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马连连称是,捡起打翻在地的餐盘,慌慌张张跑了。
加洛特嘭一声关上门,重新坐到壁炉旁,沉着脸不说话。
索兰黛尔皱眉看着加洛特,故意用讥讽的语气说:“这就是你保护我的方式?饿肚子的时候不让我吃饭?”
加洛特注视着燃烧的壁炉,瞳中倒映着火焰,默默地说:“你或许觉得我很刻薄,不可理喻,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带点偏见不是什么坏事。”
“你也是个读过书的孩子,纵观历史,你会发现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天性,这种刻在他们的骨子里,慢慢会形成一种处事氛围,一代代传承下来,最终就难以改变。”
“逐利就是法高人的天性,他们眼中没有忠诚的概念,只有利益。他们效忠于你,不是因为对你忠诚,而是因为你对他们而言有利可图。”
“同样的,他们背叛你,也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让他们寒心的事,只是因为有人开了更高的价格,仅此而已。”
“我的兄弟,朋友,父母,爱人……”加洛特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好像是倒映的炉火,又好像是别的什么,声音也开始发颤,“还有我的女儿,他们都死在北部高地……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让我明白,信任法高人往往就是毁灭的开始。”
索兰黛尔低声嘟囔着:“你有个女儿?”
加洛特低沉地说:“6岁,永远定格在6岁。28年前,我跟狮心军团在前线作战的时候,北部高地的法高人望风投降,他们还把自己身边的撤离队伍扣为人质,献给了远东皇朝。我再见到女儿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负责营救的友军告诉我,她是被几个远东士兵轮流……”
加洛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曾经威名远扬的黑狮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他以手掩面,身体一阵阵颤抖着。
索兰黛尔内心涌过难言的悲怆,她走上前轻轻抱住加洛特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安慰。
也不知过了多久,加洛特在脸上用力一抹,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我说这些,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想告诉你,你觉得我刻薄也好,偏激也罢,我这辈子不可能再认同任何一个法高人。”
“哪怕那个阿舒马真就是法高人里的奇葩,是一个光辉正义的圣人,乃至是神明转世,我也不会认可他。”
“现在我肩负责任,要替珀修斯保护你的安全,所以记住我对你的要求——别靠近阿舒马,别和他说话,别对他笑,别吃他给你的任何东西,最好连看都不要看他!”
“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壁外使者
话都说成这样了,哪怕索兰黛尔依旧和加洛特有什么观念冲突,她也难以启齿,只能轻声说:“好,我听你的,不给你添麻烦。我会加紧处理文件,这样我们就能早点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