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丹
琳雪抬头与他对视,眨眨美目,道:“绛儿来寻你是有要事。”
敖郁往珊瑚扶椅坐下,苍白的手按在se彩斑斓扶手上,温声问道:“不知绛儿所为何要事?”
绛儿微一垂首,小手不自觉按在腰间大千袋上,说道:“是为了来寻渡化我的恩人。”
说着,脸上不觉浮起一抹红晕,她乃含羞草而生本羞见生人,而况这人可能是她的恩人。
敖郁闻言,抬手置于唇前咳嗽几声,道:“哦?愿闻其详。”
绛儿捏了捏衣角,道:“我本是东岸的含羞草,数年前幸得一位恩人渡化为人,但却不知他为何人,到如今才有机会能来相寻。”
说着,她的脸上现出回忆之se,“恩人渡化我的那日晚上,天se很黑,一丝月光都没有,狂风猛烈,很快下起了大雨,还打起了雷……”
说到这里,绛儿又想起就是这雷夺取了她的姐姐妹妹的生命。
琳雪察觉到她的悲切,无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
绛儿语声微一停顿,接着道:“在风雨中,我听到了猛烈的打斗声,就在天雷劈到含羞草丛的那刻,一声龙y响起,一滴热血随之滴到我的身上,不仅救了我的x命,还将我渡化ren。如此大恩,我虽有心相报,却没看到恩人是谁,故此来寻太子,相问太子可知那日救了绛儿的人是谁。”
说着,她忽然变得大胆起来,热烈地凝注着太子,盯着他苍白的嘴唇。
她等了那么久,日夜不间歇修炼,终于能够来到龙g0ng问太子,心中砰砰跳动,期盼他的答案。
敖郁轻皱着眉心,似在回忆,凸起的喉结动了动,显是在斟酌开口,片刻后张启嘴唇道:“那日我的确在南海东岸上空,但我并未受伤……”
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百年来都没有那样黑的夜,那样大的雨,那样大的雷,那样一个人人都躲在家中的日子,他居然还在陪一个人打架。
他正要往下说,忽见对面琳雪眼中闪着古灵jg怪的眸光,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顿住语声,捂唇咳嗽几声,咳得消瘦的身子颤动,顶着绛儿期待的目光,半晌才道:“那日情形太乱,具t是何人,绛儿给在下些时间,在下定替绛儿找出那位恩人究竟是谁。”
绛儿心下略一失望,本期待快些寻到恩人报恩,此时一听,仍感激太子的好意,向他行礼道谢。
敖郁反倒不自在地0了0脸颊,道:“不如绛儿先住在龙g0ng,我有消息便告诉你。”
绛儿本不知往何处而出,当下一听更是感激,目光忽然落在他的脸上,苍白中带着病se,突问道:“太子身上有伤?”
敖郁微一诧异,不自觉看向琳雪,见琳雪朝着他点点头,他道:“正是,乃是旧年所伤。”
绛儿医者之心又升起,不开口总觉得浑身难受,道:“可否让我替太子一诊。”
敖郁点首,伸出惨白的手腕放在桌案上。
绛儿连忙移动椅子,端坐凝神,伸手虚握上他的手腕。
青翠灵力向内探查,只觉太子t内寒冷。
龙族生于海中,t寒本不是怪事,但怪就怪在太子寒冷的妖力中纠缠着黑气,与炎鸣神君一样的黑煞之气。
只不过这黑煞之气b神君的弱,仅是纠缠着他的妖力,并未融为一t,深入骨髓。
绛儿心头不禁疑惑,为何他好友三人有两人都染上了黑煞之气,据辛艾散人的记载,他们年幼时怨鬼已附身在辛艾散人身上,被他压制着,又怎会有力量去伤害天界火神族长的儿子、南海太子,要知他们身份尊贵,修为高深,幼时更有高手相护,怎么被黑煞之气侵蚀入t。
绛儿知道这是他们不能开口的秘密,按下心头的疑惑,催动灵力在太子t内各处自己诊视,心中有了较量,问道:“太子为何不能出南海?”
这是医者询问病况,她并不觉冒昧。
敖郁道:“我x1收南海中带着寒意的天地之力才可压制t内黑气。”
绛儿点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道:“太子的伤势并不重,不知可否让绛儿医治。”
说着,她眸中闪动期待之se,能正式使用她的针灸之法疗伤,她很是激动。
敖郁看见她的眸光,那是一种追求钟ai之事所带有的狂热,他含笑道:“那便劳烦绛儿了。”
绛儿在心中欢呼雀跃,面上抿了抿嘴唇,嘴角止不住扬起。
这样内敛的情绪表达,敖郁和琳雪只以为她不过在含羞微笑,若是炎鸣神君在此,定知道这株小草很是开心,接而冷哼一声,看别人的身子有这么开心?
好在炎鸣神君不在,绛儿的医者道路没有为此受阻。
琳雪带着绛儿来到给她安排的房间,绛儿心里惦记着如何给太子的医治伤势,跟琳雪闲聊时都心不在焉的。
琳雪看出她好容易升到元婴,从满脑子修炼到满脑子行医救人,站起身伸出纤指一刮她的琼鼻,笑道:“你啊,就是个劳碌命。”
绛儿也觉自己冷落了好朋友,笑嘻嘻地起身送她出门。
转身便坐在房中又软、又大的珍珠贝壳床上,取出众生典,如捧珍宝,小心翼翼翻开。
翻开记忆中的那一页,点在一行字上,上面写道:染怨气,t寒带煞,轻者,需元婴修为以二十四星针灸温养半年即可祛除,如医者为具有净化能力,三个月便可治愈。
绛儿确认自己记得没错,又翻过治愈t寒带煞者所需针灸的x位图,反复熟记推演,明日好顺利为太子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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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鸣神君:没戏份的第一天
次日,绛儿怀着期待的心情往太子房中。
她到时琳雪已在和太子聊天。
绛儿走到门口立住脚步要敲门,难免听到里头传来的话音。
“阿鸣真的被她吃得sisi的?连脾气都很少发作?”是敖郁温和的声音。
“你往后瞧见了就信我的话,别说发脾气,就是连话都不会说重几分。”琳雪的语声有点幸灾乐祸。
“我还是不信,阿鸣那样的暴脾气,绛儿这样软的x子。”
“这叫以柔克刚。哈哈!这si小子终于有人治得住他了!”
他们聊得很是兴奋,完全不怕有人听到。
绛儿听了,觉得他们不过是在聊朋友之间的事,并不放在心上,轻轻敲了三声门。
“请进。”敖郁的声音总那么有礼。
绛儿手上拿着一个陈旧的针灸袋,向太子见礼。
敖郁温笑着虚扶起她,道:“你与阿鸣、阿雪都是朋友,怎的还与我讲这些虚礼,唤我阿郁便是。”
绛儿面se一红,低首道:“太……我知晓了。”
说着,悄然打量敖郁今日的气se,思量今日治疗的分寸。
琳雪一瞧她心思全写在脸上,拍手笑道:“大早晨的,小劳碌命又要开始忙活咯。”
这话把敖郁点醒,忙道:“不知绛儿要在何处施诊。”
绛儿被琳雪说得面se愈红,想起第一次要给神君针灸脱上衣时,他极力地拒绝,她斟酌开口道:“床上,针灸需脱上衣,行吗?”
敖郁面se自然,笑道:“遵医所言。”
说着,竟含笑先请绛儿坐到床上。
绛儿没见过这样温柔的男子,不自觉0了0发烫的脸,道了声谢带着针灸袋坐到敖郁的床上。
敖郁跟着盘坐到她身前,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褪下上衣。
绛儿一瞧,只见一个消瘦、泛白的背部。
没有神君好看。
这念头方一闪过,绛儿立即将这念头甩脱,师尊说过治愈病人时,对待病人的身t,无论是白r0u、hr0u、黑r0u、粗r0u、细r0u……全部一块需要治疗的病r0u,没有任何美丑差别。
绛儿打开针灸袋,平铺展开,露出银光闪闪的二十四星针,她取起一根“角木蛟针”。
捻起银针那刻,绛儿面上羞怯尽数消失,凝神聚目的认真模样,闪着自信的光芒,即使她这是第一次真正以此法治愈一个病人,但她随着渐渐对医道的了解、掌握,已让她的手很稳、心很静,自信她能治愈这个病人。
第一次的针灸果然很顺利,最后一根针拔出来时,绛儿长吐一口气,敖郁的修为也很高,她又是初次尝试治疗他的病症,所耗费的心神与灵力抵得上给神君治疗三日。
倒不是她给神君治得不用心,而是神君pgu上总像长着刺,治疗没多时就要到处转转才能再次坐下来。
绛儿给敖郁治疗了大半日,琳雪也坐在旁看了大半日。
她见绛儿收针,立时站起来,替敖郁穿起衣服,这动作好像很是熟练。
绛儿见此,不禁盯着她的动作呆了呆。
敖郁原紧闭的眸子睁开,伸手轻轻握住琳雪的手,抬头朝她温柔一笑,琳雪也朝他笑了笑。
绛儿不禁看痴了,她从未见过这么柔情的琳雪,实在是她与神君常常吵架,一言不合就动手,给绛儿的印象便是风风火火的x子。
敖郁转头对着绛儿,虽还在笑,但那笑容温文有礼,说话进退有度,“近千年的病根,今日绛儿一治,竟觉得舒缓了不少,真不知该如何相谢才是。”
绛儿察觉自己失态,忙低头收拾银针,低声道:“不必客气,你本是神君和琳雪的好朋友。”
话里忽然有些难过。
她卷好针灸袋,下床寻了纸笔,刷刷地写下一副药方,递给敖郁道:“明日劳烦在针灸前服下以上头的法子、药材煎制的汤药。”
琳雪在旁一同看了,犹豫道:“这里面有几味是大热之物,怕服下反激起小敖的伤势。”
绛儿道:“激出黑煞之气我才好尽可能多的祛除。若你们不放心,也可不服。”
琳雪道:“我……”
话方出口,敖郁悄然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止住话头。
他道:“绛儿的药方自然信得过,明日定按时服下。”
绛儿点点头,道:“我有些累,便先回房了。”
琳雪在她治疗时看得最清楚,确实费力极大,忙道:“你回吧,待你闲了我再寻你说话。”
绛儿点点头,正要告退,忽想起一事,问道:“这儿可有信使?”
敖郁道:“有的,我马上让他到绛儿院中候命。”
“谢谢。”绛儿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回到敖郁给她安排的院子中。
方踏入院门,忽听一阵“嗡嗡嗡”的声音。
绛儿立时心头一喜,朝那声音的方向望着,果然看见一只h褐se的蜜蜂,它振翅而飞的声音甚是亲切、熟悉。
蜜蜂“嗡嗡”两声,幻化成一个高大男子,落在绛儿身前,见礼道:“见过姑娘,小使名封弥乃龙g0ng信使,接太子令而来。”
绛儿眸光喜悦,将他左瞧瞧右看看。
看得那信使封弥不知所措地挠挠头,不知这位姑娘为何对他很是热切。只听那姑娘道:“真的是蜜蜂大哥吗?”
封弥一头雾水,问道:“姑娘是?”往她身上探视,却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出门道。
绛儿身带神君保护罩,轻易不被他人看出原形,但她此时迫不及待道出原形,道:“我叫绛儿,是南海东岸的含羞草,蜜蜂大哥记得我吗?你每次经过都会采我的蜜。”
封弥一听,恍然大悟,随即眼语声哽咽,“你……你没si……”
他虽化形已久,但仍保持着化形前的习惯,有百年时间里他经过东岸一片含羞草丛时,尤喜欢采后方一株含羞草的蜜,他多年的经验知道,它的蜜最甜。且嘴也很甜,每次都会说蜜蜂大哥你好,蜜蜂大哥再见。
后来龙g0ng里忙碌,他忙活一阵后再去采蜜,那片含羞草竟化为了灰烬。
他有心打听发生了何事,但草木的x命,谁会在意,后来他便放弃了寻找含羞草的si因。
他心地善良,此时看到原以为si去的含羞草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还竟化为人形,不由又惊又喜,上前紧握住她的手,“太好了!太好了!妹子你没si!”
绛儿看到曾经的友人,心底泛酸,道:“嗯,只有我活着了。”
她同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这是生si之后,朋友之间深沉的珍重。
她做草的时候根扎在一处,不能动不能走,看的风景全是一样,和姐姐妹妹们聊天也聊不出新花样,长日除了吹吹风,听听海浪之外,有一只能自由飞翔的蜜蜂经过,她都会觉得新鲜,何况是常来采她的蜜,和她说话的蜜蜂大哥,她一听他飞动的声音便能知道是他。
在失去姐姐妹妹们之后,绛儿再见到这位昔年旧友心底说不出的激动。
两人话了一会儿旧,绛儿说她现在有了师尊ai护,还有神君、琳雪、昆大哥这样的朋友,封弥由衷为她高兴,他们这样弱小的生物能走到这一步,只有彼此知道有多么难。
绛儿说到师尊,道:“本是要写信给师尊,遇到蜜蜂大哥,全高兴忘了。”
封弥挠了挠脖子,道:“妹子你快去吧,写完了我立刻给你送去天界。”
“好,谢谢蜜蜂大哥。”
绛儿乍见旧友的欢喜,将方才的一丝难过冲散,回到房中写了张信笺。
信笺上告诉师尊她平安到了南海,南海太子和琳雪待她很好,还未找到恩人,或许要耽搁些时日。末了写到最后,添上一句,若师尊遇到神君,烦转告一句绛儿在南海很好,不用担心。
写毕,交与封弥。
封弥接过,说了句“包在我身上”后,振翅而去。
绛儿至次日清晨如约到敖郁房中,这回房门大开着,绛儿转过回廊,当头便看到琳雪坐在床沿,纤手端着碗汤药,俯身亲了亲坐在床上敖郁的脸颊。敖郁笑得幸福,脉脉含情凝注着她,张口喝喂来的药。
两人如此亲昵之态,若绛儿还不明白他们的关系,那这几年的人是白做了。
只觉心内ch0u紧,她本该为琳雪高兴,但却控制不住生出悲伤。
呆站在门外片刻,绛儿进门为敖郁施针。
敖郁喝了药,t内黑煞之气果然翻涌而出,剧烈发作起来,他面上虽平和,但额上直冒汗,显然是在强忍。
绛儿连忙敛下心神,摒弃杂念,取针、刺x、送入灵力一气呵成。
由于今日黑煞之气涌现得更多,绛儿诊疗起来b昨日还费力,一场针灸下来,她面se已发青发白,收了针便立即闭眸调息。
待灵力源源不断地恢复,绛儿只见修为又增长不少。现下她不像从前那般日思夜想渴望修为增长,但她实是奇遇甚多,此回为敖郁治伤所获裨益b给神君治伤还多,只因她治敖郁确实施之有效,而治神君至多让他舒适一阵子,若是黑煞之气发作起来还是拦不住。
绛儿想到神君,睁开的双眼里有些悲se,对着琳雪和敖郁那对璧人的关切之声也有些恹恹。
两人以为她耗费心神之巨,使用灵力之多,故此jg神不济。
琳雪忙送她回房间。
一路上绛儿十分安静,至院门口,绛儿突然开口:“琳雪很喜欢太子吗?”
琳雪羞涩一笑,道:“嗯!”
应着,少nv的春心总是藏不住,她跟着绛儿入房间,跟她分享了小nv儿家的心事。
她与敖郁青梅竹马,敖郁脾x温和,总能包容她,前段日子二人互表心意,本就亲密的好友变成了亲密的情人。
绛儿听了,心内又喜又忧,喜的是她的好友琳雪有了疼惜她的人,忧的是……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那神君知道吗?”
琳雪一听那小霸王,道:“他知不知道关他甚么事。”
绛儿听言,默然点点头。
待琳雪告别出门,绛儿呆呆地坐在桌案前。
心想:琳雪喜欢太子,那神君该怎么办……大家都说琳雪神nv和炎鸣神君青梅竹马很是般配……神君知道了会很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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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鸣神君:???没戏份吃盒饭的第二天,狗作者你自己不觉得没有本神君的添彩你那剧情枯燥无味吗?
作者:呵呵!并不。
绛儿认同地点点头
炎鸣神君气到吐血【←疯狂在小剧场加戏的某人】
绛儿并非不分是非的人,虽然琳雪选择敖郁,她心底为神君忧伤了一阵。
但二人时常给她送衣裳、美食、丹药、特意搜罗的医学宝典等等,这些好意,说是治疗道谢之礼,然绛儿把他们的好记在心中。又日日见面,便渐渐与敖郁熟稔起来,敖郁请她不必再称太子几次,绛儿终于改口叫他阿郁太子,她又多了一个朋友,很是开心,只有偶然想起神君时会泛起一些难过。
这日,绛儿施针回到院子里,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等在院门口。
绛儿走近一看,原是封弥,向前几步道:“封大哥,可是天界有信?”
封弥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不、不是,是我有一事求妹子帮忙。”
绛儿一听没有信,心下微微失落,她常与师尊通信,与他话些家常。她原也给神君写过信,但神君从未回过,绛儿失落的不知是师尊没有来信,还是神君到此时也未回信。
当下听了封弥的话,问道:“什么忙,若我能帮上定是相助的。”
封弥客气道:“听闻妹子医术高超。”
绛儿害羞地抿了抿嘴唇,道:“那是阿郁太子谬赞。”
封弥道:“妹子不必谦虚。”
绛儿见他客气了几句话还不说帮什么忙,于是问道:“可是要我给封大哥看伤?”
封弥面上浮起两片红晕,道:“是我的一位朋友病重,请妹子去瞧瞧。”
“好。”绛儿立即答应,问了他在何处。
封弥见她答应,喜出望外地带她出紫微g0ng,往两旁侧g0ng而去。
绛儿心下疑惑,封大哥是信使,安排的住处是外十二g0ng,而紫微g0ng旁的侧g0ng是太子手下五大妖将的住处,他怎么会带她到这里,并且一路无阻。
疑心间已转到了一处g0ng殿,只见大殿门首悬着一块金牌匾——豹g0ng。
莫非此处是五大妖将豹将的居处,封弥又带着她行入后殿,忽有一对守门美貌g0ng人拦住。
封弥道:“她是太子请来的仙医,我特地求她来为茹娘诊治。”
美貌g0ng人看了绛儿一眼,弯腰作请道:“仙医请。”
进入侧殿,方进回廊,便有一阵扑鼻药味随风传来。
绛儿皱眉闻了闻,只有久卧病榻、无药可救之人才会下那么重的药,不是为了治病,是为了吊命。
她侧头看了一眼紧拧粗眉的封弥,心道:难怪封大哥这样着急,想来是他重要的人病重了。
走入房室,到待客主屋,封弥连忙请绛儿坐下,斟上杯茶,道:“妹子稍等,待我去与茹娘说一声。”
说着,便匆匆往右侧内屋行去,揭开门首挂着的一面se泽饱满的珍珠串成的珠帘,珠帘内传出浓郁的药味,即使绛儿这样混在草药堆里的人都觉得有些呛鼻。
只听房内隐隐话声传来。
“茹娘,我请了位医术极好的仙医来,这回一定能够治好。”是封弥低沉的声音。
一道娇弱的声音,有气无力回答:“封郎,你不必安慰我,我的病……我知晓……”接着,是低低的啜泣声。
封弥仿若在里面安慰了很久,低泣才止住。他掀帘出主屋,不好意思地对绛儿笑道:“让妹子久等了,现在可否烦妹子进去为茹娘看一看。”
绛儿点点头,道:“不碍事,我这就进去为姑娘看。”
封弥为她打起帘子,绛儿行进屋内,只见房室昏暗,中央床帐中坐着个nv子的身影,捂唇低低咳嗽。
封弥搬了张凳子到床前,请绛儿落坐。
绛儿入座,立时开始她的诊治,对着床帐里的茹娘,道:“可否请姑娘伸出手。”
茹娘稍一犹豫,浅浅地唤了声,“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