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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纷纷附和,闹哄哄的孩子群,立刻分作好几股分流散去。

“红拂——”我突然将人叫住,不假思索地问:“为什么这么在乎阿兰……?”

说实话,我心里已有一丝说不清的“不平”。总觉得以红拂的个性,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你懂什么?”无人的时候,红拂待我还是那样冷漠,他板着脸淡淡然曰:“起码他不会在我被哈吉殴打时剃我的头发。”

我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果然……果然他的心里还是在意的。

我一度天真地以为,他向我跑出一同逃跑的橄榄枝,多少对那件事有些释怀。却不知他从心底还在排斥我,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他的心里,我流着和哈吉一样冷酷的血。

“我与他在巴黎时同生共死,患难与共,是过了命的交情。他娘和我娘又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金兰情谊。像你这样的洋鬼子怎么会懂呢?你们除了烧杀抢掠,或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还懂什么?”

红拂不留丝毫余地,仿佛我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置身事外”的人。

“对不起,红拂。”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表达愧疚的用词,“大人们的事,我真的不懂,我很抱歉。”

红拂说:“若真心觉得抱歉,就好好考虑要不要跟我合作。”

“那你的阿兰呢?”

注意,我说的是“你的阿兰”,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有他的山本先生,”红拂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地说:“困住他的不是橡树庄修道院,也不是橡树庄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一个字。”

“什么字?”

“情。”红拂一语中的,回首眺向阿兰远去的方向,“若有可能,我一点儿也不想变成阿兰那样的人。”

如大家商讨的那样,我乖乖在汉克银行门前待了十多分钟,一边期许着黑鬼能自己回来,一边回想着红拂刚刚说的话。

不知怎的,我心里竟有一丝释然。

相比于冷漠,释放不满与愤怒似乎更能抚平我的愧疚。许多事情,只要还有力气骂,就多半还算没放弃。

就怕红拂真的不再理会我,连骂都懒得骂了——起码他还是拿我当朋友的,像对待阿兰一样,否则他也不会骂阿兰了。

如此想着,我的心也跟今天的天儿一样,变得晴朗起来。汉克银行前来来回回经过的人也变得生动了,中国有句老话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想,我这时应该是“爽”的。

“克里斯——”

正在我沉浸在红拂对我稍微缓和的态度中时,耳畔蹿出一道熟悉的呼唤。

我循声看去,只见黑鬼举着一串烤猪腰,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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