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棋盘金字窠
“该不会……这也是个未曾觉醒的尊者吧?”
就在众人转念间,陈错却已是落在楚争道的面前。
“聂君!”
关愉一见,便激动起来,旋即又道:“你要小心,此人……”
“又见面了,这位的根底我大概是看出来。”陈错冲她一笑,收回目光,看向楚争道,“阁下,该是炼气士吧。”
“圣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让道友见笑了。”
云雾山巅,有两人对弈。
两人面前棋盘赫然是白玉所制,黑白子分落各处,纵横之间,竟有山川城池之影!
那楚争道、胡秋、关愉,与诸造化修士的身影,赫然就在其中!
啪!
一人起手落子。
子落,有五光十色在棋盘上飞舞。
此人白发披肩,面如青年,他轻笑低语,语声苍老,俨然是个老人:“但话说回来,你等倭国自汉时受封,得镇东海之气,一直安稳,此番借机渡海踏足中土,却先来找我圣教的麻烦,可是怕了昆仑一脉?又或者,与海外四岛共镇海眼时间长了,已然归于昆仑八宗?”
说话间,这白发之人盯着苏定等人,眼底蕴含着不满。
对面,坐着一名老者,体态富盈,头挽发髻,白须垂胸,鹤发童颜,闻言笑出声来,竟是声如黄钟。
“涂山道友,这话可是误会了贫道,贫道年幼时随祖师东渡,与同门扎根东瀛倭国,但一直心念故土,时刻思量着归来,哪里会存着门户之见?那海外四岛如今说是昆仑一脉,但上溯几百年、一千年,那可都是造化传人!这一点,你们百宝道,该是比我明白的。此番归来,也是因为海眼异变,海外散修显现纷争,才会来中土求援。”
那涂山老人额头隐显青筋,道:“看你这几个弟子的行事,可不像是来求援的。”
“总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天下英雄,否则焉能服气?何况……”富盈老者说着,话锋一转,“神藏既显,大争之世已然拉开序幕,又有八十一年天地断绝,连阴司之力都衰减许多,正是各方落子之时,天下三国,各有其表,各门下注,贫道等海外散修,既想重归中原,又如何能错过?”
说话间,他手中一子落下。
棋盘上,那楚争道的虚影已然与陈错之影对峙起来。
二老皆注目其中。
棋盘上,隐约有两团雾气聚散。
其中一团,夹杂着阵阵雷光,一道道雷蛇穿梭跳动。
另外一团,外面五色斑斓,浑圆如珠,内里却有金光跳跃,竟散溢出些许威严气息!
涂山老人凝神看着那团五色气团,眉头微皱,眼露疑惑。
富盈老者却道:“但不得不说,这个巫毒道的后生,确实有些门道。那巫毒道上承瘟祖玄法,乃是造化外门之最!其法洞察人心,一举一动皆可引得人心欲毒,心瘟遍布天下,足不出户,灭绝一国亦非难事,乱世争锋,此人出山,确实正当其时!”
涂山老人摇摇头,捏着棋子的手不由用力,嘴上却竭力维持平静,道:“巫毒道的根基源于聚厚歌诀,靠的就是对天下人心的洞察,修行到高深程度,确实一念染千里,心瘟无孔不入,但正因如此,最重厚积薄发,往往要遍查人间,方能凝结长生之根,这聂峥嵘小小年纪,天资再高,学了聚厚歌诀,也要受到阅历限制,除非生而知之、大能转世,否则此时出山,就是操之过急!”
富盈老者却笑道:“道友这番话,是不愿意让此人为造化代表,不想他承载气运,被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占一点便宜,这般小气,如何成大事?据贫道所知,你等造化道的布局,可是分于三国,无论哪家得利,你们都不亏!”
涂山老人深吸一口气,脸上笑容渐消,道:“道友这是要当面揭人短啊,你该也是知道,如今圣教局面,可谓四分五裂,各门看着令出一处,其实各行其是,各有所求。何况,你分明也已看出,那聂峥嵘不是令徒对手,毕竟如今圣教弟子,以左道入门,最是被雷法克制……”
不等其人将话说完,却见那棋盘上忽然风云突变,楚争道仰天长笑,雷幡舞动,雷霆接连落下,直指陈错!
结果,陈错一挥袖,那一道道雷霆竟是被吸入袖中,不见了踪影。
“这……”
二老见状,皆是一怔。
“不对!”
涂山老人心头一动,暗道:“这聂峥嵘有古怪,先前氤氲之色就有出入,现在这一手轻描淡写,滚滚雷霆拢入袖中,毫无异样,丝毫也不被克制,但那巫毒道的筑基之法,该是罪孽不浅,难道……他是旁人假冒?”
正想着,一抬头,见着对面那富盈老者脸上凝重神色,这涂山老人却是心念一跳,收敛了种种念头。
“管他呢,先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