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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纲】圣途-第二部(2)

 

「……你也该想想纲吉啊,想想他要是回来了、看到你一副毫不振作的模样,连拯救世界的药都没做出来,他一定会取笑你喔。」

美香在门前等上了好一会儿,并未因而获得丝毫的回应,她只得一声轻叹,转身离开,暂时回去做些她能帮得上忙的事。

「……」毫无意义。

躲藏在被窝之中的男人,脸容扭曲地如此想着,制作解药这件事,在失去纲吉之後,已经不具有意义了,他不是对万物拥有仁慈的人,他是不可能再去参与工作的,他们喜欢捣鼓什麽就随他们去。

他只觉得……疲惫,b起以前活得没有目的、看着这个没有意思的世界还累人,「失去什麽」的,让人绝望。

尤其是找不回来的、ga0不清楚的,连让他可以下定决心的点都没有。

嗯,他找了一个星期,想了一个星期,他想si,只想si去。

他已经不能够再次制造泽田纲吉了,不论是材料还是时间方面。他曾经只单纯用g细胞和瑞潘斯亚的原共生细胞去重组纲吉,但是失败了,那就是目前放在培养槽的r0u块。

後来他用了纲吉大部份的遗t,是成功了,不过就像个失忆症病人,好一些关於这个世界的变化和泽田纲吉本身的所有事都不知道,然後教育他花了好些年,直到现在。

他佩服自己当时的执念,居然会想到要纲吉重生,他想,是因为亲眼看着纲吉si亡的画面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但是他现在真的ga0不懂他现在该怎麽做才对,即使他有能耐花更加多时间去重组纲吉,可到那个时候,他对纲吉的那份心情会不会产生变化,就现在这个状态一样,因为过於介意不是同一个人而忽视了纲吉的想法、伤害了纲吉,他怕再发生那样的事,害怕自己的愚蠢、害怕纲吉的难过。

或许真的够了,明明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却错失了,果然他就跟世上那些该si的蠢货没两样。

骸坐了起来,看着窗外那些虚假的日光。

……再过一段时间,去做交接吧,将手头上的所有事仔仔细细地交出去,如果北本美香她有能承接室长职位的话最好,不行也罢,反正他已经什麽都不想管了,只是没办法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很可惜,毕竟他这种「资产」不太可能被允许离开这个地方……

外面。

他偶然地想,纲吉真的仍然在这里,而不是在外面吗?不过北本美香说得对,纲吉只不过是平民身份,没有外出的许可……但要是有那麽个有身份的人,会可能做担保让纲吉离开这里吗?

骸扶住额,感到思考中出现许多使他头痛的的假设。

不对,要真发生这样的事,那到底有什麽好处,他不懂要是真的这样做有什麽很大的利益。

六道骸不明白,是因为那份「利益」於他自身而言并不具有意义,仅仅是工作、没意思的荣誉,所以思考陷入了si胡同,但对一般人或北本一朗来说,是最高、最渴求的,那是作为一个人类,在社会上追求的慾望,北本对於这个果实,简直到了偏执致疯的地步,所以对目前六道骸的堕落状态,他总是会忍不住那份轻飘飘的心情,那张臭脸偶然会带有一点笑意,他实在很久没笑过了,很快,他便能开怀大笑。

待在研究所走道上休息的他,看见自己的妹妹迎面走来,他用一贯敷衍地开口搭话:「唷。」

「嗨。」美香没jg打采地吭声回应。

「又刚从讨厌鬼那儿过来吗?」北本说。

美香盯了她的老哥一眼,也懒的去更正对於六道骸的称呼,反正──她哥都背地里这样子称呼好几年了,纠正没有意义。

「嗯。」她是应该现在就回去工作室的,但是一旦被提到关於骸的事,她就一gu疲惫涌上心头,她好希望能找到个能倾诉的对象、然後可以从讨论之中找到什麽解决现状的办法,不过她其实懂得,能够让六道骸再次振作,只有把纲吉这孩子找回来才能办到。她不能够很断言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至少就跟家人一样吧,亲人忽然失踪这件事,会难过很自然,甚至连是生是si都不明确。

噢,她真的不想相信这个人数这麽少的地方,还得发生杀人藏屍的事件,世界末日早已足够折腾他们这些渺小的人了。

「我说啊,他这个人到底有多任x啊,以前在地面的时候就已经对事情ai理不理,没想到直到现在都公开拥有解药的原材料了,突然说不来就不来,他到底ga0什麽花样。」北本一脸不屑。

「……不是这样子的。」美香意图辩解,但当北本投以不解的目光时,她不想就着纲吉的事情透露太多,「不,没什麽,我想他只不过可能是累了而已,我想他很快就回来。」

她并不确定,不如说完全没把握,这只不过是她的期望,虽然她也认为会发生的可能不高。

「我觉得他不回来也没差,反正除了还有一室本来的成员之外,还有其他的室长可以顶上。」北本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美香自然是懂得对方说的什麽,的确她知道之前哥哥快要当上一室长,但被六道骸的再次出现而打破了这个美梦,所以骸要是继续耍脾气缺席不来,职位一定会分配给哥哥,而骸也可能会因失职遭惩罚。

她不想看到共事的人无辜受罪,当然亦不是想否定哥哥那份往上爬的想法,只是她真的觉得很可惜,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不要有分什麽一室二室,这样哥哥就不会因为待遇差别心生各种不满,而就算六道骸临时有事缺席亦不会因为耽误工作,引起上头那些人不必要的注意,何况她觉得骸很聪明,不将那份头脑用在这份事上面,明显是一个糟塌的行为,可偏偏骸就ai唱反调。

「……不聊了。」真的,她根本就管不着这件事,又何必为此想得太多,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弥补六道骸的位置,尽她的能力去做出挽救世界的药,毕竟,她亦很怀念以往的那个世界。

看着美香离开的背影,北本只是闷哼一声,他才不想理他妹妹为那些他不在乎的人担心这件事,他目前只需要等待,等待那个机会落到他的身上来。

可是翌日,北本一大早来上班便看到了六道骸衣着整洁、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了,他看到骸出现在大门入口的时候,整个人不知反应地愣住了,然後惊觉自己的反应不该这样,才结巴地抖几些话来:「……唷…还真是大早上就看到了稀有的人出现呀。」

骸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任何话,便ch0u身走入研究所内。

北本内心忐忑着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时同走进去,都还没走上好几步,就听到了一室那些人在欢呼,似乎是因为六道的再度出现,让他们感到了无b的高兴,这个状况促使北本更加的不安,并开始质疑这次他是不是失败了、对於用泽田纲吉打击六道骸这件事。

他以为泽田对六道骸来说很重要,而的确那家伙有很明显的寻人行径,然後也把自己反锁在寓所内消沉着,难道不是这样子吗?还是说泽田的份量根本就不足以让六道消极一段长时间?到底是哪一点的出问题?

不论如何,现在六道的出面已经令他的机会打水漂,至少上头的人不会革他的职啊,他弄si了一个人,却是白费心机之举。

挂了好几天微笑的北本,脸上的笑意退去,变回以往的一样,不,该说是更加的绝望,因为他不知道还有什麽事情可以击溃六道骸,当他为这此无法回转的发展而感到麻庳时,在中午他听到了令他意外的事情。

在中午时份,他看到了美香拉着六道骸进了一个暗角,那个地方是si胡同,亦没有房间所在,一般不会有人跑到哪边去,所以那个位置很适合讲秘密,於是北本偷偷00的跟了上去,北本为免被发现,藏在b较远的位置,对於对话内容,要不是说得大声,他都快要听不清了。

而他刚一过去便隐约听见了他的妹妹非常生气的朝六道骸吼。

「你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说什麽鬼话啊?!」美香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感到了混乱。

对b美香的情缩激动,骸一脸的淡漠,但不知道他对美香说些什麽话,说一说脸上y暗了下来,北本还是第一次看到六道骸如此灰暗的脸se。

「你不要放弃啊!你也说纲吉是生si未卜,那不就表示纲吉的生存机率还有个一半或以上吗?」美香急喊。

北本扯扯嘴角。哦,原来是在谈泽田纲吉的事情啊,呵呵,看六道骸那副嘴脸,根本就不是不着紧泽田失踪的事嘛,今早差点被他骗了。

美香还在一个劲地鼓励骸,北本是多想去阻止他老妹不要再激励他的敌人了,但他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妄撞地跑出去,尤其他就是那个令人失踪的凶手……不说美香鼓励对方的事,起码他知道个有利的讯息就是六道骸仍然在乎泽田纲吉的事,但是依六道骸现在跑来上班了,已经让他目前快功亏一篑了,现在他该想想的是,要如何把六道骸对於泽田纲吉仍有一半生存的希望,给彻底地抹去,让六道骸为那个人的si亡感到绝望而乖乖滚蛋呢?

嗯,他有点小主意,但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晚上,骸拖着脚步回去家里,他的jg神很疲惫,因为今天跟美香透露了打算辞去室长一职,结果ga0得她快疯了,几乎一整天都对他语言上的攻击,反正就是百般阻挠他要离去的想法,所以他才觉得异常疲倦,害他没什麽时间去为纲吉的事而神伤……他想,这可能也是美香的目的之一。

他不确定自己是应该让自己继续浸y在对纲吉的哀伤之中,还是选择去做些没有意义、但是有助他分散jg神的事,去忘记了他痛失一个人的事实。

「嗯?」在快回到寓所的十米距离,他准备把门钥掏出的同时,他看到了门前放着什麽,当他逐渐走近,才看清是有些东西挂在门板上,当他一看清,他整个震惊得不能自己。

被钉在门板上的是一套衣k,这一套衣物看上去破破烂烂又沾染了无数的灰尘,但这并非是引起骸吃惊的地方,最令他触目的是这两件衣物皆是不匀称的暗褐,但那不是衣物原本就有的颜se,骸很清楚那是什麽,那是乾掉了的血的se彩,而且还是大量的血所造成的染se,骸看着它们,失去了该有的反应,他几乎傻站了好几分钟,才伸出发颤的手去把它们扯下来。

他很害怕,因为他脑中有很多的假设,而因为他不想去证实自己的想法,所以怕得连拿下来都发抖。

衣服已经有点变y,但是骸仍然从这件乾了的血衣闻到了腥味,他抖开衣服一瞧……他认得。

他认得……

他认得……这是…最後他见到纲吉,纲吉身上穿的衣服。

骸看着衣服破的跟被什麽撕破的一样,他很下意识地想起了,他有在哪里看过这样子的破损方式。在这个地下都市里面,设有一个地下通道,那个地方深不见底,是用来处置垃圾的地方,一般收来的垃圾到了那儿之後,会被各种拆卸、压缩或者搅碎,他看过那个搅碎装置在物件上制造的缺口……如出一彻。

「……」骸把k子也拿下来看,同样是纲吉那天穿的。他都不嫌衣服有多脏的,紧搂住它们,接而双脚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跪倒在地,两眼放空的看着地面,沉默地接受一个事实。

泽田纲吉的si亡。

***

泽田纲吉一脸沮丧的坐在一个住宅的门前。

今天是他出来到地面的快第三天,在第二天的傍晚,他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家,这儿就和大多数他沿途经过所见的那些房子长得差不多,在初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也有被人闯进过搜掠,有好几面的玻璃窗便是因此而打破的,不过这他并不在意,反而帮助了他,不用去费劲就能爬进房子里去。

他小心翼翼地爬进去,又踩碎了好几片地面上的玻璃片,纲吉下意识想要放松手脚,但是马上就想起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人,才放松下来,以平常的步伐走进屋里去。

「这儿……就是他的家啊。」对於这个地方,纲吉没有办法称之为自己的家,毕竟他根本什麽关於泽田纲吉本人的记忆都没有,再说……对他来说,他的家只有那里。

纲吉探查了整个一楼,不大,而且没什麽特别的,然後他便上了二楼,二楼大概因为没有打开窗户,空气b较混浊,他打开了某个房间,从家俱放置来说,是一个男生住的单人房,就是一个年轻男生住而该有点凌乱的样子,他翻了翻这里的东西,有些课本作业什麽,上面写的名字是泽田纲吉。

「……」纲吉的心情很复杂,他看那些笔迹,跟自己的很相像,彷佛这些作业上的字都是他所写一样。他另外有翻到了相册,是泽田在从小到大在家或在学校所拍过的照片,有开心的也有感伤的,充斥了很多情绪,让纲吉感到了一阵羡慕,这就是以前的人在地面上的生活吗?

相册翻到最後,只有泽田仍在上学的照片就没了,看来是因为疫病爆发、日常生活不再,同时他赫然发现里面并没有过骸的存在,那麽说,泽田跟骸是在疾病大量发生後才认识的,这令他想起了骸在公布会上所说的话,难道骸所说当年遇上的那个人就是泽田纲吉?而且就是原宿主?是解药?所、所以,目前放在那个培养槽里的,就是原本的那个泽田纲吉?

天啊,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纲吉感到困扰的把相册放回原位,细想如果当初的泽田纲吉是之後才认识到骸、配合骸所说在避难日发生後的三个月之後才来到,骸跟泽田只认识了三个月,然後泽田便伤重致si。

说来奇怪,毕竟他记得骸对於泽田感到很愧疚,说是他害si了泽田的?但是骸不是说,大概是泽田纲吉的那个人,是因为被废军袭击、最後因为伤口受感染而si,难道是因为骸觉得自己无法挽救泽田的x命而感到了自责?这个推论想来还算合理。

不过,骸跟泽田才认识这麽短的时间,就已经对他这麽着迷了。

但是他跟骸相处起码一年了,却什麽都不是。

纲吉抿住嘴唇,合上了眼。

不,他现在该想的是,既然骸所认识的是世界逐渐荒废期间的泽田,那麽他来这边未必有任何用处,光是知道泽田只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并不清楚他离开这个家之後,情绪和状态方面有什麽不一样的转变,才能像是骸喜欢的那个泽田纲吉。

他再翻了一下,泽田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这个房间没找到其他别的有用的资讯,他退出房间,转而要去隔壁的房间,但是他的手才刚碰上门把就整个人发颤,一gu寒意从脚底袭来,手掌也因为这样抖离了门把,明明什麽都没有,他却彷佛失去了全身力气,无法再去打开门。

「……!」他感觉到自己在害怕,在他的心底里某个他不知道的意识,对於打开这道门而感到恐惧。纲吉无法理解这情感是从何而来,他惊慌地想了很多可能x,最後他只想到一个。

也许,是刻划在同一个基因里面的那个泽田纲吉,很清楚这道门後有什麽,那个泽田因而拒绝打开这道门……明明记忆都不在了,唯独这份情感这麽深地留了下来,超越了si亡来控制他。

「……我明白了。」纲吉退开,不再打算将门打开,身t才逐渐恢复过来,他轻扪x口,心脏跳得相当急,後背也不自觉冒了冷汗。

撇除了这个房间,就只剩一下用来放了些杂物的客房,这样子就整个房子都搜过了,没什麽其他资讯了。

纲吉在下楼前的最後再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有种熟稔的感觉,就好像他在做梦时梦到过一样的场景似的,然後他便离开了。他出了房子,外头已经是晚上了,没有通电的缘故,街上的路灯都是不亮的黑得要命,要不是今天是满月有点点白光映照,估计他真的什麽看不见。

他坐在门前的阶段上,开始苦恼接下来该怎麽办,现在太暗了看不见路很难照原路回去,而且重点是他的t力要透支了,毕竟走了一整天的路又搜了整个房子,但是他又不太想在这个熟悉感强烈的房子里定下来休息,唉,他起来去看看别的房子进不进得去吧,顺便找找有没有其他可以吃的吧……虽然找得到的可能x有够低。

纲吉揪住背包站起来,一偏头,即看到他身後距离十来步,一个看不清楚脸的人正右手高举,他手持一根约两尺半的铁管,看样子就是yu要朝他袭击过来,那个人似乎有点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他没料想到纲吉突然会站起来要走,虽迟疑了约一秒,他便马上挥bang,而下,朝纲吉的头打去。

「噫──」纲吉急忙向後闪躲,但铁管头还是一把划到了他的额头上,刮出了道大口子,鲜血顿时涌出。

袭击者气喘吁吁要展开新的一击,纲吉马上转身逃跑,连手中的背包都来不及顾了,他趔趄着脚步往街上跑出去,视线不佳的他中途撞到了好些东西,但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他除了自己的喘气、心跳和脚步声外,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他听见了,听到了他的身後有追逐他的步声。

他慌不择路地往前跑,藉着少量的月光他跑到了一个尽头前,顿时急煞步伐,他明明是跑在公路上,但是面前却没有任何的道路了,地面是各种的分裂,原本好好的道路被分成两岸,中间成了一条极宽阔的深渊,纲吉往下一看,在十米以上深度的位置,可以看到了反s月光的水面,黑水显得波光粼粼,俨然这里成了一条大河。

跳不过去!

纲吉绝望地看着遥远的对岸,他回头,看着那个家伙追来了,一步接一步的缓慢靠近他,好确定自己就算再挣扎逃走,他也能抓住自己。

「……」纲吉抬起手一擦额上发烫的伤口,沾染了一手的血,好痛,他第一次感受到这骇人的痛楚,但是更可怕的是,接下来要是他逃不掉的话,下场一定会更可怕,会让他无法回家,无法再见到骸了。

当袭击者将伸手就能触及他之际,纲吉忽然咬牙一回身,向深渊之河下跃去。

待续

在一个梦里,纲吉只看到一片漆黑,逐渐他感受到呼x1困难,他马上想起来了自己掉进水里了,然後被那黑水吞噬,只有在挣扎中偶尔看到了天上那皎洁的月儿所散发的苍白。

「……!」现正身在黑暗中的他,同样拼命地想动起他的手脚来,但他的肢t极不服从大脑命令,即使动了起来,也跟蠕动差不多的程度,他感到了不得志的忿恨,嘴巴无法张开地闷哼着,彷佛长期病患所发出的最後呐喊。

手脚ch0u动了好一阵子,他突感到两手被人用力按下,同时感到脸颊被人轻拍着,他脑袋摇了一下避开那拍弄他脸的玩意,他用力张开他的眼皮,看到了光芒的逐渐透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没有清醒过来。

「喂,小子。」纲吉听见了声源,他半睁着眼看向旁边,看见有人坐在床旁边,他转动眼珠上看,那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朝纲吉打着响指确认状况,「醒了吧?」

纲吉哼了一声,发现嗓子有够沙哑的,不过那男人是有确实听见回应了,便命旁边的人松开对纲吉的箝制。

其中一人拉纲吉坐起,他感到一gu头昏脑胀,手往脸上一捂才惊觉面罩没了!他挣扎着起来,像被吓惊了的动物一样四处张望寻找他维持生命的东西,他身处的这房间周遭凌乱得要命,但是物品啊摆设啊看在他眼里却是那麽的眼熟,熟悉到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在骸工作的研究所里面不小心睡着了而他现在刚好醒过来。

「你清醒了没?!你在找什麽?」一直跟他讲话的男人喝止纲吉近乎会伤害到自己的胡乱碰撞,确实令纲吉定了下来。

「我的……我的面罩……」

「啊啊,你放心好了,这个地方不会有那些弄si人的玩意,至於你本身的装备,我们帮你卸下来放到一边了,」男人b了b额头上的位置,「因为打算帮你处理伤口。」

纲吉朝自己额0上,0到一片疙瘩,他想起来了,他被人袭击跳下了黑河,他现在身上还是sh的,估计被面前这帮人从河那捞上来不久。

他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数值器,幸运地没坏,确实如男人所说,这个空间不含病毒。

「拿去换掉吧。」那人见纲吉总算平静下来,他揪起旁边一套衣服和毛巾丢给纲吉,「在这儿换。」

纲吉一愣,对这个要求感到不舒适,不过在三个人的盯视之下,他也无法拒绝、像个小nv孩一样说什麽羞於祼t被看见,所以他快手快脚扒下sh衣服,尽量擦乾身子穿上衣服,穿上後他发现这衣k颇像病号服。

「……请问这到底是哪里?」忍不下那份好奇心,纲吉问道。

「这里是一座大型研发中心内。」男人说,「其他事儿跟我过来再告诉你。」

其中一人再给了他一双胶靴换上,免得在这条有点脏乱的走廊上割伤脚,纲吉穿後立即跟上那三个人,毕竟他现在相当急切地需知道他现在身处的位置,而且他亦在意,在这个地方,幸存者好像b他想像中的要多。

後来他们来到了一个饭堂,原有的桌椅放置有一部份移动过,从周围放置着不同的工具和物品,能看出来这里是幸存者们作日常用的据点,不过令纲吉感到意外的是,这里有亮一排灯管在照亮这个无窗的室内,明明外头的房子已经没电力了。

目前在这个饭堂,纲吉大概目测有十来人左右,有老有小,也有nvx,不过还是男x居多。那带他进来的男人自称为吉田,虽然有点脏脏又留了不少落腮胡,可看旁人的态度,估计像是这帮人的中心。

吉田让人分了一碗热腾腾的饭食给纲吉,那碗煮得有点稀的饭里泡着鱼r0u,早就饿扁的纲吉没多想就吞咽起来。老天,要知道他可是除了喝水,就是只吃过那包放到软烂、连虫都不屑的饼乾,而已那天晚上他都未有机会吃一点垫胃就被那个不知名的家伙袭击而跳水里去了,都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

纲吉边吃、边竖起耳朵听着吉田琐琐碎碎地讲着这个地方的事,简单来说就是这里是黑曜市近郊的一座研究所,在五年多前这里就是主要的针对这个灭世病毒的开发团t据地,光听到这里是黑曜市,纲吉心里已经喀地响了一声,他居然经水流从纲吉原本居住的那个市、向他原本的出发地点从回飘了!这到底该说是好运吗?因为他确实是打算回来这里找骸的住所的,不过这里是近郊,而且地图他已经遗失了……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有地图,或是愿意带他过去市内?

吉田不知道纲吉内心的各种想法,他继续说到,自己和他的一家人本来是在距离这个研究中心一段路外,拥有一个农场维生的,可能人烟稀少的缘故,最刚开始病毒在都市内肆nve的时期,他们靠着当时政府派发的防毒面具和数值器,在空气还清净的牧场里躲藏、避开了一段时期,但大概因为一直躲着,到後来感染无法止住、开始往地下城市的疏散错失了,在之後的那几个月,他们靠着牧场里的物资苟延着,一路找个可以安心脱下面罩的地方。

然後他们一家人来到了这个研究所,遇到一个叫姬川的nv人。

见到那个nv人的时候,她整个人极之狼狈地从研究所出来,而且她并没有戴着防毒面罩。虽然他们都觉得这个nv人看起来脏乱得有点吓人,不过对方先搭话过来,说话很条理正常才让他们不那麽警惕。

姬川告诉他们,她本身是这个研究所的职员,如果想找一个能隔绝病毒的地方,这个研究所可以考虑,毕竟里面的绝大多数房间都是以隔离病毒前提用的,反正都已经被废弃了,就随便他们怎样用。

「那个人……她现在还在这里吗?」纲吉听到这儿问道,吉田可能没料到会被问这个问题,於是愣了一下。

「不、她己经不在这里了。」他摇摇头,「於是这里就成为了据点,後来陆续有遇到其他健康的幸存者,所以现在这里居住着的人便愈来愈多了,你也是我们刚刚出去钓鱼遇到的,就浮在水面上。」

纲吉咽下最後一口饭,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胃也舒适多了,他想着接下来该怎麽个办法时,吉田说:「那你呢,你应该是地下都市那儿的人?」

「欸?我……」

「你原先身上的那身衣服我认得,地下都市定期会派出一支搜查小组到地面上工作,不管是搜集物资还是做生物ch0u样之类,你是那群人里面走散出来的吗?还是被那些废弃军人袭击而掉水里了?」吉田当初外出时也有意图去接触那支搜查小组,想着会不会有机会藉此一道进去都市,但是那群人不管他说什麽就拿枪对着他,只要他再靠近一点,他们绝对会开枪。

「废弃军人?」

「啊啊,你不知道?这附近某个地方有当年撤退时残留下来的军人,虽然并非正式军人而是佣兵……反正就是群危险的家伙就对,这种事身位搜索小组的你……」

「…我知道这个。」纲吉扶额,他有在骸的发布会上听过这件事,「其实我不是那些搜索小组的人员,我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吉田和其他有在偷听他们之间对话的人大吃一惊。

「嗯,我有些事情必须到外面的世界确认,而在中途确实遭到伏击,很感谢吉田先生你的援手,要不是你我可能还泡在水里、更严重可能是si了……」纲吉为自己的可能会发生的事打了个冷颤。

「实在很感谢你!」纲吉朝吉田一颔首。

「不……」吉田搔了搔凌乱的头发,对被一个孩子大大地感激这件事感到一gu汗颜,因为,当时他并没有要救纲吉上来的打算。

最初在水边见到纲吉,他以为是屍t,便捞上岸打算把身上的衣服啊装备都扒一扒,没想到却是活的,但见身上穿的是搜索队的制服,便想着扛到安全的地方再扒,说不定有什麽通行用的证件或是扒光他把东西扣留之後威胁他,看能不能在点好处,只是当他拿下面罩之後,便察觉到了这「面罩」的异常──

「吉田先生抱歉我没什麽的能报答你,毕竟我是偷跑出来的,不太可能对吉田先生你们目前的景况有帮助,而且可能还要多给你多添一点麻烦……」纲吉尴尬地把玩着手中的水杯。

「怎麽说?」

「因为我还有事要去黑曜市中心一趟,然後再回去地下去,不然会有人在担心我的,我希望吉田能提供我一张这个市的地图和一些粮食用水,真的一点点就够,我希望白天便能够出发,说起来现在还是白天吗?」

「……虽然想说这些小忙并不难帮,但是你目前可没办法离开。」吉田一脸为难。

「什、什麽意思?」

「正巧现在这三个月内是豪雨季节,雨会一整天地下个没停,就算暂时停雨,水淹的情况亦会严重得寸步难行的,刚才我们外出钓点鱼也是为这三个月多做储备。」

後来吉田为表示他所说的是真话,他带着纲吉走上了研究所高楼层、有窗户的位置,向外一指,发现这栋建筑的四周的地面,都裂开了,裂开的宽度就跟他那天晚上的那个缺口一样,宽得无法靠人力跳过去,而且因为下大暴雨的关系,里头的水量多得像一条急湍的大河,将整个研究所包围在其中,让研究所变得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天啊……那个地面的缺口是怎麽来的?」之前纲吉在被追逐着看到这样子的裂开,就已经觉得奇怪那到底是怎样来的。

「主要是地震影响,令到地底的水管和气管爆开,令裂口变多,不过这附近的泥地是我们人手开挖的,为了让这里不会被不怀好意的人侵做成的护城河道,尤其在豪雨期,御防效果特别好,不过我们也没办法安全出去就是了。」

「那……在乾旱时是要怎麽过去的?不能用平常的方式渡河?」纲吉看着外面风大雨大,心里就是各种的焦急。

「平常是用特制道具攀到缺口下再爬到另一边上去的,稍微欠缺t力也很容易受伤,所以一般只会由壮年的男x外出去打打猎,没有活动能力的或者nvx会待在这里做其他事情、喂饲这里养的家畜。」吉田指的是他以前牧场、现在带了过来继续养着的禽畜们。

纲吉听完心si了一部份,只暗暗希望他可以在短时间内、不超过一周能有机会出去,没想到他一待,却待了整整两个月多。

***

那个晚上,他只能乾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那件不能称为衣物的破布看,暗褐se的si物,宛如一只雌伏的怪物,那怪物也盯着他看。

他有一度冷静下来细想那到底是不是纲吉的血ye,但是纲吉的检t资料他为怕有人看到,每一次都会进行销毁,所以他无法进行jg确的b对。

这种事实使他非常憋屈和愤怒,他不知道纲吉现在的状态,他只能猜对方不是拿纲吉的残肢来威胁他的理由,要不是纲吉还活着不知道在哪儿,就是纲吉整个躯t对那个人而言非常有用,就是他之前推测的被那些有钱的鬣狗知道纲吉的价值而把人泡起来研究了。

反正都不是好事,不论是si是活,他都找不到纲吉了。

彷佛刚适的怒火是虚假的一样,骸整个人,包括心和血都冷下来了,b一个已si之人更失去生气。

「……哼。」骸发出一声嘲讽的轻吭。

他不是早该明白吗?他的敌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个世界的一切。既然,他之前已经毁灭过这世界一次,那麽他也能毁第二次。

他站起来将破布拥入怀中,嘴中咯咯笑了起来,好像被什麽逗笑了,但眼神却是一片si灰。

「真想让你看看这个世界啊。」

来看看它,是怎麽被破坏掉的。

後来的一个月,骸为了保有一定的出席率,每天都会在中午时份出现在研究室,但做事效率相当消极,美香为了这事也唠叨了不少次,但至少人都到了,她亦没有训得太过份,尤其她知道骸因为纲吉的事而受了打击。在闲暇的时间里,他们都会走访这个城市,探听关於纲吉的事,骸更是彻夜不归去查问每一个会在晚上巡逻人员,在得不到任何的结果之下,他人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更加落魄憔悴。

某日一早,骸便动身前往研究所,那些後来上班的成员,很意外骸这麽早便来,尤其是美香,大大地吓了一跳。

「嘿……你还好吗?」美香估算不到骸会这种时间点冒头,顿时想不到更好的打招呼方式。

「我很好。」骸虚弱地微笑,各种沮丧似乎不曾存在过一般,「话虽如此,我待会会去拜访所长,跟他讲清楚我要辞退目前的职位。」

「……等、等一下!」美香惊诧地叫道,「我之前都讲那麽多劝你的话,你到现在还是要离开吗!」

其他听见了美香说话内容的组员,很自然地看向他们两人,好奇发生什麽事了。

「因为、我已经忍不了了。」骸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让它们凌乱,好遮掩自己脸上那强忍的表情。

骸彷佛是逃避一样转身要离开房间,美香情急之下,伸出了手捉进他的手腕,不料骸发出吃痛的低y,并粗鲁地甩开美香的手。

她看着异常的六道骸,发现刚刚被她紧捉过的那个位置的衣袖染上了血se,她当然意识到那是什麽,於是她不顾骸的抵抗态度,把他的衣袖捋起,曝露出底下斑驳、刚受到冲击而再度渗血的新鲜伤口,它们一道道长口子的排满了他的手臂上,有新的有旧的,那密麻的程度给人视觉上强烈的恶心感。

见惯血r0u的美香都受不住那个冲击,松开了骸的手,其他组员看到一阵譁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你……」美香不自禁露出嫌恶的表情,因为这些伤口怎样想,都只可能是骸自己造成了,他居然自残!

被发现了伤口的骸,也没有打算要把袖口放下来,直接走所长室去,美香没再阻挠他,她根本想不到要如何阻止、这个明显开始不正常的男人。

来到走廊尽头的门前,六道骸连门板都不敲,直接闯进所长的房间,所长是个六十有多的长辈了,当骸闯入时,在专心检视文件的他,少不免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六道吗?早安,有什麽要事吗?」所长看清来人,马上展露出友好的一面,当然他是很理解六道骸作为科学家的价值,那份态度说是谄媚也不算过。

「所长。」骸从内口袋掏出一封信,递向老头。

「这……!」所长先是看到骇人的伤口,再接而看到骸手中的辞呈,他双重冲击之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关心哪一样才对。

「先坐下。」所长不接那封信,只是让人坐到沙发上,便立马通知要人带着包扎药品过来为六道骸处理伤口。

到埗的护士在进行包扎的时候,心里也为这些伤口吃惊,这些自残的伤口,最旧的那道大概也是刚癒合了一段时间,估计不超过一星期,而在这一星期里面,又不断增加新的割伤,让整条手臂都泛红渗血,这个人都底是发生什麽事了、才能忍住那样的痛疼去增添新伤?为的又是什麽?

她偷看那个一直沉默不语地给包扎的人,看到面前这男人一脸木纳满眼si灰,看上去像si去了,又或许下一秒就会逝去。

等伤口包好了,所长才坐到骸的对座,语气深长说:「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你要辞职呢?」

他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对方根本没听见他讲话时,骸才开口回应。

「…我……没有办法再继续现有的工作,因为我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不把他找回来的话,我不能再做任何事情。」骸说。

「他?是人类?他是什麽人?」所长抬头,对於知道面前这个以任x出名的人、有一个他很在意的存在,是一件相当意外的事,他们都认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影响六道骸,如果有的话,自然可以让他在工作上更听话。

「纲吉是我的家人!他已经离家出走一个星期多了、我一直一直都找不到他,如果他再不回来的话我……!」他愈说愈激动,右手不自觉地抓起了左腕上包了绷带的地方,不断抓挠着,似是想用那r0ut上的疼痛,来抑止他的心中崩解的痛苦。

「你冷静一点──」所长意图要阻止骸的过激行径。

「冷静?我要怎样才能冷静!已经一个星期了、你们也只会让我冷静,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不见了!」骸站了起来,红了眼地朝一个老人咆哮,「一定是有人把他藏起来了!不然他怎麽不会回来!把纲吉还给我!」

所长感觉到骸的jg神状况确实是不对劲,他按下了紧急通知的按钮,不到半分钟保安人员进入,将那个还在发疯大叫的人捉住,骸挣扎了起来,让那些人打算用强y的手段把他压制,不过所长阻止了。

「轻手一点!他可是很贵重的智识财产。」

最後他们给六道骸施打了镇静剂和麻醉药,才顺利把他平息带走,直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床上,但不确定他身处在什麽地方。

「噢,他醒来了。」有人如此说道。

接着一位护士将他正身躺着的病床调整角度,让骸半坐起来,他这才看到他在一个有点昏暗的房间,而距离他十尺外的面前横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之後坐着一排人,就好像是面对一群面试官的形式。

那些人他都知道,有所长、属於他的赞助者、官方内务官和北本兄妹。

「六道骸,你能听见声音吗?请回应。」某个人捏住麦克风对他说话,让骸注意那边。

「……是。」骸只感到浑身虚软,细想自己刚才是被注s了药物,推算了一下,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吧。

「今天早上七时半,你在研究所所长办公室内大闹,是否?」有人提问。

「……」骸没有回应。

「是否?」问题重覆。

「…我只是来提交辞呈……我只是……」骸不安地扭动起身t,让病床吱吱作向,「我没办法再继续研发的工作了。」

「据证言,你是因为一名市民泽田纲吉、於一个月前的失踪,所以提出辞职一事,是否?」

骸好像听见有人发出窃笑声,但是轻微得像是一声呼气,但是他知道那是嘲讽的笑意,他知道的。

「是。」

「泽田纲吉是你的何人?」

「他是我的家人。」骸说这句话时,嗓音颤抖,好像忍住哭意,但他根本没有要哭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很愧疚和想起了纲吉最後对他痛哭的画面,他的愚蠢执固伤害了他。

「根据调查,泽田纲吉与你并无任何血缘上的关系,泽田在五年前的灾难失去所有的家人,并且失去之前的记忆,後来由与他认识的你收留和照顾,请问你对泽田纲吉在家人的身份上是什麽定位?」

听着内务官平淡陈述这份假资料,骸松了一口气,纲吉背後的真实并未发现。

「……是伴侣,从这几年开始已经是了。」骸坦白之间的关系,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他在这个最後,还是想要好好地表示,他喜欢泽田纲吉,没有分哪个,就只是那唯一的那个。

不知情的人听见事实不免吃惊私语,一个知情的人只是心中不断欢笑,看到那个讨厌鬼像个神经病被紧扎在床上,他就想放声欢呼个几天,太好了,一切都如他所想的发展,六道骸正在自我毁灭。

内务官後来不断问着骸不同的问题,有些问题甚至会让骸激动起来,当然旁边候命的医生,只要六道骸有过多的行动,就会他施放适量的镇定药物,让他昏不了醒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现在会进行你的心理评估,决定你之後的处置方案,请耐心等待,现在请你好好休息。」语毕,长桌那方的众人离开房间,美香临离开前多看了骸一眼,表现出她的担心。

「六道先生。」旁边的医生叫了他一下,便为他戴上了氧气罩,他x1了数口,便不可抵抗地睡了过去。

***

「就单纯地,只是个不起眼的情人不见了,他又过份执拗而患上轻微的情绪病,很多年轻人都会这样。」在另外一个会议室内,内务官没兴趣地说,「不过他已经有自残倾向,放着不管情况会恶化,尤其是他目前独居,容易因为钻牛角尖而自杀。」

其他人继续听着。

「我们会同意六道骸卸任一室室长一位,因为现阶段他必须治好情绪病,不然他只是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他转脸看着北本,「北本一朗先生,接下来要拜托你接下一室室长的位置,想必你早有准备吧,本来之前就预计一室交托于你,北本美香小姐,请你作为副室好好辅助你兄长,在一室内尽情发挥你们的才能。」

美香点点头。她从不在意为什麽自己没办法坐上室长的位置,就算她是不关心,但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就是男nv有别,那些长官不打算让一个nv人坐在高位,要不是她被不拘小节的六道骸选中进入团队,她根本连副室都当不上。

「我明白了,这是我的荣幸,虽然是可惜了六道,居然会出这种事情而掉了职份。」北本假惺惺说道。

「长官……那关於六道骸的治疗……」某位赞助者问及他们最关心的事。

「目前的话,我会吩咐相关医生为他开药,以及配给他两名看护,在二十四小时内监视他的生活和确保他会吃药,每一星期覆诊一次进行心理评估。」内务官翻动手中名册,在地的jg神科医生不多也不少,他会认真为六道骸筛选合适的,「然後在这段期间,要派遣人手去搜索泽田纲吉这个人,不单止是因为六道骸,更多的是为了城市安全。」

「假若一个人消失了这麽长时间,依然毫无音讯,已经不能排除有罪行发生了,现在的人口已经够少,绝对不能再容许这些事发生。」内务官义正词严说了一番,要是六道骸在场的话,估计会忍不住嘲笑一轮,说什麽正义的话,都不想想当年放弃了多少还健康的人在地面送si。

「……说来奇怪,既然失踪一个月了,为什麽不向我们求助和上报这件事?」内务官意指政府方面,「听说他自己在打听泽田纲吉的事?」

「这个他倒是有向我们提及过,」一个赞助者说,「不过当时只失踪了一个星期,而且我们无意要进行搜城这种容易引起恐慌的行动,毕竟那只不过是──区区一介不重要的平民?」

他们都是这样子想的,但意想不到这个不重要的人,重要到让六道骸值得去自残,患上情绪病。

「先不管泽田纲吉的实际重要x,各位对於六道骸的处理方式有没有任何动议?没有?那好,我接下来会去下安排,各位就此解散。」

在内务官离去前,他叫住了北本,说是有几句话想说。

「北本先生,虽说是希望能马上将一室的事务托付给你,不过那个带有共生细胞的r0u块的房间,因为是六道骸掌管,打开那里需要他的钥匙、眼球和指纹认证,必须等他的健康好转一点,才能让他进去那里变更拥有人的设置,在此之前,请你耐心等待一下,并趁在这段时间内推荐一位有能之士担任二室室长。」

「我明白,长官。」北本g起笑容。他现在确认担任一室之後,二室才不管它那麽多,他要的是一!第一位!嘛,就随便选一个不会影响他地位的人吧。

「啊,对了,这只是暂时x的。」内务官又说。

「欸?」北本不明白。

「等六道骸康复後,他便会重新接任一室的职务,所以目前的安排只是暂时的。」

「哦…嗯……我了解了。」北本的脸僵得不能再僵,他拼了命才维持住那个笑脸,直到内务官真的走了,他才露出原有的凶恶一面,瞪着长官消失的方向许久都不能释怀。

混帐!这是有多不信任他能超越六道骸的能力!六道骸到底有什麽好!难得那个家伙已经是半废的状态了,那些人居然都不放弃他!北本踹着墙角,一边气愤万分地想。

「……」他该怎麽办好呢?虽然未算是最完美,但是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他要在得到一室的职位时同时击溃他!……他是该杀了他吗?不不不,他是很想杀了那个混头,但是对长官和赞助来说,六道骸是金蛋,而且现在是患病状态,六道骸全天候会有人盯着他看,这样子他也不好下手,再说真下手了要把他藏起来也不是一件易事,六道骸是发神经了,但不是变笨,不可能像之前放泽田纲吉到地面去si,加上没有合理理由。

呜……那麽只能等他自毁了?…可是内务官会安排药物给六道骸……等一下,如果是让药物失效或者是让六道骸不能吃下药的话,会有效吗?对了,名册里面有他相熟的jg神科医生吗?不然必须打听看看那个医生能不能进行收买,让他放没有任何镇定效果的药给六道,毕竟从刚刚审查会内,六道骸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有生病,想必他亦不想吃药和进行治疗。

北本冷静了下来,他仔细回味一下他的计划,一想到这之後能够逐步接近他的王位,他就浑身舒坦。

「六道骸。」

在昏迷之後、濒临清醒的骸,从迷糊中看见了有人叫喊他的名字,让他用力撑开眼皮,想看看是谁叫他,那是个他不认识的人,而他仍然身处在那个偌大幽暗的房间中。

「谁……」才说几个音节,骸就觉得口里乾到不行,他到底又睡了多久了?

「我是接手你的jg神科医生,敝姓濑户内,长官已经下达你的处置,你目前是卸任室长职位的状态,你的职位由二室室长代为出任,等你完全康复,也是可以重回你的职务,当然你得好好配合才是。」濑户内简略地向骸说明现在状态,接着向旁边的其中一名助手说,「替他更换绷带。」

一双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他缓慢地偏脸看过去,是一个长相漂亮得异常的nvx,她对骸娇yan地笑了一个,便熟练地将他手上的绷带拆下再重新上药包上。

「记住她吧,她接下来可是负责你每天生活的其中一名看护,她可厉害呢。」医生笑了一下,看着有点y邪。

「其中……一个?」骸问。

「啊,另一个是他。」他招手,让那个走到骸能看到的角度,是一个男生,长得漂亮的男生,这样骸大概猜出来为什麽要放这对美人二人组来当他看护,是想要他转移感情吧,想将他对属於纲吉的喜欢,转嫁到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身上。

「……」骸把脸转开到三人看不见的方向,濑户内以为他是为了职务和因为会被人盯梢感到不愉快闹起脾气,濑户内也没怎麽要管他,反正他是觉得六道骸早晚会适应的,所以他并不知道骸脸上的表情。

骸正在笑,愉快地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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