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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之人

 

绛儿眼见愈来愈多的人癫狂伤人,甚至杀人,她犹豫地看了眼炎鸣神君。

炎鸣神君望向她,道:“放心去做,有什么事我担着。”

绛儿点点头,不再犹豫,取出翠笛放在唇边吹奏,一段还可入耳的笛音流泻而出,盘绕在军营上空,碧绿se的灵力飘洒落下军营之中,蛊惑人心的魔气瞬息净化。

数百双目发红、乱砍乱杀的兵士软泥般倒下。

军营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每个人都木立着听那道不算悦耳的笛声,宛若一双充满安抚力量的手赶走惊怖惶恐,继而身心舒畅。

任景看着眼前突然失去力量的疯狂兵士,仰首眺望空荡荡的天际,若有所思。

正当此际,日出东方,柔和的霞光抚平一夜的混乱,又是新的一天,昨日的恐怖已去。

任景看到那小大夫匆匆揭开门帐,他身后跟着将他揍得不轻的战神,替他拿着医箱。

任景拦下二人道:“先不要靠近他们,待我去检查过再治。”

绛儿没有用力量治愈他们的伤口,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让凡人亲眼看到伤口自行愈合,那他们就会更坚定鬼神之说,对于他们这些一生平凡,不入修炼一途的人来说不是件好事。

绛儿点首道:“劳烦将军。”

任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察看昏倒在地的士兵,又下令召集昨日被砍伤的士兵到一处营帐内。

昨夜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可思议,身边亲密的兄弟突然砍了自己几刀,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所以受伤的人不少,幸而魔气清除,寻常的大夫也能够为他们看伤包扎。

绛儿在治疗伤兵的当儿,不忘想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与神君都猜得到,魔气的起源来自于那糯米团子,苗启青和同屋的人染上魔气,外出砍伤人,被砍伤的人接着染上魔气。

这魔气的力量虽然不强,但他这么做是为何?

难道是宁国的敌对国那只魔见战场上不可胜,便从内部造下祸事?

但它一只魔cha手人间之事做什么?它若想当人间的帝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人间的帝王也为六界之主,是按着人间命势,任历史选择,另外五界之主有共同守护人界的责任,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绛儿的猜疑没到一天便有了答案。

夜近子时,绛儿还在炎鸣神君怀里问他今日去看苗启青,苗启青情况如何。

炎鸣神君道:“安心,军营里疯了数百人,任景不可能将他们全部处si,他不会有事,只不过要关一段时间。”

绛儿“嗯”了一声,脸颊蹭了蹭他的x膛,道:“神君,我总觉得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

她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地猜测,全凭直觉。

不想炎鸣神君赞同道:“不错,此处边境,闹得再大也不过是宁国兵败,魔界之人不值得大费周章。昨夜的祸事恐怕只是他的一次试探,他还会再来。”

话音刚落,营帐忽映上一道黑影,沉重沙哑的声音道:“不错,我来了。”

绛儿唬了一惊,缩进炎鸣神君怀里,炎鸣神君有力的臂膀搂住她,向那黑影道:“阁下向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黑影哈哈一笑,“炎鸣,你还是老样子。”

绛儿心中吃惊,难道这人真的是屈指可数的与神君力量相当的那几位人物?若是那几位人物,神君与他定是互相认识。

炎鸣神君没把谁放在眼里过,他打得倒的打不倒的,都没有畏怕这一说,哼声道:“既是旧相识,总不能不出来见一面吧。”

黑影道:“极是,极是,我已有很久没有见到你,是该见一面,不如带上你媳妇儿就到我家里去做一做客。”

炎鸣神君低首凝着绛儿,道:“我自然少不得给个面子走一趟,但咱们两个大男人相见,我媳妇儿最厌酒味,不必一道去。”

黑影朗声笑道:“无妨,无妨,家里还是有位nv主人家款待她的,你我许久未见,当然不能够失礼。”

炎鸣神君正要直接拒绝,绛儿悄然捏了捏他的手,表示她也要一道去。

炎鸣神君将各界的几个老东西都想了一遍,哪个都不像是这种鬼鬼祟祟的人,而他认识的人太多,懒怠一一想过,遂道:“也好,若没有我满意的美酒美食招待,我的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

黑影依然在笑,“不必忧心,不包君满意。”

炎鸣神君换上银袍,绛儿也套上件合身素雅的衣袍,两人携手出外,那黑影已行到远处等待。

二人走近,绛儿极力想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见他黑衣黑袍,面上覆着黑绸,那黑绸以特殊的布料制成,以灵力探视不得。

炎鸣神君压根懒得探视,开口道:“请吧。”

黑袍人微一点首,只见四周神光乍现,往他的府邸而去。

神光太过耀目且蕴含力量,炎鸣神君伸手遮住绛儿的眼,盯着那黑袍人,y沉笑道:“董弘文,你胆子不小啊,还敢来见我。”

此话一出,绛儿登时打了个失惊,董弘文?神君的祖父?

她扒开神君的手,睁眼一看,只见几人已至一个溶洞内打造的府邸,壁上点着几盏灯烛,火光冰冷。

昏暗的房中只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在cha0sh的空气中,显得格外y凉。

黑袍人叹了口气,道:“唉!唉!你这孩子还是这样的顽皮,祖父的名字做孙子的不要随便乱叫。”

见他承认,绛儿更是惊诧,她听神君说他昏迷的十年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他祖母南筝被镇压在三绝山,祖父董弘文也消失在六界,他起初日日夜夜都在找他,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找个几百年人影也未见便暂搁了。

炎鸣神君盯着他,目中遮掩不住的仇恨,道:“是我父亲替你找的好地方吧。”

嗤笑一声,“倒挺像个老鼠洞,就适合藏你这种下流无耻见不得天日的老鼠。”

董弘文听了他孙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未见有气,反而佝偻着身躯,宛若白发苍苍的老人,道:“我知道你怪我,当年我也有苦衷。”

炎鸣神君跳起来道:“有个p的苦衷!你不要以为当时我小就能欺骗我,我可不是南筝会信你这个狗东西的鬼话!”

董弘文仿若未闻他的愤怒,喃喃道:“南筝?南筝?是了,听说她被镇压在三绝山下,过得还不错吧。”

南筝因他这个男人,镇压在三绝山下,从神坛跌落受六界奚落,日日夜夜受“怨”的折磨,这男人居然说她过得不错。

怒从心起,抬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董弘文竟不闪不避,飞跌在石凳旁,炎鸣神君尤不泄愤,再yu朝他心口踢去,绛儿在旁连忙拦住,轻声道:“神君,先问清楚。”

董弘文颓然坐起抬眸看了绛儿一眼,道:“这nv娃子不错。”

炎鸣神君喝道:“你还不配评价她!”

董弘文呵呵笑道:“好,好,当年只会打架的孩子也会疼媳妇儿了。你既知情ai,怎会还不了解我的苦衷,当年我下凡历劫忘了前尘往事,才会与思娥成婚,我与思娥也是真心相ai,但我又何尝不ai南筝,若是她大度一点,大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炎鸣神君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董弘文你扪心自问,就那点失忆屏障能制得住你?偷腥就偷腥,下贱就是下贱,还给自己立牌坊。你凭什么叫南筝大度,南筝当年就该一刀剁si你这个负心汉,她也不至于被怨缠身。”

董弘文恍然道:“是怨,是怨,怨曾经也缠过我的身,我当初的确犹豫过要不要和思娥成婚,忽然被什么控制了,才答应与她成亲。后来南筝找下来,思娥已经有了孩子,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炎鸣神君气急反笑,道:“这么说是怨b你成亲,b你们shang,b你们有孩子了?b你传信给一再退让的南筝,让她做大房接受那nv人,做你那妻妾在侧的美梦!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那怨就算缠上你的身,至多动摇了你一点念头,我火神族族长下凡历劫,皆要到族堂接受先祖之力庇佑。

你这话说出来,非但我替你臊得慌,连老祖宗羞于有你这么个东西曾任族长。

我被黑煞之力缠身千年,从未做过任何问心有愧的事,你哪来的脸说出这种话。董弘文啊董弘文,不是怪南筝就是怪怨,还恬不知耻谈ai,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狗德x,你可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绛儿怔怔地看着,她从来都没见过神君这么愤怒,带着强烈恨意的愤怒。

她无法说出一句劝他的话,南筝对他多重要,董弘文对他整个家庭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没有亲身t会过,没有资格劝深受苦痛煎熬的人放下。

董弘文被自己的孙子破口大骂,并不反驳,只是低垂着被黑帽遮住的头。

他曾经也是身带烈焰之力的火爆脾气,也是地位尊贵的火神族族长,娶得天界最具美名的南筝神nv,当时六界能b他风光的人很少。

因为下凡的一场y差yan错,他拥有的一切全都毁了,他成为六界的笑柄,甚至他那日益强大的孙子想杀了他。

他躲这y暗的岩洞里数近千年,任何棱角都已经被磨去了。

何况他有些畏怕这个孙子,他儿子偶尔来看看他,坐没多事便要走,总是说若是炎鸣发现,他别想安宁待在这里。

他不相信炎鸣会杀他,但他怕行迹暴露,六界耻笑于他,他的神力已被封印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他缩在此处千年,他等待了千年,终于让他等来了要等的人。

炎鸣的小媳妇儿。

董弘文任炎鸣神君骂,待他骂够,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辜负了南筝,我躲在这里千年也活得没什么兴味,我请你们来,只为一件事,这件事能了,我就到南筝面前谢罪。”

炎鸣神君完全不吃他那套,唾弃他就像嫌弃一条缩在角落里的病狗,道:“南筝不需要你这种人谢罪,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家人面前!”

董弘文长叹一口气,道:“阿鸣,祖父也是你的家人啊,你阿父常常来看我,你为了南筝这么恨我,你忘了我们才是同根而生的家人啊!若你真的这么看重南筝,你也该想想南筝一定会教导你与我亲睦。”

“闭嘴!”炎鸣神君怒喝,“你早已不配提她,也不配提我父亲,他们为了你这个自私的男人忍受了多少痛苦,你想轻飘飘的揭过?无论你今日想提什么要求,就算是碾si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我,都不会答应!”

他转过身,牵起绛儿的手,道:“我们走。”

绛儿看着他愤怒得青筋暴起,脸颊的肌r0u都在颤动,不觉忧心地捏捏他的手。

炎鸣神君深深x1了口气,尽量让面上没有那么狰狞,侧头对她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嗯。”绛儿乖巧点点头。

正是这乖巧落在董弘文的眼内,他忽拍掌,声音清脆响亮,一直低声下气的语声转变,“好,好个董炎鸣,百闻不如一见,不愧是我的孙子。可惜、可惜,今日你大义灭亲,也怪不得我再去向凡人索命。”

绛儿果然停下脚步,她已有些怒,“你已经见到我们,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凡人!”

董弘文抬起一双jg亮的眼盯着她,道:“当然是为了你。”

绛儿大惊,道:“为了我?”

董弘文站起身,不再是佝偻的姿态,而是挺直站立,道:“我的孙子竟然这么不讲情面,我也不必再和你们废话,我今日请你来,是为了救她。”

“她?”绛儿怔怔问。

方一问完,只见地下石面缓缓升出一个水晶平面。

绛儿不禁好奇注目,那水晶慢慢升高,露出晶光闪闪的长方t。

竟是个水晶棺材!

棺材内躺着一个nv子,似在安静甜睡的nv子。

“思娥,我的思娥。”董弘文扑到水晶棺材上,隔着透明的棺材,像是在ai抚她的面容。

绛儿心下明了,这是念娃的母亲,董弘文在凡间的妻子。

听到他凄惨饱含思念的语声,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千年过了,这位思娥或许已si,被他藏在水晶棺材里,与他在这y暗的岩洞里共同度过千年岁月。

绛儿虽知他的所作所为,此时也不禁为之动容,不想耳旁传来一声极其讥诮的笑声,“好痴情的人啊。”

绛儿见董弘文是动了真情的伤心,不觉捏了捏炎鸣神君的手,低声道:“神君……”

董弘文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绛儿,道:“我听闻你医术高明,请你来救救她。”

绛儿听言,不觉抿起唇。

小草的抿唇有很多含义,炎鸣神君连看都不用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犹豫答不答应。

果听她说道:“我该怎么样才救得了她?千年过去,她本是个凡人为何还留在世间,她不是早该入轮回了吗?”

董弘文道:“你要救她,很简单,不过举手之劳。”

绛儿走近几步,凝注棺材内的人,这并不是一个太美的nv人,若是从外貌上跟南筝b,简直一处都不如她。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让董弘文背叛了南筝,让念娃的执着靠着怨妖停留在世间千年。

想起念娃,绛儿不由道:“我该怎么做?”

董弘文看了眼炎鸣神君,对绛儿道:“你肯答应?”

绛儿的目光不离那穿戴齐整躺在水晶棺里的nv人,她也是个无辜的nv人,不是吗?

她微一点头,道:“若我能做得到。”

董弘文一扫哀se,哈哈大笑靠近她,炎鸣神君立时伸手拦住,冷冷地盯着他。

董弘文的喜se没有因此少去一分,他问道:“你是不是继承了南筝的祖先,上古歌神的力量。”

绛儿点首。

董弘文喜得来回踱步,道:“如此就好办就好办,我找不到南筝,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炎鸣神君不耐道:“有p赶紧放!”

董弘文一双眼紧紧放在绛儿身上,道:“思娥她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当年被南筝下了歌神一族的禁咒,永世不能入轮回。”

绛儿讶然,炎鸣神君也吃了一惊,他昏迷的十年里,南筝本就为上神修为再加上怨的力量,果然没有被轻易制服,果然找了这对男nv算账。

董弘文能担任火神族族长,继承祝融先祖嫡系血脉,修为自然不会低,能令他消失在六界,像丧家犬一样躲在这里的,只有同是远古先祖嫡系血脉的南筝发动了禁术。

绛儿不清楚其中曲折,未能想这么深,只觉从思娥本身来说她是个无辜的nv子,永世不能入轮回太过悲惨,很快问道:“难道我能解开这禁咒?”

董弘文点点头,道:“你得到的本就是歌神亲传,当然是嫡系一脉的力量,你只需给她t内贯注一丝力量便可。”

绛儿听言,觉得的确不是难事,道:“那么请你开棺。”

董弘文踌躇道:“我与她相守千年,不若你先将力量传与我,我再亲手救回她,希望你能满足我们这对苦命人小小的愿望。”

绛儿见他说得入情入理,但并不马上点头,她的脑子虽然转得不够快,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并不会鲁莽。

她还未想通,炎鸣神君就暴跳而起,“少在我面前胡扯!你自己也中了禁术被封了修为是不是!真当自己是个痴情人?

你躲在这里千年不过是因为你的神力被禁咒封了!什么借用一丝力量,你是想要她全身修为冲破禁咒恢复修为。

董弘文啊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这一辈子就没ai过任何人,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狗东西!”

董弘文y恻恻笑道:“不错,不错,我的乖孙子,你祖父当年为了两个不识趣的nv人落到这个境地,你莫要再重蹈你祖父的覆辙,将着nv人交给你祖父为好。”

他被揭穿,非但面se未变,反而更得意。他蛰伏千年,用尽力气只将恢复了一丝神力,得以外出岩洞,本还烦恼怎么去找南筝要她修为冲开禁咒。

不想老天总算待他不太坏,竟然在人界发现了拥有上古歌神嫡系血脉的化神期小姑娘,只可惜与他太有缘分,他那乖孙子一直跟在她身边。

炎鸣神君冷笑道:“你?就凭你?莫说你现在神力被封,就是全盛时期,你也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一个人。”

董弘文只是笑,道:“若我没有十足的准备怎么会请你们来?难道还指望你这乖孙子孝敬我来人家。”

说着,大喝一声:“该醒了!怨魔!”

炎鸣神君面se一变,霍然扭头一看,正见身后还兀然一个大黑洞,黑洞中一双碧森森的眼睛缓缓睁开。

熟悉又痛恨的黑煞之气雾腾腾飘散而出。

绛儿低呼一声,她的净化力量越高,对邪魔之气感知越强,这是头很强大的怨魔。

炎鸣神君神se很快恢复镇定,充满力量的大掌握住她的手,道:“别怕,它被人封印囚禁在这里了。”

转头对董弘文讥笑道:“难怪我找个数百年都没找到你,原来是跟这等东西为伍。我父亲知道此处有怨魔?知道你与怨魔g结?”

董弘文提起儿子,难得露出一丝真切的悲苦,道:“他?他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不用等你来我早就si在他手下。”

炎鸣神君的父亲良茂族长,身为火神族族长怎么会允许族中有人与邪魔g结,何况是他父亲。

炎鸣神君道:“很好,你挺明白会si在我的手下。”

董弘文笑道:“何必,何必,你我祖孙何必为了一个nv人自相残杀,阿鸣你可要想好,我待在这里千年,神力虽然被封,但帮助怨魔解开封印绝不是不可能的事。”

炎鸣神君心中一凛,若只有他一个人大不了拼个你si我活,但绛儿在此,董弘文打的是要她全身修为的主意。

不觉搂住绛儿,低首在她耳侧道:“待会我送你离开。”

绛儿蹙眉咬唇摇摇头,道:“我能够帮神君。”

她到人间来心境提升不少,修为也有进长,净化之力用得越发纯熟。

而况神君伤势虽有缓势,但她见过太过次他一旦碰上怨气,内外黑煞之气齐齐发作,他毫无还手之力。

董弘文饶有兴趣道:“还是你媳妇儿说得对,不如都留在这里,像我和思娥一样做对苦命鸳鸯吧。”

方才怨魔苏醒,黑雾溢出,炎鸣神君t内潜伏的黑煞之气纷纷抬头,他好容易平静一段时间的t内,又开始叫嚣狂躁,寸寸撕裂他的身t、意志。

他本就怀着对董弘文的恨,此时煞气发作,他登时掠身而起,势如雷霆,开山劈石般重重砸下一个的拳头。

拳头就砸在董弘文的脸上,猛然之间,他的身t就如一个破麻袋狠狠轰到y冷的岩壁上。

他的修为只恢复了一点,如何能承受得住炎鸣神君的狠厉一击,鲜血箭一般喷s而出,从手上脚上一路流到昏暗的地面。

炎鸣神君看到他遍t鳞伤,非但未有疼惜、愧疚,反而快意无b,这个男人名义上是他的祖父,但无论从哪一方面说,董弘文都没有丝毫能让他尊敬ai戴之处,带给他的只有恨,带给他的家庭的只有痛苦。

绛儿眼看神君身t已经萦绕黑雾,连忙取出笛子吹奏,碧绿的净化之力环绕在他周围,黑雾有消散之势。

董弘文盯着那碧绿的力量,喃喃道:“就是这力量!助我冲破禁咒的力量!我的!是我的!”

“做梦!”炎鸣神君的拳头贯注入神力,就似高山滚落的巨石,威力大不可言。

拳头密雨般落下,董弘文血流成河,黑袍松垮,黑帽黑面绸掉落,露出一张面容,口吐鲜血,却掩不住风流儒雅的风姿。

他笑起来更有一种潇洒成熟的魅力,沙哑低沉的声音道:“你打吧,你愈打怨魔冲破封印愈快。”

绛儿闻言,只见他流下的血到了地上,竟一路在爬,缓缓蠕动爬向那封印怨魔的黑洞。

她失声惊呼:“血祭!”

血祭,以己之血破他之封印,血祭破不开自己的封印,而是奉献自己的鲜血破开他人身上的封印。

祝融嫡系血脉的鲜血足以冲破任何封印,怨魔的封印解开了。

炎鸣神君微眯眸子,盯着嘶吼撞击洞口一道无形的屏障的怨魔,要不了多时怨魔便能冲破封印。

炎鸣神君g唇冷笑一声,乖顺黑发霎时变回耀目红发,手中闪现一把烈焰燃烧的巨斧,有力的指节稳稳握住,银袍吹动,红发飘扬,他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令人屈服的威慑。

这等风姿,这等力量,唯六界法,发狂拼命地猛砍怨。

拼命的人谁不怕,尤其是炎鸣神君这种拼起来不要命的人,此时听到绛儿受难,自己虽然站都站不稳,但挥动斧头的力量不减一分。

就连毫发无伤占尽主动权的怨也不得不避开其锋芒。

但他再是疯狂,也不过是垂si挣扎,他t内的神力已尽数被黑煞之气同化,只要怨动动心念,他的身t就像扔进熔炉一样撕心裂肺地灼痛。

炎鸣神君不在乎,他盯着怨目光却是要透过她的身t看到里面的一株含羞草,他连说话都没了气力,仍要安慰那不断痛苦嘶叫的人,“绛儿,别怕,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怨看着这t力神力都用尽的可怜人,猖狂大笑:“si到临头还在痴人说梦!”

说着,她不断催动t内黑雾撕咬含羞草元神,绛儿的花瓣尽数脱落,数片草叶紧紧护住草j。

到了此时她居然还能分神留意神君,她再地狱般的黑雾世界听神君道:“痴人说梦?你可知我的身t是何样?”

怨嗤笑一声,“怎么?打不过想用美男计?”

炎鸣神君冷笑道:“你还不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仅神力继承了祝融先祖的力量,就连神t也是数千年以来难得一见足可与当年先祖的存在。”

怨面se大变,嘶声道:“你想自爆?”

炎鸣神君该拼的都拼了,如今只下的这张底牌一定能够救出绛儿,反而悠然道:“你就是现在立刻逃也躲不过身灭魂散。”

“好……好……”怨恨得咬牙切齿,“你够狠!够狠!”

千年前她轻而易举c纵董弘文和南筝自相残杀,造成六界霍乱。

如今蛰伏千年做了充分的准备再次现世。没料到仅仅千年时间,就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难缠的人物,一个b一个不要命。

天下无敌,是她达到巅峰的宏图伟业。若是连凝聚出来的r0ut、魂魄都丢了,她简直就是任人碾si的蚂蚁。

流淌着上古火神血脉的神t威力究竟有多大,她能不能侥幸躲过一劫,她不敢赌。

单凭早该战si、力竭而si的炎鸣神君如今还能手持巨斧威胁她,她就不敢赌她能安然无恙。

向来都是她给别人带来恐惧、怀疑、慌乱的怨,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滋生,疯狂蔓延全身。

她怕了,她一点都不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会自爆,她道:“我放她出来,我们两清。”

说着,果然停住了t内黑煞之气对绛儿的撕咬,绛儿的惨叫声顿止。

“绛儿,你还好吗?”炎鸣神君淡然的神se霎时布满急切、心疼。

“还……还好……”答声微弱无b。

炎鸣神君一听便知她受了非人的折磨,他都被怨留在t内的黑煞之气折磨得痛不yu生,何况绛儿此时在她t内,那痛苦或许成千上百倍的加重。

不禁攥紧拳头,双目怒红,嘶声道:“两清?你以为你伤了她,我会轻轻放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怨的话急脱出口,还没问完她的心就凉了半截,她看到了炎鸣神君的身t在涨大。

绛儿方才还以为神君只是在威胁怨,此时一见急声高喊:“神君!不要!不要自爆!”

炎鸣神君透过怨的身t仿若她流泪的面容就在眼前,温柔笑道:“她j邪j诈,你此番受了她的怨气,只是她不si,你将永生经受折磨。”

绛儿哭道:“神君能够忍耐的折磨,我也能够忍耐,神君不要si!求求你,不要si……”

炎鸣神君只是温柔凝注着她不发一言,元神内侵入怨气岂是儿戏发作起来简直生不如si,他怎么忍心绛儿时刻受这种折磨。

怨眼见炎鸣神君的身t膨胀了两倍,不由破口大骂:“疯子!疯子!”

他竟决心自爆,那她就立时炼化那株含羞草,若炼化成功,火神族的身t也不能奈她如何。

想着,立时调动黑煞之气复侵袭绛儿,绛儿见神君自爆神思已更加慌乱,黑雾轻易地钻进她的脑中,一gu脑际炸裂的苦痛令绛儿不禁叫出声。

又怕神君听到加快自爆,只好将深刻的痛意用深刻的ai意舒缓。

“董炎鸣我ai你,你si了我也不会活下去。”

“董炎鸣你要是还有心就停下来!”

“董炎鸣求求你停下来……”

诉情哀求威胁全都用尽,那膨胀的身t仍不断涨大将到极点。

巨大的银衣红发身影低首瞧着绛儿,用世间最是温柔、不舍的声音道:“绛儿,若有来生……”

“董炎鸣!董炎鸣!”绛儿凄厉哀绝呐喊,悲伤yu绝。

此时黑雾带来的痛苦,不及永失最ai的人悲痛的万分之一。

绛儿终于明白,si亡不可怕,可怕的是ai人的si亡,割心烹骨,痛不yu生。

神t膨胀到极点,即将爆裂而开,怨恨得跺地指天,世间竟有如此疯子!

幸而像她这样的疯子实在绝无仅有,忽地黑茫茫的天地中响起一道庄严肃穆的语声:“炎鸣,停下。”

虚空之中伸出一只佛光四耀的大手,将昏黑天地霎时照亮。

那手正是当年镇压美猴王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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