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我现在想学好了
……
4月底,二轮模考结束。这是高考前学校组织的最后一场大型模拟考试,距离大考的时间越来越近。
学生们的心里焦迫,地上的沙子也是热的。
这段时间课间跑操很多高三的学生都不愿意偷懒了,教室里做题做到精神紧绷又精神疲倦反复折腾,这一点跑步的时间就发泄一下学习上的压力,整体属于越跑越得劲那种。
跑操结束后齐兰没跟她朋友们一起走,跟在秦年后面磨磨蹭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
想了一会儿又去和秦年并肩走聊着什么话。
“你看什么阿泽?”他看着沈南泽时不时朝着一个方向望,跑操时也是心不在焉,每次队伍到拐弯处转圈,这人的眼神就忍不住偏后斜看。
看啥呢这是?终于春心萌动?那个美少女入了这位爷的眼了?
这货不是要求挺高吗?沈家主母是个雅致又温柔漂亮的女人。祝萧谈恋爱的时候没忘记关照这位兄弟,问过他喜欢啥样,马上给他找一个。
然而沈南泽怎么回他的,说什么喜欢他妈那样类型的姑娘……祝萧直接就是一个大白眼,想着这货天天跟他爹唱反调,脾气也不像沈叔那种。没想到父子喜好还都一样?
可是这年头,在一群十几岁的高中女生里面找温柔雅致的,是不是有点难?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女孩子也好动,安静的不多。那又不是找安静的,那要温柔雅致。
真有这个性子又漂亮又别致的,要么就极好上手,要么就特别难搞。再说,喜欢他妈那样的,沈母那气质没几十年堆不出来吧?搁一堆女高里面怎么挑?
这不鸡蛋里挑骨头?
再别说挑骨头了,还没挑就蹦出来个网恋女友……
这兄弟真不走寻常路,总之就是很让人着迷无语。
“没看什么。”沈南泽也就不经意瞅了瞅某个男变态的位置,看见人男变态生活不错,还和女孩子一起走的那么乐呵,心里开始不爽了。
他女朋友没了,这变态还过的挺潇洒哈。
潇洒。
他真想过去给那女孩讲解一下,她旁边这个神经病是怎么在网上装女孩勾搭男生的,真是变态啊!看说完了她还敢不敢再跟这人一起走。
但沈南泽只是想,没有要实际做的打算,他就是气不过。不打算计较了,看见就是气不过。
他们人高马大,沈南泽很快就走在秦年前面,几个人走路的方向也是沈某人为主导。路过的时候沈南泽面无表情,倒是祝萧把秦年和齐兰打量了好几眼,甚至在秦年侧目的时候,他还给了秦年一个“善意”的微笑。
齐兰有点紧张,担忧他们这群人又想搞事。不过她担忧的事没有发生,就单纯路过而已。
“阿泽,连阴你的那小子都要有女朋友了咯。”祝萧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是调侃又像嘲讽。这年头谁没几个损友?
“你女朋友呢?”反正逮到机会就损。
“祝萧,你看我头发要不要换成绿色的?赶个潮流。”代白宇嘻嘻一张脸,不亦乐乎。
之前沈南泽天天手机不离手,现在有个十来天了吧。不看手机垮脸,怨气隐隐约约飘散。要他说的,有的人一开始就别那么高调,高调就高调呗。这高调的不靠谱啊。靠不靠谱也不打紧,主要还是沈南泽这状态就搞笑。
该嘲。
“他什么女朋友?”秦年那家伙能有什么女朋友?他配吗?!沈南泽疑惑的看着祝萧。
“之前他不还背过他旁边那女生吗?我记得当时叫你看了,这应该是吧。”
“不过你能记得什么……”
他记得。当时他还瞅了一眼,并不在意。沈南泽此刻心情不太美妙,没说什么话。
他们走远了后,秦年也很不经意撇过沈南泽的身影,然后跟齐兰回去。
秦年是个乖乖学生,他长到现在这个年龄阶段以来,从来不会乱动青春期的一些心思。他以前不会动,以后应该也不会动。和沈南泽虚以委蛇的那几个月,极大可能成为他这辈子算的上和恋爱沾一点边的东西。
或者也不能够说是与恋爱沾边,就是除了那点亲情友情之外,尝试搭建的一种特别关系。
这种特别关系他是弄出来的泡沫,他自己还要动手戳破。泡沫破了之后,他看着泡沫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他自身情况来看,他不该喜欢女孩,他也不喜欢男性。
他骂沈南泽傻逼,沈南泽是真的傻逼。
沈南泽骂他变态,他是真的有点变态。
他最喜欢他自己,也最不喜欢他自己。
大考在即,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暂时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
隔天中午,秦年吃过饭就回教室看书,到时间就趴桌子上睡觉。
他和齐兰一对卧龙凤雏,睡得是一个比一个安详。
沈南泽站在他们班窗子边,像个丧尸一样搁哪儿望。
好同学?
好同桌?
好同学好同桌兼男女朋友?
这是不可能的。
“你在看什么?”祝萧从天台上下来,一身的烟味没散。过走廊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沈南泽在隔壁隔壁班当窗神。
沈南泽看他要凑过来一起看,转身离开。
沈南泽发现他真是烦透了秦年这个人。他们一伙人在学校旁边小酒楼吃个饭,出包厢时都能听到有学生在吹他。
这有时候越不想看见什么越不想听见什么,那什么就越朝着你来,怪的很。
“这次你排前几?”
“法,口水越来越多……秦年含不住那些液体,渐渐的太多了他也包容不下那条舌头……
贴的太近厮磨的太过缠绵,彼此的呼吸浇在对方脸上,热意……
太亲密了。
他唔的一声,能感觉到什么东西从交触的地方流出去,流动怪异感太强烈了,他想结束查看,嘴巴被人含的死死的。
心跳声,吞咽声,细微的水声。
在秦年被逼迫吞咽不属于他自己的液体时,他终于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行为,狠狠偏过头去。两人的嘴巴分开,那些液体流得更欢了,甚至在分离的瞬间抽出丝来。
秦年脸都要炸了,偏偏沈南泽还在依依不舍的舔他的下巴,更甚于一度想掰回他的头继续干刚才的事情。
“你给我滚出去。”秦年胸腔都在振,脸红的要滴血,声音都被气恼的发颤。
“不要。”沈南泽用力圈着秦年的身体,像个瘾君子一样搂着秦年吸他的脖颈,锁骨。他用手臂一只勒控秦年肩,一只控秦年的手臂勒住胸腹。这姿势控的秦年很不得力,劲几乎使不上来。
在秦年挣扎的那两下,沈南泽勒胸腹的那只手为控人动来动去,指尖突然就碰到了胸膛上的什么,他用指头按了一下,秦年瞬间被按的浑身僵硬。秦年不动了,沈南泽还手欠的揉了揉,一边吸着秦年,快速嗺出几个印子,喃喃“年年……”
他这样圈着人吸还不够,搂着人往后边倒,两人身体一斜一落沙发,沈南泽当即就侵身压在秦年身体上,抓着秦年的手亲秦年的脸,舌头抵在牙尖跃跃欲动。
他把光遮了,秦年本来就不够清醒,现在被他压在身下又是压迫感又是黑头的一片。
“你刚才在吸我的舌头。”
“我的初吻没了秦年。”沈南泽只是在跟他陈述一个事实。虽然之前他们亲过,那就嘴巴碰一下真的算吗?那一下沈南泽连是什么味儿都不晓得。所以他想了想,这个才是。
“你的呢秦年?”他就喜欢贴近秦年说话,脸边耳边,非要热切又暧昧,让人无法忽视他的举动。
秦年不会回答他的。他此刻像是搞得清楚状况又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闪着眼睛像是在思考,沈南泽看他现在动的不厉害迅速起身把灯关了,然后继续压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经过刚才那一会儿秦年是不是清醒了,清醒的秦年是动人的雪,让人亲近不得。
他抗拒很多人的接近,那种抗拒程度大概就是只要你接近他,就会多少有点感应。但沈南泽能感觉得到秦年对自己是不太一样的,所以他贴人被甩脸也可以忍受和甘愿。
秦年不回答他沈南泽又有开亲的理由,他把灯关了后身下这个人变得更乖了,一动不动,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
“秦年……”沈南泽咬着他的一瓣唇。
他说的话秦年都听得清,他也没有沈南泽想的那么不清醒。他真的厌烦黑蒙蒙的一片,但现在有人压在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在叫他名字,周边也就不那么静了。
沈南泽那傻逼又伸舌头了。
黏糊糊的真的好难受……
怎么会像条狗一样到处乱舔。
他想不明白亲就亲吧,为什么要捏……捏他的……胸膛……
沈南泽就亲着人亲着亲着反应来了,虽然他还没成年,但这个年纪真的……只要身体不错,随便有点念头下边都容易硬。更别提差不多算是对象的人在身下任由他亲。
他真是落这人手上了,想着祁莲会硬,对着秦年会硬。
对着个男人沈南泽有什么办法?他恨恨的捏了一下秦年的乳头,别说,他还突然有点想看秦年衣服下是什么模样。
不敢脱。
不敢拿秦年的手给他摸。他怕明天秦年记起来真生他气了。虽然都亲嘴了……实在是其他几项太过轻薄。
按理说秦年是个男的,摸摸碰碰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女孩子需要多么呵护。但大概因为他之前是祁莲的关系,沈南泽太习惯哄着人,恋爱态度给定向了,所以不管变男的女的,都是这样了。
但它硬着也不是回事吧。
沈南泽蹭起了秦年的大腿,为了蹭,他把秦年短裤弄上去不少,性器隔着一层布料蹭。他撑在秦年身上,时不时的亲一下,然后下边蹭的快秃噜皮了,还越蹭越有感觉。
一想到这么个总是眼神清淡人就躺他身下,乖乖任由自己用那东西磨腿……沈南泽胯间几乎都要硬的吐液。
想把东西掏出来肉贴肉的蹭……
好想……
太流氓了……
沈南泽难耐的舔着秦年的嘴唇,渐渐有了喘息声,还一道道变重。
而秦年……
秦年被他蹭到精神恍惚,这傻逼在干嘛?
对着他发情?
要射的时候沈南泽搁卫生间去了,留秦年一个人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秦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时候沈南泽不在他房子里,估计是怕他醒来想起昨晚的事发火,自己先跑路了。
但……
秦年并没有发火,也不是这样说。他其实没有像沈南泽想象中那么恼怒。他甚至起床后面部表情还是相当的平静,只是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回忆起傻逼昨天在他卫生间干了什么,脸色又怒又红。
沈南泽在他卫生间自渎!
弄的时候那傻逼还叫着他的名字!!秦年恍恍惚惚的时候听见了!
他在念叨着“秦年……年年……”动静一点都不小。
秦年一想起来就是三个字:
我真是!
真是!
他真是什么没有后续。他撑在洗漱台洗了三把脸,漱了两次口,垂着眼没看镜子。出了卫生间拿了手机打开看,又想拉黑沈南泽,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把沈南泽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秦年犹豫了一会儿,把傻逼拖出来了。
他收拾好后出去买了早餐,这是高考后的第一天,不用再为学习紧绷,解决一层压力后他有点儿轻松的劲。但突然不学习了,没事可干他又不太不习惯。
随即又想起,应该还是有一点事可干,过几天房租会到期,他要回家去住。不上学了他一个人待这里干什么,虽然他并不想回家。
他吃过饭,掏出纸来写字,原本要继续抄《金刚经》的,但他换了好几个字体都抄不下去。最后不抄金刚经了,拿着诗来临,心浮气躁一上午。
他临着临着,写的诗跃然纸上:
涉江采芙蓉。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秦年写完“呲”的一声把纸给撕了,揉成团扔垃圾桶里。他坐在椅子上捏紧毛笔发呆,神色一会儿淡一会儿阴沉。
后来还是阴沉了,顺畅的抄起金刚经。
中午的时候他爸来电话了,问他是不是考完试了,什么时候回家。没过问他考试考的怎么样,后续一类的事。
“我收拾东西,过几天就回去。”他跟他爸这么说的。
“到时候我过来接你”秦立国那边的声音很杂,秦年说了个“好”,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后整个人很安静,然后把手机关机了,心无旁骛的练字,看书。最后画起画来,就是一些简单的山水花鸟图,怎么能打发时间怎么打发,这才放假,他先开心会儿。
没有事的话,他可以摆弄这些东西一整天,挨个的玩一遍。还不够的话他跑去公园边,找几个老头下下棋,其实还蛮有意思。
下完棋还可以跑跑步什么的,也都还行……
过几天再考虑假期干点啥。
……
沈南泽昨天晚上把秦年弄卧室睡着就回家了,他留在秦年那儿老有一些变态的想法。他要再干下去,秦年醒了会宰了他吧。
秦年肯定是生气了。
他打的电话关机,发的消息一条都没有回应,奔现后秦年经常都对他没好脸色,他是习惯了。
他在会厅,表情不冷不热的,想东西舌头在嘴巴里动了动,小荡漾。
他被他爸抓来到处走动,又又又脱不开身了。
过去的17年沈南泽在家中一直属于半散养的状态,他上头有个大哥在顶着天,他过的是比较随心所欲一点。
只是也不是非常随心,例如他越长越大,沈父希望他走自己老路。既有前人领路,轻松又合家里的路子,是非常不错了。
但沈南泽不太喜欢,他性子生来就不像他爸和他哥那样有一百八十个心眼子,做什么都沉稳周全。他就跟小狗小狼似的有点野,属于家中逆子了。
他不想听他爸的话有自己的想法,以前是现在更是。尤其是他明白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后,更不想听他爸的话了。
有关于他现在的情况,他自己想想也会觉得荒唐。但荒唐归荒唐,他这个人对感情很认真的,也不是说脑子一热定一生吧,那太扯了。他只是不属于一时兴趣上来,随便玩玩那种。
否则也不会祁莲变秦年差距那么大,他还一个劲的上去黏糊人。
这也和秦年本人太可口有关,如果不是祝萧那晚上绑人来,他又被秦年的姿态扰乱心神,沈南泽应当是不会再去找秦年的。毕竟他非常清楚秦年是个男的,他没有那么男女不忌昏头。
不过他一看见秦年是挺昏头的,从前就觉得这男生长的过分好看,就是人有点病病的不咋干净,那里想到天天和自己甜蜜蜜就是他,这一下真是暴击中的暴击,给他暴击的整异变了。
他也不是那么快就变态心猿意马,主要是那段思考周转期,有关于秦年的一切老在他周边晃悠。
他绝对肯定,之前说秦年好看的话是真心夸赞他。后面的八成就是心里不干净嘴欠了。
反正不管,都谈那么久了,变成男的也要行!
他现在和秦年没什么感情可言,秦年甚至对他爱搭不理的,让小狗一个人在窝里旋,小狗心里苦。
但尽管如此,憨厚的狗子已经在考虑以后的一些事,大概家族基因还是强,给他留半个心眼子展望未来。
他这么热切喜欢一个人,自然会期待未来。虽然眼下这个未来似乎摇摇晃晃的虚妄,还只有一个人自我陶醉的试图建造。
沈南泽家里是老牌的政客,走家里的老路,他再和秦年混一起大概只会更难了。他性子野,不喜欢不适合。
他在会厅眼神打转,跟着他爸走动该干啥干啥,本来就是逆子,那些想法也不干秦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