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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

 

陆云柯纳闷,离过年还有一周呢,这就开始敲锣打鼓,是在举行什么活动么?章小伟大老远的扯着嗓子吆喝:“村长,你考试的通知书发下来啦,县上都挂了横幅,你不在,平叔替你去接受的表彰!”几个知青也目光灼灼地看着陆云柯。原来在大学教书的杜知青几个更是激动:“路先生,你上次是县里的传输的知识就像储存在计算机里的文文件,只要一翻就自动跳出来,但毕竟这是他有生以来 一亩灵田33既然成绩比预想的还好,陆云柯便能进入自己早就看好的学校了。等陆云柯将从外地寄过来的信拆开,村里跟着杜知青上课的几个人都凑了过来。“村长,你要去上哪个大学?我猜,一定是首都的那几所大学吧!”“当然,首都大学才是最厉害的,村长是省状元,当然要去最厉害最好的大学!”说话间,陆云柯已经将录取通知书拿到了手里,他翻开看了一眼,就笑起来。“错了,我要去s市上农业大学,我是个种田的,当然得选自己最擅长的专业。”村里众人听了大失所望。“啊,农业大学,还是种田?”“上大学种田是个什么种法呦?”村里人不理解,连章平都吐槽道:“路琢,你这孩子啊,种田还需要考什么大学,直接在村里种田不就行了嘛。”陆云柯看着大学标志上的草药标志,心上的一块石头彻底落了地。现在三水村生产的药粉已经靠质量慢慢打开了市场,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只是早晚问题,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察觉到这些作物的异常。陆云柯要做的,就是在被更多人发现灵田中出产的作物特殊性之前,以农业大学学生的身份,破解灵田中植物生长和变异的奥秘,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到时候,他灵田中的那些变异作物,才能光明正大的现于人前。这一年春节陆云柯家过得挺热闹,他考上了大学,还没过年家里就人来人往。县里的,省里的,各大高校招生办的老师,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天要送走好几波客人。随着这些人的来往,陆云柯将三水村的特产神仙草也赠出去不少。学是要上的,但村里的生计一样不能耽搁,就算陆云柯离开这里,他也会定时安排好一切,不会耽误村里的生产。春节刚过完,各大高校就陆续开校了,陆云柯将灵田里的药苗一批一批移栽到工厂育苗室,安排好村里的一切,就去了s市。上一次他洽谈合作的时候看好了学校附近的一栋平房,和屋主商谈了一下,价格没谈拢,开学后又联系房主问了问,对方这次可算松了口。现在政策改变,市场要全面开放,s市就是最早全面开放的城市。屋主也准备做些生意,但没钱,加上农业大学开学了,附近城区都被大学买下来种地,这片老房子不太可能再被开发成城区,屋主就打算卖掉老房子,去别处买一块地修成铺面做生意。屋主为了一次性得到全款,房子卖得倒是便宜,陆云柯和他签好合同,用100万买下了附近几户连成大片的平房,连院子一起,大概有3000平米出头。陆云柯打算在s市再修一个生产车间,以后作为跳板将产品卖到全国各地去。这里是农科学院附近,建立个农业种植研究基地,以后还能把学校里优秀的学生都拉过来,有了研究条件后,他再种出些什么奇葩的东西,就没人会觉得奇怪了。就在陆云柯忙得团团转时,郴易风病情稳定,终于从国外回来了。飞机落地,郴易风整理了一下袖扣,拉着行李箱刚转个弯,就看到等在接机口的郴国安。“爸爸。”郴易风神情冷硬,气息也比出国前更加沉凝阴郁。郴国安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的儿子啊,本来性子就过于执拗偏激,因为赌气就一个人跑到乡下去支持建设,哪知道这孩子还天生喜欢男人,给他自己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若是选择了一个值得的人就罢了,偏偏,郴易风两辈子都选择了一个会伤害他的人。他这执迷不悟的傻儿子。在郴易风发病意识模糊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好不了了,就在病床上短短续续地将自己前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郴国安。上一世没能在父亲身边尽孝是郴易风的心结,也是让他病情急速恶化的原因之一,郴易风想让父亲注意身体,所以发病后意识混沌间,他还是反复念叨着要父亲照顾好自己。

除了叮嘱父亲之外,郴易风念叨最多的就只有一个人。路琢。他恨了两辈子,但两辈子都放不下的男人。人渣!这是郴父对两世都辜负了儿子的人的看法,他本以为那是个油头粉面油嘴滑舌的年轻人,可等路琢风尘仆仆赶到s市时,亲眼看到对方后——郴父就觉得这人的确很会骗人,连自己都差点被骗过去。他一打眼根本没想到这是儿子的那个男朋友,只以为是哪所大学新任职的年轻教授。深不见底的眸子,右眼瞳孔看起来有点问题,是很妖异的异色瞳仁,但那种怪异的眸色又中和了那人身上烟霞般的捉摸不定,让他变成了个活生生的人。郴国安当时就心头警铃大作——这是一个他看不透,自己儿子更无法把控的危险男人。看着郴父神色难看,郴易风紧张道:“爸,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没什么,就是想起些不开心的事。”郴父勉强地笑了笑,并没提及路琢来找人的事情。他听了儿子所说的上一世,知道路琢以后还会来找儿子借钱,怕到时候儿子再被气着,他就骗那个人说儿子有了新男友。实际上,郴易风的心彻底死了。至于上一世对儿子有好感的周峡……郴父更是不可能有一点好颜色。在他看来,那人和路琢也是一路货色,哪怕是好心帮助也带着目的,要不然他有那么多机会表白,却为什么会在儿子临终前才吐露心意。分明是想靠近,但又怕被一个病人拖累,等人要病死了,才假惺惺地表示一下,以显示自己的无私和无辜。郴父上了年纪,国内国外生活这么多年,经历了大风大浪后,对人性算看得也比较透彻。他很清楚,周峡也不是什么好对象,郴易风已经越来越执拗偏激,周家小子生在那种家庭,又是个精明阴暗的,两个人要是真的在一块,早晚也会出问题分开。他正头大呢,结果那个伤透自己儿子心的小兔崽子,居然跑到s市来了!还不知怎么地考上了大学,就读的农业学院就在郴易风上学的国际商学院的隔壁。他想做啥,还想缠着自己儿子?路琢比郴父所想的还聪明,商业头脑一流,为人处世更是不差,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和老友圈子里的人搭上了关系。郴父交好的院士和姓路的小子聊了几次,很快就赞不绝口,直夸路琢是个踏实有天赋的好苗子,甚至还想将人引荐给郴父。因为人小年轻说,他很早之前就崇拜郴父,理想就是成为郴院长这样的国之栋梁。听听,这话说得多好听!郴国安:“……”他能说那是自己儿子那臭不要脸的男对象吗?不能。郴父正在斟酌词句,想说要不直接送儿子出国读书算了,就见郴易风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不远处。他如死水般的瞳孔再次漾起涟漪,眸底神色痛楚压抑:“爸,你先回避一下,有人找我,我需要和他谈一谈。”郴国安觉得不妙,一回头,就看见了穿着风衣站在不远处的高大青年。他没说话,只是用那双能蛊住自己儿子的异色眸子看着郴易风。这个阴魂不散的小兔崽子!郴易风在和陆云柯对视的一瞬,眼神和心神就都现出动摇,他的手指发颤,刚稳定的病情似乎又有了发作的征兆,他和郴父说了一句话,就越过父亲大步走向路琢。郴国安叹口气。比起易风刚回到s市时那种还带着的那股子矛盾天真,儿子似是一下子成熟了,可成熟和改变的代价太大了。等等,天真?自己的儿子有多执拗和不通人情世故,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最清楚,那样的儿子跑到乡下两年多,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居然还能养得白白胖胖天真烂漫,这符合常理吗?别的知青,20岁的都苦成40岁样貌了,就独独自己的儿子一个,比之前更显清俊。一个成年男人,下乡后比长在他妈妈身边时还娇气了些,这是不是说,儿子当初在乡下,也没吃亏?郴国安觉得事情可能和自己原先想的根本不一样。何况这姓路的陈世美不远万里一次次跑来找儿子,还在这堵人,消息就比自己这个当爹的迟一步,这真的是心里没人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儿?郴国安有些懵,郴易风在重新看到路琢后,心脏的血液都快要凝结了。他这一次没选择逃避,反倒走上前去,凝视着陆云柯的眼睛,平静到近乎冷酷道:“你是来借钱的吧,感谢你前两年的照顾,我会给你钱,你要多少才能不再来骚扰我?”陆云柯:“……”借钱这个坎儿是再也过不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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