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宾客们脸上或是震惊诧异,或是惊恐的神色,韩斐微微抬手,在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害怕韩斐的手势有什么特殊含义的时候,韩斐只是闲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
在韩斐整理袖口的时候,宾客们看见,传闻中被抛弃流放在外,冷血无情杀戮满身的韩家大少韩斐手腕上,是一串佛珠。
众人:“……”
这年头,刽子手杀人还自带帮忙超度的吗?
此刻,在场的宾客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佛珠戴在满身煞气的韩斐身上,和慈悲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割裂又怪异。
韩父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韩斐不主动喊他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出声:“小斐,怎么回来也不和爸爸说一声?”
听到韩父的话,韩斐凉飕飕的目光看向韩父,话确实对身边人说的。
“谢弈,眼镜。”
“好的韩先生。”
易臣从谢弈手中接过黑伞,谢弈从巴则打开的眼镜盒中,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双手把金丝边眼镜递到韩斐手边。
韩斐拿起眼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这才对韩父淡淡道:“忘了。”
韩父:“……”
金丝边眼镜戴在韩斐眼镜上,和韩斐手腕上的佛珠一样,起不到半点掩盖那满身冷厉寒意的作用。
宾客们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看着在纷飞的大雪中,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韩斐,心里只有同一个念头——衣冠楚……啊不对,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当然,这些话,大家默契的只敢在心里想想,压根不敢当着韩斐的面说出来。
韩父被韩斐的话噎到,面色变了变,最终大步走到韩斐面前,有意在宾客们面前上演父慈子孝,笑着道:“哈哈……没事,咱们进去吧,外面冷。”
韩斐盯着笑眯眯的韩父看了几秒,在韩父额上冒出冷汗时,韩斐此前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俯身凑近韩父耳边。
韩斐嘴角噙着细笑意,嗓音却阴恻恻:“没关系的爸爸,反正待会儿冷的是你,不是我……”
看到韩斐顶着最温柔的表情,嘴里用最狠的嗓音说话,饰演韩父的演员一时间精神恍惚了一下,有点分不清站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沈修本人,还是《风暴》中的韩斐,咽了咽口水,脑子有点懵,一时间忘记了说台词。
他不敢说,在那一瞬间,他有种借着韩斐,窥见沈修本人的错觉。
与此同时,站在韩父身后的嘉宾们在看到韩斐笑的那一瞬,有群演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失控发出诧异的声音。
“他、他笑了……这怎么会有人连一个微笑都如此瘆人。”
“不行了不行了,修大佬和韩斐适配度太高了,笑得让我觉得修大佬有种本色出演的恍惚感……”
群演的话没说完,被身边的群演们拽了拽,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导演还没喊咔,慌乱的闭嘴。
宣煜书皱眉看着拍摄镜头,他没想到沈修在演戏的时候按照剧本说的笑,会是这个结果,迟迟不说台词的韩父和群演们的话,让之前一镜到底的拍摄毁了。
虽然宣煜书盯着屏幕,对沈修那一瞬带着杀意的笑也恍惚了一下,但完美的镜头被破坏,他仍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