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白年的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惊恐。
那会让他失去最后一点点东西!
“不要!!!”
白年声嘶力竭,他跪下来:“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冬歉道歉好不好,我赎罪好不好!”
“求你,你不要说不要说。”
他拉住任白延的衣角:“不要这样我只有这最后一点点东西了。”
白父不忍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他怒声道:“任白延,你如果要伤害他,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又大声对白年道:“年年,别怕,我会给你主持公道。”
这样的关爱让白年的心中愈发痛苦。
任白延漠然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只是微笑着,一点一点地剥开白年攥住自己衣角的双手。
白年跌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浑身被冷汗浸湿,他蜷缩起来抱住自己,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声。
曾经享受万千宠爱,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贵公子,如今落魄到了这种地步。
曾经那般宠爱他的任白延就这么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他像是听不见白年的哭嚎一般,继续讲那个故事。
“十八年前,我所在的贫民窟成为了帝国战争的第一个牺牲品,我唯一的家变成了荒芜的废墟。”
“我抱着和我一样无家可归的弟弟,浑浑噩噩的来到了贵族医院。”
“我当时连让自己活下去都已经艰难万分,如果让弟弟继续跟着我,恐怕我跟他都不会有明天了。”
“为了弟弟能够继续活下去,我将我的弟弟留在了那里。”
“所以,我把白家的婴儿,和我的弟弟交换了。”
那一刻,全场哗然。
白年像被掏空了灵魂一般,死寂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没有内容物的躯壳。
白父听完任白延的话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熊熊怒火被浇灭,只剩下了缭绕的烟,和说不出来的茫然。
他茫然地看着白年。
所以白年不是白家的孩子。
那他的孩子呢?
他一直以来宠爱的人,又是个什么东西?
白年不敢再分给父亲一个目光。
他的双手忍不住地发颤,脸色惨白如纸,透着青灰的死气。
冬歉死了之后,任白延就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他疯狂地报复着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他甚至将自己的捅出来,带着某种玉石俱焚的决心。
任白延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不可以拖着自己跟他一起完蛋。
他在惩罚着伤害冬歉的每个人,包括他自己。
可这个故事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