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才想找一个寺庙。
凉凉的东西落在脖子上,何已知抬起头,恍然出现的雪花顷刻间填满了天与地的空隙。
他捡起变得冰凉的祈愿牌,上面是他自己亲手写的一句话:
将春共饮流苏茶。
在蓟京的初雪中,何已知忽然想起,他刚才忘了哭。
青年用手捂住眼睛,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原来他才是那个被降温击倒的笨蛋。
(本章完)
孔雀
憎恨一个人要比恨一个世界容易得多。
雁行知道他是错的,把自己的命运怪罪到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身上,靠恨他来安置自己错位的委屈感和恶毒的报复心,像极了地狱里半死不活的怨魂,死死地攀住一根蛛丝不肯松手。连饿死鬼看了都要说一句可悲。
但他没法不那么做。
每次想到那个年轻人的脸,雁行的眼前都会浮现出他站在酒吧楼下张开双臂的样子。
那个画面就像精神麻药,能让他陷入短暂的梦境中,暂时从现实的痛苦中脱身——好像他真的会被接住。
但很快,他又会想起年轻人醒来后慌慌张张逃走的背影,反应到梦境中就是他被接住了,但又立刻被丢开,接着被下一轮更猛烈的神经痛疼醒。
如果雁行有一张那个男孩的照片,他会往他脸上扎刀子,用刀片刺进他的眼睛,切开他的鼻孔,把他英俊、迷人的脸蛋划得乱七八糟……
但是他没有。
别说照片了,他甚至没有一件属于那个男孩的东西。
唯一和年轻人有过联系的是他的身体,这是雁行能找到的最好的替代品,所以水到渠成的,他开始将刀片对向自己。
但摸了很久,牧羊犬都没有动。
还没到医院开门的时间,他敲了一会门叫醒沙发上打盹的值班医生,对方看到他也很吃惊。
等司机收完款离开,他才看到空中飘下了雪花。
雁行拿到了他要的东西,支付完费用,跟着值班医生来到住院笼舍。
雁行带着capta,在医院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他们送回pvc的仓库。
临走前,他把仓库的钥匙压在了门口的石头底下。
“没事的,它只是装睡撒娇而已。”雁行说。
雁行抬起头望向远方,远处的山上,树顶在慢慢变白。看上去像是有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