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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01第二次大学(02)

 

住学校宿舍有一点b较麻烦的就是那些住宿规定。

虽然真的很想搬出去住,但北上读书已经花了家里很多钱,我实在是没办法在有宿舍保障的情况下还说要搬出去住。

宿舍的学姊将我们集合到宿舍一楼广场,讲了一些住宿规定,才放我们回房间。

直到现在,我那个室友都还没有出现,她越晚出现,就越让我紧张。

「嗨。」在要上楼的时候,有人发出声响,我不确定是不是在喊我,还是回过头。

一个剪着齐浏海留着长直发的nv生,正看着我,露出一个笑,「你是5115寝的,对吧?」

「嗯、对,你也是115的吗?」我打量了她一下後开口。

外表看起来挺乾净的,卫生习惯应该不会太差吧?

「噢,我不是,但跟你同寝的人没有要来读了。」她微微耸肩。

「没、没有要来读了?」这是什麽情形?

「是呀,好像要重考吧。」

「真的假的?」

「我叫田清媛,是你隔壁116寝的,跟你同科系。」她向我点头,接着走到我旁边,我们并肩上楼。

「我叫穆双允。」

「跟你说喔,跟我同寝的人好像是别系的,听说也没有要来读了。」

「真的假的?」这已经是我这麽短时间内。

我翻着简章,翻到姊姊读的大学,那是中部数一数二的大学,校内科系也很多。

我翻着每一页,看着每个科系的名称,看到一个三类组的科系,我停了下来。

就是这个,我有可能感兴趣的科系,虽然分数不低,但是如果能考上就好了。

那天回家,我马上跟妈妈说我的想法,毫无意外的,妈妈挂着鼓励的笑,说她会支持我做的每个决定。

我常常掉进b较的泥淖里,想着姊姊b我优秀会b我有成就,但设下那些的都是我自己,妈妈一直以来都以最公平的眼光看待我和姊姊,在她心里,并不会因为我成绩不及姊姊而被冷落。

我是何其幸运,即使常常0不清未来的方向,妈妈总在一旁给予我最真诚的鼓励。

我立定了目标,我想再次成为姊姊的学妹,我想考上那所很bang的大学。

我想告诉自己,跟姊姊留着一样的血,她做的到的事,我一定也可以。

那天过後,我稍微提起劲,在书桌贴上我的目标。

发觉到要读的东西已经多到有些吃不消,我仍努力追赶。但有些事情不是光追就能赶上的。

实力的悬殊,会在考试时,狠狠地让自己明白,我的努力不够紮实。

学测的时候,妈妈和姊姊都到考场陪考。

国文算是我拿手的科目,但刚翻开试题,我就知道我完蛋了,作文手写题出的是时事题,跟我一直以来b较擅长的励志类作文完全不同。

吧。」室友b耸耸肩。

「你这样……没经过人家同意就翻别人东西很不礼貌。」我很努力抑制怒气,却因为生气身t有些颤抖。

「没那麽严重吧。」室友b见我这样,没有道歉,反而觉得我小题大作,皱起眉头,「如果你不想讲是谁就算了。」

室友c见情况尴尬,看了我们一眼,离开寝室,室友b也站了起来,瞥了我一眼,甩门离开。

我站在原地握紧拳头,眼泪差点就不争气的掉下来,我拿出水,灌了好大一口,压掉所有想哭的感受,才开始吹头发。

晚上室友a发现我的不对劲,走到书桌旁关心我,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麽。

从那之後,我没有再跟她们行动,只有偶尔会跟室友a走在一起。

我发现一个人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我老是看着自己的课表,又去看着自己梦幻学校梦幻科系的课表,让自己陷入长长的悲哀。

每天都很不快乐,都期待能赶快到周末,我要回家,我才不想再待在这。

大一的英文课是照能力编班,我跟室友b好巧不巧刚好同班。

从那次皮夹事件後,我们几乎不交谈,也不再一起上课,更不会坐在一起。

课堂上有一个需要分组的活动,七个人一组,我们系上读这个班的刚好有八个人。

室友b看了我一眼,接着对另一个同系的nv生说:「我们班刚好七个耶,三nv四男。」

我看了看周遭,知道她故意把我排除在外。

下课钟声响了,我故意忽视那个系上nv生看着我的不解表情,转身离开教室。

一离开教室,我开始跑,跑往学校的公车站牌。

上了公车,让公车载我开往车站,我拼命吞口水,想让随时可能掉下的泪被吞回肚中,抑制心中的委屈。

穆双允,你到底在g麽?

国中的我,曾经想过大学的我,会在喜欢的学校里面,认识许多人,和许多人成为朋友。高中的我,想过大学如果有机会的,要去姊姊或张哲煦读的学校,读我喜欢的科系,那样我会很快乐,还有机会能当张哲煦的同学。

却怎麽也没想到大学的我会是这个样子。

我搭上南下的区间车,目标是人在高雄的牧佳慈。

我能怎麽办?四年,我的大学四年,注定要在这种情况过去吗?在一堆没兴趣的科目下,在同学的不友善下过去吗?

我看着窗外,明明现在是我最ai的大晴天,却没办法抑制自己的难过与眼泪。

查了到牧佳慈学校的方式,还问了几个路人,搭上正确的公车路线,前往牧佳慈学校。

站在牧佳慈的学校大门口,我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她。

「喂,双允,怎麽啦?」

「佳慈……你下午有课吗?」

「下午?没有啊,怎麽啦?」牧佳慈语气一转,她听出我的不对劲。

「我……我在你们学校。」

「你跑来高雄?你怎麽了?在哪?还好吗?」虽然看不到她,却能想像她瞪大双眼的模样。

和牧佳慈讲完电话没多久,牧佳慈出现在我眼前。我一看到她,差点哭出来,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怎麽突然跑来?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牧佳慈牵起我的手,「先去吃饭吧,学校附近有家拉面很好吃。」

她带着我到她说的拉面店,店里的东西很便宜,店员也很亲切。

牧佳慈没有继续问我怎麽了,她开始跟我说一些学校的事,她知道,我等等就会自己告诉她。

吃完面後,牧佳慈问我要不要去她校园逛逛,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走回学校。

好羡慕她,透过自己的能力,进到喜欢的学校,现在的校园生活也过得充实。

我开始将事情告诉她,将我从七月考完试就很郁卒因为上不了喜欢的科系,到刚刚发生的每件事。

我边说边想,到底要怎样的努力,才能换到一切理所当然。

「我承认跟室友间我也有问题,但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说,失落的说。

「你的确有问题。」牧佳慈拍了我肩膀一下,「你不应该受到她影响的。」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牧佳慈又说:「就算不能跟同系的一组又怎样?我觉得这未必不好,你可以认识更多人,也许你会在其他系上找到真心的朋友。」

我没有回答,在心里反问自己为什麽要那麽害怕。

「不过,现在对你而言,最大的问题是科系,对吧?」

我点点头。

问题是我不喜欢这个科系,所以没办法快乐的享受校园生活。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怎样就好,如果到哪里就好,那些如果让我不知道该怎麽敞开心x去认识新同学,去接纳现在的自己。

我们走到c场的时候,牧佳慈把她的背包放在c场边的一张椅子上,接着转过头对我说:「双允,我们来跑步吧。」

「咦?」

「不用管跑的快或慢,多或少,找到适合自己的节奏,跑累了就停,你会发现很舒服的。」

牧佳慈说完,拉着我走到跑道上,放开我的手,「不用配合我,用自己的速度与节奏,开始罗。」

来不及回答,牧佳慈已经跑了起来,我愣了一下才开始跑。

从小到大我并没有运动的习惯,高中毕业後因为没有t育课,除了走路外身t几乎没有额外的运动,现在跑起步来,突然觉得身t很沉重。

牧佳慈距离我越来越远,她跑在前头,看起来很轻松,而我觉得越来越喘。

「找到适合自己的节奏。」

牧佳慈刚刚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我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调整呼x1,继续跑着。

我没有计算自己跑了几圈,就只是这样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跑着,那些很烦人的事都被我扔到脑後了。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跑步是件很bang的事。

跑到最後,t力真的支持不住的时候,我走回放东西的那张椅子等牧佳慈。

牧佳慈注意到我後,跑完她正在跑的那圈回到我旁边,看起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怎样?心情不错吧。」

我点点头,「我没有想过跑步完心情会那麽好。」

「这是很好的方式,有时候觉得心烦,我就会出门走走,通常会到能跑步的地方,慢跑一下。」

我点点头,等b较不喘的时候,才坐了下来。

「双允,我现在能想到三个选择,各有利弊。」

我看着牧佳慈,等她继续讲。

「第一个,好好读完这四年,然後去考研究所,考你要的科系,不过我不确定这样会不会影响你考执照,第二个,现在开始查转学考的资讯,然後准备寒假或暑假的转学考。」牧佳慈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我。

前两个选择在脑海奔腾,我思绪好复杂,完全理不出个所以来。

「第三个呢?」我吞了吞口水。

「重考。」

我瞪大眼睛,牧佳慈露出一个笑,「各有利弊吧,你现在呢?有什麽想法。」

我沉y一会儿,脑中跑过千百种想法,却没有一个想法特别清晰。

「佳慈,你觉得那个好?」

「我可以帮你分析,但真的能决定的人还是你自己。」

「我不想读我不喜欢的科系,读到毕业,我觉得好不甘心,我这样感觉浪费了四年的时间。」

「其实你如果认真学习的话,是不会有浪费这件事的。」牧佳慈莞尔,继续说,「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继续读下去,可能读不好,也不开心,就真的只是浪费时间和金钱了,那方案二跟三,你b较倾向哪一个?」

「你可以帮我分析吗?」

「转学考的好处是,转过去就可以继续读,只差会有学分问题,而重考就等於要小一届,这要看你心境上能不能接受了,不过现在重考的人其实满多的,而且只差一年其实还好。我听说转学考的难度相对较高,每间学校考的内容都不太相同,重考则是考高中范围,我们读了三年的东西,相信读起来会b较有方向。」我边听边点头,却还是不知道哪个是适合我的,「这两个应该是差不多的,看你想要以哪种方式进入想要的学校,以哪种身分重新开始。」

我咬住下唇,没有回答,脑中有个天平正在秤量两个选择。

「你不用一天两天决定,这种事情最好多想几天,而且你也要跟你爸妈谈谈,毕竟这件事他们应该也有看法。」

我点点头,看着牧佳慈,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明明同年,明明只小她一个多月,怎麽她的行为举止,都b我成熟那麽多?

她载我到车站,我们没有再讲话,但她握紧我的手,这个举动让我好感动,让我好想大哭一场。

搭乘北上的火车,火车沿着铁轨慢慢行驶,将我送回台中。

下了火车,搭上再熟悉不过的公车,街道的每个景象都让我好怀念,明明我前几天才刚回来的。

我到底该怎麽做?

打开家门,妈妈有些疑惑的从客厅出来,看到我时瞪大双眼。

「妈……」一看到妈妈,我眼泪再度失控。

这件事情吓了她好大一跳,她赶紧搂住我,问我是不是被欺负了,问我怎麽了。

我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我有多扼腕不能出现在喜欢的学校里上着喜欢的课,我现在的每一天过的好不快乐。

「那你有什麽打算吗?」妈听完我的话後问。

我愣愣地看着她,才缓缓开口,「总觉得要在这环境再待一年……我没办法,而且转学考的难度似乎更高。」

「重考的话……会很辛苦的。」妈妈皱起眉头,跟我一起烦恼。

我很懊恼,明明就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却老是让妈妈为我担心。

但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也不是我自己决定就可以怎样的。

「要不要跟你爸讨论看看?」妈妈问。

我抿着嘴唇,只是疯狂的摇头。

爸爸一直是ai面子的人,重考这件事会让他觉得在亲戚面前抬不了头。

我当初填志愿自己也大概知道结果了,现在却又来反悔,爸爸会很生气吧?我一直以来对爸爸是又尊敬又害怕,要我告诉他我要重考,我没有勇气。

在担心这些的时候,答案却又更明显了。

我想要重考。

晚上我的手机多了两封讯息,分别来自室友a和室友c,我告诉他们,有事回家一趟,今天晚上不会回宿舍。

那个夜晚,我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就是不停的在想要重考还是转学考,还有爸爸知道事情後会有什麽反应。

第二天,我跟妈妈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为了这件事情烦恼,想着想着,我掉下了眼泪。

妈妈好几度要拨电话给在外地工作的爸爸,但都在我阻止下停止动作,终於在中午前,妈妈拨出电话跟爸爸说这件事情。

他们讲电话讲了很久,我在一旁紧张的握紧拳头,手心都是汗。

「你爸爸有话跟你说。」妈妈突然把手机拿离耳边,对我说。

我颤抖的接过手机,缓缓开口,「爸……」

「真的要想清楚,知道吗?」爸的语气透露出无奈,但这也显示出他妥协了。

「我知道了……」

我做了一个很重要且重大的决定。

我要重考,要考上我喜欢的学校,就读喜欢的科系,要进入喜欢的大学读书。

十月,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退学手续,以最快的速度搬离宿舍,没有跟室友和同学们道别。

我结束了第一次的大学生活,结束自己指考奋斗的成果。

「重考」这两个字光揣摩字义就不轻松。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重考生三个字会加诸在我身上。

曾经看过有人为了考上顶尖大学的医学系不断重考奋斗,我只是想着,啊,真辛苦呢,一直不断的做着一样的事情。

怎麽有天我也会成为我觉得辛苦的人?想着我的第一志愿一点都不顶尖,我有些自卑,觉得无法好好坦然面对重考生三个字。

「这个心态,会让你离目标越来越远喔。」牧佳慈听完我的想法,这麽告诉我。

是啊,我的第一志愿不顶尖又怎样?不是人人向往的梦幻大学又怎样?我的第一志愿是自己最喜欢的志愿,是我努力的目标不就好了?

想着想着,我又找回动力,想到明年的自己能进入喜欢的学校读着喜欢的课程,我决定要更努力。

搬回家的隔天,我马上到离家不远的书局买教科书,虽然只差一年,内容的编排已经和之前有了落差。

到明年学测,大约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花了一整个下午挑选教课书,回到家,瞪着厚厚叠起的书本,我必须在这三个月好好的消化完。

这次,我不能再照以前的方法读书了,我得改变,才不会让自己陷入恶x循环。

我拟定一份读书计画,希望自己能照着上面的步调走,这样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牧佳慈三天两头就会打电话关心我,这段日子有了她的陪伴,让我觉得重考不那麽辛苦。

妈妈总是温柔的守候,重来不会因为我的选择和我的任x责怪我。

牧佳慈的温言提醒和陪伴,是我最重要的强心针。

而那个远在台北不知道好不好的张哲煦,一直是我的向往。

我是何其幸运,在迷失的时候,还能看着他们前行。

一天晚上,才刚读完书,我接到爸爸的电话。

听他的语气,我猜到他心情不好,也许喝了酒,他问我在做什麽,我回答在读书。

「你整个晚上都在读书?」

「从七点读到刚才,准备要休息了。」

「妹妹啊,你这样整天一直读书,真的有效吗?」

「有、有呀。」爸爸的问题吓了我好大一跳,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样问,「我写习题,错的题数也b之前少很多了。」

「要不要去补习班?」

「不用。」明知爸看不到,我还是拼命的摇头。

补习班不只会迎来庞大的压力,还要撒下一大笔钱。

「你这样……确定你可以达到你要的标准吗?」爸说出的话,狠狠刺痛我的心。

我明明深深相信我可以的,怎麽都还没有考完试,你就先否定我了?

你可以不用帮我说加油,我不介意,可是可不可以不要无视我的努力,怀疑我的能力?

「……我可以。」我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如果真的不行,就去补习,不然这样整天看你一直在看书,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爸继续说。

「我、真的可以。」我有些喘不过气,「我也有休息呀,也不是一直看书啊。」

为什麽我连努力读书,想往目标迈进,都要那麽心虚?

「你考完试後,是成绩够就可以吗?」

「还要面试,才能确定有学校读。」我顿了顿,「面试就要看教授决定,我b较难自己决定。」

「好吧。」爸的语气很无奈,我觉得好痛心,「如果这次没考好,需要考指考,就要去补习班。」

「……我不会没考好。」我回答的很小声。

「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不懂,为什麽还没结果,就被决定好了。

「不要动不动就哭,几岁的人了?」

「好……」眼泪还是不断的滑落,我真的觉得好委屈。

通完电话後,我把教科书阖上,茫然地看着书桌前的墙壁。墙上残留胶带痕迹,是去年为了目标贴上的,而指考完後,我把它全部撕下。

我那时觉得悲哀,觉得必须要放弃最ai的事物,所以不迟疑的撕下。

而现在,我又鼓起勇气要再次追寻,我可以的,对吧?

不能获得爸爸的支持,我觉得很痛心。

我努力调整好情绪,洗把脸,挂着笑和妈妈道晚安,才shang睡觉。

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好,脑海一直浮现刚刚爸爸说的每句话。

我也曾经怀疑自己不行啊,可是既然都这样决定了,就要相信自己啊,如果我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怎麽办呢?

这回b较短,晚点加更一回

我更加努力的读书,更戒慎小心的填写每道题目,因为我知道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就会让自己跌入绝望的深渊。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聪明的人,但我清楚自己还算有自制力,我不喜欢别人施予我压力,自己给的压力就足以让我承受的狼狈。

所以我一定要让自己完成目标,而不是被送到补习班,让别人给我压力。

张哲煦的照片被我好好地放在ch0u屉,每当累了,我总是拿出来看。

现在的你好吗?你的情绪仍会为了潘晓雅的一颦一笑牵动吗?还是又有谁取代了她的位置?

偶尔的深夜,思绪b任何时候都还清晰,我怀疑自己为什麽要做这个nve待自己的决定。原本的我应该会在大学里,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人,t验不同的生活,怎麽让自己陷入奇怪的窘境?

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前行,就不要再後悔,不要再害怕了。

姊姊的大学生活剩两年,她仍旧认真的过每一天,把握每个jg彩的时刻。

我好羡慕姊姊,读书没问题,交际也没问题,跟男朋友从大一到现在,也一直很甜蜜。我们明明流着一样的血,却感觉所有美好因子都在她那边。

胡思乱想,让我暂时没有读书的动力,我把书本全部叠回书柜,正巧接到牧佳慈的电话。

她仍旧语带鼓励的替我加油,她一直以来都深深相信我可以的。

我发现我其实也很羡慕她。

认识那麽多年以来,在我眼里的她是完美无缺的,不管是课业还是人际。

也许她不像姊姊能跟那麽多人处的愉快,可是她知道要怎麽与人保持最适当的距离,知道要怎麽处理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几乎没有人会讨厌她,就算跟她不是朋友的人,提到她时,态度都表现得友好。

我们同年,她早我一个月生,但她处理事情的成熟和能力,完全远胜於我。

如果我是牧佳慈,会有多好呢?

「佳慈,其实我很羡慕你。」想着想着,我脱口而出。

牧佳慈在电话另一头沉默几秒,接着用有些严肃的口吻喊了我的名字,「双允。」

「嗯?」

「别羡慕任何人。」

我没有回答,当然知道别去羡慕别人,但每当看到别人拥有的多,就忍不住去看着他们,再看向自己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好没有用,觉得要是自己是谁就好了。

「记得我的表姊吗?你见过几次面。」

我愣了一下,在脑中模糊的印象里,搜寻牧佳慈的表姊。之前去牧佳慈家看过几次,她表姊是个大美nv,不仅漂亮,更是个学霸。

「记得。」

「很多人都很羡慕她。」

「很正常吧。」其实我也很羡慕她,脸蛋不能选,智商不能自己选,如果能选,谁想要选b较弱势的那方?

「可是,我没跟你说过,我阿姨跟姨丈,在我表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意外过世了,留下她一个人。」

我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一直以为她表姊只是到牧佳慈家作客,这样想起来,那是寄人篱下的状态。当时她表姊虽然有跟我打招呼,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我曾经因此怀疑,她表姊是个高傲的人,可是怎麽会是这样?

「小时候呀,我b较不懂事,有时候会很不平,觉得我爸妈对我表姊b较好,越长大,越觉得自己那时候真的很笨,都没有站在表姊的立场想。」牧佳慈叹了一口气,「太多人会忌妒我表姊了,他们都觉得要是自己也长那麽好看,成绩也那麽好就好了,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表姊背後还有那麽多事情。」

我沉默,觉得一昧羡慕别人的自己太愚蠢。

「双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才能,有时候只是恰巧自己和周围的人没发现,并不代表自己没用,不要因为觉得b不上别人而气馁,更不要一直跟别人b较。」

「我知道……可是真的好难。」我当然知道不要b较啊,可是每次读书读到气馁,就会想起高中的时候,姊姊好少坐在书桌前,却考得到好成绩。

也许姊姊在学校很认真听课,下课也认真学习,但就算加上那些,我花在读书上的时间是她的两三倍,这印证了我们之前的差距。

「你也会羡慕潘晓雅,对吧?」还在想着姊姊的事,却被牧佳慈突然提到潘晓雅乱了思绪。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怎麽突然提到她?」

我喜欢的人,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潘晓雅身上,所以我一直一直都很羡慕她,想着要是哪天张哲煦也能这样看着我就好了。

「可是你记得吗?国小的时候,班上很多人针对潘晓雅的事情?」

「嗯。」

「你会羡慕她被那样对待吗?」

「当然不会。」

「是呀,好与不好是伴随的,我们往往都只看到好的那一面,却忘记他们也承受着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其实都没什麽好羡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好的一面,自己辛苦的一面。」

「佳慈呢?」

「我吗?」牧佳慈沉y一会儿,「我承认读书方面我没碰过什麽壁,但往後日子还很长,我没办法保证我都能一帆风顺,也不觉得我的人生有多好,但我还是庆幸我是牧佳慈。」

我呆呆地听着牧佳慈说完,边消化她说的所有话。

「心态慢慢调适,而且,也许也有人正默默的羡慕你哦。」

「会吗?」

我有什麽好羡慕的?读书读不好,现在还在准备重考,水生火热的状况谁会羡慕。外貌非常普通,绝对不是那种会让人印象深刻,或是想多做视线停留的。才艺呢?我不怎麽会画画,也不会任何乐器,除了缝纫上面稍微可以。

这样的我,有谁会羡慕?我几乎找不到自己身上的优点。

晚上,我失眠了,以前的事、现在的事、和以後还没有发生的事,交错复杂的在脑中呈现,我觉得思绪好乱。

真的有人会羡慕我吗?

距离学测只剩不到一个月。

换个读书方式,让我的状态b之前好很多,许多一直以来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题目,在这次准备重考得到了解答。

重读以前读过的书,发现以前的自己真是囫囵吞枣,许多内容都没有彻底了解。

虽然偶尔看着同届的同学在大学里快乐,会有一些羡慕,有一些茫然,却又觉得这也没什麽不好,这也未尝不是件收获吧。

我没有像上次学测和指考那样,拼命的si读书,连一本课外书都不敢碰。这次读书读的倦了,我会看看散文集,偶尔翻翻。

每天早上,妈妈会陪我会去练骑机车,希望能尽快考过驾照,傍晚则会去附近的国小跑步,这是牧佳慈教会我的抒发情绪方法,对我而言很有用。

一天,我收到牧佳慈捎来的消息,她跟严则毅在一起了。

没有想像中的讶异,也许是因为严则毅的坚持,感动了牧佳慈吧。

我曾经那麽肯定的告诉他,牧佳慈不可能会喜欢他,而他还是继续努力,推翻我的笃定,追到了高雄,追到她本人。

知道他们在一起那天,在脸书上看到严则毅马上挂上他跟牧佳慈交往的消息,底下引来一堆人留言,其中很多人都是熟面孔,包括张哲煦。

「不错嘛!则毅。」

我呆呆地看了几秒,再重整一次页面的时候,那篇贴文不见了,还没反应过来贴文怎麽不见,电话响了,是牧佳慈。

「我真的是会被严则毅那家伙给气si。」牧佳慈劈头就说。

「我还想说你们怎麽会那麽高调。」我撇嘴,有些想笑。

「真的是。」牧佳慈叹了一口气,接着语气一转,「呐,双允,这几天好吗?」

「还好,考试不到一个月了,有些读不下去了。」

「很正常呀,这次不要把自己b太紧哦。」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觉得她挂着鼓励的笑。

「佳慈,我发现我好想张哲煦喔。」我迟疑一下,缓缓开口,眼神对着放在ch0u屉的照片,那张张哲煦亲自给我的照片。

脸书盛行,我的很多好友都是同学校的人,虽然可能彼此知道名字,却说不上认识,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加张哲煦好友的勇气。

他的网页有私人设定,我只能偶尔在严则毅的贴文看到他的留言,他的大头贴跟好几年前都一样,完全没有变过的迹象。

他还喜欢潘晓雅吗?他会不会偶尔就跑去潘晓雅学校找她呢?为什麽我会对他那麽执着?

牧佳慈在电话另一头轻笑两声,我明白这不是嘲笑,她只是觉得我很傻。

「你会填张哲煦的学校吗?」

「我也不知道。」我叹气,那间学校分数好高,就算真的考上了,北上读书也是不小的开销。

「想就想罗,你想他也没什麽不可以呀。」

是呀,我还是很想他。

他追着潘晓雅看的身影,他在球场打球的身影,他拿照片给我时的自我介绍,都好清晰。

张哲煦,我好想好想你。

学测前,我开始焦躁不安,开始失眠,开始每天被越来越大的压力侵蚀。

好几个夜晚,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麽会有这麽疯狂的行为?为什麽就断送自己三年的努力,为什麽要毅然决然的再战学测?

我害怕自己会不会白忙一场,会不会怎麽追也追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

即使有了妈妈的鼓励,我仍旧会心慌。

考学测时,我让自己维持最佳状况,不管考题如何,都告诉自己可以,都告诉自己不会多糟。

信念真的很重要,因为一直不断告诉自己可以,写考卷的心情平静许多。

考完试後,完全被空虚感充实,我突然找不到生活重心了,开始担心画卡上的答案与正确答案相差多少。

但我却还是肯定,这次的我b前两次大考时好上太多了,这次我一定可以的。

新的一年,我完成了重要的考试,考了机车驾照,我越来越期待之後的发展,这一定会是好bang的一年。

和牧佳慈跟严则毅出门的时候,严则毅一看到我就得意洋洋,因为我曾经用超肯定的语气告诉他,牧佳慈才不会喜欢他,而他现在却笑着否定我的肯定。

过完年後,我开始找打工,第一站是东文高中附近的早餐店。

张哲煦之前每天都会去那边买早餐,想着也许在那边打工,假日或暑假就能遇到他了,但这个打工计画并没有如愿实行。

上班时间是早上五点半,从家里到东文要一段时间,这表示我四点多就要起床。

对我这种十点shang到十一点也不一定能入睡的人而言,要四点起床会很痛苦。

我打消这个念头,第二站是离家最近的速食店。

因为是连锁企业,在薪水上面b较不会有争议,妈妈很赞成。

面试、健康检查和银行开户一连串的手续,我终於正式开始打工。

第一天打工,让我踢了好大一下铁板,很多事情果然是用看的轻松,实际做起来却发现不容易。

当菜鸟,战战兢兢,任何一个小动作会被放大检视,许多东西都还陌生,还要慢慢0索

第一个礼拜过去,我好几度的想不做了,想要逃离。

怎麽我会这样呢?读书不行,连要工作也不行?我觉得气馁,同时咬牙忍住,希望自己能再坚强一点。

熬过了最难忍的第一个月,开始习惯了打工生活,开始习惯里面的步调,我终於不用被人监督,终於可以,可以在忙碌的时候帮的了同事。

大学的面试也迎面而来,去面试时我并没有准备万全,只是想到什麽就回答什麽。

在中部我最原本设定的目标学校,姊姊的学校,得到的结果是备取,而且还是吊车尾的备取。

没有太失落,只是想着教授亲切的脸觉得可惜,又怨叹自己表现得不够理想,同时很佩服那麽多小我一届的人,怎麽都那麽厉害?

第二间面试的学校,在北部,是张哲煦读的大学。

确定通过第一阶段要面试的时候,爸爸试图阻止我前往这间大学面试。

爸爸觉得重考已经是「浪费」一年时间的行为了,现在要是离家後又无法适应,想回来又会再浪费时间和jg力。

几次反驳爸爸我重考一点都不浪费,却还是被驳回,最後我每次都当耳边风,听过就算了。

我不懂这样哪里浪费了?不过就是b同届的同学晚一年毕业进入职场,这样就会影响我今後几十年的人生吗?

但我也明白爸爸的刀子嘴,他担心我到外地跟室友处的不快,不像读中部住家里想回家就能回。

妈妈这时候抱持着跟爸爸相同的意见,她希望我住在家里就好,离家近好照顾,也能节省开销,而且台中的这间学校也是我曾提过的第一志愿。

我很坚持,爸妈虽然无奈却还是答应载我去面试,我想他们也许是觉得我根本不会通过才妥协。

进到大学,我好激动,想着张哲煦就在这间学校生活,进到面试的教室,想着会不会平常他就在这上课?在前面指导我们的学长姊里面,没有张哲煦在,我感到失望,却又有点庆幸。

如果他完全不认得我,我大概会b现在还失望吧?虽然他没有理由要认得我。

等待面试结果b等待考试结果更煎熬,因为我不知道教授的评分标准是什麽,不知道我回答的是否得t,不知道他们笑容背後是怎麽盘算的?

我总共去了三个科系面试,一间正取两间备取,正取的那间学校是我高三的第一志愿,那个科系虽然不是最想要的科系,但跟我喜欢的科系雷同,再多修些课程并不影响证照的考取,是爸妈叫我填来保底用的。

分发前,一家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讨论着我的志愿。

爸妈和姊姊一致认同我将中部大学的志愿校系排在前面,就算喜欢的科系没上,还有另一个正取的科系,进去之後可以再考虑双主修或是转系。

我查着往年的资料b较,自己的备取名次虽然排在後头,但分发过後上的机率却也不低。

在交出分发的前两个小时,我的滑鼠游标停在确认键,却迟迟按不下去。

真的确定了吗?

想起几个月前在嘉义与室友的不愉快,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害怕了宿舍生活。

想起上个月走在张哲煦读的学校,那里的风景跟这里好不一样,那间学校校地不大,但该有的都有了。

我读的是跟张哲煦同一个系,如果我去了,会不会与张哲煦相遇,会不会终於靠自己认识张哲煦,拉近与张哲煦的距离?

将滑鼠游标往上移,将填好的志愿表做更改,把我的第一志愿改掉。

不让自己在有机会後悔或犹豫,我迅速的按下送出,确认自己的分发交出去後,瘫坐在椅子上,我真觉得自己是疯子。

就这样吧,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上,觉得上了也好,不上也罢,反正现在的我只能等着一个礼拜後公布结果。

一个礼拜後,在眼前的是愤怒的爸,受到惊吓的妈跟被眼前情况ga0得不知所措的姊姊。

我上了我填的第一志愿,张哲煦在的大学,我又要再次离家。

爸生气我不听他的话,擅自做决定,妈无奈我的冲动,担心我又要一个人离家生活,而姊,从头到尾试着用任何言语缓和他们的情绪。

「你到底以为我们家有多少钱?」爸的不高兴,难以压抑。

我低着头,无法回答。

我们家经济一直算普通,我国中的时候b较辛苦,过得b较拮据,上高中後虽然有b较好,但要在北部一个月的生活费和回家的车钱,肯定是不小的开销。

「我有打工。」我声音很低,低到不能再低。

「打工?你浪费一年时间重考,已经b人家晚了,打工也没存到什麽钱,现在又要读那麽远的大学还是私立的?」

浪费、浪费、浪费!为什麽我的这一年要被批评的如此不值,为什麽我不过没有在读书而是选择了不一样的路就要被这样说?为什麽我鼓起勇气尝试不同的事物就要被否定?

我承认我领的薪水是劳动部规定的基本工资,我承认我做的工作只是劳苦工作不需要太动脑,我承认这的确不是什麽高薪到多值得拿出来炫耀的行业。

但是我在努力啊!我不想让自己像个米虫,不想自己像去年一样无所进展,所以我改变了,可是为什麽要被这样评论!还是被我敬重的人。

「没必要一直这样说。」妈皱眉,我知道妈也看不惯爸这样。

「你……唉,算了算了,讲不听啦,你就自己养自己啦!」爸丢下这句话,拿起家里钥匙离开家。

爸关上门的下一刻,我的眼眶都是水,我放声大哭,姊姊递过卫生纸,妈妈温柔的拥住我。

我知道我真的很自私也很任x,可是人生只有一回,我就是不想放下能与张哲煦接触的机会,即使可能什麽也没有,可能是一场空也无所谓。

「你真的是太狂了。」听完我讲的话,牧佳慈g起唇角。

「我也觉得我疯了……」而且竟然跟爸闹翻了。

「双允,你曾经说过你好胆小啊,但我却觉得你b我还勇敢。」

「咦?」我瞠大眼睛。

「决定要不要重考的时候、准备重考的时候、打工的时候,你都说你觉得你勇气不够,可是我却觉得你超级勇敢的,而且有时候承认自己的不勇敢,就是一种勇敢了。」

「佳慈……」我叹气,「可是要是到时候根本没机会与张哲煦更靠近,我会超失落。」

「奇怪?没记错的话你重考的原因是因为科系不是张哲煦吧?」

「是这样啦……但是都读到跟他同学校了。」

「傻双允,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怎麽赶快跟你爸和好吧。」

「他讲浪费,我真的很难过,我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麽错,也不认为这样会让他丢脸到哪去。」我垂下眼。

「你是他nv儿,你还会不了解他吗?从国小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爸个x大概是怎样了,我外人都明白了,更何况你是他nv儿?他不过就是个x冲了点,想到什麽就说什麽,心直口快而已。」

「嗯,也是。」

牧佳慈真的很了解我,她一定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

我跟爸仍旧没有开口和对方讲话,我花更多时间在打工上,跟公司的人渐渐熟捻。

打工的地方环境还不算太复杂。但时间久了开始发现,有些人会偷懒还是照领跟我一样的薪水,有些人表里不一,在经理面前是不同的样子,而我试着笑着沉默着听着一切。

以後出社会会更可怕吧?现在提早见习也不算太差不是吗?

原本想到北部後继续去同一间公司工作,但妈妈坚决不准我打工。

她希望我把重心放在课业,希望我假日能常常回家,叫我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开学前两个礼拜,我离职了,离开待了快半年的地方,觉得有些舍不得,又觉得有些轻松。

开学前,我、妈妈和姊姊随意搭火车走走逛逛,去了不少地方。而我还利用这几个月打工存的钱,买了一台新机车。

虽然妈妈不希望我那麽早买车,但我还是任x的做了。

原来,我的任x一直建立在妈妈的包容,在买完机车後,我才好迟钝的发觉。

看着日历,好快就要离开家,再次住宿生活了。

这一年,好长却也好短,好快但也好慢,就这样走入尾声。

重考,让我再次拿起教科书,重新认识许多以前忽略的知识,整理没有被我好好整理过的题库。

打工,赚到的不只是那几个小时的薪水,还有经验。第一次清楚的明白,社会的缩影是怎麽一回事。第一次发现,事情并不能依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走。谁先来,就是老大,谁待的久,就有资格管事。

我从来都没办法知道下一秒、下下一秒将有什麽事情会发生,不过这也挺有趣的,大家都一样,都过着未知的人生。

我相信这从来都不是在浪费时间。

也许我照着原本的路,会走的不错,但那只是也许。

每个选择,带着我通往不同的路,选择的当下,就已经替未来累积了。

也许眼前这条道路,不是通往最好的自己,却是自己最梦寐以求的,至少不违背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了,这样就够了。

这一年,我得到好多好多好多。

谢谢自己勇敢了,做了一个好重要好大的决定,这一刻,我没有跟谁b较,而是突然觉得我是穆双允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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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煦的制服已经挂在我宿舍的衣橱里一个礼拜了。

这几天在学校都没遇到他,他似乎很忙,传讯息给他,他都说有空再来找我拿,结果他似乎都没空,制服就一直挂在衣橱里。

不过我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偶尔田清媛不在,还会把他的制服从衣橱拿出来,确认有没有皱掉。

待会就会见到他了,要不要索x假装忘记带?这样之後还有更多机会和张哲煦接触?算了……这样实在太奇怪了。

今天是直属聚餐的日子,罗亦棻提议家族一起吃饭,所以晚上的聚餐田清媛、罗亦棻、白松还有大三大四的学长都会到,不会只有我和张哲煦两个人。

虽然有点失望,可是同时又庆幸。如果只有我跟张哲煦的话一定会超级紧张,而且那样说不定会很尴尬。

下课的时候,我跟田清媛一起走回宿舍,打算快六点的时候再出发去要聚餐的地方。

我们在走回宿舍的路上,遇到白松,他很热情的与我们招呼,走到我们面前,「学妹!要不要来看我们打球?」

「我们?」田清媛表示疑惑。

张哲煦也会去吗?虽然想这麽问,但问不出口。

「哲煦也会来哦,还有一些大三、大四的学长也在。」白松讲第一句话时,还对我眨眨眼,我心虚的撇过头。

「双允,你要去吗?」田清媛侧头看我,她的表情很明显,她想去。

还没回答,白松接着又说:「晚上不是要一起去吃饭吗?等我们打完球再一起去啊!」

「那亦棻学姊呢?她有去球场了吗?她好像也是经理对吗?」

「罗亦棻?没有耶,她嫌天气热,跑去图书馆了吧。」白松耸肩,有些受不了的说:「明明就当球经还嫌在球场会热。」

「我们去吧,好吗?双允。」田清媛拉拉我的手臂。

「好啊。」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张哲煦打球的样子了。

从高三没有社团课後,就几乎没有看到张哲煦打球了,最後一次看到,似乎是他跟严则毅b赛那次。

我们跟着白松来到篮球场,球场上有许多人,我马上就在人群中找到张哲煦。

他流了不少汗,正跟一个b他还高的男生在讲话。

「有些是其他系的同学,偶尔会跟我们一起练球。」白松说完,指向不远处坐着的三个nv生,「她们是电机系的球经。」

「要当球经需要什麽条件吗?」田清媛问。

「嗯……就会计分就可以了,如果愿意的话很欢迎你们加入哦。」

白松又跟田清媛聊了一会儿,才走上球场。

张哲煦从刚刚就一直再跟那个男生讲话,直到白松走过去拍拍他,他们才没有继续交谈。

他们打起b赛,我的视线从头到尾都追着张哲煦在跑,应该只有我看b赛不是看球是看人吧?

中场休息的时候,几个系上的学姊拿舒跑去给他们喝,突然一道轻柔的nv声传来,「哲哲!」

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发出声响的人,也包括一直看着张哲煦的我。

那个nv生有双漂亮的大眼,头发短短的烫着微卷,是亚麻se的,整t有种优雅的感觉。

下一秒,她扑向张哲煦,很亲昵的g住他的手。

……这是什麽情形?要不是现在坐着,真怀疑自己有可能会腿软摔倒。

这个nv生是谁?张哲煦不喜欢潘晓雅了?张哲煦早就交了nv朋友?

也是啊,没人说他会一直喜欢潘晓雅,没人说他不能交个不是潘晓雅的nv朋友。

凡事不到最後都不知道答案啊。

所以答案到底是什麽?谁能替我解答?

「哇呜!」一旁的田清媛惊呼,「好漂亮的nv生哦!是哲煦学长的nv朋友吗?」

是啊……她的美丽丝毫不亚於潘晓雅,而且b起潘晓雅,她更亲近张哲煦呢。

「我身上都是汗。」张哲煦语气无奈,他虽然稍微要把手ch0u离,但那个nv生看起来没有要放开他的样子。

在场的人似乎都见怪不怪,只有一些大一的同学发出哎唷的声响。

「不觉得他们很速配吗?」一旁的田清媛兴致b0b0。

很速配吗……

「穆双允,那是学长的nv朋友吗?超漂亮的!」其他班上的人向我搭话。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眼前终於放开张哲煦的nv孩,他们不知道在讲什麽,那nv生漾出一抹开心的笑。

突然有双手挡住我的视线,回过神,田清媛正伸手在我眼前挥,「双允,你是怎麽了?怎麽都不讲话?」

我摇摇头,「我想去一下厕所。」

「要陪你去吗?」田清媛微微皱眉,一脸担忧。

我摇摇头,站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球场,往其中一栋大楼走去。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重考从来都只是为了自己的事,从来都只关乎梦想。

可是我忘记了,张哲煦也在我的梦想里啊,我内心总有一个地方装着他,总会想着要是哪天和他变得熟悉就好了呢。觉得如果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即使知道是妄想,仍会想啊。

我内心一直根深蒂固觉得,他喜欢的人大概就是潘晓雅吧?可是今天怎麽出现一个人,她跟张哲煦的互动如此亲昵,如此熟捻。

一直平衡的世界突然倾向某一头,这重量我无法负荷。

这一年,我心境上变了很多,更加明白大人的世界,明白职场的生态,觉得自己变得成熟了,可是我怎麽忘了,时间是一直走的,从来不是只有我在改变而已。

张哲煦也变了。有谁说他一定要一直喜欢潘晓雅?一定就不能跟其他人在一起?

觉得手脚渐渐无力,迟钝的意识到心情有多影响自己的状态。

我在大楼的楼梯台阶坐下,期望能缓解这种yu哭无泪的情绪。

单恋?暗恋?失恋?这样到底算什麽?这几年来的这些又要怎麽解释?

我以为我会马上拿起电话打给牧佳慈,但我没有,只是将手机握在手中,发呆。

过了几分钟,从旁边的包包拿出皮夹,张哲煦的照片仍好好地躺在那。

人从来学不会满足。

高中的我,只要坐在教室位置看着走廊的张哲煦就觉得够了。

去年的我,有了张哲煦的照片,带着勇气与决心,踏上重考路,一路上的挫折,他的照片起了好大的鼓舞作用。

现在的我,好不容易靠近张哲煦了,却也因为这样,越来越贪心了。

从变成直属,就更渴望能有更多的接触,能让自己更了解他一些。

那如果更了解呢?岂不是会变成想占有他?可是这件事情哪有那麽容易?怎麽可能注视一个人久了他就真的会到自己身边?

牧佳慈曾经告诉我,不要羡慕其他人。

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做到,我不得不承认,就算离目标近了,我的自卑感仍在作祟,我仍会左顾右盼,仍会迷失。

我羡慕潘晓雅,因为张哲煦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可是现在更羡慕那个nv生,她站在离张哲煦最近的位置。

原来我还是没什麽长进,原来我还是只会一直羡慕着别人。

好傻,真的好傻。

「学妹。」

愣了一下,手一松,张哲煦的照片掉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有个人以很快的速度将照片捡起,递给我,是白松。

但这一瞬间,他也注意到那张照片上的人了。

「学妹你……」他瞪大双眼,表情写满讶异。

「谢谢。」我接过照片,拿在手上也不是,赶快收起来也不是,气氛变得尴尬。

「你不是还在打球吗?」试图转移白松的注意力,随口问。

「嗯,後来学长先发,我就想说来洗个脸。」白松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洗手台。

我点头,低头看了张哲煦的照片一眼,然後把它收进皮夹。

「你怎麽会……有哲煦的照片?」白松还是问了,他在我隔壁坐了下来,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我犹豫了一下,最後缓缓开口,「我是重考生。」

这个回答有点答非所问,但为什麽有张哲煦的照片这件事真的说来话长。

没听到白松回答,侧头看他,他瞪大双眼看着我,似乎在消化「重考生」是什麽意思。

「我跟你们是同届的,如果没有重考的话。」我开口解释。

「所以你……跟哲煦是同届从东文毕业的……这个意思吗?」白松总算理解我的意思了。

我点点头。

「那你……」白松yu言又止,但没有继续说下去,隔了一下他才打破沉默,「照片呢?」

「偶然间拿到的。」

「你喜欢哲煦,对吗?」白松问,他还是问出口了。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样答案更清楚了。

「你是为了哲煦来读的吗?」白松又问。

虽然他一直问问题,但却没有觉得反感,也许是因为话题里的人是你,也许是因为这种惆怅感实在难排解,有个人听我说也好。

「一半是吧。」我不安的握紧拳头,觉得有些焦躁,「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说吧。」

「刚刚那个nv生……是张哲煦的nv朋友吗?」

「刚刚?」白松呆了几秒,才一脸恍然大悟,「哦,你说全若唯哦。」

我嗯了一声。

全若唯,好好听的名字,为什麽可以这麽美?跟人一样。

「我也不知道呢。」白松的回答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他却一脸认真。

「什麽意思?」为什麽白松会不知道?

「很多人都说是,但哲煦说不是。」他一脸认严肃,看起来真的不像在开玩笑。

如果张哲煦说不是,那应该就不是了吧?那为什麽那个全若唯会和张哲煦如此亲昵?

「你之前说……」我将想讲出口的话打住,因为注意到罗亦棻朝我们走来。

「打完球啦?」罗亦棻看着白松问。

「学长在打球,轮不到我。」白松耸耸肩。

「少来,是你不想上场吧?」罗亦棻显然不相信白松讲的话。

「真的啦,今天硕班的学长也有空,人超级多。」

「是吗?他们还要打多久?我们餐厅是订六点吗?」罗亦棻已经走近,在我跟白松前停了下来。

「我又没看b赛,怎麽会知道呢?」白松站了起来,「应该快结束了吧,而且餐厅是你学长订的。」

「我学长?明明也是你学长。」罗亦棻翻了一个白眼,接着视线落在我身上,「那你们怎麽在这边讲悄悄话?」

「这边没太yan,我怕晒黑。」白松又耸肩。

「听你在唬烂啦!」罗亦棻哈了一声笑了出来,他们一起爬上台阶,我跟着在他们後面,准备回球场。

我很刻意的放慢脚步,因为没办法预测到待会会看到什麽使我心痛的画面。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就算走的再慢,但沿着这个方向,终究还是会回到球场。

田清媛先是热情的和罗亦棻寒暄,看到我後,露出欣慰的笑,「双允,你去好久哦,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乾笑两声,罗亦棻用有些狐疑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我将视线转向坐在不远处的张哲煦,那个叫做全若唯的nv生坐在他旁边,那距离绝对不是普通异x该有的距离,太过靠近。

就算张哲煦和她不是男nv朋友,但她对张哲煦一定有意思,而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张哲煦一点也不排斥。

「学长,我们是订几点啊?」罗亦棻朝一个个子最高的男生喊。

「六点半啊!学妹好健忘!」

「那你们要打到几点?」

「要休息了!」另外一个学长才刚讲完,突然将球丢了过来。

还以为罗亦棻会伸手接球,结果她没有,她很直接的闪开,站在她身後的我想都没想的伸手摀住脸。

「学妹,我不是在跟你玩躲避球啊!你这样躲开会打到人啦!」丢球的学长哈哈大笑。

慢慢把手从脸前面移开,身前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张哲煦怎麽会突然出现在我前面?他帮我挡掉球了?

「学长!你不要突然丢球过来!」罗亦棻语气不悦,走近丢球的学长,捶打他。

「学妹,篮球不会咬人,接起来就好了。」张哲煦回头对我说。

愣然的点点头,连要谢谢他都忘了说出口。

「哲哲,你的直属是谁?有来吗?」那个叫全若唯的nv生凑了过来,手臂几乎要黏到张哲煦的手臂。

「穆双允。」张哲煦伸手指我,接着再指向全若唯,「全若唯,我朋友。」

「你好,我是全若唯,是应英系大二的学生。」全若唯露出牙齿笑,她的笑好好看,牙齿好整齐。

我向她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走啦,快六点了,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吧?」罗亦棻走近我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向全若唯的眼神竟然带有敌意。

「那我先回去罗。」全若唯向张哲煦说完,就往另一头走去。

「学长!那个nv生是不是你nv朋友啊?」全若唯刚走掉,一群大一的同学围了过来。

「她好漂亮哦!没想到有人可以把短发驾驭的那麽好看耶。」田清媛跟着答腔。

张哲煦耸肩,「只是朋友。」

「哦!不单纯哦!」一群人在瞎起哄,张哲煦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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