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眼睛紧盯着高行也的动作,只见他连声咳嗽,中间停了一下又瞪了她一眼。半天不发一语,秋明月有些奇怪,不过也只过了片刻便反映了过来,喃喃自语道:“哦,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高行也感觉自己上辈子铁定缺大德,这才使他今生遇到了这个女人,他气不打一处来,本就浑身难受,此刻更是全身冒汗,头昏眼花。他一把推开秋明月,自己支撑不住身子,又重重倒在床榻上。
他半磕着眼,眼睛正前方是粉色的月影纱,那影影绰绰的轻纱此刻看起来如汪洋大海上掀起来的波浪。只一下便能将他这条小船拍打得支离破碎,他眼前一阵发黑,嗓子干痒得难受。
高行也病得厉害,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嘴巴被人毫不客气地掰开。一股暖流顺着唇角流进他的口齿内,他睁开眼,目光清明些许,却在瞧见那张熟悉的可怕的一张脸时,吓得身子一僵,差点没从床榻上弹跳起来。
他忍着要骂人的心情,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秋明月愣了几秒,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漏斗和茶杯,回道:“给陛下喂水啊?”
高行也几乎咬牙切齿,他伸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葫芦做成的漏斗,气急道:“那为何要用这个漏斗?”
似乎是察觉到高行也有些生气了,她小心谨慎地思量半天,又举着手里的漏斗和茶杯,好半天才言辞恳切地回道:“方才陛下昏了过去,又一直在咳嗽,臣妾想着喂陛下些水下去,许能缓解陛下的痛苦。只是臣妾试了半天都喂不下去水,只好另寻他法”
说到这里她有些得意地举着手里的漏斗,接着道:“您猜怎么着,臣妾想起来自己前些日子收的葫芦还有空余的,便紧赶着做了一个漏斗出来,本来臣妾还担心这瓶口有些大了,怕陛下用不了,没想到是臣妾多虑了,这大小正好合适。”
高行也的脸顿时黑如锅底,他盯着她得意的笑脸如鲠在喉,眉心一跳,道:“那朕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秋明月晃了晃手里的漏斗,笑道:“啊?那倒不用。”
她偏过脸深吸了口气,心里想到,【只要别惦记着我之前做的那些蠢事就行,只要能保住我的小命,别说喂水了,就算给他喂咳咳那什么,我都愿意。】
说起这个,高行也顿时来了精神,头部的混沌眩晕也松泛了不少。他还记得这女人几个时辰之前在他与贵妃前发疯般的演技,简直像山海经里的讹兽,满嘴的谎话,十句话里有一句话能信就已经是件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