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灵仪愣了一下,却刷的一下红了脸。“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懂。”她说。
“你会懂的。”陈阿鹊说着,挽起了韩嫇的手。“阿嫇,”她凝视着她的眸子,“我们,该入洞房了。”
……
夜深露重,崔灵仪搀扶着癸娘离开了韩府,慢悠悠地走在这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她抬头看了看那弯弯的月牙,忽地叹了一口气。
“嗯?”癸娘问,“怎么了?”
崔灵仪垂眼道:“虽然她的心愿已达成,可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结局。最可怕的是,即使我心里明白这不是一个好结局,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当下我们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而这也是陈姑娘在付出那般惨烈的代价后,吃到的唯一一点甜头……姑且算是甜头吧。”
“我们都尽力了。”癸娘的语气依旧那样平和。
崔灵仪听着,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却又忽然站住脚步。“癸娘,你说,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她问。
癸娘握着木杖的手在这暗沉的夜里悄悄一紧,可她语气如常:“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哦,没什么,”崔灵仪把话咽进了肚子里,“我们该回去了。”
两人回了客栈,歇息了几日,忽听城中有传言,说大名鼎鼎的韩三郎竟自称是已故许久的韩五娘。两人感慨了一番,陈阿鹊的消息便也送到了。
“有人见过她,她的确来过润州,”陈阿鹊坐在窗边,说,“她随着灾民乞讨入城,因为识文断字,曾在城中为人写过家书。据说,等她攒了一些钱后,便又离开了润州。匆匆忙忙的,像在赶路,也像在躲什么人。这个是她那时的字迹,我想你可能用得到。”
陈阿鹊说着,将一封信送到了崔灵仪手中。
“她去何处了?”崔灵仪看了看那娟秀字迹,又忙问着。
“长安,”陈阿鹊说,“听我那同是鬼魂的朋友说,她想去长安。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西行或北上,而是绕路而行。所以,你们若想找她,怕是得费些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