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岷偶尔稍闲的时候,会开车送我去学校。那辆车本来是我买来代步的,但方岷总是被紧急叫到公司,于是车钥匙就长期留给他了。
在项目成功落地的夜里,方岷会带着狂欢过的气息回来,吻我,抱我,把我塞进汽车的副驾,在高速上开到所能被允许的最高时速。
“方岷!你开慢一点!”
我不常开车,但每次开都是以稳当为第一前提。方岷不一样,他在盘山公路上都敢疾驰,我本来就晕车,被晃得胃疼。
方岷把车停在无人问津的夜里。
椅背调到最低,方便星星见证他的侵犯。双手钳住我的手腕,死死抵在车的顶棚。嘴唇却是自由的,灵巧的,从我的脸滑到领口,再一路往下,直到我忍不住发出闷哼。
“施老师,这里没有人。”方岷的嘴被塞得很满,口齿不清地说,“你可以喊出来。”
飞鸟忽闪着飞过去,逃避这出让人脸红的好戏。
树叶晃动起来,正合方岷的节奏,他突然停住了,凑上来吻我。大概是见我皱起了眉头,方岷笑着说:“你尝一尝,我觉得很甜。”
方岷压力很大时就爱说这些胡话。我甘愿把自己变成宣泄的容器。
但这种情况很少,因为我们时常见不上面——我本以为方岷入职后会轻松一些,没想到,强度竟是变本加厉了。
我一周十节课,因为不做班主任,每周只需要跟三次英语晚读,其他时间都可以早点回家;方岷的私人时间却更少了,他和公司都在上升期,每个人都卯足了劲。虽然我俩住一起,但一周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回。
我曾经连续一周没见过方岷,电话也打不通。直到周末他才一脸疲态地回家,憔悴地不像二十来岁的人。
听他说,这一周多都在赶工紧急修复,所有人都几夜没睡。风控团队中,有个人甚至没赶上老婆生产。
我不能理解一群人为何要放弃这么多,问他,你们得到了什么?
“你不懂。”他说。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我承认,他的领域确实是我的盲区。但猛地被指出来,我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我的确是不懂。我能看见的好处,就是方岷得到很大一笔奖金,高管特意为他们开了一次表彰大会。
可是,方岷之前从没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
奖金到账后,方岷让我和他的同事一起吃饭。我想,我们有必要离彼此的生活圈子更近一些,于是答应了。
没想到的是,我在餐桌上碰到了郑九——他和方岷进了同一家公司,但在不同的部门。这次项目,是两个部门合作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