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渺下了早课,被迎面的风吹得眯起眼睛,站在白玉台阶上系斗篷,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他的喉结虽然因为药物原因一点也不明显,但心理上过不去,仍然害怕被人发现,总会想办法在脖子上围东西。
他跟在人群后低着头往外走,一边饶有兴味地听师姐们闲谈,这是他得知外界消息的唯一来源。前夜上元灯会分外热闹,出了许多事情,几名女弟子兴奋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谈论个不停。
“上元节那晚,幽州城可热闹了,你们一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什么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当然不知道,是昨晚祝师兄告诉我的,我憋了一晚上,现在终于有空说出来了。”爆料的人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你们还记得前些日子大典,天武派的那个何靖么?”
有人发出嫌弃的声音:“就是那个一脸奸样的色鬼么?我记得他,大典的时候他就想来拉我手,结束后也不回去,一直企图往咱们这里钻,要不是掌门意图同天武派结盟,我都想跟师父告状了。”
“对啊,早听说他横行霸道,专欺负女修,人人避之不及。”
爆料人笑道:“可不是这么说,好在上天有眼,降下惩戒。上元节那晚,他在幽州城的烟花之地流连,好巧不巧点到的是个化形妖怪,行房时被一口咬断了子孙根,被人发现的时候,血流了一地,就剩一口气了。”
女弟子们发出一阵阵爆笑,激动得不行:“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下活着还不如死了。”
“天武派想瞒下来呢,毕竟太丢人了,可惜不知道哪儿漏出了口风,这些全知道了。”
“不过幽州城最近闹妖怪,也够乱的,还好离得远,我没有去。”
“我也没有去,要是惹到北斗宫,晦气死了。”
“真的有化形妖怪么?那得多厉害。”
“肯定有啊,只是咱们没见过而已,所以北斗宫傲不是没有道理的,可以跟化形妖怪抗衡。”
年渺在欢声笑语中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下半身,又慌忙规规矩矩将手交迭在前面掩饰,平日不小心撞到就已经够疼了,完全不敢想象,直接断掉那得多疼啊!
他听着众人肆无忌惮地谈论,自己也有了在隐隐发痛的幻觉,见大家聊了一会儿失去了兴趣,快要散场,忍不住提起裙子小跑过去,在欢声笑语中眼巴巴问那爆料人:“十七师姐,十七师姐,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眼睛眯着,左脸有颗痣?”
“你怎么知道?”十七师姐惊讶地望向他,“妙妙,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年渺含糊不清道:“嗯,撞到了,还好我跑得快。”
十七松了口气:“幸好,你年纪小,不要总是往外面跑,即便是在山上,也不一定安全,外面坏人多着呢。”