灰,随即坐到书桌前继续翻阅摘录,头也不抬说:“我说了,我会凭自己的努力,从法典里找到能帮助奇诺的条目。老师,你有事就自己去忙吧,不用管我。”
渊闻的老脸因愤怒而一抽一抽,他直接甩掉拐杖,不由分说将索兰黛尔连夜写的笔记夺了过来。
“嘶拉嘶拉嘶拉——”渊闻当着索兰黛尔的面,将她一晚上的心血撕得粉碎,用力把那些破碎的页末拍到桌上,嘶声骂道:“看看你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我看你就是魔怔了!”
“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表现好,我可以帮奇诺去找国王陛下求情。但现在看来,这个人就该杀!死得越早越好!”
“这个蛊惑人心的恶魔!堂堂王室公主,为了一个奇诺·凡·海尔辛,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让他赶紧死!死了你就不用惦记他了!省得你整天跟入魔似的,在这里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渊闻本以为,自己撕了索兰黛尔写了一晚上的笔记,她会情绪崩溃,哭着跑到她父王那里告状,或者更小孩子气一点,在这里嚎啕撒泼,打砸家具,乃至对他又抓又咬。
然而,渊源再一次错了。
面对被撕碎的笔记,索兰黛尔紧紧咬着下唇,用力得几乎咬出了血,却依旧什么都没说,她颤抖着手将那些碎纸捡起来,抚平褶皱,一张张往回拼,然后拿起笔,将上面的内容重新抄到了新的本子上。
渊闻的呼吸犹如公牛般急促,他用力挽起袖子,本想继续把索兰黛尔的东西撕了,却又觉得这是浪费时间,没必要跟她在这耗。
渊闻捡起地上的拐杖,冷着脸离去:“你就继续在这里做无用功吧。这些法典我倒着都能背,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你就是全部条目抄上一百遍,也救不了他。”
渊闻气冲冲离开宅邸,登上备好的马车。
一名年轻侍卫颔首问道:“大人,是像昨天说的,去南城的温泉公馆吗?”
渊闻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年轻侍卫一眼,不耐烦地把帘帐拉上。
突然,年轻侍卫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一名资历更深的侍卫语重心长地问:“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