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宠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纵容至极,给予那个人足够的放肆撒野的权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对外的名声极其可怕,他后宫的那些妃子仍旧巴望着能够得到他的宠爱。
或者能被一个阴鸷狠厉,满腹疑虑且杀人如麻的暴君爱着,实在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只是显然,这份宠爱目前给了自己。
冬歉掀起眼帘,知道厉寅是误会了什么。
他的面前一只猎物没有,只是因为他打心眼里不在乎不想要厉寅的任何赏赐。
不过,就这样被他误会也好。
偶尔对猎物露出脆弱柔软的一面,给他关心照顾自己的机会,也是一个可以让猎物放松警惕的绝佳方式。
故而,他放下茶盏,眉毛挑高,故作欣喜道:“陛下,您当真愿意教臣?”
厉寅眯了眯眼,含笑道:“朕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此时此刻,全程围观冬歉百发百中的厉北沉瞧见这一幕,脸色极为复杂。
记得不久之前,厉振山曾经对他说过,一个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才会故作柔弱,博取关怀。
残疾的小太监
冬歉稳稳坐在了厉寅的马上。
厉寅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此时此刻笑着坐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对他怀恨在心,恨不得不能马上亲自手刃了他的敌人。
厉寅温声教他怎么拉弓射箭时,冬歉表面在笑,实际上却在脑子里解剖他身体的各个部分,精细地揣摩着刺杀他的成功率。
其实见到厉寅的每一面,他都在脑子里无数次地幻想杀掉他的画面,一刀接一刀,早就烂熟于心,他想好从那个地方下手会最痛,从那个地方开始切割会让他最恐惧。
可是,这样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仅仅只是杀死他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只是现在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冬歉手执弓箭,眼睛余光淡淡瞥向了厉北沉所在的方向。
其实早在厉寅过来之前,冬歉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只是故意不说出来,故意装作看不到。
有些人,对于风花雪月的事情一窍不通,跟个木头一样,倘若不这样稍微刺激一下,是察觉不出自己的感情的。
人性就是这样,起初可能不觉得自己早已经拥有的东西有什么特别,可倘若有旁人争夺,有别人对属于他的东西虎视眈眈,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竞争和掠夺是人的天性。
一个抢手的东西才会得到重视。
而厉北沉,他会重新审视自己内心的想法,会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