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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银面道姑

 

南宫或平静地道:“我正要这么说!”“黑无常”那双如鬼魅一般的双眼中有精光暴射!他死死地盯着南宫或,良久,方道:“你竟敢戏要老夫!”他那张本就极为诡异的脸,这下更是可怖了。南宫或道:“我说了真话,你却还是不信,那么我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你相信?”“黑无常”冷声道:“自你在青城夺得墨山水的那一本‘灭绝剑谱’之后,我们的人就一直未让你脱离他们的视线,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没有看到你与任何人接触!也就是说,你既没有机会把剑谱转移地方,也不曾被人攻击抢走的可能,而你现在却以谎言骗我!这便是自寻死路!他的手一紧,刀刃便切入得更深,阿羚的脸色更为痛苦了。南宫或只觉心在紧缩着,不知不觉,他拳头已握得进出血来!但他还是以惊人的忍性克制了自己的狂怒,道:“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我在离开青城之前,身上便没有‘灭绝剑谱’,所以纵然你们的人看守得再紧,也是没有用的。”“黑无常”连声怪笑:“你当我是三岁娃娃?你该不会想说你去青城,只是为了看一看风景吧?当时墨山水以及青城派弟子全被我圣殿弟子所困,正是你这小子乘虚而入的大好机会!”“圣殿?莫非你是‘死殿’中人?”“看来你还是有点见识的,不错,我们便是要以死来平天下的‘死殿’!”“以死平天下?”“在过去的荒涎岁月里,无知的江湖中人企图用所谓的‘江湖侠义’来定武林秩序,以正邪来区分黑白两道,以此达成平衡。而事实上,在许多看似正人君子的假面目后面,藏着的全是肮脏龌龊的东西,大侠即大盗,仁义即虚伪!所以,江湖中各门各派常常为了一个名份或为了一丁点的小事而纷争不息,却又要为此打起冠冕堂皇的旗子!可笑啊可笑!”看他那模样,似乎真的遇到了很好笑的事。南宫或道:“排除了偏激的成份,你说的也是有一些道理的,但这与你所说的以死平天下,又有什么关系?”“有!我们赫赫圣殿,现在便要起来拯救已越来越可怕,越来越虚仁假义的江湖,我们要用杀戮来阻止以强凌弱的事情发生,我们要肩负起维护武林秩序的重任,让整个武林在我们的铁与血之下,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时,江湖就不再如此的险诈,每个人都将是圣殿的良民!”“荒诞之极!在利剑之下,从来都不会有真正的君子,何况,你们又凭什么来断定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以我们英明如日月的主公之大智!任何虚伪的、不合理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如此说来,你们便是要以武力让整个武林屈服于你们手下,然后,由一个人来cao纵生杀予夺之大权?”“不错!归顺我圣殿,乃人心所向。”南宫或突然大笑不止,几乎已笑得前伏后仰“黑无常”看着他,声色不动。笑罢,南宫或方道:“即使是太阳,也不能保证它能够每天都能普照大地,何况你们的主人只是一个之身?他又以什么东西来保证他不犯错误?如果他是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家伙,那岂不是要引得天下大乱?所以,你方才所说的,水远都只是南柯一梦而已!江湖浩荡,又岂是几个野心家所能一手遮天的?”“说得好有气魄,但你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便是你已是栽定了!”“黑无常”得意地冷笑道:“现在我已改变了主意,不但要你把剑扔下,还要你把自己的手臂卸下来一只!”说罢,他手中的刀一晃,闪出一道冷芒,立即又停于阿羚的脖子上,但阿羚的腰上已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翻涌而出,瞬间便将阿羚的腰际给染成一片殷红之色了。南宫或喝道:“你”他的神色已大变!“黑无常”嘶声叫道:“怎么?心疼了?心疼了就好!”又是一刀,这次却是划在阿羚的胸前!刀锋划破了阿羚的葱绿色薄绵,划过阿羚粉红色的内衣,立刻有一抹酥胸露了出来。南宫或暴喝道:“你会后悔的!”他的声音如鬼啸,目欲爆裂!“黑无常”冷声道:“我数三下,你便将自己斩下一臂,我已厌倦了这种慢吞吞的游戏,如果你想要留住自己的手臂,那么就别想留这小丫头的命!”“黑无常”的紧紧地抵在阿羚的颈上,然后开始数:“一!”南宫或的脸色更为苍白!“二!”喊过此声,刀又切进了一些,因为不能动弹,阿羚只能硬挨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已充满了极度的痛苦之色!没等第三声喊出来,南宫或便叫道:“慢!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在我卸下一臂之后,你要放过她,至于你杀不杀我,随你便!”“黑无常”得意地笑了道:“果然是个多情的种子!好,我答应你!”南宫或被卸下一臂,武功定是大打折扣,那时即使不出手,只要一味地缠着他,就是流血也能要了他的命。至于那位小姑娘,杀不杀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看出小姑娘根本不会武功!“呛啷”的一声“后羿剑”已出鞘!剑刃幽幽如梦,南宫或的左臂根处已感到一阵阵的麻痒,似乎它已察觉了即将要面临的灾难。阿羚眼中立刻有热泪涌出!如果她能动,她会立刻向“黑无常”的刀撞去,如果她能开口,她会赶紧阻止南宫或这一选择。可是,她既不能说,更不能动。唯有热泪,表达着她所要表达的一切:感动、埋怨、自责、真爱!看着阿羚脸上的晶莹泪水,南宫或感到心中有一股热浪在涌。他对阿羚柔声道:“你已救了我两次,我现在只救你一次,还没有扯平呢!对不对?其实,你说以后就跟着我了,那我就是你的大哥,我们犹如一家人一样,一家人就应该相互帮助的,所以我应该这样做,对不对?”阿羚脸上的泪流得更快了。“黑无常”道:“别让我等得不耐烦了!”南宫或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咬牙,挥剑向自己左臂砍去!阿羚悲哀地闭上了双眼。却听得“当”的一声响,然后是“黑无常”的一声暴喝:“什么人!”阿羚惊讶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却见南宫或吃惊地站在那儿,他的脚边有一根拂尘。南宫或的左臂还在,只是被划了一道伤而已。在南宫或的身侧,已多了一个人,那人道姑打扮,想必就是她的拂尘击偏了南宫或的剑,方保住他的左臂。只是,不知为何,道姑的脸上,竟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似是以银打制而成,做工极为精细,闪着银色的光芒,炫人之目。唯有一双眼睛是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极为秀美,只是其中似乎有忧伤隐于其内。“黑无常”嘶声道:“小子,你朋友救了你一臂,那么这个丫头还是得死!”“慢!”是那道姑发出的声音,但声音极为怪异,竟不似人声,阿羚不由起了鸡皮疙瘩。只听得这古怪刺耳的声音道:“我并不是他的朋友,我只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便如此自贱而已。”南宫或听她如此说自己,不由有些气恼,于是道:“朋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莫再趟这浑水为好!”那银面道姑却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话,而是转身对“黑无常”道:“我想与你谈一笔交易,不知你乐不乐意?”“黑无常”道:“那就要看有没有利可图了,亏本的生意,我是不做的。”银面道姑道:“决不会让你吃亏,我知道你无非是想要‘灭绝剑谱’,而知情人都知道当年的‘仇天殿’殿主留下的‘灭绝剑谱’共分为八部分,而现在他这儿最多也只有一部分而已,你即使是设法杀了他,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得到八部分剑谱中的一部分。”“能得到一部分,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强些。”“如果我告诉你,只要你放了这个丫头,你便可以得到两部分的‘灭绝剑谱’,你会作如何考虑?”“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银面道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未等“黑无常”回答,她便道:“我是银面人!”此言一出“黑无常”与南宫或全都大吃一惊。南宫或曾听“残红裴莺”在信笺上说:“十五日之后,‘残红裴莺’将不存在了,‘银面人’也不存在了。”言下之意,明显是说她自己便是银面人。但眼前这人却说她是银面人,这如何不让南宫或吃惊?银面道站与“残红裴莺”之中,必有一个人在说谎,可两个人对南宫或都没有什么恶意,南宫或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他没有点破,是因为他感到道姑是在设法救阿羚,自己多嘴多舌,可能反而会坏了大事,所以才缄口不语。而“黑无常”也已听说过“银面人”曾出手杀了柳如风,而柳如风又是“沧河八卫”中武功最高的,那么她的武功一定是深不可测了,如此一来,自己若是应付得不合适,便会平白无故地添了一个大敌,就划不来了。于是,他便道:“久违了,只是就算你真的是‘银面人’,也说明不了什么。”银面道姑道:“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去杀柳如风,杀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夺‘灭绝剑谱’,他死了,便等于说我已得手了,所以在我手中便有一份‘灭绝剑谱’!”说到这儿,她从袖中缓缓地掏出一本书来,迎着光线,缓缓举起,上面果然是“灭绝剑谱”四个字!乍见这样一本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绝世武学,无论是谁,都会一愕“黑无常”也不例外。他那鬼火一般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便转瞬间又被狐疑之色所代替。他以怀疑的语气道:“你说不是这小子的朋友,却为何为了他,而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灭绝剑谱’交给我?普天之下,真的有如此好事之人吗?”“既然你一定要我说出原因,那么我便说吧,因为你现在所擒的丫头是‘刀皇’皇甫皇的女儿皇甫小雀!”此言一出,南宫或又是一怔,他不明白银面道姑为何要将阿羚说成是皇甫小雀,是真的认错了,还是故意说成的?“黑无常”也吃了一惊,一愣之下,又道:“‘刀尊’皇甫皇的女儿怎么会毫无武功?”“她的武功已被我废了!像她这样的人,空留一身武功,又有何用?”南宫或看到银面道姑说此话时,眼中闪过一种古怪的神色,这是掺杂了痛苦、怨恨与哀伤的眼神。南宫或不由更是疑云顿升,暗暗地猜测这银面道姑的来历。“黑无常”道:“就算你说的不错,那你为何要救一个被你废了武功的人?”银面道姑道:“因为她对我来说,还有用。”“也是为了‘灭绝剑谱’?”“不错!”刀尊“皇甫是手中也有一部分‘灭绝剑谱’,但至今无法知道它的下落,我希望在这个丫头身上,能找出一点头绪。”“黑无常”突然仰天大笑,良久,方道:“你将这一点告诉我,那我岂非更不可能将她放走?送到嘴上的肉都不吃,我还不至于傻到那份上!”银面道姑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但这块肥肉你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如果你要带走皇甫小雀,不但我不答应,她的朋友也不会答应,你自忖能对付得了我与他的联手一击吗?”当然不能,单单是一个南宫或,他既然能杀了“白无常”也就便有杀“黑无常”的可能,他们黑白无常的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否则“黑无常”也不会以阿羚来要挟南宫或了。何况,再加上一个能杀得了“沧报八卫”之首柳如风的“银面人?”“黑无常道:”你以一份已经在手的剑谱,去换另一部分可能并不能寻到的剑谱,这绝对不符合情理!“银面道姑向前走了一步,道:“你心倒细,但你别忘了我可以将这本剑谱重抄一遍,我如此与你交换,你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剑谱,我得到了我所想要得到的人,岂不是两全其美?”“黑无常”道:“但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岂会让我们这么顺手?”银面道姑又向前走了一步,道:“但现在情形已变了,应该是你我联手对付这臭小子了,我想他根本经不起我们的联手一击!”“黑无常”大笑道:“好主意!但制服这小子之后,他身上的剑谱归谁?”“他身上没有剑谱!”“黑无常”闻言一震,道:“你如何知道?”银面道姑道:“我对墨山水手中剑谱的关心程度,决不在你们‘死殿’之下,这小子根本未得到那一本剑谱!否则,他既然对这丫头这么关心,那么他也不会舍不得那么一部分剑谱的。谁都知道,当年‘仇天殿’留下的‘灭绝剑谱’已分为八个部分,觊觎它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如果方才我没有以拂生震偏他的剑,那么他便是已被废了一臂,如此一来,他如果留着那本剑谱,那么他连自保都很难,更不要说去别人手中夺来另外七部分!”顿了一顿,银面道姑道:“众所周知,‘灭绝剑谱’从第一部分到第八部分,每一部分的剑法是逐层深入的,第八部分在长孙无影手中,要练成‘灭绝剑谱’,只有从第一部分开始,无法也不可逾越!”她看了南宫或一眼,接着道:“所以,如果他手中已抢得了一部‘灭绝剑谱’,废了一臂之后,那一部分对他来说,便与废纸无异,我想,他不会为了一卷废纸,而不惜自废一臂吧?惟一可以解释的理由,便是他身上根本没有‘灭绝剑谱’,他将实情说了,你却不相信,在形势的逼迫,为了他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便不惜自断一臂!”说到这儿,银面道姑本就干涩难听的声音已显得更难入耳了。她说得极为在理,从头到尾,南宫或没有听到一丝破绽,如果他自己不是这件事的主角的话,说不定他也已相信银面道姑的话了。“黑无常”听到这儿,满腹疑惑地看了看南宫或奇道:“想不到这小子竟如此多情!”银面道姑道:“我救这小子,其目的只是为了这个丫头,我知道当时如此直接出手,想从你手中抢回这丫头,那么你就一定会一刀将她杀了,对不对?”“黑无常”道:“你猜得不错!”银面道姑道:“现在,一切都说明了,也就该是你我做交易的时候了。”“黑无常”的刀一直未离开阿羚的颈部,现在,他手上又一紧,狡猾地道:“交易的内容,我答应了,但我担心你会中途变卦。到时我会赔了丫头又折书!”银面道姑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太过小心了,为了使这种交换能顺利进行,我可以退一步,先把我手上的剑谱给你。”说罢,她便将手中的剑谱一递,静静地看着“黑无常”“黑无常”一脸警惕地看着她,道:“为何如此信得过我?你不怕我拿了剑谱就跑?或者杀了这丫头?”银面造姑道:“你杀了这丫头,你就死定了,因为我们二人都不会放过你,你如果要跑的话,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害,我要的是她而不是你,所以,我可以放心地把剑谱给你!因为,你只会选择接受到谱,将丫头交给我这一条路!”“黑无常”一阵沉默后,方道:“你很聪明,早将我摸透了。”言罢,又对银面道姑道:“把书放在地上,退后三步!你放心,正如你所说的,我得到此书时,一定会放过这丫头的,因为我带不走她,杀了她我却得不到任何好处,她所知道的秘密会因为她的死而消失,而我反而会因此结下一个仇敌。”银面道姑似乎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便弯下腰来,缓缓地把手中之书放在地上,然后向后退出三步。“黑无常”在阿羚身上连点数下,阿羚的穴道立即解开了,她立即呼了一声:“南宫大哥!”一切的情意,全包容于这一声呼叫之中了。她想向南宫或这边跑来,却立即被“黑无常”的刀挡了回去。南宫或忙道:“莫怕,他们不不会为难你的。”他本是想说“他们不敢为难你”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他怕因这句话而激怒“黑无常”阿羚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我不怕!只是担心你真的会把自己的手臂砍了”说到这儿,她又已泪流满脸了。“黑无常”低喝道:“向前走至那本书之前。”寒刃格挡,自然不得不从。“黑无常”便挟持着阿羚,靠近剑谱,然后弯下腰拾起那本剑谱,也许因为太激动了,手都有一些颤抖。他赶紧把剑谱揣入怀中,然后慢慢地挟制着阿羚向后退!银面道站与南宫或同时道:“把人留下!”向前逼进数步!“黑无常”一声狂笑,把阿羚用力向银面道姑一推,同时向后倒翻而出。银面道姑一把扶住被推得一个踉跄的阿羚。南宫或一愣,一时不知是该去追“黑无常”还是该照顾阿羚。虽然他猜测这银面道姑大概是无恶意的,但人心叵测,他也不得不防着一点。却听得银面道姑冷哼道:“不用追他了,他已忘了一件东西没带走,再会回来的。”南宫或吃了一惊,一时不明白这银面道姑此言之意。她的话音不重,又很嘶哑,但“黑无常”却已听到了,他本是弹飞如流矢般的身形立即戛然而止!惊疑一回头,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了,望着银面道姑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银面道姑冷笑道:“你忘了拿解药!”“解药?”“黑无常”大惑不解。“你中了我的‘乱丝毒’!”银面道站的声音本就怪异,现在更是冷若寒冰且极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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