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最后一个攻出场
徐青枝被李季期瞪视得脸色微变,却并不把这个乳臭未干的大少爷放在眼里。
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小未婚夫的想法。林啾啾却似看不懂气氛般,懒懒散散倚在他身上玩手机。
林啾啾轻得很,半边身子压在徐青枝胳膊上,也不显重量。徐青枝虚虚抱着他,只觉着怀里蜷缩着一只娇娇软软的小猫。
他想到对方说起两人未来时轻轻巧巧的语气,手臂不由一紧,林啾啾便马上抬起头来。
“怎么啦?”
他的小未婚夫似是被箍疼了,拖着咬字的尾音像是在撒娇。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徐青枝,其中的依恋喜爱全无杂质,拖拽着徐青枝在负罪的泥淖中愈陷愈深。
他本不该对林啾啾这样好。
即使这么做能赢得林父的信赖,让对方高看自己这软弱又不成器的儿婿一眼,借此参与进林家的新项目里。
但林啾啾是无辜的。
父兄们的商业帝国永不会对他开启大门,大人们之间勾心斗角的利益角逐也与他毫不相关。林啾啾只是个为林家增光添彩的美丽物件,此刻却要无端承担旁人阴谋带来的伤害。
“怎么啦?”见徐青枝望着自己不说话,林啾啾又问。他被对方弄疼了,便鼓起脸不轻不重地推搡了下对方。但只需一个落在发间的吻,他又被轻而易举地哄好了。
坐在面色阴沉的竹马,以及敛着笑的未婚夫之间,林啾啾自在地玩着手机,并赶在所有人之前开口道:“我要去接个朋友。”
说到这里,他心虚地瞥了眼潘凤起,故意用颐指气使的语气说道:“我一个人去,你们不要跟上来!”
说完,不等其他三人反应。林啾啾轻巧地从两人之间钻出来,一溜烟儿就从门缝里消失里。
——说真的,他有时显露出的滑溜劲儿,的确有股天真狡黠的可爱味道。
林啾啾刚一出门,被搁置在屋内的竹马和现任,才彻底放下了在他面前的伪装。
“迢迢在你家受过很多委屈。”徐青枝盯着自己那过于年轻的情敌,平静地叙述道,“你母亲很不喜欢他,次次都给他难堪看。你连这些事都解决不了,也好意思质问为什么林迢不选择你吗?”
李季期被对方的质问给噎住了。
他一点也不知道这档子事,便嘴硬地回道:“你别瞎说,我妈可喜欢林迢了!”
听他这么说,徐青枝笑了一下。
他从不冷笑——因着他知道小未婚夫喜欢自己温柔柔情的模样,即使对方不在,也至多在勾起的唇角流露出一丝冷意。
“你不相信?迢迢在你家是什么状态,这你也看不出来吗?”
李季期被他反问地说不出话来,一脸恼火地闭嘴了。
其实徐青枝这样说,李季期立马就信了几分。林啾啾是个分外好懂的人,他在李家总是很乖——乖得有些可怜,同任何人说话时都轻声细语,垂着脸的模样总是恹恹。
在这个话题上反驳不过,他立马凶悍地反咬了对方一口。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李季期说,“你敢说你接近林迢是毫无目的?你不过是贪图林家的钱,来给你家的产业注资罢了。”
他兀自觉着这指控还不够,又擅自加了砝码:“难道你家里人就喜欢林迢了吗?我可听说了,你妈也嫌弃林迢有病——”
“咳。”在一旁含笑旁听的潘凤起,生硬地咳嗽了声,“林迢生病这事,不都是大家传着瞎说吗?想必早就和徐家说清楚了。”
他有意替林啾啾扯开这个话题,可徐青枝却追问了一句:“迢迢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凤起皱着眉头,神色冷了冷。要他说——如果他是林啾啾的哥哥,有这么一个傻乎乎的漂亮弟弟来选丈夫,这面前两个男人他是一个都看不上眼。
作为圈子里的知名渣男,可能没有人比潘凤起更懂渣男了。
这不巧了吗,出去接朋友的林啾啾也这么认为。
对方明明已经结了婚,还整日的花天酒地,闹得家里的伴侣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就算和自己出来玩,也放心不下要过来查岗。
林啾啾和潘凤起那群朋友玩不到一起去,自然不会知道之前楚若书的放任态度。他一门心思要洗清自己的小三名头,不论楚若书问啥都老老实实答,一下就把今天的“友好”聚会给供了出去。
楚若书当然要来。
林啾啾毫无心理负担地给了地址,是根本想不到那倒霉的查岗对象会是自己。
他在走廊上快快地跑着,忧心对方那样一张脸,会在这种场所遭受旁人骚扰。
——其实根本没有。
楚若书冷且疯的性子圈子里皆知,除去林啾啾之外,根本没人愿意往这家伙眼前凑。
林啾啾对此一无所知,老远就看见楚若书被个男人拦住了。
因为这是别人的伴侣,他反倒是有了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急急冲过去将两人给分开了。
他站在楚若书面前,比高挑的冷美人还矮上半个头,脸蛋又软又圆,即使横眉冷目也撑不起半点咄咄逼人的气势来。
“你干什么?”林啾啾自以为凶巴巴地吼对方。
对面的男人,是个眉目冷厉的英俊男人,左眉眉尾横断了一截,便更显与富家公子哥并不肖似凶悍气魄。
对方身材结实矫健,剃着短短的发;身着西装也只像个暴徒,眯起眼的神态活像只危险的黑色猎豹。
他一眼便认出,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少爷是谁。
是他合作对象的那个傻弟弟——被林子尧说是又乖又听话的漂亮小东西。
此时正站在他开的会所面前,与别人家的伴侣不清不楚。
楚若书是最讨厌与人亲密接触的家伙,此刻手却轻轻搭在了林啾啾肩上。
凶悍男人皱了眉,却还是给了合作对象弟弟的面子。
“别在这里惹事。”他对楚若书叮嘱了一句,转身离开。却听见林啾啾在他身后,担心地询问对方道:“你没事吧?那个人是不是为难你了?”
凶悍男人因此回头,多看了眼林啾啾。
他对这个小弟弟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漂亮无用的,自己绝不会喜欢的——傻子。
林啾啾对旁人的亲密举止迟钝得很。
除非对方越线太过,他才会后知后觉地生出些不妥来。大部分时候,林啾啾总是乖乖的——
乖乖被楚若书拉着手,像个听话的小男友一般被对方牵着往回走了两步。
楚若书垂眼看着他,想起照片里自己瞧见林啾啾的第一眼,对方也是这么无辜干净,仿佛侦探中生造出的那个最完美的受害者。
他觉察出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起眼冷漠地回视着对方。
卓诏远远站着,总觉着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弟弟,根本不知道楚若书是个如何糟糕的东西。
他不想多管闲事——可毕竟也不能看着林啾啾在自己地盘上出事。
他招来人手,低声叮嘱了几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让服务员看着点单,如果有人点了烈酒或者其他什么,就来知会自己一声。
回了包厢,林啾啾敲开了房门。
他依旧与楚若书手牵着手,还奇怪着屋内三人脸色微妙。
他松了手,毫无芥蒂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他的态度过于自然,若是要再细问与楚若书的关系,倒显得像是毫无道理的苛责。
徐青枝知道不能在这方面强求林啾啾,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面前这个陌生男人。
楚若书也望着他,因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些许与自己相近的地方,两人气场便分外不和了起来。
林啾啾当然读不懂这复杂的气氛。
他在人际交往上一窍不通,所以便分外努力。他先是想让楚若书坐在潘凤起身边,对方不愿意,林啾啾便想着让李季期换个位置。
李季期当然也不愿意。
林啾啾看向徐青枝,不等对方回应——便自顾自心疼起未婚夫来。他不想差遣对方,想了想后便说:“要不你坐我这儿,我坐对面好了。”
楚若书那张端丽的脸上挂着郁郁冷霜,抿着唇站了会儿后,转身朝棋牌室走去。
“怎么了?”林啾啾莫名其妙,“所以,他还是想和你坐是吗?所以我说我要坐你身边,楚若书就生气了?”
他向潘凤起求证。
“别管他。”潘凤起笑着说,“他气性大得很,你越搭理他,他越给你脸色看。”
可林啾啾想着自己把人带来了,不能不管;坐立不安地吃了点东西后,还是巴巴去找了楚若书。
“林迢怎么和他关系这么好?”
李季期也是个直觉动物,总感觉那两人之间古里古怪。
“总不能连我老婆的醋,你都吃吧?”潘凤起轻描淡写地糊弄着蠢狗,倒是被徐青枝眸色深沉地盯了一会儿。
李季期依旧直觉哪里不太对。可桌上其余两个人,总衬得他青涩许多。他不想在情敌面前显得太幼稚,便强撑着没有跟过去查看情况。
“林迢生病这事,就是他们瞎说。和你们想得完全不一样。”
李季期突出一个说话不过脑子——这倒霉缺点太过夺目,就连他都知道自己说话时脑子总会离家出走。
他想着林啾啾与徐青枝早早一拍两散,但只许徐青枝配不上林啾啾,不许林啾啾在这段婚约里会有什么让人嫌弃的错漏来。
他心想自己刚刚的话,或许会坐实了徐家的怀疑,便勉为其难地解释道:“当初林迢被关进医院,是他爹离谱!”
李季期平等地攻击着老婆娘家的每一个人。
“那个时候,林迢咳,是他不小心弄伤了卓家的孩子。他爹为了给卓家一个交代,把他抓去看病了。”
想到这件事,李季期有点闷闷不乐:“根本就不是林迢的错!那个孩子把他养得小鸟给弄死了,他哭得好伤心!”
其实那件事,林啾啾根本不是不小心。李季期努力为林迢粉饰,潘凤起当然听出来了——用种你还算有救的眼神盯着他看。
李季期觉着这家伙脑子有病,干脆便翻了个白眼。
实际上,他没说的事情还有很多。
林啾啾小时候自然是好端端的——但大人并不喜欢他。李季期并不理解小时候大人对林啾啾聪慧的不喜,长大反而读懂了些许。
林啾啾的聪慧,不太像个孩子的聪慧。他几乎能读懂大人们的一切糊弄孩子的谎话,叫对方在他面前无所适从,将这慌乱变作厌恶,重重着落在林啾啾这个无依无靠的孩童身上。
林啾啾那个时候并不粘人,总是独处,与自己肩上的小黄鸟待在一处,静悄悄地说着些只有一人一鸟才能听到的话。
小鸟死后,林啾啾哭得很伤心,坚决不同卓家那个孩子道歉。等李季期再见对方,便已经是快一年之后了。
林啾啾安静了许多,改正了大人眼中的“坏毛病”。可也是从医院出来之后,他才真正开始不正常起来。
他变得很粘人,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惴惴不安。他与李季期形影不离,小声告诉对方一些并无根据的事情。
李季期以为林啾啾在医院被吓坏了,当时只能笨口笨舌地安慰对方。后来,林啾啾的这个缺点也被“治好”了。他吃了药,淡忘了许多幻想;同样变得越来越钝感。
那些好的情绪,坏的情绪——那些应当有的情绪和不应当有的情绪,都逐渐远离了林啾啾。
大人们觉着是药治好了林啾啾,小时候的李季期觉着是药毒傻了林啾啾。他永远不会喜欢林啾啾的家人——再坏的家庭,也比那样的家庭强。
林啾啾在林父眼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他是林家一个必须要光鲜亮丽的物件。如果脏了,就要清洗干净;如果不好看,就得重新换个色;如果坏损,便被拿去修整。哪怕是个真实物件,也会在这反复过程中越来越残破。
何况林啾啾是个人。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呢。
李季期越想越是心烦,愈发觉着被林父和林子尧挑选出来的徐青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住了嘴,站起身来去棋牌室找林啾啾。拉开门,其余两人都瞧见他的脸色瞬间铁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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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诏安置的人手,回来与他报告。
林啾啾那个包间,没点什么酒水,只是——
“李季期和楚若书,好像打好像起了冲突。”
属下揣测着老板的心思:“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儿,咱们要管吗?”
楚若书与徐青枝气场不和,原因自然有端倪可寻。
徐青枝见着他的第一眼,便意识到林啾啾会喜欢楚若书的这张脸。只是他习惯扮演善解人意的柔顺未婚夫,便忍耐着没有说破。
这不巧了——楚若书见着徐青枝的第一眼,便也猜到林啾啾会喜欢对方温柔体贴的性格。他断没有徐青枝的好脾气和宽大肚量,实际还小心眼得很,当即就将这人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中。
林啾啾却还以为对方在因为潘凤起生气,手足无措地坐在牌桌旁。他的眼在惶急时掩着一层潋滟的水光,看着可怜可爱极了。
楚若书盯着小朋友看了会儿。他有意想再冷淡放置着林啾啾,恶劣地想要看对方眼泪婆娑的模样。只是想起屋外还坐了个百依百顺的未婚夫,勉强收起了这番心思。
“你要来我家玩吗?”他轻声问道。
相较于其他人,楚若书在林啾啾面前收敛得很。虽然依旧眉眼冰冷,吝啬得一丝笑意也无,却总是侧脸端坐着,半敛着眼的模样俊秀沉静,是旁人绝不会见到的楚若书。
——是的,他当然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的样貌。
林啾啾望向楚若书的眼神总很坦诚,落在他的脸上便会热烈地停留几秒,被他发现也不躲闪,而会笑着说:“你长得很好看。”
他的喜爱总天真坦白,叫人生不起厌恶之心。
楚若书本很在意这事,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样貌引诱林啾啾。
可林啾啾只看得懂他长得好看,却不曾在意他是否会更好看。楚若书的一番心意都做给了傻子看,唯有对方在他凝神注视时会变得怯怯的神色——才让他心里平顺几分。
他有点喜欢被自己吓着的林啾啾。
——正如此刻,听到楚若书的问话后,林啾啾明显紧张起来。
“我感觉会不太方便,毕竟是你和潘凤起的家”
林啾啾每次拒绝时的借口,烂得他自己都听不下去;干脆自暴自弃道:“我不想去我有点害怕那里。”
因为那个不知真假的梦,林啾啾对那漂亮的大平层存了心理阴影。对方的几次邀请,他都慌慌张张的拒绝了。
于是,楚若书又问:“那模特的事情呢?”
林啾啾又迟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的身体很漂亮。”
林啾啾本就不擅长拒绝别人,偏又被对方揪着不放。
面对别人,林啾啾可以任性笨拙地发火把这事糊弄过去,可楚若书却正好长在林啾啾的审美点子上,让他连唯一的方法都没法用了。
他垂着头,睫羽颤抖着不知所措。
楚若书知道林啾啾不想答应,多半也不会答应。
他只是觉着对方很好欺负——也爱看林啾啾被欺负的模样罢了。
“我们——”
林啾啾瞄了眼牌桌,突然有了主意:“我们来玩牌吧!下个赌注!如果我赢了,就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楚若书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摞在桌上的那叠扑克牌。
他的神色微妙了一瞬。
“如果输了?”
“我才不会输!”
林啾啾自信满满地坐直起来,像只抖擞皮毛的可爱小狗般斗志昂扬。
楚若书在他兴冲冲去拿牌的时候极细微地笑了笑,等到林啾啾坐回位置上,落入眼帘的便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美人。
“玩这种,我很厉害的!”林啾啾翘着鼻子得意忘形地说。
——结果。
——输了。
楚若书将手中最后一张牌扔回桌上。他比林啾啾高挑许多,即使坐着依旧能以微微垂落的视线俯视对方。
对面的小朋友气势低迷,被一片愁云惨淡笼罩。开局前那仿佛摇晃着尾巴的神气小狗模样,此刻已消失无踪。
楚若书皱起眉。
他转过脸去,下腹不知为何微微发热起来。
“怎么会输呢!”林啾啾想不明白。
他几乎不与旁人玩牌——因为他玩牌几乎不曾输过。
他不太好意思吹嘘自己过目不忘,毕竟林啾啾生活中总是丢三落四,所以才更加依赖未婚夫几分。
可他实际确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林啾啾专心致志,他几乎能将那东西如同复印般记在脑中。
用这种本事来记牌——再加上他那比常人强上许多的计算本领,林啾啾第一次打牌就差点让对面输得裤衩都脱干净。
“怎么会输呢”
他还是想不明白。输了自己擅长游戏的感觉,可比马上要被坏男人抓去家里当裸模还要糟糕。
林啾啾可怜巴巴地抬起眼,恳求地看向楚若书:“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赢牌的呀。”
楚若书于是又看了眼散落在桌上的那些——魔术扑克牌。
这些牌背面的花纹复杂却有特殊标识,只要掌握一点小小的技巧,林啾啾手里的牌在楚若书眼中,和明牌没有任何区别。
楚若书沉默地看着林啾啾沮丧地吸着鼻子。他掩饰地翘起了腿。
“我作弊了。”他承认,“这次赌注不算数。你很厉害,我赢不过你。”
林啾啾难过的心情,顿时消散了。
他被素来冷淡的楚若书夸奖了,连骨头都轻了几分,脊背也不由自主地挺直着,一副开心又不好意思承认的模样。
“我玩牌就是很厉害”说到一半,林啾啾也觉着这话听着很是吹牛,虽说住了嘴,可脸上还是甜甜地挂上了个酒窝。
“所以你是怎么作弊的?”他问,“是出千吗?我都没有看出来!”
楚若书朝他招了招手,林啾啾便毫无防备地凑了过去。
他靠近了对方,嗅到股淡淡的清雅香味。
“你今天喷香水了吗?”林啾啾问,并很卖力地夸赞道:“很好闻!香香的!”
楚若书确信小少爷是什么名堂都没闻出来。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色相是如何迷惑了对方。怎么除去这张脸之外的手段,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无用尝试?
“怎么做到的?”
林啾啾以为楚若书用的是什么神乎其技的手上功夫,大着胆子捉住对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楚若书是画家,自然将双手保养得很好。手掌比林啾啾大上一圈,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回握住小少爷手的时候又吓了对方一跳,想条滑溜小鱼似的从楚若书的掌中溜走了。
“我可以和你说。”
楚若书冷淡地说,“坐到桌子上,把衣服掀起来。”
林啾啾睁大了眼。
他盯着对方那张冷漠漂亮的脸,磕磕巴巴地问:“因,因为我的我的胸也很特别你想看看吗?”
他居然已经替对方找好了借口。
楚若书摇了摇头。
“不是胸,是”他轻声说,想起那天在浴室前看到的,小少爷那对微微鼓胀的娇嫩奶-子。
林啾啾发觉对方的声音越发得低,最后两个字怎么也听不清楚。
“是肚子?”
他一边问着,一边踮起脚尖儿——努力探头去听。
被那看似高挑纤细的男人一把抱住,半强迫地推着林啾啾坐上了身后的牌桌。
林啾啾似是吓呆了。
他乖乖攀着男人的肩膀,任凭对方勾着自己的腿弯,将他抱在怀里。
他抱起来轻轻软软,在男人怀里半点挣扎也无。
楚若书将他放在桌上时,脾性恶劣地没有松手,反而愈发用力地箍住了林啾啾娇娇气气的身子。
小少爷果然被弄疼了,却没有吱声;埋首在男人怀里微微颤抖地忍耐着,直到对方心满意足地放开他,才受惊似的往后挪了两下。
——结果被楚若书抓住小腿,生生被拽了回来。
在两人拉扯间,林啾啾一直低头盯着屋内的地板,从不敢与对方有任何眼神交流。直到最后,他发觉实在是挣脱不开楚若书,才含着眼泪看向对方,委委屈屈的模样活像遭了天大的罪。
他求助似的望向房门,发觉厚厚的门板隔绝开自己与未婚夫后,万般可怜地吸了吸鼻子。
林啾啾是个笨蛋,但也不至于完全意识不到危险。他只是学不会如何应对,只要对方的态度稍稍强硬一些,便逃避着不愿意往坏处想了。
他紧紧抓着桌边,撑着身子与楚若书僵持了一会儿。
“就就看一眼。”
林啾啾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
他挪了一下屁股,却还是坐不太稳。得是面前的人搂着他的腰,才能空出双手卷起上衣。
林啾啾永远只穿浅色宽松的衣服,配上他那张乖兮兮的脸蛋,瞧着又纯又干净。
此刻按照楚若书的要求,坐在牌桌上,掀起衣摆露出软乎乎的肚皮和胸脯。这大胆诱惑的动作让他来做,竟有种青涩雏妓勾引的背德感。
林啾啾的手指颤抖着,轻飘飘的面料此刻重若千钧,很快就抓不太住了。
“咬着。”
楚若书又说。
“我不要。”
林啾啾小声拒绝道,倒也到了忍耐的极限,“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你,你快告诉我是怎么作弊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有一半心思记挂在刚刚的棋牌游戏上。
林啾啾松了手,落下的衣摆隔绝了对方落在胸脯上的目光,便也就自在了几分。
“我觉着好奇怪。”
小少爷满腔委屈地控诉道,“你现在也不需要画画,干嘛非要我在这里脱衣服给你看啊?”
楚若书做得过火——让林啾啾难得朝他发起火来。
他甚至胆大包天地想伸手推开对方,却正巧抬头撞见了楚若书的眼神。
那双眼平日里冷淡得很,此刻却藏着奇异的热度。林啾啾一愣,不知怎么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摆,慌慌张张就要跳下桌子。
楚若书上前一步,托着林啾啾的屁股,生生把小少爷卡在了自己与桌沿之间。
他冷白的手指攥着林啾啾的衣摆,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往上掀起。林啾啾又惊又疑,盯着对方那平静的表情不知所措——
他都搞不清楚若书是不是在耍流氓。哪有用这种微皱眉头的冷漠表情耍流氓的人啊!
就在他走这神的功夫,楚若初已经俯身上前,将小少爷粉色的乳头含进了嘴里。林啾啾的乳尖软嫩,尝着有股甜滋滋的味道。
不是奶味,是林啾啾平日里身上便自带的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林啾啾被楚若书的动作吓得睁大了眼。
他像挣开对方,偏偏男人故意脱着他的软屁股,将他抱了起来。
林啾啾浑身重量都落在对方支撑他的手臂之上,明知没什么高度,却还是紧张地拽住了楚若书的衣服。
他的经验,只有与未婚夫在床上的胡闹。他胆小得很,最多让未婚夫碰碰前面,就连某次被哄着坐在对方脸上,让徐青枝舔咬一会儿屁股蛋上的软肉,都哭哭啼啼吓得不行。
此刻林啾啾被个不算紧密的男人抱在怀里,对方还含着他的乳头不放,小小的肉粒被嗦得又疼又胀,他挺着胸脯想让楚若初轻些,却不自觉地被男人吃进去了更多胸脯上的软肉。
他疼得叫出声来,呻吟的声音似小猫般又轻又软,搔得男人心头发痒——胯下也升起些热度。
“放开我!你讨厌死了!”
林啾啾终究是发了脾气,抓着楚若书的头发,生生将对方拽了开来。他慌乱的目光游离着,被男人的眼神烫了一下。
林啾啾不明白楚若书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他被楚若书欺负得啜泣起来,被男人嗦过的奶头红肿不堪,最轻微的气流拂过,撩起的麻痒不适都让林啾啾无所适从。
也就在这时,李季期推开了房门。
男大学生一眼就看见了林啾啾被舔得湿漉漉的胸脯和红肿的乳头,偏生楚若书又用种不耐烦的目光看着自己。
从小到大——李季期就为了林啾啾打架。
他又白又漂亮的小老婆,在男人堆里受尽瞩目。那些青春期男生总想方设法地凑到林啾啾面前,有的只是拽一拽林啾啾的头发,捏一捏他的脸蛋。
还有的,眼神已经顺着领口往下钻,心里不知把林啾啾剥光多少次了。
李季期习惯了为林啾啾打架,今天也是如此。
林啾啾只觉着眼前一花,抱着他的男人便松了手,让他摔在了牌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