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幼稚的抗议（自罚耳光铁尺抽手心高尔夫球杆）

他刚说完不要随便跟人动手，苏林就浑身是血地进了家门；现在甚至开始绝食跟他置气了，江清越盯着脸色发白的苏林，不带感情道:“还不吃饭，是吗？”

苏林抿着嘴，执拗地摇摇头。

江清越注意到了立在角落里的高尔夫球杆，拿在手里，将苏林按在了沙发上。苏林确实连哭闹的力气都没了，任江清越摆布。

“三十下，我给你数着。”

江清越重重落下碳素球杆，苏林疼得一抖，口中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他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而这恰恰更刺激了江清越。

“七。”

苏林的屁股上杂乱地分布着青肿的伤疤。尽管他没什么力气，可受到过于剧烈的疼痛的驱使，他还是往旁边挪了挪。

“别动，不然翻倍。”

苏林不敢相信江清越的话，数目要是真翻倍，他非疼晕不可，但他又不得不逼自己相信，尽量不躲，毕竟能在他尚未痊愈的时候用高尔夫球杆打他的江清越根本不会在乎他疼不疼。

苏林将自己的身体往下沉，希望这样可以抑制躲的冲动。不得不说，有一定的效果，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没什么劲儿了。

“十五。”

苏林已经满脸是泪了，他感觉他的意识在渐渐离开他，从一个远处看着他。他的意识在斥责他，身为黑道老大却在这里哭着被一个瘦弱的男人虐打。

“二十三。”

“对不起”苏林的屁股一片青紫，他想不出别的话说了，但又似为了求生而觉得自己不得不说些什么。

江清越对苏林的怜悯体现在最后几下打得很快。三十下打完，江清越放下高尔夫球杆，去做饭了。直到他把饭做好，苏林的姿势都没变过。

江清越把饭菜端到客厅，坐在了苏林旁边，柔声道:“吃饭吧。”

苏林将头扭向另一边，泪如雨下。刚刚一直没怎么哭出声，江清越这样一说，他啜泣的声音反而大了些:“我不想吃！你打死我吧”

“还在说这种话，刚刚是没感觉吗？”

苏林还是害怕的，哭得更大声了，嚎啕道:“你就知道吓唬我我这样怎么坐？手也刚被你打过，怎么拿筷子？你要打就打吧”

江清越叹了口气，决定对苏林好一点:“我喂你。”

苏林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只是江清越很少满足他。他听了这话，确实受到了诱惑，都感觉有食欲了。他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起来，拿了个靠垫放到地上，跪了上去，看着江清越，张开嘴。

江清越深感苏林的可爱，一口一口喂他吃完饭，自己才开始吃。

晚上，江清越躺在床上，苏林趴着，头枕在江清越的腿上，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事。偷偷倒掉中药和绝食抗议好像确实都是他的错，但无论如何，他是个病人，江清越不该过于残忍地对待他:“我是病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好？”

江清越笑道:“你不是说不想当我的病人吗？我想如果你当时还清醒，估计不会同意徐其把你送回来吧。”

“我在疗养院养好了伤再回来也是被你打。没区别。”苏林的声音添了些委屈。

“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总跟人打架？我对你就这一点要求，对吧？”

“你还要求我喝中药。”

苏林想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有时候，甚至是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干了。可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我的生活就像一条单行线，路很狭窄，我只能一直往前走，没法转身。我很想打破路两边的墙，但我的力量真的太薄弱了。我怕我努力抗争了，结果我的整个世界毁于一旦。虽然我很坚强，但也不是无坚不摧。我也会感到无助。”

江清越很少能注意到苏林深沉的一面。他好像是立在一个深潭的边缘上，有一点心悸，同时蓦地涌上紊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