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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掷

 

接完洛桑的电话,那森便赶来了店里。

此时两人刚吃完饭,余颂刚刚逼着自己多吃,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午后的阳光洒进室内,碎金般落在那森身上,眉眼间隐隐透露出一种慈悲。

两兄弟用民族语寒暄,余颂则在悄悄在一旁观察那森——明明身材那样高壮,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威严,但怎么生出一双这样温柔的眼睛呢?

他觉得稀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对话的声音结束,洛桑拍了拍余颂的肩膀,示意他过去。

“需要什么尽管说,不用心疼钱。”

这话让余颂想到之前他妈妈带他逛商场,也经常会对他说这句话。余颂看向那森,对方冲他招了招手,用不标准的汉语说。

“过来。”

余颂迅速跑到人身边,那森身高快到一米九,在瘦弱的余颂身边像座会移动的小山,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把他提起来。

男人的耳垂上是黄金耳环,跟洛桑告别时的声音低沉洪亮。这时余颂突然明白,那森的外形或许代表了大陆对西部男人的一种想象,当你看见他时,你就能立刻明白什么是自然造就的人。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那森克制得跟人保持距离,知道余颂现在行动不便,就放慢了脚步走,时不时回头看看他的情况。

街边有很多小贩在卖东西,余颂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其中有个买首饰的铺子是小孩在看顾,长得圆头圆脑很精明,见余颂的眼睛投过来,立刻上前熟练地招揽生意。

余颂摆了摆手,表明自己没什么兴趣,但男孩却态度坚持,用大眼睛哀求着看人。

“漂亮哥哥来看看嘛。我家的首饰都是我姐姐在家亲手做的,别的地方都买不到,你拿一个回去绝不会吃亏!”

余颂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去他的铺子看了眼。五颜六色的手串手链玲琅满目,男孩一边介绍,一边挑了个四眼天珠,神秘兮兮地放进余颂手心。

“这个手链能保平安,去灾厄的。漂亮哥哥你别看它成色这么好,实际挑人得很,好多人戴上去反而村不出它的成色。但哥哥戴上绝对好看!“

他说完就要帮人戴,余颂大概瞟了眼同类别手链的价格,被吓得吸了口冷气。他干笑两声推脱道:“不用了,我戴这么好的东西反而浪费”

他话没说完,一只手从下拖住了他的腕骨,后背被一个厚实的胸膛贴紧,男人的鼻息落在耳畔。

男孩本来还想调侃几句,但当他看清那森的样貌后,震惊如同响雷在他脑海里炸开,张大嘴巴将人的脸看了又看,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告诉所有的亲朋好友,今天是谁来光顾了他的生意!

那森轻柔地将手链给怀里的少年扣好,他摸着对方葱白的五指,觉得哪怕光红绳被余颂戴也会变得洋气很多。

余颂看着自己的手被揉来摸去,过了一会儿,那森终于向铺主搭话,男孩看起来很是受宠若惊,连忙摆了好几遍手,而那森的语气却始终平淡。

他劝了几句,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男孩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愿意,但最后还是接了过来,闭上眼睛低头,做了个合十的姿势。

那森摸了把他的脑袋,随后提醒余颂:“走吧。”

余颂跟在他身后说:“您不用给我买这个的,我又不需要。”

“你戴着好看,”那森想了想,又说,“很便宜。”

很便宜?他刚刚看到的同价位手链都快要小一千了,这个成色比其他的好那么多,价钱只可能更贵,而那森竟然说“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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