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冬歉曾经躺在的位置上。
倒是没有停止对他的治疗。
任白延不会让他死。
但他会让他丑陋的活着,让他生不如死。
令人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任白延还什么都没有做。
他什么都没有对白家说。
他不知道白家什么时候会知道他是一个冒牌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冬歉做的一切。
白年感觉自己像是趴在断头台上,不知道高高悬在自己头上的重刃什么时候会掉落下来。
他要顶着这副面容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现在变成了怎样的怪物。
等待是最煎熬的。
任白延从来不打算给他一个痛快。
就好像是在报复冬歉知道换脸手术的真相后那段难熬的岁月。
被关在实验室里,忍受着剥皮割肉的煎熬,等待着手术那天到来。
他和那时的冬歉一样,只能烂死在这里,等着接下来生死未卜的命运。
门渐渐被推开。
外面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白年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畏光。
就好像是一万根尖刺戳在了他的皮肤皮肤上,钻心挠肺的疼。
曾几何时,白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光临每一个贵族举办的舞会。
他喜欢站在任白延的身边,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羡慕着他怎么这么好运,可以结识到任白延这样的人。
他喜欢当那个最耀眼的存在,享受着别人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模样,自己随随便便一个暧昧的态度,就可以牵动他们的心情。
可是现在,他却恐惧的看着这个男人。
看着这个男人,缓缓朝自己走来,用那只冰冷刺骨的手抬起他的下巴,阴鸷地眯了眯眼,饶有兴致道: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被人看?”
任白延嘲讽地笑了:“每次舞会,你都要站在最中央,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不是么。”
“今天,所有寓言整理人都会看着你。”任白延唇角勾起一个可怖的弧度,“全帝国的人都会看着你。”
他的指腹蹭过白年疤痕纵横的面庞,恶鬼一般,笑眯眯地,一字一句道:“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啊。”
白年惊恐地看着他,汗毛倒立,周身止不住地战栗。
冬歉的葬礼在全帝国直播。
所有想要知道真相的人都会前来围观。
那确实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没有棺材,只有缤纷的鲜花。
冬歉的照片确实以极具存在感的模样落在了灵堂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