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疑虑
小阵平…掐我一下。
萩原研二神情恍惚。
那个首席…那个又傲娇又倔强的降谷零竟然会这么温柔？！
大、大概是真爱…？松田阵平比他还恍惚。
诸伏景光表情复杂。
作为幼驯染，诸伏景光是能看出来降谷零是在演戏还是真实情绪，但…
zero的卧底结束了吗？
话说这孩子脸好嫩…成年了吗…？
上一秒刚自杀、下一秒睁开眼就变成幽灵直面幼驯染的感情生活的诸伏景光，当机了。
“透，尝尝这个～！”
…‘透’？
诸伏景光猛地反应过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幼驯染。
所以…是zero在卧底期间谈恋爱，还是说…这是个蜂蜜陷阱？这孩子本身就有问题？
同样听见了樱山遥对降谷零的称呼，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黑发青年身份有问题这一方面。
毕竟他们认识的金发大老师／小降谷不是那种会把普通人扯进来的性格啊！
安室透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头，看向樱山遥：“遥，怎么想着要去宠物店打工了？”
“因为不能一直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吧？”樱山遥理所当然的开口，“虽然懒懒散散的很不错，但太懒散了人会生锈的。”
安室透想了想：“那要不要去上学？”
樱山遥：“啊？”
“你的年龄也可以读大学了，”安室透说道，“大学里社团活动也挺有意思的。”
最主要的是…学校生活比较固定，住校的话也比较安全。
“而且如果想找工作的话，有个学历也很方便。”
虽然只要这孩子暴露自己的雄虫身份，就会有无数人满足他的要求就是了。
安室透想。
“…不了吧。”樱山遥默默刨饭，“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安室透看着樱山遥避而不谈的态度，也没有强求——反正自己又不是养不起他，只要这孩子开开心心就行了。
“下午去宠物店注意安全，手机记得带在身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樱山遥乖巧的点头：“好的。”
————
然而当樱山遥来到宠物店里时，昨天还很热情的店长今天就有些为难，他偷偷的塞给樱山遥一笔钱，抱歉的开口。
“抱歉啊樱山君，昨天房东的儿子来店里了一趟，指名道姓不让你在这里打工，不然就增加我的房租…”
“…啊？”樱山遥一愣，但看着歉疚的店长，知趣的没有闹腾，毕竟昨天他们没有签合同，不过是口头契约，也做不了数。
但他摇了摇头，没有收那笔钱：“您昨天已经给了我工资啦，不用再给的。”
黑发青年礼貌的鞠躬道别，走出店门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成年人的社会啊…”
反正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哎呀…这孩子也接受的太快了。萩原研二开口。
这样还不如去读书呢。松田阵平开口。
两位幽灵从樱山遥离开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诸伏景光不放心自己的幼驯染，一直跟在安室透的身边。
至于伊达航和娜塔莉…这两个幽灵不知道去哪儿约会去了。
“现在一下午的时间都空出来了…”心情被影响了一些的樱山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自嘲，“连宠物店员工这么简单的工作都不行…总不能去做老本行吧。”
樱山遥之所以不想去学校，是因为他当初是被学校开除的。
而被开除的那年，樱山遥才十五岁，带大他的奶奶去世，他被校园霸凌，校霸用言语侮辱了奶奶。他一时气昏了头，抓着校霸的头就塞在了马桶里，并把当时堵住他的不良少年们全部揍了个遍。
主要是他原本力气就大，打起架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可惜的是，那位校霸和校长有些关系，所以最后那群打架的人里，只有他一个人被退了学。
没了家人，没了学习的可能性，而且就算他去打工，也都会被校霸次次找麻烦，店家为了息事令人都会辞退他。
所以，他才选择了之后会成为他‘老本行’的工作——赏金猎人。
他跟着捡到自己的老师彻底游走在了灰色边缘，除了杀人之外啥活都接，他因此学习了不少技能…直到二十岁那年老师不干了，而他自己挣够了钱，于是也退隐了。
可惜，没有休息多长时间，他就穿越了。
不过他的老本行绝对不行，虽说他不杀人，但赏金猎人这个职业违法的事情也没少干。他现在有了新生活，可不想再做违法的事。
“哎…找工作好难。”
这么一想待在透家的一个月可真幸福啊…透还不会对他说教。
要不还是去暗网上看看？还是先给透坦白一下自己曾经做过赏金猎人？嘶…但穿越的事情怎么着都不能说吧？
要不…先去试试？
想到就做，樱山遥去了网吧，开了一台机子。
这个时候就无比感谢日本网吧一台机子一个包厢的装修，就算隔音不算太好，勉勉强强也能算一个私密房间。
樱山遥开了机，熟练的输入那个他记了一辈子的网址。
原本素白的网页像水面一样荡开红色的波纹，盛开的彼岸花出现在网页左下角，正中间的论坛被鸟居包裹，上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帖子。
樱山遥习惯性的点进了【委托】界面，殊不知他身后的两只幽灵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的动作。
果然这孩子有问题啊！萩原研二看见网页上的彼岸花，开口。
这是暗网，松田阵平神色严肃，我以前听zero说过。
萩原研二一愣：那就是说这孩子…是赏金猎人？
樱山遥转了转手中的硬币，点中了登陆选项。
【请输入账号】
「月读」
【请输入密码】
「xxxxxxx」
【登陆成功】
樱山遥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海蓝色的眼眸微微闪了闪。
他穿越之前的账号，竟然能在这个世界使用？
这已经不是‘有点’巧合能解释的了。
是世界的相似度…还是其他的原因？
而且…他对透的熟悉感…
樱山遥点了消息里的一个人。
「月读」：在？帮我查个人。
「啄木鸟」：？？？
「啄木鸟」：！！！
「啄木鸟」：不是你这家伙不是金盆洗手不干这一行了吗！
「月读」：你就说干不干吧。
「啄木鸟」：给钱？
「月读」：一件事。
「啄木鸟」：成交！
「啄木鸟」：不过你不是金盆洗手了？
「月读」：。
「啄木鸟」：ok，不该问的我不问，要查什么人？
樱山遥眸色微深。
「月读」：波洛咖啡厅的店员，安室透。
给啄木鸟留下交付地址，樱山遥关掉网页，清理完网页痕迹。
硬币在他手指间转动着，黑发青年看着网页上冒出来的新闻，注意到了之前他忽略的地方。
怪盗基德，米花町，铃木财团，高中生侦探——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关键词…他之前却完全忽略了？
这些关键词组合起来能得到一个结果——
《名侦探柯南》
那个他只看过三部剧场版的动漫。
那么现在有一个问题。
樱山遥起身退了多余的租金，离开了网吧。
是他穿越进了动漫…还是动漫世界和他的世界融合了？
前者已经因为他的暗网账号被证实是错误的，而后者…
樱山遥拐进没有监控的无人小巷子里，手指从发丝中拂过，黑色的头发从发根开始逐渐变成银色，手指拂过脸颊，原本精致的五官变得普通好看，身上的休闲服也变成了黑色的卫衣长裤。
青年的身高缩小了十公分的样子，从青年直接成了少年，脖颈上的颈圈吊着一颗金色的星星，手指间的硬币上下抛动着。
果然能行。
海族能力除了控水之外，还有一项能力——拟态。
放在游戏里，就是放大招变身。
但现在是现实。
樱山遥拟态成了他自己…或者说，没穿越前的他自己的样子。
他现在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属于赏金猎人「月读」的地方。
————
这是一个安全屋。
一个位于偏远郊区的、在一栋废弃医院地下的安全屋。
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来，包括他那个至今不知道去哪儿了的老师。
这里是他成为「月读」之后的第一个安全屋。
转动机关走了进来，樱山遥看着这里因为长时间没人从而积了一层灰的房间。
银发少年敲了一下墙壁上的某处，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墙壁上陷下去一块，随即出现的，本应该是整整一面墙的军火。
之所以说是本应该，是因为出现在樱山遥面前的军火，少了整整三分之二。
“啧…那个混账老师。”
樱山遥想都不用想这些军火是谁拿走的，毕竟知道这个安全屋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他自己，一个教导他的老师。
自己该庆幸老师还给他留了一部分枪支吗。
‘反正小遥你也用不着这些～我就笑纳了～’
用都不用问，那个混账老师绝对会这么说。
算了…反正「月读」也不是靠枪术出名的。
将剩余的枪支弹药收进游戏背包，樱山遥打开了冰箱，露出了里面还散发着冷气的各种试管和玻璃瓶。
赏金猎人「月读」，是靠毒出名的。
“…咦？”
樱山遥愣了一下。
少了一管…「出云」？
「出云」是他研究出来如同果汁一样好看的药，当然，味道也跟果汁似的甜。
之所以说是‘药’而不是‘毒药’，是因为「出云」是一瓶假死药。
老师拿走这个干什么？
樱山遥皱了皱眉，他没有拿走冰箱里的全部毒药——毕竟花花绿绿的像极了果汁的各种药物，除了他和老师之外就没有人能看懂这些是什么药。
少年拿走了一瓶紫色的「云雾」，一瓶橙红色的「曜日」，以及…
一瓶粉紫色和一瓶蓝色的液体。
那不是…！？
曾经见过这个东西的松田阵平眉头紧锁。
萩原研二眨了一下眼睛：是什么？
…是液体炸弹。松田阵平咬牙，这个小鬼到底想做什么？！
我倒觉得这孩子不会做什么，萩原研二说道，毕竟这孩子刚才的动作小阵平你也看见了吧，一瞬间变成其他人，那么多枪支弹药同样在挥手之间就消失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松田阵平咬住腮帮子：这小鬼是个雄虫。
怪不得降谷那家伙对这小鬼这么好。
而且这孩子对这里这么熟，很明显这里就是他的地盘啦～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怕是对小降谷的身份起了疑心，才委托其他人查…虽然应该只能查到小降谷表面上的身份啦，但是…
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难再建立了。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收拾好东西的樱山遥，而且你也看见刚才的「啄木鸟」的话了吧，hagi。
这孩子原本都金盆洗手了…萩原研二挠了挠头发，只希望这孩子别跟小降谷吵起来吧…
然而和两只幽灵的猜测完全不同，樱山遥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安室透，他怀疑的是这个世界。
不过现在也确认了。
确确实实，是世界融合了。
名侦探柯南的剧情…说实话他根本没看过，而且他也不在意。
只要透没事就好了。
所以他才来这里拿取一些防身用品。
不过在和透坦白前，他需要知道‘安室透’的资料。
万一透是混黑的…劝他金盆洗手行不行？
已经完全不想和黑道打交道只想咸鱼的樱山遥这么想。
“叮咚——”
他的手机响了。
樱山遥看着屏幕上面的啄木鸟，眉头一挑。
“入侵我的手机？”
“哎呀，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电话那面的声音非常年轻。
“毕竟是你的单子，当然要严正以待喽～”
樱山遥轻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要知道，他的手机是全新的，是他和透住在一起时给他买的，他从来没用手机上过网，上面也只有安室透一个人的电话。
银发少年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笑出声：“看来下次去网吧也要伪装了。”
“哎呀～不要计较嘛～”啄木鸟讨好的开口，“这不是事情紧急，才迫不得已嘛～”
樱山遥：“所以，查到什么了？”
“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哦对了，这次的资料主要是诺亚查到的，”啄木鸟声音冷静了下来，“具体我发你邮箱…哦对了，你以前那个邮箱没注销吧？”
“没有。”
“ok，发给你了。”
樱山遥打开安全屋落了一层灰的笔记本电脑，登陆了自己的邮箱。
银发少年瞪大了眼睛。
“怎么样，这足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了吧？”啄木鸟声音上扬。
“怪不得诺亚是主力。”樱山遥看着屏幕上穿着警服的金发青年，“你们入侵了警察厅的系统？”
“哎呀～”啄木鸟打着哈哈，“毕竟诺亚很厉害嘛～”
“你们怎么会想到去入侵警察厅的？”樱山遥心里起了疑虑。
“你不是说查人吗，如果是好人，警视厅肯定有档案信息，如果是坏人，警察厅绝对会有事件档案！”啄木鸟说的理直气壮。
樱山遥：…真有道理。
“关于报酬，只要不违反我的原则，都可以。”
“放心吧！”
电话挂掉了。
樱山遥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嘴角微扬：“…怪不得我觉得你很眼熟。”
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
是他穿越之前，看的那一部剧场版在摩天轮顶上和别人打架的那个人。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放心了，能和透直接坦白了。
而且他作为赏金猎人期间留下的人脉不少…不过攒了这么多年的金钱都消失了有点可惜。
哎，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合理当米虫了？
“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正在房间整理公安报告的安室透收拾好文件，藏好，走出房门看着樱山遥，“今天怎么这么早？”
已经恢复原本样貌的樱山遥无奈耸肩：“工作吹啦…被店长劝走了。”
安室透眉头一皱：“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可能店长的房东儿子看我不顺眼吧。”樱山遥不在乎这个，靠近了安室透。
安室透：“？干什么？”
“透，我有事想跟你说。”
————
“…赏金猎人？”
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樱山遥，安室透微微瞪大了眼睛：“遥你是…赏金猎人？”
“嗯…”樱山遥抱着哈罗揉搓，小小的白柴甩了甩头，跳下沙发钻进狗窝，黑发青年抿了抿唇，“以前捡到我的老师就是赏金猎人。”
安室透眉头一挑：“捡到…？什么意思？”
“啊…”樱山遥伸手挠了挠脸，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有父母，是被奶奶养大的，奶奶去世之后，我就因为一些事被退了学…我年纪小，打工也没人要，时间一长房租也交不起，之后就被老师捡到，做了他的副手。”
“什…！”安室透握紧了拳头，“遥你可是雄虫！”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位珍贵的雄虫！
“……”哦对，还有这事。
樱山遥不在意的轻笑：“可能是因为…我的能力是在遇见老师后才逐渐显露的吧，以前的我跟其他人一样，就是个普通人。”
嗯…制药的能力也算能力嘛！
安室透握住了他的手。
“我原本的名字不叫‘樱山遥’，这个名字是遇见老师之后才取的，”樱山遥开口，“我原本姓‘月海’，本名‘月海遥’。”
安室透一愣：“…‘月海’？”
金发青年看上去有些焦急：“月海翔太是你什么人？”
“唉…？”樱山遥眨眨眼睛，“那是我爸爸…怎么了？”
“………”
金发青年动了动唇，看向樱山遥那双海蓝色的眼眸，开口：“我十三岁那年，曾经被绑架过。”
“当时救我出来的警官，和遥你一样，有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
“那位警官为了救出被绑架的孩子们…在和歹徒搏斗时，受了致命伤…”
小诸伏…？萩原研二看见诸伏景光表情复杂的看着樱山遥。
zero说的…是真的。诸伏景光抿了抿唇，双手握紧，因为我也在被绑架的孩子中…月海警官就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被枪打中的。
萩原研二瞪大眼睛：什…？！
“是…吗…”樱山遥眨了一下眼睛，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原来我爸爸是警察吗…可是奶奶她从来不说爸爸妈妈的事情…”
…这是世界融合之后带来的自动合理化吗？
樱山遥有些恍惚。
“遥？遥！”安室透抓住了樱山遥的肩膀。
“我没事…”樱山遥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惊讶。”
安室透看着他，叹了口气：“那你…有想要问我的吗？”
海蓝色的眼眸眨了眨，樱山遥轻笑：“我对透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让以前的朋友查了查。”
安室透：“……”
金发青年没好气的抬手敲了一下樱山遥的头：“查到什么了？”
樱山遥乖巧的眨眨眼，没有正面回答：“嗯…我的朋友透你可能听过。”
“…嗯？”
黑发青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呃…他叫「啄木鸟」。”
安室透：“……”
金发青年一下子愣住了：“…那个赏金组织「巴别塔」的那个黑客？！”
“准确的说黑客应该是「诺亚」。”樱山遥解释道，“他们两个人共用一个账号，啄木鸟虽然也会一些计算机技术，但他最主要还是负责对外交接业务。”
“所以…？”安室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樱山遥讨好的笑笑：“诺亚去警察厅溜达了一圈。”
安室透：“……”
安室透：“！！！”
“你知道了？！”
“嗯呢，”樱山遥一把抱住安室透，“放心吧，啄木鸟他们不是乱说话的性格，而且他们也怕我报复啊。”
“………”
安室透伸手扶额，轻轻的叹了口气：“算了…”
樱山遥眨巴眨巴眼睛：“要不…让他们保密？”
金发青年扯了一下他的耳朵：“不要想危险的事！”
“痛痛痛…”樱山遥委屈的开口，“没有～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和啄木鸟他们签一个保密契约…再说，我就算是赏金猎人，我也从来没有杀过人啊。”
安室透一愣，想了想：“说起来…遥你是赏金猎人，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我吗？”樱山遥弯了弯眼眸，“我的代号是「月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