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无事咱家便回去了,到时,焉大人可别忘记的给咱家送一份喜帖,咱家一定到场祝贺。”杨觉远笑眯眯地说着。
“好,到时本官一定给杨公公送上喜帖。”焉问津勉强接了一句。
“咱家还有其他要事在身便先走了。”杨绝远冲着几人礼貌性地点点头,转身离开焉府。
焉问津立在原地不动,也没说要送。
杨觉远一走,陈鱼即刻行至焉谷语身前,软言安慰道:“语儿,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难受也无济于事,何况谢家三郎也不是配不上你。唉,天意弄人,只能说,你与六皇子无缘。”
焉谷语摇摇头,她想,她是应该信他的,信他不会让自己嫁给别人。
“谢……”焉夏致本想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可话到嘴边,她想起了自己的婚事,同样是嫁给一个自己不喜的男人,如此一想,她又说不出话了。
离开焉府后,杨觉远正要坐上轿子,倏然,一孩童将一封信塞到了他手中,随后一溜烟地跑远了。
杨觉远怔了怔,他拆开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纸展开。
“……”
上头写的全是他与辛白欢的事,极为详细,其中包括他每日清晨会给辛白欢送花,他生辰时,辛白欢也会送他东西,他们俩一道在辛府的后院骑马……
稍微一看,他立马将信纸撕了个粉碎。
他急促地呼吸几口气,猛地回头朝身后看去,只见陆惊泽坐在茶馆二楼喝茶。见他看去,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举杯示意他。
杨觉远不敢与他过多对视,转身进了轿子,“快走。”
上轿后,他坐立难安,心头始终念着方才那封信。倘若,那封信叫陆赢看到,他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辛白欢是皇后,她不能无所谓。
无论如何,赐婚给焉谷语和谢卓凡是辛白欢的计划,他竭尽全力也会帮她做到。
杨觉远捏紧手中破碎的纸张,暗下杀心。
诀别了
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 焉夏致也不愿继续待在前厅,多待她只会想起自己的婚事,一样的无力, 一样的被迫。她一句话也没说,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焉问津拿着懿旨行至焉谷语身前, 他说不出话, 默默将懿旨递给焉谷语。
焉谷语喉间一动,最后什么都没说,平静接过懿旨。
“老爷,夫人,小姐, 谢侯爷谢夫人谢公子来了。”忽地, 下人来报。
闻言,焉问津与陈鱼齐齐看向焉谷语, “语儿, 你若是不想见他们便回风铃院吧,这里爹来应付。”
陈鱼跟着道:“我看你脸色不好, 还是回去歇着吧, 这里我跟你爹应付。”
“不用了。”焉谷语看向前头, 冷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老爷。”陈鱼询问似的看向焉问津, 焉问津点点头, 对着下人道:“让他们进来。”
“是。”下人急急忙忙跑出去。
随后,谢九钏一家子人进了焉府,跟在他们后头的是一群抬着聘礼的人, 共十八人, 两人一担聘礼, 他们一来, 院子里便被人和东西占满了。
然而焉问津的面色并不好看,陈鱼也满脸尴尬,欲笑不笑的。
“焉兄。”谢九钏像是没看到焉问津的神情,大步往焉问津走去,伸手直接搂住了他的肩头,殷勤道:“好久不见啊,你近来过得如何?”
焉问津不着痕迹地挪开谢九钏的手,淡淡道:“谢兄说笑了,我们今日才在皇宫里见过。”
“哈哈,是么。你瞧我这话说的。”谢九钏讪讪地收回手,示意谢卓凡上来说话。
从进府那一刻起,谢卓凡的目光便没移开焉谷语,他对她有愧,极想多与她说说话,表表自己的心意,偏偏焉谷语一眼都没瞧他。
他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谢九钏与王氏进入前厅候,焉谷语极为平淡地喊了声,“谢伯伯,谢伯母。”她顿了顿,更为冷漠地喊了谢卓凡,“谢公子。”
见状,谢九钏与王氏一愣。
谢九钏笑呵呵道:“再过不久,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喊得这么拘束,你喊我爹也无妨。”
一旁,谢卓凡连连点头,期盼似的望着焉谷语。
焉谷语转向谢九钏,正色道:“我与谢公子还未成婚,如此喊人实在不妥,再者,往后的事谁说得准。”她以前有多敬重他们,现在便有多厌恶他们。
谢九钏挠了挠头,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人家姑娘,他也没什么底气豪横,只能拉下脸皮说好话,“语儿,这次的事的确是卓凡不对,从皇宫出来后我便骂了他半个时辰,骂得他狗血淋头。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已经发成了,皇后娘娘也赐了婚,你们往后便好好相处。我敢保证,卓凡一定会一心一地对你,我们俩老对你也会跟对亲生女儿一般。再说了,你跟开颜是手帕交,即便卓凡陪不了你,还有她陪你。这多好啊。”
他说完,王氏接着道:“是啊,语儿,你埋怨卓凡并不能改变什么,何况懿旨已下,我们都得遵旨。”她笑着来到焉谷语身旁,慈爱地摸着她的长发,“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这个儿媳,放眼帝都,哪个适婚的女子有你出色。别恼,过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我告诉你,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比如我跟你谢伯伯,刚嫁他的那会儿,我是哪儿哪儿看他都不顺眼,可如今呢,我是哪儿哪儿看他都顺眼。”
焉谷语默然听着,一句话也不愿搭理。倘若她心里没人,倘若没有被算计的事,她也能平常心看待赐婚,但有了这些事,叫她还怎么平常心看待。
“嘿嘿。”谢九钏憨憨地笑了两声。“我们谢家男人对夫人那是出了名的好。”
“好了,你是聪明的姑娘,肯定能明白我说的话。”王氏放下手,温柔道:“眼下,你若是还气着,我们便与你爹商议婚事,你若是不气了,我们便一道商议婚事。”
“王姐姐,”这时,陈鱼上前,揽着焉谷语的肩头道:“语儿她从宫里头回来起便不大舒服,想来是头疼之症犯了,坐不了许久,至于婚事,还是我们几个商议吧。”
听得陈鱼的话,谢卓凡主动上前,又在王氏身侧停住,“语儿妹妹,我,我有话想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