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儿怎么了?楚贤弟才是想不开,他明明才十六岁,比我还小十岁哩,青楼不知可曾去过几回,就要守着黄脸婆过日子,真是惨惨惨!”
“歪理邪说,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无可救药,独角戏唱完了,你也该上路了。”
曹子真醒了醒鼻子,然后提起长剑,在路上买了一壶美酒,轻装上阵。
这位大江帮的少帮主,经常在没人的时候,自己跟自己说话。
与此同时,楚千秋先找到一个小山坡,那里差不多是自己感知能力的极限,然后挖了一个深坑,把自己埋进土里,静静等候凶案发生的那一刻。
这种做法就好比是很久以前,楚千秋去了王家私塾,藏在后山的坑洞里面,最终偷听到王元与铁千山的对话,这才找到了大夏不良人的下落。
楚千秋这一次也是如法炮制,先是封闭住了自己的呼吸,进入了彻底的龟息状态,除了耳朵还能听到动静外,与外界的石头并没有任何不同。
从清晨到落日的时分,路过芳草园的旅客行商的数量却是越来越少,楚千秋彻底陷入了冬眠的状态,直到凌晨时分,有人哼着小曲在月光下漫步,仿佛世间的一切规矩都不能约束到他,有着说不出的潇洒自在。
“伸手摸姐小腿儿,”
“勿得拨来勿得开。”
“伸手摸姐小足儿,”
“小足细细上兄肩。”
如果他不是鬼哭狼嚎地唱着那有名《十八摸》,那想来应当是天上下凡的人物。
楚千秋立刻竖起了耳朵,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神武朝的夜路非常不安全,没有商人和旅客会在这个时候赶路,只有那种艺高人胆大的家伙,才会冒着风险前进。
没错,这唱着十八摸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曹子真。
他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哪怕是在夜间赶路,也不妨碍他尽情歌唱。
曹兄弟不会是唱歌太难听,让人给宰了吧?
楚千秋刚刚升起这个荒谬的想法,就等到远处传来了怒斥道:
“兀那汉子,不许再唱了,再唱洒家一刀宰了你”
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夜间赶路,若不高歌一曲,岂不是寂寞难耐?”
“若是刀狂前辈不喜欢这《十八摸》,小生改成《后庭花》如何?”
曹子真听了那怒斥,反倒浑然不惧,只是笑呵呵邀请对方一起喝酒。
“你这厮好不晓事,一路上唱了多少淫词艳语,真是污了洒家的耳朵。”与那曹子真会面的,竟是一个虬髯大汉,他隐约有些怒气地说道。
“那等明日,我请刀狂前辈去春风楼一聚,倾泻这满腔的怒火,如何?”曹子真嬉皮笑脸地说道。
“休得胡言乱语,洒家岂是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