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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鸟

 

绛儿胡思乱想,只觉烈油烹心,等待着炎鸣神君降罚。

仿若等了万万年,她终于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神君从水里站了起来。

绛儿把自己蜷缩得更紧,脑袋已经一片空白,无论神君要对她做什么,她都只能认罚,反抗不得。

炎鸣神君带着一身水珠,慢步走向岸台,他断定那株胆小如针的草绝不敢看。

弯腰捡起衣袍慢条斯理套上,乜斜一眼水岸边缘的草丛,见那整片草丛都跟着她颤抖起来。

他心里轻哼了一声,我虽好战又不n杀无辜,有这么可怕吗?

长久的沉寂。

绛儿等了许久许久,耳听四周风声,已无人声。

悄悄展开一片叶子,

没人。

盛开花朵滴溜溜四望。

还是没人。

绛儿如获释刑,长舒一口气,轻声道:“神君没找我算账。”

话声未落。

空荡荡的阁楼猛然传来一道似含怒意的的声音:“谁说的?有se心没se胆的草。”

“啊!”绛儿脱口惊喊,整株草叶片倒立,茸花炸开,结结巴巴:“神……神君……”

举目四寻,不见神君的踪影,绛儿心中打鼓,神君回来找她算账了吗?

“哈哈哈!”得意的笑声,像是就在面前看绛儿这副窘样。

绛儿满心惊慌,放弃寻找,以她和神君的修为差距,神君就是站在跟前朝她扮鬼脸,她也看不见。

炎鸣神君果然隐了身影在绛儿跟前,但他没有扮鬼脸,这样有损神威的事情他才不g,他只围着绛儿左左瞧瞧右看看,确认把她吓得不轻,终于满意离开。

绛儿感觉四周隐隐威压散去,知晓神君离开,心内一阵复杂,忽然感觉神君像她在人间遇到过的喜欢恶作剧的流鼻涕小孩一样。但一想到他一只指头就能碾si她的恐怖实力。

好吧,神君还是高高在上的炎鸣神君,虽然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很温顺、很好看,虽然他有时幼稚得像孩童。

但他还是凶巴巴,实力恐怖的神君。

绛儿的修炼速度又慢了下来。

聚月楼,就是拿鞭子ch0u她去,她也不敢再去。

昆海仙使她也不敢往前凑上去治疗。

有炎鸣神君在的地方便是她的雷中雷之地。

昆海仙使不知其中曲折,只道是因上次神君开那样的顽笑,绛儿才疏远他。

寻了个空隙揪住绛儿问道:“妹子最近很忙?”

绛儿垂首含糊应了声:“唔。”

是挺忙的,炎鸣神君近来长居天界,每日受伤的小仙不少。

昆海眯了眯眼,往常她忙的时候也抢着给他治伤,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他无心打听绛儿的ygsi,只想让她为他疗伤。

虽然她修为较低,但治愈神君所伤的创口很是有效,b之h参真人还有几分可赞之处。

昆海清了清嗓子,“咳咳,神君近日……”

“行程警报器”昆海又要出卖神君的行迹。

绛儿顿时来了jg神,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上次昆海明明说神君去了南海,却出现在月华池一事,她未曾问过昆海消息为什么是假的。

迁怒于人的事,她不会做。

“神君又要出去了吗?”语声兴奋,实在神君一来医馆她就坐立不安,他每看她一眼,她都觉得像是刀子在薄薄的脸皮上刮过。

昆海咳了一声,伸出受伤的手臂。

绛儿了然,手心闪出一团翠芒,轻柔的小手覆盖上缠绕火焰之se与黑气交织的伤口,施展用得熟练的“仙露术”,莹莹碧se光芒撒入伤口。

绛儿习得治愈外伤的术法“仙露术”后,给昆海疗伤使用的灵力仅是原先蛮g的一半。

昆海只觉一gu凉意丝丝缕缕地渗入t内,舒适畅爽,不像是在治伤,倒像在做按摩。

绛儿在行医一途已踏入门槛,自然明白“仙露术”的功效,趁着昆海身心放松,问道:“神君出去多久?”

昆海下意识回道:“十天半个月吧。”

绛儿心下高兴,她又有十余日舒心日子了。眼珠滴溜溜一转,又低声问:“为何神君所致的伤势总隐隐有一gu黑煞煞之气?”

神君脾气虽坏了点,但这黑煞之气乃邪魔之气。不是魔界那种魔力,而是心思不正,充斥怨气,不祥的邪魔之气。

神君的神力内怎么带着这等不祥之气?这疑问早在她心底存了许久,绛儿不相信是因神君心坏意邪才造成,这时忍不住相问。

“那是因为……”昆海舒服得过了头,听了便回答。

“蠢鸟!”b0然大怒的声音,那气势暗含威压,直扑过来。

昆海如遭当头一bang,跳了起来,望向突然出现的银衣红发身影,只见神君脸se黑如锅底,昆海心惊胆战:“主、主人……”

炎鸣神君冷冷扫了眼绛儿那只baeng的小手覆在昆海的手臂上,方一见到他头便垂得低低。

炎鸣神君气不打一处来,满身怒气,拂袖离去。

一路走,一路在心内怒哼:该si的蠢鸟!nv人00个手就能把他主人出卖了!

昆海吓得腿脚发软,看着主人含怒离去,害怕又惊讶。

从前他若犯了这样的大错,神君怒意之下,他少不得承受神君的怒火,让他伤口满身,躺在医馆内大半年的怒火。

这一回不知怎么手下留情了。

绛儿亦吓得不轻,她没见过神君发这样大的火,想到事因她而起,赶忙向昆海道歉:“对不起……昆大哥,我不知道不能问……”

昆海能跟在炎鸣神君身边,到底也不是一般人,很快恢复神se,见绛儿满脸愧se,安抚笑道:“无事,你初来天界不知,不知者无罪。只是往后断不能在神君面前提起。”

绛儿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咬着嘴唇点点头,“定不敢的。昆大哥回去后,神君会不会责罚……”

方才那样大的气,又是炎鸣神君这样暴躁的人。

昆海道:“放心,神君有怒便当场发作,不会事后追究。”

实则心里急得很,说完便告辞回神君府邸,差点惹下大祸,还是回去来个负荆请罪为妙。

绛儿怔怔望着昆海离去的背影。

昆大哥真是个好人……

神君好像也是个好人……

神君不在天界的日子里。

每日来医馆的不过寥寥几人,来的最多的是隔壁食铺的厨师“红璃”,她做菜经常被烫伤。

绛儿听说她本是南海的一条红鲤鱼,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绛儿喜得与她多亲近了几下。

红璃是一个小八卦,从前在南海,没有她不知晓的八卦。绛儿乐得连问她龙g0ng的情形。

红璃也未入户籍,进不得龙g0ng,但这不妨碍她抓住。下午还有今日更新一章哈。

待这进入t内丝丝缕缕的凉意渐少,炎鸣神君便知快到了小草的灵力极限,闭眼开口道:“好了。”

此时的绛儿果然脸se苍白、满头大汗,她用手背拭去额上的汗,迫不及待合眼进入t内察视灵力。

只见t内灵府内青翠灵力如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产生新灵力疾速恢复着,绛儿一看便知这样的恢复速度代表着何种修为。

太好了!又快要升一阶!

绛儿欢喜睁开眼,正见神君一双jg光闪闪的眸子盯着她看,绛儿欣喜得都忘了害羞,立时对他的大恩人一笑。

炎鸣神君心头一跳,登时扭开头,心想这小草能够给他治伤便如此高兴,都累成这样还要朝着他温柔的笑,不行,我不能再让她做无谓的付出了。

遂道:“天se不早,你回去吧。”

“好,神君再见。”绛儿声音里都带着喜意。

收拾着站起来,走到门首,只见门外黑风大作,天地昏黑。

天界也像人间般有着春夏秋冬、晴雨风雷。

绛儿心中一凛,赶忙顿住脚步,忽地一道电闪雷鸣划破天际。

绛儿猛然如只中箭的兔子,逃窜而回,慌忙间抓住一样东西,瑟瑟发抖。

炎鸣神君手臂突然被她紧紧抓住,方想将她的手拿开,低首见她惶恐不安,浑身颤抖,蜷缩作一团,抓住他的两只手上直捏出青筋。

炎鸣神君心里难得泛起一gu怜惜,轻声道:“小草怎么了?

绛儿侧头往门外望了一眼,只一眼便不敢再瞧,垂眸发抖道:“怕。”

炎鸣神君见她往日总喜欢发红的脸上只剩青白二se,温声道:“很怕?”

绛儿听着外头狂风呼啸、雷鸣大作,发白着脸,咬着嘴唇,牙齿都在打战,“很、很怕,会、会si掉……”

雷鸣电闪,是她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她最微小、脆弱时磨不去的y影。

炎鸣神君见到她充满悲伤、恐惧,自己心里头忽然也有着说不出的发涩,慢慢伸出手,动作僵y地轻轻抚着她纤瘦、发抖的薄背,“别怕,有我在。”

悄然捏了个术诀,门口轻声关上,将外头的风雨声屏蔽在外。

霎时间,渗人心的狂风暴雨消失,满室陷入寂静。

炎鸣神君用一种从未有过,低沉的、充满温暖力量的声音,低首对着把他衣袍都揪得发皱的绛儿道:“还怕吗?”

绛儿紧抓的手放松了一点,低声道:“没有那么怕了……”

炎鸣神君见她面上仍是又青又白,毫无血se,安慰道:“只是雷神在施法,小草不会si。”

“会……小草会si……小草全部si光了……”绛儿的语声忽然开始呜咽,“南海的姐姐妹妹全部si了……连大树伯伯也si了……被雷劈si了……”

“南海?姐姐妹妹?”炎鸣神君问。他认识小草那么久,只知道她是一株含羞草,是外来jg怪应聘入职天界,倒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她。

绛儿悲戚地点点头,“嗯,南海,南海的水岸,我便是生长在那里,一片含羞草丛中。”

高高在上的炎鸣神君一出生就强大、地位尊崇、无所不能,他从没有了解过、t味过世上一株草的生命。

只听绛儿悲切的话声道:“我在含羞草丛中百年,最害怕的就是刮风下雨的天气,狂风把我们往东吹,我们只能往东倒,暴雨把我们往西打,我们只能往西趴,我们尽力蜷缩身t保护自己。但是天地间都是能让我们随时丧命的可怕力量,就算是一个凡人也能随意把我们踩si。”

炎鸣神君在安静地听着,他从前总嘲笑小草修为低微、脆弱不堪,这时在她悲伤的诉说当中,她发自内心恐惧颤抖的躯t,他才明白天地之大,他看到的只是强者的世界,他们翻手间毁天灭地。却不知这天地之中,有着多少生命一不小心被他们残害,存在着许多可ai的人苦苦挣扎,b如小草,她们天生弱势,随意被践踏。

“那一日的夜晚黑得连月亮都没有,很快就打起闪电,我和含羞草姐姐妹妹害怕得全都趴在了地上,发抖了大半夜。风雨没有停下,天空中开始打雷,好大的雷,好响的雷,它劈了下来,我的姐姐妹妹们叫得很惨,她们全都si了……”

“我化为人形想找她们的尸t,她们已经化为灰烬,落入尘泥当中,就连五百年的大树伯伯都变成了一枯焦木……”

炎鸣神君听得心口发紧,不由问道:“那你如何……”

绛儿突然闭上了嘴,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在那个可怕的夜晚,她永远记得那道龙y,在风雨交加、彻骨寒冷的夜,在那声龙y之后,有一滴血,一滴热血,充满力量的热血滴到她身上,保护了她的生命,渡化她ren。

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的看重这份恩情,这不仅是渡化的恩情,还是救命的恩情。

炎鸣神君凝注着她悲怆的面颊上滚落的泪珠,伸手轻轻替她拭去,柔声道:“别哭了,明日我就去把雷神族里的家伙都揍一顿。”

绛儿闪烁着泪水,感激地看着他,哽咽道:“谢谢神君。”旋即又摇摇头,“那是雷神的职责,我们草木的生命本来就无足轻重。”

“谁说的。”炎鸣神君脱口道,“我就觉得小草很重要。”

“真的吗?”绛儿第一次听到有人肯定她的生命价值。

炎鸣神君目光凝注着着她,认真道:“真的。”

绛儿听这话,好像一gu温暖人心的力量安抚着她的心,忽然间便没有那么怕了。

这个晚上虽然在下雨、打雷,但不再是个可怕的晚上,她看见很温柔的神君让她睡在他的床榻上,被子很厚很温暖,神君的笑更温暖,神君对她说,以后不会再有雷声吓到小草、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小草。

炎鸣神君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

那株小草每哭一次,他脑子就进一次水。

他望着刚从花园中聊天回来的小草,欢天喜地地对他道:“神君可以治伤了吗?”

他要不是脑子进水怎么会答应小草让她想来治伤就来,他的伤哪是这株草能治好的。

这株草这样ai慕他,每日都往他这里跑,连医馆的工作都丢在了一旁。

炎鸣神君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只能寻别的由头打发这小草,省得她每日耗费心神痴痴为他治疗。

清咳了声,“医馆不忙?”

绛儿小手覆在神君的手腕上,催动着灵力,回道:“神君这几日没打架呀。”

炎鸣神君一噎,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回答,他可真是他们医馆的招财大佛啊。

绛儿治疗完毕,查看日益增长修为又高了一点,高兴得蹦蹦跳跳出门:“神君我走了!明天我再来!”

炎鸣神君盯着熟门熟路离开的少nv,心情复杂,心里想着自己和小草越走越近,小草若是和他表明心意他可怎么拒绝。

唉!小草的修为实在太低了,她便是痴恋到天荒地老也打不过我。

绛儿不知道她刚治完的神君搭了戏台还不够,现在戏园子都热热闹闹办了起来。

她回到医馆,向人参师尊大夸特夸神君真是个大好人。

人参师尊捻了捻他的花白胡须,吹了口起,胡须飘动,“小娃娃莫被大灰狼骗了。”

绛儿不以为然,随着她修为提升得越高,越接近元婴期,她就越觉得神君是个乐于助人的好神君。

想着,总要报答神君才是,又拿存在灵府内神君的烈焰神力出来研究一番。

她琢磨来琢磨去,若非自己渡劫升仙有足够的修为去治愈神君这一个法子,那只有揪出致使神君受伤的邪魔才有可能彻底化解融进神君骨血里的黑煞之气。

升仙,小小结丹期的绛儿升元婴期已是如此费力,升仙目前连想都不必想。

揪出真正的邪魔,小小结丹期绛儿更觉这是痴人说梦。

绛儿心叹:看来回报神君的恩情只能从长计议了。

想着,手上引出一丝烈焰神力进入清心丹,yu看看能否立刻化解那黑煞之力。

不料“砰”地一声,清心丸炸开,直将她的脸炸得黑糊糊,炸得一头秀发开了花。

绛儿:“……”神君的一丝神力都这么强。

心下嘀咕着,脑际忽一亮。

绛儿转头往丹房里取出数颗霹雳丹,摆在院中远远地把神君的神力融一丝入内。

“轰!”整座院里都抖了一抖。

绛儿早做好抵御那神力的防护,一面保护着自己,一面调动灵力护住院中花木,此时听到人参师尊的声音传出出来,“臭娃娃在做什么呢?”

虽然一草一木都未损伤,绛儿还是带着做坏事的心虚,弱弱回道:“没什么,师尊。”

接着,绛儿只取一丝丝少得可怜的神力融入霹雳丹中,经过数次实验,终于待她心念动时,霹雳丹才会炸开,一颗“神君牌”霹雳丹初步制成。

绛儿又00索索,将霹雳丹内灌满神君的神力,炼制出五颗“神君牌”霹雳丹,心满意足地收入大千袋中,有着这样强大的武器,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有心试验它的威力,奈何她不敢,一丝神力已经让整座院子抖几抖,若是灌满神力的霹雳丹,那得炸了整个医馆,绛儿只好把它们收好,待遇到有机会时再用。

不想这个机会次日便来到。

绛儿清晨开了医馆大门,将医馆凳椅、瓶罐等摆置齐整,边等客人上门边跟铃铛儿闲聊。

磨了一个时辰,未见有客人来,遂叮嘱铃铛儿若有来客就告诉他们她下午回来,便哼着歌儿去神君府邸。

绛儿远远看到神君府邸所居那片云雾,方待拨开彩云,忽地一个大石棍带着风声呼呼地往绛儿身上挥来。

绛儿对战经验少,躲闪不及,一人都抱不住的大石棍猛然朝着她的面门狠击。

猛击之下。

“啊”的一声尖叫,一道倩影如断线的风筝跌落十丈以外,口吐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绛儿已惊得呆在原地,目中盯着一个曼妙的身影,气势汹汹而来,颓丧而去。

那身影躺在云朵上,手上还握着那大石棍,吐出一口鲜血,跳了起来,明眸圆睁,伸出一根青葱玉指,指着绛儿的鼻头,娇声叱道:“你!你!果然有点本事!”

绛儿醒过神来,原来方才这妩媚的nv子想对她下狠手,不料她周身有神君的保护罩,以同样的力量反弹给她。

这便是偷j不成蚀把米,现在她嘴角虽流着鲜血,但绛儿才不会理她。

她跟神君约定的时间已近,早去一刻,得以多治疗一会儿,修为便多提升些,绛儿不愿为无谓的人浪费时间。

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前走。

“站住!”那nv子叉腰拦住她。

她就拦在近前,看来她此时没有攻击之意,不然保护罩也不会让她靠近。

绛儿只好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虽受了伤,却仍yan光照人,是个难得的美人。

耐下x子,“仙子何事?”

那nv子娇声道:“你便是叫绛儿的?”

绛儿点头。

nv子上上下下打量她,讥讽道:“姿se平平,羞里羞气,神君看不上你的。”

绛儿一听,再看她手里的武器,还带着淡淡的草药味,道:“你是玉兔仙子?”

玉兔傲然昂头,“是!我便是神君最喜欢的玉兔。”

绛儿:“……”

托大的人总是最先心虚的,玉兔见她神se淡淡,不甚在意,道:“你不相信?”

绛儿笑道:“相信,我可以走了吗?”

玉兔一愣,她还以为一个小小杂工能进神君府邸,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她早想过要有一场大战,吵的破口大骂,打得扯发撕衣的大战。

未料到她就这样神se淡淡,跟她的人一样又淡又静。

玉兔疑惑,她记得神君并不喜欢这样的nv子啊?难道是她道行太高装出来的?

遂冷笑道:“你以为神君待你特别吗?告诉你吧,神君在已与我ch11u0相对,他还常吃醋,前段时间刚把sao扰我的黑猫教训了一顿,躺在床上现在还没能下床。”

绛儿一听,微微歪头问道:“是这样吗?”

玉兔一挺傲人x脯,道:“当然!”

绛儿恍然,她头先还奇怪神君看到黑猫发那么大的火气做什么,原是神君为美人吃醋。

她道:“那我知道了,我虽救治过黑猫,仙子也不应该迁怒于我。请仙子下次不要再不分青红皂白伤人。”

绛儿说完,又施施然向前走。

这回轮到玉兔愣了,她说的是黑猫的事吗?她说的是神君欢喜她的事!

立时转过头要揪住她理论。

好脾气的绛儿被她往后一揪,不由得也恼了。

神君的保护罩可不会拦一个揪她衣服的nv人,绛儿心下恼怒,奈何修为与她差了不少,以灵力反击总不是上策。

心念一动,大千袋内一颗黝黑的丹药现在手心内。

绛儿随着她的拉扯力倒退半步,畏惧低首道:“仙子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只是神君与我说过一句话……”

玉兔见她服软,不再是淡淡的态度,松手急道:“说了什么?”

绛儿抬头,眼中光亮一闪,飞身急急倒退,登时把手上“神君牌”霹雳丹往玉兔身上砸。

“轰!”巨大的声响。

“啊——”响彻天地尖叫。

两声交杂中,绛儿只见霹雳丹炸起一个乌黑的大蘑菇状雾气。

乖乖巧巧惯了的绛儿第一次做坏事,本还惴惴不安,看到方才还趾高气扬的玉兔一身华服丽容被炸得像刚从碳矿里爬出来。

绛儿忍不住抿唇一笑,在心里直拍掌。

玉兔顶着原梳得一丝不苟,此时炸得b扫把星的还蓬乱的头发,眼神怨毒地刮着绛儿,尖利的声音恨道:“我撕烂你这个贱蹄子!”

“啪啪啪!”一道掌声响起,不是绛儿的掌声。

一道银铃般的笑声:“炸得好,炸得妙!”

这话一出,玉兔嚣张气焰霎时起偃旗息鼓,只因她看到了拍掌的人,看到了她生平最大的对手,也是她最怕的人——琳雪神nv。

无论样貌、低微、修为,她一样都b不上的琳雪神nv,最有可能和她抢神君的人。

如此也就罢了,这琳雪神nv看起来面上冷若冰霜,实则是个风风火火的x子,玉兔曾去找过她几次麻烦,无不是吃了个大亏而返。

此时她挽着绛儿的手,笑意盈盈,“绛儿仙子真是有本事,把一些总不入眼的东西教训了一顿。”

绛儿本就有些觉得这样伤人不对,现下还被夸赞,不好意思道:“神nv,我没有……”

琳雪神nv看也不看玉兔一眼,高声道:“阿鸣已等绛儿姑娘好久,绛儿姑娘快些去吧,他早急得不行了。”

这话显然说给玉兔听,但绛儿不懂其中关节,想起在此耽误了不少时辰,忙道:“那绛儿便先告辞。”

琳雪神nv握住她的手,道:“我正好去看阿鸣,我们一道。”

绛儿点点头,两人携手到要命神君府上。

甫一进门,琳雪便见炎鸣神君懒懒躺在榻上,右脚曲起,左脚搭在右膝上,足尖晃晃悠悠,一副大爷模样。见二人进来,微一掀眼皮,又合上。

绛儿像是习惯般,礼貌道:“神君我来了。”

炎鸣神君“嗯”了声,伸出右手放在床沿。

绛儿立时坐到床沿边,手中闪动灵力,握住神君的手腕,低头治疗起来。

琳雪在心里对炎鸣神君翻了个白眼,随意往坐在旁边一张椅上,道:“方才遇到了玉兔。”

玉兔,炎鸣神君最烦听到的两个字。想他与那玉兔初见,那玉兔便痴恋上他,成日想着和他做仙侣,不时来找他打架。哼!找他打架?十个玉兔他都能揍成红肿兔头。

为着她后羿大叔没少来找他,劝他怜香惜玉,说玉兔那副梨花带雨、不胜柔情的样子他怎么还下得去手。

炎鸣神君不以为然,那破兔子要做他仙侣b小草要做他仙侣还不可能,毕竟那玉兔在她面前哭过百八十遍他也没见脑子会进水。

想着,嘴唇张动,淡淡吐出四个字:“与我何关。”

绛儿见他反应,觉得不对,玉兔不是神君最喜欢的人吗?

琳雪一手撑在扶手上托着香腮,也淡淡道:“她伤了绛儿?”

淡淡的一句话,像是千斤巨石砸到猫尾巴上,炎鸣神君腾地坐起来,转头盯着绛儿,“她伤了你?”

绛儿低头输入灵力,慢慢道:“本来是要的,但有神君的保护圈。”

炎鸣神君一时激动倒忘了此事,心想分些神力给弱小的小草是对的。

又慢慢躺回榻上,察觉到琳雪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二人,炎鸣神君又被踩了尾巴,低喝道:“你看什么!”

琳雪道:“也没什么,就是玉兔和绛儿说了一些话,她想来心里有点疑问。”

绛儿闻言,点点头。

炎鸣神君又高昂起脖子,“她说了什么话?”

绛儿想了想道:“她说炎鸣神君最喜欢她,所以把黑猫伤得很重。”

“哦?”炎鸣神君意味深长地看着绛儿,见她面上有难言之se,心道:难道这小草吃醋了?罢了,听说吃醋的滋味不好受。

遂道:“我就是喜欢你也不会喜欢她,天下竟有如此自恋的人。”

说着,一手枕在脑后,惬意地想他对这小草好过头了,还跟她解释起来。

绛儿道:“神君……”

她的疑惑解不开,竟不是为玉兔吃醋,那为何要打黑猫,那天还那样凶。

炎鸣神君察觉不对,突地睁开眼,“我虽说不喜欢她,可也没说喜欢你。”

绛儿点点头,还有疑惑未解开,“她还说和神君坦诚相对,神君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神君说她没文化,绛儿回去找红璃借了几本书看,书上说只有夫妻才会坦诚相对,那神君和玉兔岂不是夫妻?

炎鸣神君又跳了起来,“胡说八道!她那是偷看未遂。不像你……你……”

他从前去月g0ng的月华池泡澡,有一日差点被玉兔故意瞧去,气得他暴跳如雷差点拆了月g0ng。

要不是后羿大叔出面劝说,那玉兔早就被他打扁。

这也是他后来弃月g0ng纯净月华到医馆月华池的原因。nv人,麻烦。

完全忘了,绛儿也偷看过他,怎不见他计较。

绛儿听出话里的意思,想起她不小心偷看过神君的神t,她脸上一阵发烫,若是别人看到神君的这样好看的身t,她会难过吗?

绛儿好似有一点点,她原听说玉兔看过神君完全的0t,还有些不知何处来的失落,此时一听,她笑道:“那她说的是假的?她为什么要骗我?”

炎鸣神君见她目中迷惘、澄澈,简直跟那只心机玉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玉兔自打在月g0ng见过他,便si命追求他的事,炎鸣神君不想告诉小草,省得她学那玉兔si缠烂打的招式,遂道:“她捣药捣得不好,嫉妒你医术高明会炼丹药。”

“真的?”绛儿欣喜道,自己用心做的事业被人夸赞,有谁能不高兴。

炎鸣神君盯着她那双晶亮的眸子,说不出别的话,“自然是真的。”

绛儿受到肯定,方才的疑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更加卖力地给神君治伤,她可是一个神君认定的优秀医者。

绛儿又治到脸se苍白、额角冒汗,这才停下来,见琳雪神nv和神君像是有话要说,不便多打扰,遂yu告辞。

但心里惦记着一事,斟酌着开口道:“神君,我可以给园里牡丹她们浇水了再走吗?”

炎鸣神君嘴角一扯,她每日来府邸给他疗伤完便跑到花园去找那对花草,和一堆花草有什么可聊的。

心里这样想,口里道:“去吧,浇完赶紧回去。”

“谢谢神君。”绛儿说毕,跟琳雪神nv告别,便一溜烟地跑去园里水井打水。

绛儿方一走,琳雪的神nv架子就端不起来了,扑哧一声笑道:“大名鼎鼎的炎鸣神君也会哄姑娘了。”

炎鸣神君脸se一红,抄起在旁的软枕往琳雪身上砸,“有事说,没事滚。”

琳雪偏头一躲开,面上戏se顿敛,凝向案面上摆的一堆药瓶道:“这便是那甚有奇效的清心丸?”

甚有奇效是炎鸣神君原先胡扯,药丸摆在了面前,琳雪试一颗便知有无奇效,炎鸣神君也不再胡夸这药丸了,道:“当糖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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