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帮性子纯善的人。
可即便受到如此对待,谢清枫仍旧固执地站在那里。
他的意思好像已经很明确,如果没有看到冬歉摘下面具,他是不会让他离开的。
冬歉知道谢清枫这个人有多么固执,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何况现在,他又跟自己较上了真。
冬歉淡笑一声:“既然你执意不走,也好,也罢。”
他的目光黯了黯,意味不明道:“不过作为交换,你得做我们的客人,接下来,无论我的人如何招待你,你都要全部照做才行。”
谢清枫注视着冬歉的眼睛,良久,点了点头。
片刻,谢清枫就被冬歉请道了最大的客房中。
他故意自己坐在主座,委屈谢清枫坐在客座。
冬歉盘算着,若是自己在这里好好为难他,他自己就会知难而退了。
房中点着桂花木做的熏香,淡雅的气息漂浮过每一寸角落,气氛却是那样潮湿,像是浓烈的雨季。
叶琚推开门,安静地走了进来,半蹲下来,敛下眼帘,往冬歉的杯子上倒上了刚温好的酒水。
天冷,叶琚不许他喝凉酒。
自从冬歉上次救了他之后,不知为何,叶琚就成为了最爱亲近他的人。
叶琚这个人实在温柔,也实在能干,他能做出很好吃的菜,跳出歌舞坊最漂亮的舞,为人处世也是温温柔柔的,谁见了都喜欢。
尽管如此,他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散不尽的忧郁。
我见犹怜,冬歉每次看见他,心里都会想起这四个字
与其他人不同,只要他说怕黑,冬歉就同意让他到自己的房里来了。
或许是因为他受过比旁人更多的苦,又或者是因为他曾经对原主的施糖之恩,冬歉对于他,总是会更心疼些。
如果叶琚生活在普通人家的话,想必也是一个温温柔柔的贤善良人,喜欢他的人会数不胜数。
叶琚将酒杯放在冬歉手边的时候,指腹不小心触在了冬歉的手背,他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可是在往冬歉的桌子上摆糕点的时候,却有意无意地触到了相同的位置。
冬歉只当是巧合,没有在意。
此刻他的心思全放在别处。
他知道,此刻谢清枫正在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
或许哪怕是现在,他也在时刻观察着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自己可万万不能让他得逞了。
往日的冬歉是个一心陷在爱情里的少年,满心满眼只能容得下谢清枫,再也看不见旁人。
他从来只愿意触碰谢清枫,对旁人避而远之,任何人亲密的触碰都会让他厌弃至极。
谢清枫是被供在神龛之上存在,冬歉愿意俯下身来,做他最干净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