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我们不熟。”
这是拿刚才她说的话来回她了。
黎杳呐呐张嘴,怎么也没想到,容京屿的心眼这么小。
她气闷说:“哪里不熟了,高中时候我明明……”
话到此,黎杳又忽然住了嘴。
她抬眼看向车内的容京屿,男人依然淡漠的用平阔背脊靠住后椅,那张绯色薄唇不苟言笑,冷、且无动于衷。
回视她的眼神也同样平静。
在他眼里,她似乎只是一个今晚的相亲对象,除此以外,并无多余纠缠。
黎杳胸口又是一闷,她怎么忘了,容京屿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即便当初追了他三年又如何,他还是不会记住她的。
想到这儿,黎杳也迅速忘却两人过往那点不足挂齿的小事。
粉唇轻勾扬出一抹乖软笑意,黎杳温声细语道:“容先生,刚才和您开玩笑罢了,您不会还和我一个女孩子计较吧?”
好茶。
黎杳记得,容京屿最讨厌的便是这般说话矫揉造作的女孩了。
今晚这场相亲宴,还没开始,也许就要泡汤了。
暴雨逐渐冷却。
只有细小的雨滴砸在伞面,轻缓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昏暗光线下。
黎杳瞧见,车内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摘下黑色皮质手套,那双冷白、青筋盘旋手背的大掌终于显露,骨感长指却是不疾不徐拿过手机点了接通。
电话屏幕上,是她大伯的名字。
黎杳心脏莫名紧捏住。
大伯这时打电话来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通电话还是亲自打给容京屿的。
杳杳很好,我很喜欢
在她的讶异中,容京屿早已不紧不慢的开了腔。
声音是外放的。
黎杳隔着滴答的雨声,听到大伯在电话那边问:“容先生,您和我家杳杳见面了吗?”
从小到大,大伯都是威严的。
至少在黎杳的心里始终都是。
可此时此刻,他和容京屿说话的语调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怕容京屿不喜欢她。
所以讨好。
黎杳用力轻咬了下粉唇,忍不住想,也许这次要让大伯失望了。
容京屿不会喜欢她的。
在很多年前就是了。
不想听到容京屿开口说那些令人讨厌的话,黎杳坏心思的想,要不干脆将他的手机抢过来关机好了。
就在这个想法蠢蠢欲动时,男人沉哑的,甚至是沾染着一丝温和笑意的嗓音透过丝丝雨雾,掷地有声的说:“杳杳很好,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