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倒也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兀自跟在他后面走着。
在冬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程亦的眸光暗暗发冷。
总有一天,他会将少年对他哥哥的在意和信任全部偷走。
事实上,从他遇见少年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处心积虑想这么做了。
不得不说,打耳钉比冬歉想象的要疼。
这具身体要比别人更加敏感一些,所以疼痛也会比常人感知到的更多一点。
冬歉坐在那里,有点紧张。
程亦垂下眼眸看着他,将手伸到他的面前:“觉得疼可以抓紧我。”
冬歉用一种少瞧不起我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当穿孔师用酒精拭子擦拭他的耳垂时,冬歉就控制不住的紧张,手指控制不住地握住椅子的扶手,指尖有点打颤。
他有点怂怂的对穿孔师说:“打一边就可以了。”
但是当他看见程亦勾起的唇角时,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眼神又变得坚毅起来,发誓不要让死对头看笑话。
可是穿刺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控制不住地伸手用力攥住程亦的手。
冬歉有点泪失禁体质,眼里慢慢升腾起一层水雾,但是又强撑着不想在死对头面前流露出来,低头咬着牙,努力不想让他看出来。
程亦看着少年低垂的脑袋,露出纤细脆弱的天鹅颈,眼神微动,眼底有些晦暗。
小的时候,冬歉跟他吵架,吵着吵着自己却泪流满面。
他那时候就用让人心软的哭腔说:“我哭可不是因为我怕你啊!”
这个时候的他显然是没有任何气势的,程亦回想起当初,有些忍俊不禁。
冬歉打着颤打完耳钉后,浑身都有点发软。
少年莹白的右耳垂上多了一颗嫣红的耳钉,像是耳垂上的一滴血。
倘若咬在那个位置,他一定会受不住,手指绞紧,哭着求饶吧。
冬歉沉浸在耳垂上的异物感里,没有察觉到程亦那抹盯上猎物一样的目光。
等他缓过来之后,程亦立刻掩下了眼底的情绪,微笑着扶他站起来,陪他到这附近的店面逛了一圈。
冬歉走累了,就走到一处货架旁边,看到小朋友的玩具。
一架玩具钢琴。
冬歉是学音乐的,常见的乐器他都能弹一点,他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白皙的手指放在琴键上,轻轻一碰,响起了音符的声音。
这音色自然没有被精心调教的钢琴动听,但冬歉不知怎么就来了兴趣,他的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跳动着,弹出了一段欢快动听的旋律。
站在一旁的小女孩不禁看呆了,傻傻地看着他。
冬歉垂下眼眸,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原本面无表情,但是仿佛怕吓到小女孩似的,弯了弯眉眼,冷漠疏离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不算生动,却有着不动声色的温柔。
小女孩的脸忍不住红了,扯了扯妈妈的衣角,用讨要礼物的口吻说着:“妈妈,现在国家不是鼓励要二胎吗,我就想要这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