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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我一边嚼着梅花糕,一边问她:“所以你为什么来南城啊?”

“来赚钱啊”,她说:“我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我妈生病了,我爸的工作也挣不到多少钱,赚的钱还要用来买药,我要是再去念高中岂不是要把我爸身tga0垮。”

尹苏叶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随后又调整回来,“我和我妈说,我不念书了,我要出去挣钱,我要去大城市,大城市机会多,总能赚到钱。”

我听着心里酸酸的,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

“所以我就来了南城啊。”她轻松一笑。

“然后呢?”我问。

你后来在南城顺利吗,一个人孤身在外面打拼总会吃苦的吧。

“然后,我看见一个理发店招学徒的,零经验也能去,我就去面试了,老板说我看起来还算灵光,我在那里实习了几个月,最后那家店突然就倒闭了,工资也只发了一半。”

她和我走到了江边,一口白气从她口中呼出。

我明白了,她是在叹气。

我们停在了原地,面朝江河。

“他们发给你多少钱?”我问。

“两千八百四十,是我那四个月的工资,我一拿到就给我爸打过去了两千,留了八百四十块我自己用。”

四个月才两千块,我不可置信,也许时代太久远了,也是,听我妈说那时候物价都低。

总之我对这方面没什么概念。

“好啦,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她r0u了r0u眼睛。

我从未如此心疼一个人的过往,我知道她只是在轻描淡写以前的苦难。

我转过身去,轻轻地抱了抱她。

停留了几秒就松开了。

晚风将河水吹出了波纹,在黑夜中闪着层层叠叠的白se细鳞。

我的心也好像也被吹出褶皱了。

路灯晦暗不明,我却能看见她脸上薄如蝉翼的,飘忽的一抹粉红。

“回去吧,河边风有点大,再吹要感冒了。”她说。

“嗯,走吧。”我大胆地去触碰她的手指,她没有避开,于是我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前端。

她的手有些凉了,幸好我刚刚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还是热的。

我用我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想把温暖传递给她。

我们牵着手,直到走到她的车边才松开。

“我送你回学校吗?”她坐在驾驶位上问我。

“嗯,我就请了一晚上的假,今晚要回去了。”

她踩住油门,车身在夜se中穿行,我想,要是回学校的路能堵车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她多待一会儿。

可惜,上天不站在我这边,这条路出奇的通畅,以至于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回去啦,拜拜。”

“拜拜。”

我下车后,隔着车窗玻璃和她挥手,她见状要把玻璃摇下来,我赶紧阻止她摇回去,外面太冷了,车里好不容易才暖和起来。

她根本不听我的,直接打开了车门,手上还拿着一条围巾,她将围巾套上我的脖子,说:“我看你脖子露在外面,路上会冻着的,先戴我的围巾。”

接着,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我的耳朵全都裹上,整张脸只剩两只眼睛。

然后拍拍我的后背,“走吧。”

“再见。”我说。

被围巾裹住的地方泛着热意,冷冽的风被阻隔在了围巾之外。

晚上我洗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躺进小小的床里。

我不着边际地乱想着,也许,她也对我有那么一些不寻常的情感呢?

十二月初,此时气温却也不再往下降了,只是保持着在零度上下浮动。

和我妈的关系却从那天开始变得更加僵y,她一定知道我把定位系统关了,却也没来问我。而且,我和她已经整整一个多星期没有视频通话了。

她也不再催促我发学习笔记给她看,聊天记录停留在七天前。

好像一下子就放手了。

我很不适应这几天的日子,她不像以前那样管我了,我本该感到高兴的。但是我却又觉得心慌,她是要放弃我这个nv儿了吗?

在我以为我的生活费也会被我妈停掉时,却准时收到了三千块的银行卡汇款。我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让她伤透了心。

那天她清瘦佝偻的背影不止一次地在我脑海浮现。

或许我该向她道歉

我决定主动把今天的笔记拍照发给我妈妈——这是我低头示弱的方法。

我坐在寝室里,听见舍友在激动地讨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我对床的舍友说,要在圣诞节给她的恋人送一对情侣对戒。

另一个人说,要给我们宿舍每个人都准备一份圣诞礼物。我应该不被包含在内吧,我悲观地想。

但是在圣诞节这天收到礼物一定会很开心吧,我想。

我也想给尹苏叶送点什么,我暗暗地决定,周末要ch0u空去商场挑一挑礼物。

我希望她能开心。

我在心中盘算着,送什么好呢,项链?手链?她会喜欢这些吗?

此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我妈给我打来的视频电话,我按了接通。

由于网络不稳定,画质b较模糊,但我仍然看出她脸se愈发的不好了。我又在心里自责,为什么要这么坏这么叛逆,让她变得疲惫不堪,我真是个坏nv儿

我走到yan台,关上门,小声地开口,“妈。”

“瑶瑶,妈最近身t有点不舒服,请了一个星期假。”她声音沙哑极了。

我心里焦急,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身t不舒服呢?

“怎么了妈?哪里不舒服?”

“一讲课就容易咳嗽,嗓子也哑的根本上不了课。”

我心情沉重,急切地问她,“去医院检查了吗?”

“去查了,医生说是咽喉炎犯了,让我休息几天。”她的声音简直像坏掉的笛子一样粗哑,却听着尤为刺耳,“瑶瑶,这几天在学校要认真学习,不要再让妈妈c心了。”

我几乎要掉眼泪了,“妈,我有在好好学习,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

“对了瑶瑶,你怎么把定位系统关了,妈妈看不到你的位置,心里总是发慌”她语气缓慢。

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向我袭来,“对不起,我当时态度不好,我马上就把软件下回来。”都是我害她担心了。

“那不打扰你学习,妈妈先挂了。”

“嗯,拜拜。”

结束视频之后我就把软件下载回来了。

此前出现的逆反心理一下子被她击打得粉碎。

朋友圈里有人在转发一串英文链接,叫derateytree,我点进去看了一下,好像是可以给别人送圣诞节祝福,只不过这些留言只能在圣诞节当天才能打开。

我看见我的舍友的小树上已经挂满了二十几个装饰。

我转发了这个链接,但是藏了一点私心。

设置了仅尹苏叶可见。

那个下午我都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当中,时不时地就要点开那个链接,看有没有她的留言。

我甚至在上课时,每隔十分钟都要点开一次。

她好像是被我的频繁查看感动了一样,终于在我尹苏叶的视角

暑假里,纪瑶问我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我说想包养她,有部分是玩笑,有部分是真心的。

我认真地想过,能不能包养她,答案是可以。毕竟我在社会上0爬滚打了十几年了,积累下来的钱也不少,包养一个nv大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我不想和她仅仅是维持金钱上的关系,我想要她ai上我,永远不会离开。

况且我一点也不想用几十张人民币就把她染黑了,她显然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关系。

我和她说,纪瑶这个名字真好听,很适合你。

她却说,尹苏叶才好听,苏叶是苏醒的叶子,是春天要来了,而我就是春天到来的象征。

我抱着手机,哭得老泪纵横,感叹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我店的门口常年贴着招工标志:

招收实习生,零经验也可,唯一yx要求是,只招收nvx。

我一直认为nvx更加适合做理发师,也更加愿意虚心地去慢慢学一门技术。

当然我也不会什么样的人都招进来,偶尔有些个歪鼻子瘸腿的无业游民也会来我这面试,都被我礼貌回绝了。

这天,有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小t来我店里面试,至于我为什么一眼就看出她是t——因为她包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彩虹挂件。

她口才好得不得了,一上来就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到最后我居然也被她说服了。

从此以后我的店里变成了双倍的聒噪,她和南锦动不动就拌嘴吵架,将我ga0得头疼至极。

等放完暑假,我终于有机会见到纪瑶了。

我带她去徐清妍的餐厅里吃饭,还特地预订了一个情侣包间,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她坐在我的副驾上,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安全带也不系。我帮她系上她还脸红,好可ai。

到了餐厅,她似乎没发现是情侣包间?

好像有点笨。

不会是书呆子吧。

还动不动就脸红,哪有人这么可ai的。

瑶瑶盯着菜单发了大半天呆了,也不点菜,她这是要g什么,是没有喜欢吃的菜吗,或者,不喜欢吃西餐?

我只好接过来,点了几个大众喜欢的菜,但瑶瑶好像吃得很开心,她嚼食物的样子好像个小仓鼠。

没想到结账的时候遇到徐清妍了,我心里打着鼓,我很早就知道徐清妍是nv同,而且最喜欢小妹妹。

我直接把纪瑶揽到怀里,用眼神警告着徐清妍不要对她产生多余的想法,但她好像就是故意地,无b亲昵地r0u着瑶瑶的头发。

我心中积着一团无名火,在出门的时候,我走到徐清妍的旁边,严肃地让她不要打瑶瑶的心思,她还在上学,不要带坏了她。

徐清妍夸张地凑到我耳边说:“这么在意,你不会喜欢她吧?”

我对于她恶劣的行为无话可说,但还是嘴y,“不喜欢。”

她好像看什么笑话似的看了我一眼,仿佛一眼看破了我的口是心非。

在酒吧。

瑶瑶应该是里,尹苏叶的微信头像是小三花。

本来以为这章能写完告白的,可能还得有一章了。

在圣诞节到来的十天前,我还在苦恼该送她什么礼物。偶然间,我注意到一家手作店。

一开始我以为做起来很容易,事实却是:我单单是为了做出一个形状还算圆整的镯子就已经花费了两个小时。

要雕刻的字母很多,镯子又极其纤细,我在这个步骤又刻坏了两个镯子。

在店里坐了将近六七个小时,我才做出一个还算合格的成品。

我刻着这些祝福的字母时,心里想的,是希望纪瑶真的可以每个愿望都能实现。

那天平安夜,我从超市赶回来,瑶瑶把一个绿se的丝绒袋子递给我,我看见南锦和唐韵然手上都拎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心里说不上来的失落。

在饭桌上,她们出奇地吵闹,而纪瑶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小心地去捞锅里的食材,礼貌分寸地吃着蔬菜。

她太拘谨了,这样会吃不饱的,我用公筷夹了几片肥牛放进她的碗里,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开始认真地吃。

我惊奇地发现,不管我投喂什么,她都会gg净净地吃完。

南锦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嚎啕大哭,我无奈地偏过头去看纪瑶,对上她的视线,我匆匆地看一眼又转回去。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在喧嚣热闹的酒桌上,我的内心再也不是苍凉一片。

后来,等她们走了,纪瑶送给我一串蝴蝶项链。

她说只买了几百块。我不是傻子,这样的吊坠最起码得要两千。

她还是个学生,却给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吊坠捧在手里那样的轻巧,还留存着她的t温,像一块滚烫的岩石重重地砸进了我的心里。

我微微地蹲下,纪瑶发丝上的洗发水味跌入了我的鼻腔,她细白的脖子和小巧的耳垂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我。

我假装无意地贴上她的耳垂,克制着呼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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