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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跟了来,看见沈瑾白这般发狂打人,倒也没有上前去拦,只是在门后站着,意思了一下,说:“沈姑娘,下手别太重了,”他心里也是憋着气的,若非这赵金隐瞒不报,他们也不会招来那许多追杀的人,“总得留个活人给我打,让我也出一出气呀。”

沈瑾白听见这话,不由得停了手,揪起了赵金的衣领,恶狠狠地问着:“关于账本的事,你知道多少?”

赵金还在装:“我真的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沈瑾白听了,眸色一沉,挥拳就要再打。可赵金却挨不住了,沈瑾白下手太狠,他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

“小心,他在咬舌!”季陵忽然喊了一声。

沈瑾白抬头一看,果然赵金已做出了咬舌的动作。她连忙挥起一掌结结实实地给了赵金一耳光,又随手拿了抹布塞进了赵金的嘴里,以防他想要咬舌自尽。

“他倒是不好审。”季陵说。

沈瑾白看着赵金,气得浑身发抖,回身又拿了一根木柴就往赵金身上打。季陵见了连忙拦住,劝道:“再打,他只怕是真要死了。”又道:“你如今已打得够久了,想必他也怕了你。不如先缓一缓,再来审他?”

沈瑾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丢下了手里的木柴,转身便大踏步走了。

季陵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赵金,蹲了下来,对赵金说道:“我有时候还挺羡慕她的,打人的时候不用顾及太多,对付你这种人,想打就打了,多痛快啊。可惜我们偏偏要顾及着许多世俗的规矩,不能轻易下手。”他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说:“希望你早点认清现实,不要逼急了我们。不然,我只怕也想好好痛快一回。”季陵说罢,又把赵金拖到柱子边绑上,然后转身便走了。

沈瑾白自己回了屋,一夜未眠。

她本想去守着萧非,可她又不敢,她一看见萧非便会想到萧非是如何伤成这模样的,便又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她内心所有的脆弱都在萧非在她眼前昏迷过去之时完全地迸发了出来,连带着这些年受的所有的苦都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想把自己封闭起来。她的心已经被彻底扰乱,再也镇定不下来了。她想躲开,就如同小时候想躲开父母一样,她想躲得远远的,远离这些伤痛。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沈瑾白逼迫着自己,心想着,“不能一直躲着,不能躲着。她是为了我,我不能躲!”

她反复地想着,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她逼迫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着那天晚上的事,她要让自己面对已发生的一切,而不是躲……她不能躲。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萧非中箭、昏迷的画面,她要让自己正视这一切。她集中精力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可她忽然却又觉得不对。

那个襄宜谷的红衣女子出现得实在蹊跷。

红衣女子……是襄宜谷劫走了吴浑!

襄宜谷,怎么又是襄宜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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