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本身体质就不是很好,很有可能是因为免疫力下降所引起急性白血病。”
医生歉意的看着驰明舟,仅仅几句话,已经判定了枫眠的死亡。
从驰明舟春风得意的高调对外公布自己与枫眠关系,甚至即将办婚礼的时间,不过仅仅过了十几个小时,便要天人两隔。
驰明舟仿若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心电图的仪器再次连接到枫眠的身上,心电图上的起伏已经很微弱,医生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有可能唤醒求生欲之类的话,只是默默退出病房,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驰明舟颤抖的抬手摸了摸枫眠的脸,指尖下的肌肤微凉,已经感受不到活人的温度。
耳边心电图的“滴滴”声似乎都开始变得无力。
驰明舟深深看着面前的枫眠,恨不得将人生生刻在脑海里,一辈子也不忘记。
他的声音哽咽沙哑,“我到底还是留不住你吗?”
记忆里,枫眠上大学时候,将他堵在洗手间门外,认真的跟他解释一切,满眼期望的求他带着他离开的画面再一次浮上脑海。
每一次回想,他都恨不得掐死那时候恶毒的自己。
如果他当时牵住枫眠的手,带着枫眠离开,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心怀不轨的人接近枫眠,也不会给枫父枫母进一步伤害枫眠的机会,枫眠也不会稀里糊涂的吃下那种药,在一次又一次的恶化中崩溃迷茫,不会免疫力下降,不会出事的这么突然。
只要那一天,他抓住枫眠的手,说一句,他愿意带枫眠走,就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们一家五口,也不至于用天人两隔的方式分离……
驰明舟不禁苦涩一笑,泪水浸红了眼眶。
“你为什么一辈子都过得这么苦?一定要离开我吗?不惜用死亡的方式吗?”
“眠眠,你不应该这样的,我替你受罪,我替你去死,你活下去 ,好不好?眠眠?”
房间里唯有心电图的“滴滴”声音在他耳边响着,枫眠已经做不到回应。
本来已经以状元的身份进了好大学,前途光明,本来已经年纪轻轻,当上了管理层,迈入上流圈子,本来一切都那么完美,可如今年仅二十六岁……
驰明舟跪在病床边,哭到嘶哑,房间里被低沉压抑的死气笼罩着,几乎让人窒息。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这么狠,我都已经打算好回去就定下来结婚的日子,已经想好了在哪里拍婚纱照,到时候孩子们也可以来为我们当花童,结果……结果……”
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
浑身血脉里都似乎生出无数荆棘,刺破血肉,痛到鲜血淋漓。
他拼命想看清枫眠的脸,然而眼前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执意将视线变得模糊,像是最后一眼都吝啬让他看一样。
一个人喃喃自言自语,他恨不得时间就此静止,永远留在这一刻,相处的时间再多一点,死神可以来的晚一点,不要带走他的爱人,然而心电图的起伏却在随着时间,变得越发微弱,驰明舟一遍又一遍忏悔也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