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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欺瞒

 

江恩池再次醒过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

明媚的日光从窗户照了进来,再透过床帘轻纱,光线轻柔地让人如坠梦中。

他面上遮住眼睛的薄纱已经不见,身体却依旧赤裸着,红痕遍布。

江恩池蜷缩在床上好久,身体滚烫酸软无力,神情恍惚久久回不过神。

哪怕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昨晚发生的事,直到起身时扯动身后,那种酸痛和鼓胀异物感让他难受地直不起腰,只能半靠着喘息。

意识到里面是什么后,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死死握起,半响后才颤抖着探向身后,试探着想要取出里面的异物。

是坚硬的,好像有些许棱角,可他最后被刺激到湿了眼眶,也只是让那不知名的东西进得更深的些。

他伸手抚上腹部,可以感觉到是鼓胀的,狠心摁下便有白浊从身后流出,那宛如失禁一般的感觉让江恩池羞愤不已。

待确定这样取不出东西后,他强忍着酸痛起身,慌忙披上一件能蔽体的衣服就要离开。

却不料在桌前见到了昏迷的云娘。

“……云娘?”他呼吸一窒,顾不得许多连忙过去唤人,趴伏在桌上的云娘亦是神情恍惚的醒了过来,待见到江恩池后眼眸忍不住一湿,抖着声音道:“……这是怎么了……”

明知云娘什么都不知道,江恩池还是心虚难堪到了极致,昨日的事他又怎么好说出口?

他吞吞吐吐的,又是关切又是害怕:“……昨日…你怎么昏在这?”

云娘见着他颈项间露出来的艳红痕记,心下颤抖,悲愤至极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神色惶惶道:“……昨日我听见声音起来查看,去不料是进了贼,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打晕了。”

云姝抓住江恩池的衣袖,目光凄凄语气惶恐不安:“那人可有迫害江公子?”

江恩池面色一白,他已然腰酸腿软到都要站不住,全身无一不痛,腹部更是酸胀难忍,可他还是只能咬着牙尽量不露破绽,不敢让人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安抚着人:“不过是偷了我些银子,无碍的。”

闻言云姝抽泣一声,没有再追问什么,一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来怕江恩池察觉不对劲,所以最后只能含着泪半倚在江恩池身上,强颜欢笑:“那就好……那就好……”

好巧不巧,她就靠在了江恩池腰腹间。

江恩池现在哪还受得住,不由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见云姝含着泪疑惑的看过来他慌张道:“云娘……我……我今日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云娘现在也是心下大乱,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欲追赶时江恩池却已经步伐慌乱的离开了。

一路上他面色苍白,心神恍惚,全然没发现他的云娘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只当对方也被吓到了。

只是出门还没走多远,他就迎面撞上了宋言晟。

小王爷见着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昨天云娘没伺候好你?”

江恩池停下步子,惊慌失措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不是,我只是想先回去一趟……”

“回去就回去,你急什么。”宋言晟上前一步想要给他拢拢衣服,去不料江恩池如同应激一般一把拍开他,声音凌厉又颤抖:“别碰我!”

宋言晟一愣,而后简直要气笑了,“我说江少爷你又怎么了?我给你理一下衣服也惹到你了?”

江恩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连连补救道:“我的错我的错……小王爷不用管我,我先回去一趟。”

宋言晟追问:“回去做什么?”

江恩池简直有苦说不出,“昨日进了贼,刚好我有个东西今天想起来找不到了,不知道忘了带还是被贼人偷了去。”

实际上他现在满心想着回去沐浴洗漱,好掩盖那一身青紫痕迹,却不知自己面色苍白慌张到旁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这样啊。”宋言晟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看的江恩池惶惶不安,生怕被对方看出点什么不对劲来。

宋言晟就接着说:“什么贼这么大胆?我先陪你回去,一定帮你找到那胆大包天的贼人。”

江恩池还想说些什么,可还不等他开口就被宋言晟拉住往前走,他双腿发软浑身没什么力气,就这样踉踉跄跄几乎是被人半搂这走了出去,每次想开口就被打断。

宋言晟说:“来怎么这么久,你可算记得要回去了。”

“昨夜过得还好?”

“那贼人没打搅到你们吧?”

宋言晟调侃道:“莫不是太过忘神才让人偷了东西?”

“………”

江恩池哪回答得了这些,只能闭口不言

最后他迷迷糊糊的出了千金楼被人带上上马车,同宋言晟一起坐在了软塌上。

只是这一坐下,就又碰到了身体里某个折磨人的物件,激得他身子一软,就这样又靠回在了宋言晟身上。

“怎么这么烫?”宋言晟抚上他的额头,感受着滚烫的温度不由皱了皱眉,语气关切。

江恩池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加上身边之人太过熟悉,环境也让人安心,他心神一松,疲倦和难受一下子就涌来了上来。

他靠着人一手扯住宋言晟的衣袖,一手难受的抚上了腹部,坐立不安着,语气微弱让人难以听清,“我不知道……好难受……”

宋言晟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半响后目光沉沉,意味不明的轻笑着哄道:“忍一忍,马上回府了。”

江恩池轻哼了一声,宛如猫叫。

马车上了路,一路上难免有些颠簸。

平日丝毫不被人在乎的起伏颠簸如今对于江恩池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

马车的每一次颠动身子里的物件就磨得他难受一分,实在是说不清是快感还是疼痛。

到最后他几乎是匍匐在宋言晟身上,难耐的蜷缩着身上,又想排出异物,又怕里面的东西被人发现。

他恍恍惚惚地觉着,自己下面依然湿透。

全是昨夜那人射进里面白浊。

好不容易熬到了回府,江恩池已经是意识昏沉,宋言晟挥推了一众人,颇有耐心的扶着江恩池下了马车。

初春的风还带着微微寒气,被这么一吹,江恩池猛然清醒了一些。

他稍稍推开了宋言晟些许,没有注意对方的神色,心里只焦急的想要回房,“小王爷你忙,不用管我。”

宋言晟说:“忙什么?我能有什么事?”

他看着对方烧地滚烫的脸,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我让王太医给你看看?怎么这么烫?”

江恩池心里一惊,本来的三分清醒如今也变成了七分,身上更是起了一身冷汗,“不用不用!”

他几乎是叫喊出声,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连忙小声补救道:“我睡一觉就好。”

宋言晟面色不虞没有说话,江恩池都不知道对方在恼怒什么,只当自己短时间内忤逆了对方多次,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让这小王爷下不来了台。

细细想来除来他刚认识对方的时候,那唇红齿白颇为贵气的小孩脾气差得很,后来相熟后他便再没见到宋言晟对他生气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年宋言晟真就自甘堕落,和他成了一丘之貉。

青楼楚馆,花船赌坊,他们向来都是一起去的。

其中赌坊去过一次便再也没去过了,用江恩池的话说就是坑人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宋言晟自然依他。

可此时的小王爷瞧着不太高兴,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急忙赶来的下人打断。

“王爷!王爷可算找到您了,王妃正急着找您呢!王爷快去看看!”

宋言晟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看了眼江恩池,顿了顿后叹口气嘱咐道:“那你去休息吧,我等会来看你。”

江恩池心下松了一口气,“还是王妃的事要紧,我有事会找大夫的,小王爷放心。”

小王爷这个称呼他是从小喊到大已经习惯了,哪怕如今宋言晟成了这王府唯一的主人,他还是没改过来。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宋言晟不让他改过来。

江恩池倒是无所谓,反正别人身份尊贵,他听着就好。

他也一向听对方的话,所以现下他觉得自己再三的拒绝,可能是真惹恼了对方。

真是身心两重寒,苦果自己咽。

可除此之外他毫无办法。

好在王妃的出现让他能把这事糊弄过去,不知不觉他心里就对那从未见过面的圣女王妃多了几分感激。

等他到自己院子时,迫不及待就要了热水说要沐浴。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些事定是要人服侍他的,但是今日他把下人全赶了出去,坚决不让一个人进来。

头一次被赶到外面的溯清惴惴不安道:“公子真不要奴伺候吗?”

江恩池肯定道:“不许进来!”

溯清只得道:“那奴才就守在这,公子有事就喊我。”

江恩池没应,他急脱了衣服就下水。

那舒适的水温一接触身体就刺激得他腰间一软,整个人没什么力气的趴伏在浴桶边上。

蒸腾的水汽让他眼里好似蒙了一层沙,让他不由又恍惚的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场景。

也是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千思万想,咬着牙狠下心探入了后方。

许是有些疼,他闷哼了一声,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把声音咽下,只是面上不可避免的涌上点血气,眼里也含了些泪意,要落不落的样子。

浴桶里则很快出现了几缕白浊,等好不容易熬过去,江恩池坐在里面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脑海里不由又想到昨天被欺辱的画面,整个人又气又怕。

他深吸几口气闭上眼努力平静气息,只是冷静着冷静着他的意识就涣散了起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等他再次醒来时人正在床上躺着。

他头痛欲裂的睁开眼,而后看着床顶懵了很久,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

“……溯清?”一出口他就被自己的嗓子吓了一跳,简直沙哑得不能听。

“……公子?”吱呀一声门应声被推开了,进来的溯清看见醒来的江恩池眼前一亮,随后想到了什么一样急急道:“公子你可算醒了,您受伤了怎么不跟奴才说,烧得那么狠,身上还全是伤……”

溯清连忙走过来扶起江恩池,十六岁的少年藏不住什么心事,脸上又是担心又是生气。

自然是担心自家公子的伤,生气公子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奴才刚刚已经跟王爷说了,王爷在王妃那暂时脱不开身,但是已经为公子请了大夫过来,公子放心,王爷一定会为公子做主的!”

江恩池才坐起来,听着这一连串的话整个人差点没又背过气去。

他抓着溯清的衣袖,咬着牙生气道:“谁让你和小王爷说的!”

“我不要大夫,让大夫回去!”

溯清有些着急:“可是公子……公子你的伤那么重……身上还滚烫着,怎么能忌讳就医呢!”

江恩池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些伤是指什么,只能说幸亏小孩不懂这些,不然身上那些痕迹明眼人都知道有多香艳,要是再往深了想,那又怎么可能是女子弄出来的?

要真是被人猜到了真相,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当下他便道:“那些伤不打紧,你去拿一些治风寒和跌打的药来就行,让大夫回去!”

溯清有些犹豫,他一想到之前自己迟迟不见自家公子出来,喊人也没应声,结果进去看到江恩池一身青紫的痕迹昏睡在浴桶里时他就觉得害怕,忍不住红了眼眶:“……公子……”

“你去不去?”江恩池只觉头更疼了,语气便不由重了些,可一看到对方被吓着的模样,他又不忍心了起来。

他又解释道:“我真的没事,你去拿些药让大夫离开,还有别让小王爷知道,要是小王爷问起来,你就说我已经看过大夫了。”

溯清只得应道:“……那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江恩池闭上眼嗯嗯的胡乱应了几声,心里想着要是这小子还不听话,他就真的要被气死了。

宋言晟过来时,江恩池正在镜前观察自己身上的痕迹,一听到宋言晟的声音,他慌忙就套上了衣服,也不管穿戴地是否合乎礼数。

宋言晟走进来见着人愣了片刻,而后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生了场病连衣服都不会穿了?”他上前几步走到江恩池身前,十分自然的伸手给他整理了衣襟。

宋言晟先是抬手给他耳边垂落的发丝一缕缕整理到身后,而后再慢慢抚平了他衣裳上的皱褶。

江恩池僵在那里丝毫不敢动,其实这种事他们平常也互相做过,只是昨日才经历了那种事,他实在害怕旁人的触碰。

他一面想躲,一面又告诉自己没什么,这是正常的。

只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他便失去了最好时机,只能同往常一样尽量装作自然的由对方帮忙。

当然更多的,江恩池还是觉得自己想了太多,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不过又一句话说得好,人越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宋言晟神色晦暗的看着他颈项处的吻痕,顺势抬手抚了上去,却不料江恩池一个激灵,反手拍开他,整个人连连后退,满脸惊慌。

宋言晟挑挑眉,半是疑惑半是玩笑,:“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昨夜干了什么?”

一时间江恩池脑袋嗡嗡作响,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把人给吓到了,宋言晟含了点不知名的笑意道:“昨天和云姝鬼混了一晚,怎么现在就怕人说了?”

江恩池这才反应过来宋言晟以为他那痕迹是云姝弄出来的,心里猛然松了口气后,面上勉强支起笑脸道:“我名声向来风流,可到了京城要还是那样,怕是要把小王爷你的名声也给赔进去了。”

“我的名声……?”宋言晟丝毫不以为意,转身自顾自到桌边倒了杯茶,“我的名声不一直都是不学无术,风流成性吗?”

只是茶才倒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皱眉道:“伺候你的溯清呢?人跑哪去了?”

江恩池干咳了一声,颇为心虚说:“拿药去了。”

宋言晟看了他一会,上下打量着,“大夫怎么说?可有大碍?”

“……无事,就是……就是有点发热,吃点药就好了。”江恩池哪敢说实话,支支吾吾随便编了一段。

宋言晟也不知信了没,倒是没在这纠结:“头还晕吗?”

“不晕了。”

他又问:“胃口怎样?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江恩池这倒是没客气,“喝点粥清淡点就好。”

“行,我让他们备着。”宋言晟刚想传唤下人,就记起当初江恩池因不喜欢外人伺候,这院子里就只留了一个他带过来的奴才。

思及此,他稍稍有些不悦:“当初就说了调几个人来伺候你,你非不用,溯清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现下去抓药你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江恩池坐在了宋言晟对面,又给对方续了一杯茶,这个人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整日不着家的,要那么多人在这干什么?喝西北风呀?”

宋言晟晃荡着茶杯,微微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说:“那你准备这几天再去哪?难不成还整日在千金楼里呆着?”

闻言江恩池呼吸一窒,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天晚上荒唐的场景,只见他面色微白的说:“过几天再去吧,暂时不想出去了。”

宋言晟问:“怎么了?”

江恩池低下头抿了一口茶,“身体不太舒服,先养养。”

“也是。”话正说到这,屋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不过到门口时又突然止住,然后走进来了一个还微微喘着气的少年。

是去拿药的溯清。

“公子,王大夫说……”等他看清楚屋里的人,后面的话就囫囵被他咽了下去,整个人急忙跪下行礼道:“小的见过王爷。”

宋言晟点点头,示意他起来,“药抓回来了?王大夫说什么了?”

江恩池怕他说漏什么,对着他挤眉弄眼的好一阵暗示。

溯清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的抱紧了药包吞吞吐吐回道:“……王大夫说……说这药很苦,公子要是怕苦可以准备一些蜜饯。”

江恩池:“……”

宋言晟一下子笑出了声,“你们公子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

他回看了江恩池一眼,满脸笑意,“娇气。”

江恩池反驳道:“药本来就苦,那味我闻了就想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就不适合吃药。”

“是是是。”宋言晟连连点头,“你就只能吃糖,跟小孩一样。”

说完又转头对溯清道:“还不给你家公子熬药去?等会我让人把甜食送过来,你可得看好你家公子了,偷偷倒药的事他以前可没少做。”

江恩池听到这坐不住了,微微抬高了声道:“宋言晟!”

尾音扬起,听起来有些羞耻与恼怒。

见人闻声望过来,他接着低声示意道:“过分了啊!”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宋言晟说:“又不是说给外人听,想来溯清平日里也没少帮你倒药吧?”

江恩池轻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宋言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嘱咐道:“这几日我有些事,就不陪你了,你好好喝药,病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不许偷偷倒药。”

江恩池愣了愣,到没问是什么事,只是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宋言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很快就走了。

来得利落,走得干脆。

看起来向是真有急事。

江恩池稍稍松了口气,转眼看到还站在一旁的溯清,想了想他又问道:“你出门有知道小王爷在忙什么吗?”

溯清摇摇头,“没听说,只知道公子和王爷不在的这几日,王妃天天夜里都等着王爷,好像很伤心……”

江恩池面色一愣,不由生出些许愧疚。

他拉着宋言晟鬼混了几天,独留下新娘子独守空房。

虽说这婚事本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但这样做到底太伤人心了些。

不过再一想,这是别人家室,还是皇家的,他还是少掺和些好。

正想到这,就听见溯清试探着问:“公子,我去熬药了?”

江恩池回过神看向了那药包,越看眉越皱地深。

溯清何其了解他,当下就知道自己多嘴了,多问了这一句,他家公子断不可能让他去煎药的,不扔了这药包就算好的。

果不其然,只听江恩池道:“我不喝药,你扔了吧,或者熬点药做做样子也行。”

溯清苦着脸答:“公子……”

“别叫了别叫了你家公子死不了。”

末了,江恩池顿了顿又说:“你去拿点药膏回来,要见效快的。”

不知为何,溯清在这句话里听出来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好歹是愿意用些药,溯清连连应下江出门拿药去了。

江恩池一个人坐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什么面色一变,急急起身沿着墙边慌乱的寻找着什么。

之前神志实在不太清楚,他也不记得自己把恼人的玩意扔哪了。

只记得“砰”的一声,声音极大,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道,也不知那东西碎了没。

他捏着脾气一个人寻了半天,终是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

还好前面溯清收拾的时候没有看到。

想到这,他看着那玉佩,面色恼怒,还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玉品相及佳,要是让他寻着这条线索找到那登徒子……

他深吸一口气,掩了那些心思,最后将他玉放在了桌上最底层的小盒子里,不见天光。

……

之后几日江恩池都一直待在院中不曾出门,这把溯清急地整日整日都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无他,只因江恩池日渐消瘦了不少。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王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按照江恩池往日的习惯来,怎么会把人折腾成这样呢?

溯清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王府风水和江恩池犯冲的结论。

当然断不可能是王府风水不好,这话他敢说,他的脑袋就敢搬家找个新主人。

“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这日溯清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试探着来问江恩池。

江恩池拿着手里的鱼食往池塘里扔,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问道:“你想回去了?”

溯清摸摸头,苦着脸道:“也不是,主要是瞧着公子在这不太开心的样子……”

江恩池愣了愣:“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明显啊,这几日公子憔悴消瘦了不少,要是老爷看见了,指不定得多心疼。”

“都说是来京城游玩的,可哪有这样日日吃不好睡不好……”

江恩池抬手打断他,“等等,小王爷又没短了我吃穿,怎么我就又吃不好睡不好了?”

溯清急道:“可每日那饭公子你也没吃几口啊,睡觉也是,这几日不都是在做噩梦吗?”

这话江恩池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接,因为溯清说的是真的。

这几日他一闭眼就会忍不住去想那日晚上的荒唐事,宋言晟那边说是帮忙追查那“贼人”,可这些时日一直没有消息。

当然江恩池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到底想不想要这个消息,若是那人被抓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又该如何是好?

可若是一直没有被抓住……

江恩池想了又想,最后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那人能死在追兵手上,永远都不要再开口说话了才好。

想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该去问问这件事的进度了,要是实在找不到人,那他就打道回府好了,他倒是不信那人能跟着他回去。

要是真去了……到了他的地盘,江恩池反而更安心些。

于是他拍了拍膝站了起来,转头对着溯清说:“陪我去看看小王爷,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溯清惊讶道:“真的?”

“真的。”江恩池说走就走,留下才反应过来的溯清急急收拾了东西,然后赶紧追上去。

一面追一面嘴里还忍不住念叨着:“公子你可别说是我先提的这事啊,王爷会把我嘴给缝起来的!”

闻言江恩池甩起袖子糊了他一脸,“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哎呀……”溯清想着宋小王爷那一惯笑面虎的模样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公子你可千万别说啊!”

江恩池敷衍着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好。”

“啊?”溯清以为自己惹恼了自己公子,连忙道:“公子我……”

“别我了……”江恩池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捂住了溯清的嘴,然后转过人推着他回去,“我那鱼食还没喂完呢,你去给我喂完。”

溯清无法反抗自家公子的命令,只能一步三回首的走了。

活像江恩池是去什么刀山火海一样。

江恩池看得好笑,摆摆袖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他把王府里宋言晟平日喜欢去的地方都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最后在下人口中才得知王爷正在书房里。

他只好又折返回去,只是心下免不了奇怪,因为书房绝对不是宋言晟喜欢待的地方,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在忙?

若是这样,他也真该回去了,免得打扰了对方。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迎面就撞见了府中的女眷。

真是好巧不巧,宋言晟还没见着,倒是见到刚从书房里离去的王妃。

被丫鬟们环簇着的女子一身素衣,略施粉黛。

很奇怪这位王妃装扮地并不张扬,整个人淡如水仙,却又让人见之忘俗。

又或许对她而言衣服怎么样并不重要,仅那一张脸,便美过天仙。

“江公子。”

最先开口说话的正是这位才嫁进来不久的王妃,除去这层身份,她还是大夏国的圣女楼听南,江恩池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因此哪怕眼前人再如何美丽,江恩池心里再如何好奇,他也不敢多看。

而且按照规矩,他区区一介商贾之子,见到这等身份的人,肯定是要行礼的。

只不过他腰还未弯下,话语将将说出口就被人止住了。

“江公子不必多礼。”楼听南虚虚扶住他,语气含着笑,很浅,也很不真实,“既然江公子是王爷的至交好友,自然也不需行这些虚礼。”

一阵清香袭来,不同于他平日闻见的所有香料,这香格外的吸引人。

浅淡地刚刚好,初闻很是清晰,而后若不是有意的细心追寻,几乎察觉不到那淡淡清香。

江恩池微微出神了一下,然后顺着楼听南的意思起了身,倒不是他连客套都不会,而是他若要执意行礼,定会碰到楼听南虚扶他的手。

“王妃客气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楼听南打断。

只听他道:“王爷就在书房,江公子进去便是了。”

“王妃怎么知道我……”江恩池一愣,疑问脱口而出。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对方,正好对上那双宛若秋水的眼眸。

里面笑意浅淡,秋水融融,直教江恩池恍惚了神情,

“江公子要问什么?”

一句话将他惊醒,江恩池回过神后急忙退了几步,恭敬的行礼谢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多谢王妃了。”

楼听南眨眨眼,神色好像有些疑惑,不过这抹情绪转瞬即逝,她依旧笑道:“江公子客气了。”

……

书房外面的侍卫都知道江恩池和他们王爷关系要好,到是没有拦他,直接就放了行。

等江恩池进去时就见到宋言晟伏在桌前正在写什么东西。

听见声音宋言晟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今日记起我来了?”

听着像是调笑,可细听之下又好似带着点怨意。

当然不管这怨意是真是假,江恩池都只能笑着哄道:“什么是今日,我那不是怕打扰了你不好来寻你吗……再者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清闲,可小王爷你是知道我日日都没事做,怎么小王爷得了空也不来看看我?”

“你真是……”宋言晟颇为无奈,“惯会倒打一耙,怪我怪我,我最近确实忙了些些,怠慢你了。”

他放下纸笔没有多看,转而向江恩恩池问道“你今天找我是做什么?”

江恩池随意看了下,是好像是几个人名,不过都不认识,他也没放在心上,“是这样,小王爷进来太忙我也不好多加叨扰,思来想去我离家也有些时日了,父亲甚至想念我,我想着也该回去了。”

宋言晟握笔的手一顿,声音好似疑惑:“你父亲来信了?”

“……哈……才收到一封,父亲挺想我的……”

“是吗?”他不动声色道:“我怎么不知道?”

他拿起刚刚写完的纸张,将其放在一旁的灯盏上焚烧殆尽,而后回头笑道,“莫不是为了回去诓骗我吧?”

江恩池哈了两声,语气小了些,颇为心虚,“怎么会呢,那日你请我来京城,我二话不说就动身了,就想着来这好好游玩一番……”

“对,好好游玩一番。”宋言晟截住了他的话,“那怎么才来了这些时日就要走?”

“我……”江恩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宋言晟接着笑道:“还是怨我,这样,京都的花船你还没去过,过几天刚好赶上他们的游河,我带你去看看。”

“那种日子向来是万人空巷啊,难得一见不能错过。”

这样一说江恩池又有些犹豫,“这……”

“这什么?过来坐,站在干什么?”宋言晟示意了一下他身旁的椅子,离他很近。

江恩池也没觉出什么不妥,直接就坐了上去。

只不过还不待他坐安稳,就又听见宋言晟笑道:“刚刚听南也是坐这。”

“……!”江恩池猛然一惊,就想着起身,却不料被宋言晟给按住。

“你慌什么?坐着给我磨墨。”

江恩池到底有些不安,试探着说:“要不还我是站着吧?”

“你真是……”宋言晟好笑的打量了他片刻,最后轻踹了他一脚,“没出息,喜欢站着就站着,懒得管你。”

听到这么说,知道宋言晟还是向着他,江恩池就又变了卦,坐在那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了,“那我还是坐着吧。”

宋言晟没忍住笑骂道:“你可滚蛋吧。”

江恩池故意接着说:“小王爷这话是认真的?那我真滚了?”

宋言晟一下子就想到了江恩池今天来这的目的,不由神色一顿,片刻后又恢复如常,依旧笑道:“那你可得在地上一圈圈滚,走的不算。”

江恩池瞪大了眼,“过分了啊!”

“这算什么过分。”宋言晟轻笑一声,眼眸微垂,语气颇有些意味不明。

后面还有些话,只不过宋言晟说地太轻,江恩池没听清,于是他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言晟拿起笔沾了点墨,想了想又在宣纸上写起了什么。

江恩池在一旁自觉研着墨,嘴里却不太开心道:“说了又不说清,故意让我好奇?”

闻言宋言晟抬眼看向他,颇为无奈,“我说——你刚刚是不是见到听南了?”

“啊?”明知道眼前的小王爷是在岔开话题,江恩池还是轻易被带偏了,磕磕跘跘道:“确……确实见到王妃了,怎么了?”

“我们大宋的圣女,本王的王妃。”宋言晟唇角一勾,看向江恩池似笑非笑的问道,“好看吗?”

江恩池一愣,一时摸不清宋言晟是个什么意思,半响试探道:“好看?”

宋言晟问:“你问我?”

江恩池干咳了几声,目光瞟了几眼周围,不曾见到任何下人,但他仍是一脸“大义禀然”道:“不敢妄议王妃。”

“你真是……”宋言晟一下子哽住了,而后敲了一下江恩池的头,末了还是不甚解气似的又捏了捏他的脸,没好气道,“想什么呢?以为我挖坑给你跳啊?夸人都不会?”

江恩池眨眨眼,就着宋言晟给的台阶捂住被捏的地方,嘟嚷着,“哎呀,好疼,都要不能说话了……”

宋言晟哼了一声,不为所动的写着字:“你就装。”

“哪有哪有。”江恩池也跟着在旁开始磨墨,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回想着方才在门外见到的王妃。

只是思来想去,他发现自己竟然记不太清那位王妃的面容,只知道是位绝色美人。

他微微有些奇怪,不知自己记性何时变地这般差了,但也只恼了一会,因为这并不影响他夸赞一名女子。

轻瞥一眼身旁的小王爷,江恩池夸人的话张口就来。

“王妃……”

只不过宋言晟没听几句就打断了他。

“王妃确实好看。”宋言晟撇了眼江恩池手上刚刚研墨时沾到的墨迹,便握住他的手拿起一旁的手帕细细给他擦拭,嘴里叹道,“真是蠢死了。”

江恩池也不觉宋言晟的动作有何不妥,但是听到对方嘴里的话倒是不服气起来,“又哪里蠢了?你说话怎么不讲道理?”

“是是是,你不蠢,磨个墨都能沾到手上。”

江恩池还想反驳,却又听见宋言晟接着说,“既然不蠢,那你可要记住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宋言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缓显得有些认真。

江恩池闻言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去就刚好撞进了宋言晟的眼底,其眉眼冷冽,眸若点漆,不似往常。

江恩池回到院长里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宋言晟说的话。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新鲜话,他在美人乡里呆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

所以他也没太把宋言晟的话放在心上。

只当是……只当时提醒他不要对王妃那样的身份的女子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思及此他摇摇头,只觉宋言晟多心了。

溯清见到自家公子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开口就问道:“公子你回来啦,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江恩池拍拍他的肩,干咳了一声道:“先不回去了,等过完节看过了花船再回去。”

“啊?”溯清一下子懵了,“不是……这……又不走了?”

“暂时不走了。”江恩池想了想,又折返出门带着溯清往外走,“闷了怎么多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溯清小声嘟嚷道:“是公子你想那些姑娘们了吧。”

江恩池点点他的额头,没好气道:“懂不懂人情世故?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溯清猛然闭上嘴拼命点头,就怕自家公子又把他丢下。

这次江恩池去的不是花楼,是家听曲品茗的地方,名叫听雨轩。

里面都是一些自诩风流的文人墨客,听着琴喝着茶,摇头晃脑的感慨世事。

江恩池没那么多忧愁,他来这就是找乐子解闷的,和风雅勉强搭个边。

听雨轩里的头牌名换弦锦,一首琵琶那是弹得出神入化,好多达官贵人来慕名前来都未必能轻易见到,倒是江恩池仗着宋言晟给他搭线,见了人几次就让弦锦生了爱慕之心。

宋言晟不止一次感慨他江恩池何德何能让这么多姑娘喜欢?

江恩池每次都好不要脸的回答:一幅皮囊,一点手段。

其中皮囊居多,当然手段也很重要。

用他的话来讲就是上天给了他一幅好皮囊,他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溯清知道自己公子多风流,但他记得这段时日江恩池应是勉强收了心,喜欢上了千金楼里一位叫芸娘的姑娘,怎么今日又到了这听雨轩来了?

这般想着他便问了出来,“公子不去千金楼吗?”

江恩池一顿,有些不自在的说:“不去了,我就喝口茶听听曲,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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