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姚初九刚说完,便感觉方棠的身体贴了过来,让她登时浑身僵住,再不敢动。
“初九,我还是有点冷,你抱抱我好不好?”方棠问。
姚初九听了,便僵硬地侧过身去,将方棠揽进了自己怀中。方棠在她怀里蹭了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而姚初九就好像一个木头人,除了无意识间便变快的呼吸让她胸膛的起伏更加明显,她一动都不敢动。
怀里的方棠感觉到这不断的起伏,不由得笑了。“初九,”她说,“你这里怎么忽大忽小的?”
“你!”姚初九涨红了脸,却根本没松开手。这方家姑娘怎么好似忽然间长了一千个坏心眼子?还装出这副无辜模样?
“初九,”方棠用命令的语气说,“生气可以,不许松开我。”
“为何?”姚初九不服。
方棠回答道:“你方才已将自己的命赌上了,若我今夜病死了,你也逃不了。所以你要用心照顾我,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她说着,又抬眼看向姚初九,说话声音却越发软了:“初九,你当真愿意为了我舍了自己的命么?”
“不愿意,别痴心妄想了,”姚初九一口否认,又劝着她,“也别胡思乱想了,今夜这点小病,要不了你的命,自然也要不了我的。”
方棠笑了:“你自然能长命百岁,我便说不准了。你我同日生,却不同命。”
是啊,同日生,却不同命。姚初九心想着,垂眼看向了怀里的姑娘,只见她闭上了眼睛,接着说道:“曾有个术士到我家给我看相,说我活不过二十岁。二十岁,也就是明年的事了。”
“江湖术士,多是来骗钱的,不能信他。”姚初九忙说。
“或许吧,可是……”方棠点了点头,又埋首在她怀里,“初九,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很想、很想……”
她说着,却又笑了:“不仅是我拼了命地想活下去,我爹,也很想让我活下去。你可知这是为何?”方棠问着,睁开了眼睛,又向上蹭了蹭,枕在了枕头上,与姚初九对视着。“因为那算命的术士还说,我爹会在我死后的两年中去世。你说,谁听了这话不害怕?”她说。
“胡说八道,”姚初九道,“更像骗钱的了。”
“或许吧,可是,万一呢?”方棠垂眼笑着,“为此,我们几乎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我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大病小病接连不断。眼看大限将至,我终于是来到了这平隐庵,我也终于……遇到了你。我知道,我到底是亏欠你的,我亏欠的,太多了……”
她说着,伸手抱住了姚初九,又不自觉地摸索到了她背后的疤痕。手指在那疤痕上轻轻摩挲着,她的睫毛颤了颤,又闭上了双眼,像是有些困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