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的谈话声历历在耳。
“这么小的袜子啊,小婴儿的脚原来这么小吗?”
“这袜子暖和,婴儿会很喜欢的吧。”
他
任白延的嘴角溢出血来。
他亲手杀了他的弟弟
坐轮椅的丑beta
世界仿佛静止了。
任白延疯魔一般盯着眼前的录像,双腿仿佛被埋进雪里,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无法动弹分毫。
台下的人在交头接耳。
“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
录像定格在冬歉被院长抱在怀里的最后一幕。
答案从一开始就被院长交给他了。
其实孤儿院里并没有明文规定要给孩子们准备录像,记录他们从小到大的成长。
但是院长始终觉得,就算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他们的人生也值得记录,因为将来一定会有爱他们,珍惜他们的人存在,他们一定会想要这个东西。
在冬歉被抱回来的那一刻,院长就给他记录了。
院长说,他是一个坚强又幸运的孩子。
从收养冬歉的一开始,院长就已经千珍万重地将答案交付在他的手里。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看?
院长极为认真地看着他,交代他一定要珍惜这段录像,因为那是你没有陪伴他的时光,也是冬歉珍贵的过去。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看?
任白延像是被淹没在极深极暗的海里,喉咙仿佛被冰雪封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仿佛被毒蛇缠住,他几乎窒息。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是嘈杂的电子音他甚至不敢思考。
只要思考,冬歉当着他面前碎成粉末的画面就会再次袭来。
他对着冬歉残忍地拿起手术刀的画面会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帧帧,一幕幕,像是最钝的刀子,捅进心脏里,生生翻搅着。
白年看着任白延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不会吧任白延,你不会真做了这么可笑的事情吧。”
任白延目眦欲裂地看着他,拳头攥得生紧。
他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可怖至极,让人怀疑他下一秒会不会发起怒来,捏碎自己。
但是白年现在什么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